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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陈(chen)词(ci)滥调一(yi)战》,[英] 马丁·艾(ai)米斯著,盛韵(yun) / 冯(feng)洁音译,人民文学出版社 / 99读书人,2024年5月版,548页,89.00元(yuan)
读英国当代(dai)作家马丁·艾(ai)米斯(Martin Amis,1949-2023)的书评集《与陈(chen)词(ci)滥调一(yi)战》(The War Against Cliché: Essays and Reviews 1971-2000,2001;盛韵(yun)、冯(feng)洁音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24年4月)是一(yi)次(ci)很有文体风格刺激性的阅读体验(yan),尤(you)其是对于同时喜欢阅读和(he)写书评的读者来(lai)说更是如(ru)此(ci)。自1970年代(dai)起,马丁·艾(ai)米斯先后担任《星期日泰晤士报》《新政治家》《观察家》《大西洋月刊》等刊物(wu)的书评人,著有书评和(he)随笔集《白痴地狱》《与陈(chen)词(ci)滥调一(yi)战》《时间之痕》《拜(bai)访纳博(bo)科夫(fu)夫(fu)人》等。该(gai)书收录了马丁·艾(ai)米斯从1971年至2000年为上述文化媒体撰写的书评文章——也有评论把它们称作文学评论。说它是“一(yi)部充满锐气和(he)智(zhi)趣的个人阅读史,一(yi)份(fen)带(dai)着睿智(zhi)的偏见的欧(ou)美文学指南”显得有点恭维,倒不如(ru)说它是一(yi)个文学家对同行口无(wu)遮拦的评论,从中可以看(kan)到对文学和(he)批评最(zui)真实的热爱和(he)对语(yu)言(yan)最(zui)深刻的敏感。
几乎(hu)所有读者都首先会注意到艾(ai)米斯书评中的“毒舌”风格,同时也会由于他(ta)所评论的很多(duo)作品或许是自己没读过的,加上他(ta)的文体风格也使翻译的活不好干,因此(ci)会带(dai)来(lai)一(yi)些理解(jie)上的难(nan)度。面对他(ta)的调侃、讽刺、毒舌,有时候还(hai)真要认真想想他(ta)的真实意思究竟是什(shi)么,有时还(hai)会想到他(ta)是否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艾(ai)米斯在“前言(yan)”中谈到写作的理想化境界——“所有写作都是反对陈(chen)词(ci)滥调的运动,不光(guang)反对文字的陈(chen)词(ci)滥调,也反对头(tou)脑和(he)心(xin)灵的陈(chen)腐。”这是在书中少有的关于“陈(chen)词(ci)滥调”的正面论述,也可以看(kan)作是对这部文学评论集书名的解(jie)释。因此(ci)有必要谈谈何谓陈(chen)词(ci)滥调。
该(gai)书书名The War Against Cliché,原(yuan)意是反对陈(chen)词(ci)滥调之战,书名中的“陈(chen)词(ci)滥调”(cliché)一(yi)词(ci)源自法语(yu),是模(mo)具敲(qiao)打金(jin)属的拟声词(ci),在印刷业术(shu)语(yu)中指“铅版”。作为“陈(chen)词(ci)滥调,陈(chen)旧的表达方式(shi)”的比喻(yu)意义在十九世纪(ji)中期出现(xian),在英语(yu)中直到1920年代(dai)开始普及(https://www.etymonline.com/cn/word/cliche)。在语(yu)言(yan)中常(chang)被人们使用的短语(yu)、成语(yu)在开始的时候是新鲜的、有生(sheng)命力(li)的,但是在被长期反复使用之后往往被认为是陈(chen)词(ci)滥调。在当下的网(wang)络时代(dai),网(wang)络流行语(yu)言(yan)更容易成为陈(chen)词(ci)滥调,这是难(nan)以避免(mian)的。