这还不算完，2月6日凌晨3点，OpenAI正式宣布向所有用(yong)户免费开(kai)放ChatGPT搜索，无需注册。

受此影响最大的，毫无疑(yi)问是(shi)谷(gu)歌。

但最生气的，大概(gai)是(shi)孙正义。

刚刚谈好5000亿美金的大买卖，牛逼都吹出去了，刚上车要就被(bei)套了？

闭源(yuan)才能建立一(yi)个真正的AI巨头，开(kai)源(yuan)再厉害(hai)也(ye)只是(shi)一(yi)个服(fu)务商。

至少对一(yi)个金主而言，想要的当然是(shi)前者。

但现在的CloseAI，真的还能实现这样的目(mu)标吗？

01 理念之争

DeepMind是(shi)这轮(lun)AI浪潮的先驱者，通用(yong)人(ren)工(gong)智能（AGI）这个名词(ci)，就是(shi)其创始人(ren)德(de)米斯·哈撒比(bi)斯提(ti)出的。

哈撒比(bi)是(shi)一(yi)名神经学专家，深受图灵的学说影响，致力(li)于设计出基于计算机的神经网络(luo)。

换句话说，就是(shi)创造一(yi)种能像人(ren)脑一(yi)样思考的机器。

这么(me)牛？那圆梦(meng)大师马(ma)某人(ren)必祝(zhu)你一(yi)臂之力(li)！

彼时刚被(bei)誉为(wei)“硅谷(gu)钢铁侠”的马(ma)斯克，不仅自(zi)掏500万美元(yuan)，还将其推(tui)荐(jian)给(gei)谷(gu)歌创始人(ren)之一(yi)拉里·佩奇。

但很快，他就后悔(hui)了。

马(ma)斯克认为(wei)，AI越强大对人(ren)类的威(wei)胁越大，必须(xu)建立防火墙限(xian)制，避免作茧自(zi)缚的下场。

佩奇觉得这完全是(shi)杞人(ren)忧天，即便AI的真的能超越人(ren)类，那也(ye)是(shi)生命进化的正常现象，有什么(me)关系？

马(ma)斯克：老弟你不对劲，人(ren)都没了我们发展AI干毛？

佩奇：老哥你太狭(xia)隘了，束手束脚怎么(me)做大做强？人(ren)类最终会(hui)与AI融为(wei)一(yi)体，进化成更(geng)高级的生命体。

马(ma)斯克：@#￥%……&*

两人(ren)你说我是(shi)“物种主义者”，我说你是(shi)“人(ren)类叛徒”……口水战持续了很久。

谁是(shi)谁非暂且不说，正主DeepMind却(que)做出了选择(ze)——2013年正式被(bei)谷(gu)歌收购。

至于马(ma)斯克这个伯乐，只能说声抱歉了。

时间辗转流逝(shi)到2015年，在帕洛阿尔托的一(yi)场晚宴上，马(ma)斯克与山姆·奥(ao)特曼讨论了一(yi)个深刻的问题：

由大公司控制的少量AI系统更(geng)安全，还是(shi)大量独立系统更(geng)安全？

到底是(shi)闭源(yuan)好，还是(shi)开(kai)源(yuan)好？

这本质上仍是(shi)最初的问题：是(shi)否要给(gei)AI建立防火墙机制？

彼时，两人(ren)一(yi)致认为(wei)：开(kai)源(yuan)好。

为(wei)什么(me)？简单来说就是(shi)提(ti)高容错率。

如果能有足够多的独立系统相互竞争，即便少部分(fen)“变质”了、脱离开(kai)发者的控制，其他大量仍在控制中的AI也(ye)能联合将其剿灭。

这就是(shi)支持开(kai)源(yuan)者认为(wei)的最佳防火墙：让(rang)尽可(ke)能多的人(ren)拥有独立的AI。

聊得投机，两人(ren)决定创办(ban)一(yi)个非营利性(xing)的工(gong)作室。名字起得非常直白，OpenAI即开(kai)源(yuan)AI。

最终目(mu)标是(shi)：打造出类似Linux的AI系统，不受任何企业单独控制。

换句话说，就是(shi)对抗谷(gu)歌这种一(yi)心想搞闭源(yuan)垄断的巨头，关系类似于最初的iOS和(he)安卓。

2016-2020年，马(ma)斯克不仅给(gei)OpenAI捐赠了4400万美元(yuan)，并动用(yong)自(zi)己的人(ren)脉招揽(lan)人(ren)才，其中最知名的就是(shi)谷(gu)歌前首(shou)席科学家家伊利亚·苏茨克维。

可(ke)以说，OpenAI之所以能起步(bu)，马(ma)斯克功不可(ke)没。

但很可(ke)惜，历史再度重演，千里马(ma)与伯乐再次分(fen)道扬镳。

早在2017年，奥(ao)特曼就创立了一(yi)个筹集股权基金的盈利性(xing)部门；从那个时候开(kai)始，OpenAI就已经变质为(wei)一(yi)家初创企业，而不是(shi)单纯的研究团队。

