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北京市通报打击“职业闭(bi)店人(ren)”全国首案引发(fa)热议。北京小蕃茄教育咨询有限公(gong)司（以下称“艺(yi)术伞”）、北京木翼创想(xiang)科技发(fa)展(zhan)有限公(gong)司（以下称“木艺(yi)艺(yi)术”）2家艺(yi)术培训机构涉(she)嫌“职业闭(bi)店”。经多方取证调查，北京市相关部(bu)门撤(che)销了“艺(yi)术伞”“木艺(yi)艺(yi)术”虚假变(bian)更(geng)登记事项，将闭(bi)店链条中(zhong)韩某、张某、贾某等(deng)9名自然人(ren)认定为虚假登记直(zhi)接责任人(ren)。

“此(ci)案最(zui)重要的(de)意义在于，撤(che)销了闭(bi)店企业虚假变(bian)更(geng)登记事项，让妄图逃避法律责任的(de)企业负责人(ren)承担其应该承担的(de)责任与债务(wu)，对直(zhi)接责任人(ren)采取3年内不得再次(ci)申请企业登记的(de)禁(jin)限措施，有效震慑心存侥幸的(de)潜在闭(bi)店企业与闭(bi)店中(zhong)介，严厉打击模式化(hua)、行业化(hua)的(de)‘职业闭(bi)店’违法乱象。”中(zhong)国政(zheng)法大学副(fu)教授、中(zhong)国消费者协会专家委员会专家朱巍(wei)认为。

2024年12月，市场监管(guan)总局出台《公(gong)司登记管(guan)理实(shi)施办法》，涉(she)及虚假登记的(de)直(zhi)接责任人(ren)自登记被撤(che)销之日起3年内再次(ci)申请登记等(deng)情形的(de)，公(gong)司登记机关不予办理相关登记或者备(bei)案。

中(zhong)国人(ren)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刘俊海说：“这些新(xin)规定让原来‘职业闭(bi)店人(ren)’损害消费者权(quan)益的(de)套路玩不灵了。行政(zheng)机关可以把公(gong)司的(de)登记恢(hui)复成原样，老股东要想(xiang)逃避债务(wu)也是白日做梦了。新(xin)规有利于严肃(su)公(gong)司登记程序，维护交易安全，保(bao)护消费者合(he)法权(quan)益。”

要厘清“职业闭(bi)店”与正常(chang)闭(bi)店的(de)区别，精准打击

值得注意的(de)是，要厘清“职业闭(bi)店”与正常(chang)闭(bi)店的(de)区别，才能(neng)对“职业闭(bi)店”精准打击，同时不影(ying)响市场“新(xin)陈代谢”。

我国法律法规对经营(ying)主体(ti)市场退出机制已有较为完善的(de)规定，当经营(ying)主体(ti)因(yin)财务(wu)困难、市场萎缩、自然灾害、经营(ying)不善等(deng)因(yin)素(su)无法继续维持业务(wu)时，可以按照公(gong)司法、破(po)产法等(deng)申请一定期限的(de)主体(ti)歇业，也可以在完成自主清算或破(po)产清算后进行主体(ti)注销。

实(shi)际上，经营(ying)主体(ti)寻找专业团队指导帮助合(he)法合(he)规进行市场退出无可厚非，但以逃废债务(wu)为目的(de)的(de)“职业闭(bi)店”行为触犯了公(gong)众道德和(he)法律底线。市场监管(guan)部(bu)门经过调查，发(fa)现“职业闭(bi)店”有明显特点。

专家指出，“职业闭(bi)店”也可以看作是一种专业“老赖”行为，在消费维权(quan)各环节设置障碍，消磨消费者的(de)耐心和(he)时间，从而达到协助经营(ying)主体(ti)逃避责任、逃废债务(wu)，并(bing)对消费者预付资金进行收割的(de)目的(de)。其不仅破(po)坏公(gong)司制度的(de)诚信(xin)基础，侵害消费者及债权(quan)人(ren)合(he)法权(quan)益，还让原本诚信(xin)经营(ying)的(de)商家遭受消费者信(xin)任危机，危害消费信(xin)心。

下一步，市场监管(guan)部(bu)门将强化(hua)与行业主管(guan)部(bu)门信(xin)息互通共享，对预付式消费经营(ying)企业变(bian)更(geng)登记环节加(jia)强审查，依法撤(che)销以恶意逃债闭(bi)店为目的(de)的(de)法定代表人(ren)（股东）变(bian)更(geng)登记，斩断“职业闭(bi)店”黑灰产业链，净化(hua)消费市场环境。