美国词(ci)典编纂者和(he)语(yu)言(yan)参考书作者奥林·哈格雷福(Orin Hargraves)的《已经有人说过:陈(chen)词(ci)滥调使用和(he)滥用指南》(It's Been Said Before: A Guide to the Use and Abuse of Cliché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USA,2014)专门研究在使用英语(yu)中的陈(chen)词(ci)滥调问题,他(ta)选择了六(liu)百个被认为是陈(chen)词(ci)滥调的用法,分析它们的词(ci)源和(he)使用频率,在例句中阐释了是否应该(gai)避免(mian)或如(ru)何正确使用它们。对于“陈(chen)词(ci)滥调”,哈格雷福给写作者提出的建议是“THINK before you write”,也就是在写作的时候思考它的真正含(han)义,以及它是否真的适合你想在句子中表达的意思。对于使用语(yu)言(yan)的人来(lai)说,陈(chen)词(ci)滥调既(ji)反映了一(yi)种语(yu)言(yan)惰性,同时也说明在交流中语(yu)言(yan)的局限性,无(wu)论如(ru)何无(wu)法彻底抛弃陈(chen)词(ci)滥调——就像“陈(chen)词(ci)滥调”这个成语(yu)本身不也早就成了陈(chen)词(ci)滥调吗(ma)?但是批判(pan)它的人还(hai)是要使用它。要提高文学与文学批评的质量,当然要特别警惕和(he)尽可能(neng)拒(ju)绝(jue)陈(chen)词(ci)滥调,但是应该(gai)把这种警惕与拒(ju)绝(jue)用在对的地方,同时也要警惕故作惊人之语(yu)的语(yu)言(yan)生(sheng)产竞赛。艾(ai)米斯在《与陈(chen)词(ci)滥调一(yi)战》中不仅反对在语(yu)言(yan)文字上的陈(chen)词(ci)滥调,而且也反对思想观念上的陈(chen)腐,以及某些宏大话语(yu)的欺骗性。要真正战胜陈(chen)词(ci)滥调,关键还(hai)是要在思想观念和(he)话语(yu)体系的层面上揭露它们的陈(chen)腐与虚伪性、欺骗性。
该(gai)书中评论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1882-1941)《尤(you)利西斯》(Ulysses)的书评题目就叫《与陈(chen)词(ci)滥调一(yi)战》,他(ta)认为,“《尤(you)利西斯》是他(ta)对人类世界的终极呈现(xian),是一(yi)次(ci)热爱与懒洋洋的告别;没有谁像他(ta)这样如(ru)此(ci)着迷地描写过日常(chang)生(sheng)活的韵(yun)律和(he)状(zhuang)态。”(468页)但是他(ta)又说 “《尤(you)利西斯》是结构性的陈(chen)词(ci)滥调”,“你想到《尤(you)利西斯》就是有关陈(chen)词(ci)滥调的,它写的是继承来(lai)的、陈(chen)腐平庸的程式(shi),僵(jiang)化的比喻(yu)——最(zui)引人注意的是那些属于爱尔兰天主教的和(he)反犹的”(469页)。但是“乔伊斯从来(lai)不会无(wu)故用到一(yi)个陈(chen)词(ci)滥调”(470页)。最(zui)后他(ta)承认这部作品是“现(xian)代(dai)主义无(wu)可争议最(zui)重要的杰作”(471页)。可以说,他(ta)对乔伊斯的评价并没有因为他(ta)对陈(chen)词(ci)滥调的戏仿贬(bian)低其文学价值。
艾(ai)米斯在“前言(yan)”(写于2000年)中回顾了那个已经逝去的文学评论时代(dai):“那个时代(dai)在今天看(kan)来(lai)已经遥远得面目模(mo)糊。我曾经在《泰晤士报文学增刊》打过工……我的私生(sheng)活算中产波希(xi)米亚——就算不是直白的放(fang)荡,也是嬉皮风加上享乐主义;但只要一(yi)涉(she)及文学评论,我就非(fei)常(chang)有道德(de)。我无(wu)时无(wu)刻不在读评论,在浴缸里读,在地铁上读;我总是把埃(ai)德(de)蒙·威尔逊或威廉·燕卜(bo)荪放(fang)在手边。我对这事儿很严肃,当时的人都这样。我们探讨文学批评总是流连忘返。我们坐在酒吧、咖啡馆里谈W.K.维姆萨特和(he)G.