2018年，双方正式翻脸，马(ma)斯克从OpenAI 挖走深度学习和(he)计算机视觉专家安德(de)烈·卡帕斯，领导特斯拉旗下的AI项目(mu)。

再之后的故事，就很熟悉(xi)了。

2018、2019年，GPT-2、GPT-3相继面世；2020年，微软成为(wei)OpenAI的金主。

背靠巨头后，OpenAI不再open、彻底变质。

02 照猫(mao)画(hua)虎

从GPT-4开(kai)始，OpenAI不再向公众(zhong)披露(lu)架构、硬件、训练方法等等信息(xi)。用(yong)户想要使用(yong)最新的大模型，不仅要充钱(qian)，各种数据也(ye)只独家授权给(gei)微软……

甚至董事会(hui)也(ye)对微软开(kai)放。

而这也(ye)是(shi)OpenAI持续内斗的核心导火索。

最核心的技术人(ren)员中，有相当一(yi)部分(fen)并不想沦为(wei)赚钱(qian)工(gong)具(ju)，双方不可(ke)避免产生冲突。

用(yong)马(ma)斯克的话说就是(shi)：

“OpenAI已经变为(wei)世界上最大的科技公司微软事实上的闭源(yuan)子公司。在新董事会(hui)的领导下，它不仅是(shi)在开(kai)发，而且实际上是(shi)在完善(shan)AGI，以实现微软的利润最大化，而不是(shi)造福人(ren)类。”

GPT-4之后，OpenAI连(lian)续发布Sora、o1、o3、o3-mini等应用(yong)层面的新品，万众(zhong)期待的GPT-5迟迟不见身影。

尤其在首(shou)席科学家llya和(he)联合创始人(ren)Dario Amodei出走后，沉(chen)迷商业化的OpenAI似乎也(ye)不再那么(me)致力(li)于“尺度定律”、“大即不同”等基础层面的突破。

这些其实符合正常的商业逻(luo)辑(ji)。

世界上最好的生意是(shi)垄断，垄断的前提(ti)是(shi)关起门来建护城(cheng)河。

从Windows到iOS再到被(bei)超车的DeepMind，互联网时代和(he)智能手机时代最成功的科技巨头，一(yi)次又一(yi)次阐明了这个道理。

比(bi)如，Linux在技术上独一(yi)无二，但它出现的时候，Windows早已建好了护城(cheng)河，所以商业价值根本无法与后者匹敌。

又比(bi)如，安卓比(bi)iOS出现得晚，尽管前者目(mu)前已经占据了全世界大部分(fen)的市场份额，但收益方面依然远远不及iOS。

理所当然地，绝(jue)大部分(fen)人(ren)认为(wei)AI时代也(ye)应该(gai)是(shi)如此。

作为(wei)AI时代的先行者，GPT自(zi)然而然被(bei)视为(wei)曾经的Windows和(he)iOS，即将接管下一(yi)个时代。

正如两个前辈的处境，它一(yi)定会(hui)有强有力(li)的开(kai)源(yuan)竞争者，但垄断地位一(yi)旦形成，它的赚钱(qian)能力(li)依然能冠(guan)绝(jue)一(yi)个时代。

至少在过去两年，世界上几乎所有AI团队都不是(shi)OpenAI的对手。

技术上的差距只是(shi)一(yi)方面。

更(geng)重要的是(shi)，作为(wei)全球最大的独角兽。2023年，OpenAI的年收入就已经达到16亿美元(yuan)，主要来源(yuan)于金融机构支持；2024年，仅仅凭借GPT的订阅费用(yong)和(he)API接口，年收入就预计将达到34-37亿美元(yuan)。

OpenAI已经在商业模式上建立了闭环(huan)。

从赚钱(qian)的角度看，这比(bi)短时间的技术突破更(geng)重要，同时能保证后续的技术突破方向依旧(jiu)在这个闭环(huan)中，不会(hui)“跑偏(pian)”。

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依然是(shi)在效仿Windows和(he)iOS已经验证成功过的路径。

不可(ke)否认奥(ao)特曼在商业上的天才，但随着时间的推(tui)移(yi)，有一(yi)个问题也(ye)越来越明显(xian)：AI浪潮才刚刚兴起，即便是(shi)目(mu)前最前沿(yan)的AI技术，其实依然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

换句话说，OpenAI虽然是(shi)先行者，但并不具(ju)备碾压性(xing)的优势。

在一(yi)场马(ma)拉松赛跑前期，作为(wei)一(yi)个仅仅领先了几米的抢跑者，最应该(gai)做的应该(gai)是(shi)保持现有的优势继续向前跑，而不是(shi)放慢脚步(bu)阻挡身后的竞争者。

除非，你的优势足够大，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这些事。

否则你停下来的这一(yi)会(hui)，就等于是(shi)给(gei)后来者超车的机会(hui)。

首(shou)先追赶的是(shi)Meta发布的开(kai)源(yuan)大模型Llama2，短短几个月通过Hugging Face下载的基于Llama的模型超过3000万次，开(kai)源(yuan)AI社区上发布了超过7000个Llama衍生模型。