整治“职业闭(bi)店”乱象，本质上要管(guan)好预付式消费

“先付款、后消费”的(de)预付式消费模式在生活中(zhong)很(hen)常(chang)见。但有些经营(ying)者忽视实(shi)际经营(ying)情况(kuang)，无序发(fa)卡、无序扩张，最(zui)终导致负债累增、资金链断裂(lie)，为“职业闭(bi)店”提(ti)供了生长(chang)土(tu)壤。“职业闭(bi)店”其实(shi)是预付式消费乱象的(de)一种极端表现，整治这一乱象，本质上要管(guan)好预付式消费。

治理预付式消费乱象的(de)关键在于管(guan)住预付资金，从源头防范经营(ying)主体(ti)恶意逃废债务(wu)，斩断“职业闭(bi)店”黑灰产业链条。但是，预付式消费涉(she)及多个(ge)行业领域，监管(guan)职责不清，多头监管(guan)可能(neng)出现“真空地带”，导致大量(liang)预付款游离在监管(guan)之外，形成规模庞大的(de)资金池(shi)，极易诱发(fa)风(feng)险和(he)乱象。

此(ci)外，预付式消费一旦出现问题，消费者维权(quan)成本非常(chang)高，特别是如果进入民事诉讼程序，举证难、周期长(chang)，大部(bu)分消费者因(yin)不愿意再投入时间和(he)金钱而选择(ze)放弃。即使(shi)有消费者最(zui)终坚持下来并(bing)得到法院支持，但由于被执行人(ren)提(ti)前转移资产、目前无可供执行财产，消费者还是无法拿到原有资金及相应赔偿(chang)。

专家建议加(jia)强预付式消费管(guan)理的(de)顶层制度建设，加(jia)快制定预付式消费专门行政(zheng)法规，将全部(bu)预付式消费统一纳入监管(guan)。围绕备(bei)案准入、资金监管(guan)、信(xin)用(yong)约束、行为规范、争议解决(jue)等(deng)各环节，健全预付式消费基本规则(ze)，在事前、事中(zhong)、事后各环节全面规范预付式经营(ying)活动(dong)，细化(hua)经营(ying)者义务(wu)和(he)法律责任。通过立法进一步明确职责分工，落实(shi)行业主管(guan)部(bu)门、属地政(zheng)府监管(guan)职责，形成治理合(he)力。

同时，进一步建立健全信(xin)用(yong)体(ti)系，相关部(bu)门可推动(dong)建立预付费消费监管(guan)平台和(he)风(feng)险预警(jing)机制，将预付式消费商家的(de)信(xin)用(yong)数据及动(dong)态评价结果纳入社会信(xin)用(yong)体(ti)系，要求商家定期更(geng)新(xin)相关信(xin)息，对失信(xin)行为实(shi)行联合(he)惩戒。各有关部(bu)门及消协组(zu)织通过多种渠道广泛开展(zhan)预付式消费风(feng)险提(ti)示(shi)，提(ti)高消费者的(de)风(feng)险识别能(neng)力，引导消费者知情消费、理性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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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闭(bi)店”有哪些特点

市场监管(guan)部(bu)门经过调查，发(fa)现“职业闭(bi)店”有以下特点：

一是在网络平台广泛发(fa)布“职业闭(bi)店”“安全闭(bi)店”等(deng)信(xin)息，招揽有“闭(bi)店”需(xu)求的(de)客户，根据商家情况(kuang)量(liang)身定制一套包括解散员工、重组(zu)客服团队、降低消费者预期、诱导接受不公(gong)平方案等(deng)内容的(de)闭(bi)店方案；

二是协助商家在短时间内变(bian)更(geng)法定代表人(ren)（股东），将法定代表人(ren)（股东）更(geng)换为无债务(wu)偿(chang)还能(neng)力的(de)“背债人(ren)”，达到“无责退出”的(de)目的(de)；

三是采取制作虚假财务(wu)报表、搬运设备(bei)等(deng)各种手段转移资产，拒不履行退费偿(chang)债义务(wu)；

四是制定一套不合(he)理、不公(gong)平的(de)闭(bi)店方案来处理后续维权(quan)问题，先是稳(wen)住消费者情绪(xu)，逐步降低消费者预期。如果消费者不接受闭(bi)店方案并(bing)进行投诉或发(fa)起诉讼，“职业闭(bi)店人(ren)”会出面处理，一拖再拖。（本报记者 林(lin)丽鹂）

《 人(ren)民日报 》（ 2025年02月12日 11 版(ban)）

责编：李磊、王瑞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