威尔逊·奈特,谈理查德(de)·霍加特和(he)诺思罗普·弗莱,谈理查德(de)·波利尔、托尼·坦纳和(he)乔治·斯坦纳。……我们觉得文学是内核,文学评论探索其重要性并将之普及化,在文学周围制造一(yi)种空间,从而进一(yi)步提升它。应该(gai)加一(yi)句,七十年代(dai)初有两种文化的大讨论:艺(yi)术(shu)对阵(zhen)科学(或者说F.R.利维斯对阵(zhen)C.P.斯诺)。也许这一(yi)文化时刻最(zui)美妙的是艺(yi)术(shu)似乎(hu)占了上风。”(前言(yan),1-2页)这就是艾(ai)米斯进入文学批评的历史语(yu)境,是文学史家所称的批评时代(dai)。我们曾经在上世纪(ji)八十年代(dai)也有过的那种氛围,不过那时我们是在课室或图书馆,顶多(duo)是在街边大排档,聚在一(yi)起的除了青年学生(sheng)、教师,还(hai)有社会青年,谈的更多(duo)是异化理论、存在主义和(he)现(xian)代(dai)派文学。但是时代(dai)的大潮很快把那种氛围冲垮了,文学评论在劫难(nan)逃(tao)。“现(xian)在文学评论几乎(hu)完全被限制在学院里,靠用行动反对经典来(lai)反对才华。好好研究华兹华斯的诗歌在学院里可不能(neng)保证晋升,但研究他(ta)的政治立场(chang)就可以……所有这些都让经典被静悄悄地、一(yi)步步地蚕食了。只要打开互联网(wang)你就会发现(xian),在这行当的另一(yi)个极端(duan),人人都成了文学评论家,至少也是个书评人吧。”(第3页)艾(ai)米斯对待(dai)文学评论的态度的确是很严肃的,甚至有点精英主义倾向,反对来(lai)自学科生(sheng)产体制和(he)网(wang)络时代(dai)的平庸化,坚持认为在小(xiao)说背后的才华、经典是最(zui)重要的;从长远来(lai)看(kan),“文学会拒(ju)绝(jue)平均化,回归等级制。这不是什(shi)么纯文学作家的清高决定(ding),而是时间的判(pan)决,时间会把能(neng)传世的文学和(he)不能(neng)传世的区分开”(第4页)。因此(ci),他(ta)在写文学评论、书评中表现(xian)出来(lai)的“酷评”“毒舌”也可以从这一(yi)角度来(lai)理解(jie),骨子里他(ta)有一(yi)种使命感,拒(ju)绝(jue)文学和(he)文学批评的平庸化。
虽然对待(dai)文学批评的态度是严肃的、精英主义的,但是不妨碍艾(ai)米斯的一(yi)些欣赏趣味与大众还(hai)是相同的。比如(ru)在评论迈克尔·梅德(de)韦德(de)(Michael Medved)《好莱坞vs美国》(Hollywood vs. America)的文章中,他(ta)承认看(kan)电影中的暴力(li)场(chang)景让他(ta)挺开心(xin)的,觉得它饱满、激烈,有种令(ling)人不安的幽默感,还(hai)有点颠覆性和(he)反文化(11页)。在拍摄(she)技术(shu)上,由于有了通电的喷射血袋、上下左右(you)推拉伸缩的钢索,被猎枪打死的场(chang)面血腥多(duo)了;手枪近距离爆头(tou)的结果是血柱喷射,受害人屈膝倒地……“我喜欢看(kan)银幕上的暴力(li),同时坚定(ding)地谴责现(xian)实生(sheng)活中的暴力(li)。”当然他(ta)也谈到荧幕上的暴力(li)与军火生(sheng)意关系紧密,以及“我们身处后现(xian)代(dai)时代(dai),大概是当下大众心(xin)态里最(zui)脆弱的领域,盲(mang)从的黑洞正在扩大”(17页)。对于我来(lai)说这是很合口味的,一(yi)方面喜欢看(kan)《赶尽杀绝(jue)》(Shoot 'Em Up ,2007)那样的枪战对决,另一(yi)方面也在思考美国军事机器与好莱坞之间复杂而微妙的关系,以及荧幕上的虚假(jia)暴力(li)怎样在我们的世界中充当了真正的暴力(li)。