相当于以安卓为(wei)榜样，不去耗时耗力(li)寻求改变技术上的先发优势，而是(shi)邀请(qing)全世界开(kai)发者给(gei)自(zi)己打工(gong)。

你吃肉(rou)、我喝(he)汤，开(kai)源(yuan)虽然赚得没闭源(yuan)多，但胜在量大。

想想硬件销售以及生态合作伙(huo)安卓给(gei)谷(gu)歌赚了多少钱(qian)？广告(gao)收入、应用(yong)商店收入、服(fu)务和(he)应用(yong)销售……只要掌握着整(zheng)个生态系统的底座，怎么(me)都能躺赚。

如果没有意外，GPT和(he)Llama，可(ke)能就是(shi)AI时代的iOS和(he)安卓。

至少从市场的反映(ying)来看，大部分(fen)投资(zi)者也(ye)是(shi)这么(me)认为(wei)的。

但是(shi)，意外就是(shi)存(cun)在。

03 难以复刻

DeepSeek横空出世，以超低的算力(li)成本震惊世界。

现在大部分(fen)人(ren)的争论点，依然集中在DeepSeek的成功，是(shi)否来源(yuan)于抄袭。

但其实OpenAI自(zi)己和(he)华尔街的大佬们根本不关心这个。

OpenAI确实完成了最困(kun)难的0到1，也(ye)曾经向外界分(fen)享(xiang)过成功，只不过1到2的时候不再开(kai)源(yuan)。

0到1全世界都在抄，但后续的1到2虽然没有0到1那么(me)困(kun)难，但也(ye)没有答案(an)，必须(xu)自(zi)己解答。

1到2的答案(an)可(ke)以有很多，但你的解法必须(xu)不比(bi)现有的差，不然没有任何竞争力(li)。

而真正实现了更(geng)优解的，目(mu)前知名的也(ye)只有DeepSeek一(yi)个而已。

从这个角度看，GPT的角色更(geng)类似特斯拉，但OpenAI却(que)沿(yan)用(yong)的是(shi)曾经Windoes的路径。

国产电动车能够壮(zhuang)大，同样需要感谢特斯拉开(kai)源(yuan)，但并不影响抢占后者的市场份额。

恩情是(shi)恩情，生意是(shi)生意。

要么(me)秉(bing)承初心一(yi)直开(kai)源(yuan)，要么(me)一(yi)开(kai)始就敝帚(zhou)自(zi)珍，而不是(shi)半路改道。

半路改道不是(shi)行不通，但还是(shi)上面的问题，你的优势得足够大。

今时今日，有关AI领域的一(yi)切争论，最本质的问题只有一(yi)个：作为(wei)领头者的OpenAI，太久没有本质上的突破了。

先发者自(zi)己沉(chen)迷商业化停下来了，难道还不允许后来者追赶？

OpenAI被(bei)逼迫(po)到如今的境地，除了对其本身不太友好，对其他所有人(ren)都是(shi)好事。

不论在对市场，还是(shi)对技术而言。

DeepSeek的成功，以及继续选择(ze)的开(kai)源(yuan)策略，对开(kai)源(yuan)社区而言毫无疑(yi)问是(shi)一(yi)剂春药。

这不但说明AI领域目(mu)前的护城(cheng)河并没有人(ren)们想象中那么(me)深，也(ye)彻底否定了OpenAI近两年的商业模式。

只要有资(zi)金、市场、需求在后面推(tui)动，一(yi)切限(xian)制都没有意义。

AI生态将不再是(shi)某两个巨头的独食，全世界更(geng)多团队将更(geng)加热情地参与其中，大模型市场门槛进一(yi)步(bu)降低。

行业越发繁荣的同时，生态链也(ye)会(hui)越发复杂，彼此相互制衡。

制衡好啊，这样才安全。

这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防止AI技术失控的最佳防火墙是(shi)什么(me)？保持充分(fen)竞争。

最初最纯粹(cui)的OpenAI，确实为(wei)了这个目(mu)标在奋斗，却(que)在中途背弃了初衷。

在这种时候，若OpenAI还是(shi)坚持闭源(yuan)、为(wei)金主爸爸的垄断事业奋斗，只会(hui)与市场预期越来越偏(pian)离。

除非，你能再度突破，证明自(zi)己依然是(shi)时代领头羊(yang)。

不然，只能被(bei)拽入价格战的汪洋大海，卷成本去吧(ba)。

在现有的基础上，像DeepSeek一(yi)样优化做出成本更(geng)低的产品，是(shi)有可(ke)能的。

但要更(geng)进一(yi)步(bu)，是(shi)前往未知的领域，基本不可(ke)能有降低成本这个说法。

问题是(shi)，现在已经深陷商业化、11人(ren)的创始团队只剩2人(ren)的OpenAI，还有没有曾经那统治性(xing)的创新能力(li)？

如果你无法保证继续突破，保持技术上的领先地位，投资(zi)人(ren)有什么(me)道理继续以高成本砸钱(qian)？

若少了资(zi)金来源(yuan)，巧妇难为(wei)无米之炊，那更(geng)不可(ke)能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