在“前言(yan)”的最(zui)后部分,艾(ai)米斯提醒读者注意两件事情(qing)。一(yi)是要注意每篇文章末尾(wei)的发表日期,它们跨越(yue)了三十年的时光(guang)。关注文章的发表日期的确是重要的阅读方法之一(yi),它会让读者重返作者写作的那个时代(dai)。但是,我想艾(ai)米斯未必会想到还(hai)有一(yi)个重要意义是,有些在文章中不得不躲躲闪闪的话题和(he)论述会在那个标注着日期的语(yu)境中向知(zhi)情(qing)者展(zhan)示(shi)出来(lai),这是写书评的人不应忽视的问题。在艾(ai)米斯的这些书评文章中,也常(chang)常(chang)谈到被评论作品的写作年代(dai)与作品的内在联系,令(ling)读者自然感受到写作者语(yu)境对于阅读中的理解(jie)所具有的重要意义。
二是“读者还(hai)需(xu)要注意引文。引文是书评人的唯一(yi)铁证,或者说半铁证。没有引文,评论就是在商店里排队时的自言(yan)自语(yu)。……反正引文就是我们所有的证据。说得理想化一(yi)些,所有写作都是反对陈(chen)词(ci)滥调的运动,不光(guang)反对文字的陈(chen)词(ci)滥调,也反对头(tou)脑和(he)心(xin)灵的陈(chen)腐。我通常(chang)会引用陈(chen)词(ci)滥调作为批判(pan)的样本,也会引用与之相反的清新、有活力(li)、值得回味的文字去赞美”(前言(yan),5-6页)。这里,他(ta)说的是以引文来(lai)证实“酷评”“毒舌”并非(fei)无(wu)的放(fang)矢(shi),这当然是文学批评和(he)书评的基(ji)本依据,不管(guan)是赞美还(hai)是批判(pan)。在我看(kan)来(lai),引文的问题还(hai)有比作为证据、依据更复杂的作用,比如(ru)作为言(yan)论尺度的合法性依据等等。顺带(dai)要说的是,艾(ai)米斯在书评中的直接引文都没有标注页码出处,在文章标题下所评论的书也没有出版商和(he)出版年月,看(kan)起来(lai)不那么严谨。或许是因为《纽约时报书评周刊》、《泰晤士报文学增刊》等文化媒体从来(lai)没有提出这样的固定(ding)要求,作者可以自己把握。例如(ru)著名文化史家罗伯(bo)特·达恩(en)顿(Robert Darnton)在《纽约书评》发表的文章中,引文有时加注页码,也有时是不加的。
在《结局:赫尔的唐璜》这篇长文中,艾(ai)米斯为英国著名诗人、他(ta)父亲的朋友和(he)他(ta)哥哥的教父菲利普·拉金(jin)(Philip Larkin,1922-1985)所作的辩(bian)护让人看(kan)到他(ta)真诚而热切的一(yi)面。拉金(jin)的诗歌反映了保守的“英国精神”,无(wu)法拥抱现(xian)代(dai)主义艺(yi)术(shu),他(ta)始终如(ru)一(yi)地坚持对这个世界的看(kan)法。艾(ai)米斯说他(ta)“无(wu)疑(yi)是英格兰的无(wu)冕诗王——战后最(zui)受我们喜爱的诗人”,但是在他(ta)死后却被一(yi)些人指控为有“种族仇恨”、厌女症和(he)类法西斯观点。艾(ai)米斯在为拉金(jin)辩(bian)护的同时,敏感地指出在上世纪(ji)九十年代(dai)一(yi)度风行的那种过于偏激和(he)急躁的“政治正确”所导致的错误与反弹(165页)。文章最(zui)后引述拉金(jin)《这就是诗》(This Be the Verse)中的诗句在今天读来(lai)尤(you)其让人心(xin)惊:“人们将苦难(nan)代(dai)代(dai)相传 / 像深入海底的大陆架。/ 自己早死早超生(sheng),/ 别再来(lai)把孩子生(sheng)。”(174页)好在他(ta)还(hai)有一(yi)首姐妹诗《树》(The Trees),最(zui)后几行是:“然而蠢蠢欲动的城堡 / 每年五月都会被繁(fan)茂的浓(nong)绿包(bao)裹。/ 它们似乎(hu)在说,去年已逝,/ 重新.重新,重新开始。”(同上)于是想到,有些诗人是不需(xu)要辩(bian)护的,诗歌就是他(ta)为自己写下的辩(bian)护词(ci)。就如(ru)一(yi)位拉金(jin)诗歌的译者所讲的,“一(yi)切都很完整。对任何人来(lai)说都不需(xu)要辩(bian)护。他(ta)的内在理由也没必要说出来(lai)。如(ru)果非(fei)说不可就只能(neng)重复拉金(jin)的一(yi)句名诗,生(sheng)活首先是……然后是……就是这样。”(桑克《菲利普·拉金(jin)百年诞辰(chen):来(lai)自诗人的严肃忠告》,(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9093900)
关于希(xi)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的《举全村之力(li)》(It Takes a Village,1996;曾桂娥译,上海三联,2009年),多(duo)年前我在“一(yi)周书记”中也曾写过一(yi)段书评:“书名来(lai)自非(fei)洲的一(yi)句谚语(yu):养(yang)育一(yi)个孩子需(xu)举全村之力(li),而该(gai)书讲的正是对美国和(he)世界各地儿童教育问题的观察与思考。一(yi)个国家、一(yi)个民族如(ru)何对待(dai)自己和(he)别人的孩子,是否‘举全村之力(li)’去呵护、去培养(yang),难(nan)道还(hai)有比这更重要的责任吗(ma)?但是……‘举全村之力(li)’这个概念就显得无(wu)比沉重,成年人世界中的自私、卑劣、怯(qie)懦就更为触目地凸现(xian)出来(lai)。希(xi)拉里在书中引用了别人的一(yi)句话:‘在当今这个世界,将儿童放(fang)在首位是一(yi)场(chang)艰苦而又孤独的战斗’,的确说明了为什(shi)么要‘举全村之力(li)’。这远不是儿童事务管(guan)理部门所能(neng)解(jie)决的……当然,读者也必然会注意到,该(gai)书所涉(she)及的很多(duo)问题并非(fei)没有争议的,尤(you)其是本土(tu)生(sheng)活的经验(yan)会启发各国的成年读者提出更具体的问题。”
现(xian)在读艾(ai)米斯1996年3月发表在《星期日秦晤士报》的书评,很明显发现(xian)我们是在完全不同的问题语(yu)境和(he)信(xin)息资(zi)源中进行阅读和(he)评议。艾(ai)米斯显然对这位美国第一(yi)夫(fu)人没什(shi)么好感,他(ta)在书评中认为它是“一(yi)本充斥着唯意志论和(he)社群主义言(yan)论的育儿手册,最(zui)多(duo)会被《泰晤士报教育增刊》或《孕期》杂志提一(yi)笔……它是一(yi)本再度参选的宣传手册或竞选演说,一(yi)份(fen)三百页的新闻稿。通读全书我从未怀疑(yi)作者的良(liang)好初心(xin);它也跟我努力(li)看(kan)完的其他(ta)书一(yi)样真诚。但就是有种糟糕的东西在那儿。它的潜台(tai)词(ci)比台(tai)词(ci)多(duo),充满良(liang)善(shan)、和(he)谐、积极向上的正能(neng)量,但是上了丑陋的一(yi)课”(30页)。所谓“丑陋的一(yi)课”,首先是指他(ta)所知(zhi)道的该(gai)书写作过程。希(xi)拉里和(he)她的十几位助手一(yi)起写稿,目标是把书稿减至人畜无(wu)害的水平;还(hai)要把每一(yi)章书稿都给总统的手下过目,看(kan)他(ta)们有什(shi)么意见。最(zui)后等到人人都满意了,我们看(kan)到的就是最(zui)不会引起争议的内容,比如(ru)“快步走、远足和(he)骑单车都是很好的运动,也是很好的亲子方式(shi)”等等。还(hai)有就是文风,第一(yi)夫(fu)人不能(neng)太严肃,也不能(neng)太轻浮;连引用俗语(yu)的时候也要加上双(shuang)引号。于是,“解(jie)密得当的话,《举全村之力(li)》是一(yi)个值得再有一(yi)次(ci)机会的第一(yi)夫(fu)人肖像。值得再当一(yi)任。这已经不是四年前来(lai)华盛顿的那个不会笑的女权主义者,那个追着救护车跑的母老虎,现(xian)在的她温柔多(duo)了,有礼多(duo)了,居家多(duo)了,圣(sheng)洁多(duo)了”(32页)。最(zui)后他(ta)说“我总是不安地看(kan)封底照片。……她站在那儿,面带(dai)微笑,被拉低智(zhi)商,抹掉一(yi)切本性。”(同上)
对曾任美国国防部长的罗伯(bo)特·麦克纳马拉(Robert McNamara)的《飞来(lai)横祸(huo):挺过核时代(dai)的第一(yi)个世纪(ji)》(Blundering into Disaster: Surviving the First Century of the Nuclear Age, Panethon ,1986),艾(ai)米斯的酷评是:“应该(gai)提前说一(yi)点,这本书几乎(hu)没写什(shi)么新东西,但它显得有分量,其权威感并非(fei)来(lai)自麦克纳马拉的文字,而是来(lai)自他(ta)的身份(fen)一(yi)一(yi)他(ta)曾担任肯尼迪和(he)约翰逊政府的国防部长。……它说了什(shi)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说。”(46页)“麦克纳马拉带(dai)我们到幕后,但官腔官调又急着完事,好像带(dai)旅游团参观五角大楼(lou)。”这话说得很生(sheng)动、形(xing)象,那种感觉很真实。因此(ci),难(nan)怪在书中“没有椭圆办公室里的僵(jiang)局,也没有战情(qing)室的神经紧张”,“剩下的‘知(zhi)情(qing)人’内幕也因为公开出版而谨慎(shen)处理了,麦克纳马拉出场(chang)时总是庄(zhuang)重而沉着。‘那个时间点上,我对总统说……’两百字滴水不漏的麦克纳马拉式(shi)措辞(ci)之后,‘总统接纳此(ci)建议作为脱困的办法’……”(47页)这样的“权威文本”我们也并不少见,但是我们有时也会觉得这样的书还(hai)是可以留下来(lai)以备(bei)不时之需(xu)。
艾(ai)米斯虽然对文学十分挑剔,评论文章中几乎(hu)都少不了“毒舌”,但是对于一(yi)些作家仍然是极为推崇的。比如(ru)对俄裔美籍作家弗拉基(ji)米尔·纳博(bo)科夫(fu)(Vladimir Vladimirovich Nabokov,1899-1977),该(gai)书收入有关他(ta)的六(liu)篇书评,在第一(yi)篇关于安德(de)鲁·菲尔德(de)(Andrew Field)撰写的《纳博(bo)科夫(fu):不完全的传记》(Nabokov:His Life in Part,by Andrew Field)书评中就通过传记向他(ta)致敬(jing)。他(ta)在另一(yi)篇书评中说:“纳博(bo)科夫(fu)的生(sheng)活经历过双(shuang)重流亡,有痴迷,有始终如(ru)一(yi),有种浪漫的特色,其形(xing)式(shi)有着某种纯粹的艺(yi)术(shu)气息。”(269页)在历经了许多(duo)年的纳博(bo)科夫(fu)热之后,谈起纳博(bo)科夫(fu)我们都不陌生(sheng)。我们曾诵读过《说吧,记忆》(Speak, Memory: An Autobiography Revisited,杨青译,花城出版社1992年)中的句子:“用一(yi)个人的整个灵魂去爱,把其余(yu)的留给命运……”“令(ling)人震惊的是普通人对蝴蝶是多(duo)么的漠(mo)不关心(xin)”。我们甚至在谈到“震颤”的时候就会想到是否属于纳博(bo)科夫(fu)所说的那种“贯穿脊髓的震颤”。后来(lai)读了新西兰学者布赖恩(en)·博(bo)伊德(de)(Brian Boyd)百科全书式(shi)的两卷《纳博(bo)科夫(fu)传:俄罗斯时期》(Vladimir Nabokov: The Russian Years,1990;刘佳林译,广西师大出版社,2009年)、《纳博(bo)科夫(fu)传:美国时期》(Vladimir Nabokov : The American Years,1993;刘佳林译,广西师大出版社,2011年),我深感作者在收集资(zi)料方面可以说是竭泽而渔,注释中的那些档案、日记、书信(xin)、著述、访谈等以无(wu)数可靠的细节一(yi)点一(yi)滴地复原(yuan)着传主的生(sheng)命史。菲尔德(de)写的《纳博(bo)科夫(fu):不完全的传记》出版于1977年,真的只是“不完全的传记”,虽然他(ta)与传主的关系曾经很融洽。不知(zhi)道艾(ai)米斯读完博(bo)伊德(de)的两卷本——相信(xin)他(ta)应该(gai)读过——之后是否写过评论。
在对弗拉基(ji)米尔·纳博(bo)科夫(fu)《文学讲稿》(Lectures on Literature, Edited by Fredson Bowers)的评论中,艾(ai)米斯把他(ta)树立为指导学生(sheng)如(ru)何阅读文学作品的典范。“阅读是一(yi)门艺(yi)术(shu),弗拉基(ji)米尔·纳博(bo)科夫(fu)做到了尽善(shan)尽美。”(257页)有意思的是,他(ta)每次(ci)上课前都会提醒学生(sheng)不要说话、抽烟、编织、看(kan)报纸、打瞌睡,“看(kan)在上帝的分上,请做笔记”。“然后他(ta)会开始鞭策和(he)刺激那些最(zui)认真听(ting)课又闷闷不乐的学生(sheng)们,迅速摧(cui)毁他(ta)们半瓶子醋先入为主的时髦观念。”(258页)由于也读过纳博(bo)科夫(fu)的这本《文学讲稿》,因而我对艾(ai)米斯的评论也深有同感。比如(ru)他(ta)说“纳博(bo)科夫(fu)以自己的方式(shi)恰如(ru)其分地概述情(qing)节,强调句式(shi)结构和(he)局部效果:完美地再现(xian)了原(yuan)著的笔调和(he)嘲讽性距离”(259页)。的确是这样,作为阅读课程的《文学讲稿》,纳博(bo)科夫(fu)的解(jie)读充满了穿透力(li)和(he)启发性。更重要的是,“他(ta)想要教会人们如(ru)何阅读,而且,也许是不自觉的,他(ta)尝试通过简单地表露自己对文学的热爱来(lai)灌输这种热爱。纳博(bo)科夫(fu)关于爱玛·包(bao)法利阅读习惯(guan)的评论有着恰到好处的语(yu)调,表达了心(xin)怀感激的严肃心(xin)情(qing)”(260页)。通过简单地——不敢夸张——表露热爱来(lai)引导学生(sheng)热爱阅读,这话说得真好。
读《弗拉基(ji)米尔·纳博(bo)科夫(fu):书信(xin)选集1940-1977》(Vladimir Nabokov: Selected Letters 1940-1977, edited by Dmitri Nabokov and Matthew J. Bruccofi),艾(ai)米斯的感觉是“这本书信(xin)集令(ling)人愉快,表明纳博(bo)科夫(fu)是一(yi)位令(ling)人愉快的人:忠实、慷慨、深情(qing)、非(fei)常(chang)风趣”(265页)。但是他(ta)很快就从令(ling)人愉快的表层深入进去:那些本来(lai)就不喜欢纳博(bo)科夫(fu)的人会发现(xian)一(yi)些附庸风雅、粗暴、傲慢和(he)尴尬的政治观点,还(hai)有与《花花公子》的友好关系,“但是他(ta)真正的粉丝将意识到这本书是一(yi)种巨大的凯旋(xuan)般的证明:证明美德(de)和(he)力(li)量在纳博(bo)科夫(fu)书写下的每一(yi)页文字上闪闪发光(guang)。每一(yi)页文字,即使是那些最(zui)具有摧(cui)毁力(li)量、最(zui)残酷、最(zui)悲伤的文字”(266页)。艾(ai)米斯对他(ta)的推崇无(wu)疑(yi)是到了过分的地步:“这本书几乎(hu)没有一(yi)句话不风趣、精致、精确、令(ling)人警醒。甚至文学生(sheng)涯琐碎的日常(chang)都被纳博(bo)科夫(fu)不知(zhi)疲倦的敏感重新涂刷了一(yi)次(ci)。”(268页)这只能(neng)说是艾(ai)米斯“爱我所爱,无(wu)怨(yuan)无(wu)悔”,对我来(lai)说更感动的是艾(ai)米斯谈到“这本书洋溢着父爱”:“这本书的结尾(wei)是他(ta)给儿子写的最(zui)后一(yi)封信(xin),令(ling)人揪心(xin)地恰如(ru)其分,信(xin)的开头(tou)是‘我最(zui)亲爱的’,最(zui)后是:‘我拥抱你,为你感到骄傲,好好照顾自己,我亲爱的。’”(269页)其实严格说来(lai)这也是“陈(chen)词(ci)滥调”,但却是我们永(yong)远不会放(fang)弃、永(yong)远会从心(xin)底里奔涌出来(lai)的那种有强大生(sheng)命力(li)的声音。
《纳博(bo)科夫(fu)的大满贯》评论的是弗拉基(ji)米尔·纳博(bo)科夫(fu)最(zui)负盛名也最(zui)有争议的小(xiao)说《洛丽塔》(Lolita,1955),一(yi)篇写于1992年的很长的书评。文章结尾(wei)说读过不同版本的《洛丽塔》八九遍,在常(chang)看(kan)的那本精装本的页边上落满了记号、问号、惊叹号、直线和(he)歪歪扭扭的线、双(shuang)重线和(he)三重线;他(ta)说这些评语(yu)“形(xing)成了某种对整体的超现(xian)实的概括,……是一(yi)阵(zhen)阵(zhen)不断更新的惊讶不已”,最(zui)后说还(hai)打算再读这部小(xiao)说许多(duo)遍(524-525页)。他(ta)似乎(hu)力(li)图从几个方面来(lai)为这本小(xiao)说辩(bian)护:文学并非(fei)生(sheng)活,不是公共生(sheng)活;它因为太有名而受到曲解(jie)等等,但是没有正面展(zhan)开论述。他(ta)对这部小(xiao)说的评价也是零散地冒出来(lai),而且也是通过隐晦的或突兀的表述来(lai)呈现(xian),但是已经会激怒女权主义者:“纳博(bo)科夫(fu)是如(ru)何将她的故事纳入这个长达三百页滔滔不绝(jue)的叙(xu)述——如(ru)此(ci)令(ling)人坐立不安,如(ru)此(ci)不可遏制的灵感喷发,而且如(ru)此(ci)不可想象地充满刺激?”(504页)书评题目中的“大满贯”不知(zhi)原(yuan)文是什(shi)么,如(ru)按这个词(ci)的说法就是比喻(yu)纳博(bo)科夫(fu)赢得了所有荣誉。
不管(guan)怎样,我们现(xian)在比当年写书评的艾(ai)米斯知(zhi)道更多(duo)有关纳博(bo)科夫(fu)创作出这本小(xiao)说的“洛丽塔原(yuan)型(xing)”的情(qing)况。德(de)国文学批评家迈克尔·马尔(Michael Maar)的《说吧,纳博(bo)科夫(fu)》(Speak, Nabokov,translated by Ross Benjamin;Verso,2010)认为纳博(bo)科夫(fu)的《洛丽塔》并非(fei)原(yuan)创,早在1916年一(yi)个笔名叫做Heinz von Lichberg的德(de)国人就发表了一(yi)篇名为《洛丽塔》的短篇小(xiao)说,也是讲恋童癖的故事。这一(yi)“剽窃(qie)”说法到底是否可靠且不论,对于纳博(bo)科夫(fu)研究来(lai)说无(wu)疑(yi)是一(yi)种有挑战性的视角。最(zui)近读了美国犯罪问题专栏作家萨拉·魏(wei)恩(en)曼(Sarah Weinman)的《洛丽塔原(yuan)型(xing):小(xiao)说〈洛丽塔〉背后的萨莉·霍纳绑架案》(The Real Lolita:The Kidnapping of Sally Horner and the Novel That Scandalized the World,2018;马雨(yu)禾译,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4年6月),感觉并不意外。由于美国国会图书馆从2009年开始撤销了对纳博(bo)科夫(fu)文件的五十年保护限期,萨拉·魏(wei)恩(en)曼阅读了极为丰(feng)富的包(bao)括纳博(bo)科夫(fu)的笔记、手稿以及简报、信(xin)件、照片和(he)日记等资(zi)料,最(zui)后发现(xian)有证据表明,尽管(guan)纳博(bo)科夫(fu)酝酿这个主题已经断断续续有二十多(duo)年,但是直到他(ta)了解(jie)到发生(sheng)在1948年至1950年的这桩少女绑架案之后,《洛丽塔》的故事才发展(zhan)成熟。结论是:“有证据表明,《洛丽塔》的内容高度依附于现(xian)实罪案。后者对前者的影响远比纳博(bo)科夫(fu)承认的要更深远。”(《洛丽塔原(yuan)型(xing)》,13页)魏(wei)恩(en)曼曾在采访中说:“纳博(bo)科夫(fu)在他(ta)的小(xiao)说中深挖了真实绑架案受害者萨莉·霍纳的故事,无(wu)论小(xiao)说有多(duo)么精彩,它都无(wu)法弥补真实的创伤和(he)痛苦,受害者的家人仍然受到影响。但是,纳博(bo)科夫(fu)本人却在这部难(nan)度极大的小(xiao)说中隐藏了自己的道德(de)愤怒,以至于即使在今天,仍有太多(duo)的人将其误解(jie)为 ‘爱情(qing)悲剧故事’,而这肯定(ding)不是。”(https://www.163.com/dy/article/JO6IVRRG051284DV.html)这无(wu)疑(yi)对于在今天重新阅读这部二十世纪(ji)文学名著产生(sheng)重要影响,也很想知(zhi)道艾(ai)米斯在去世之前是否读到了魏(wei)恩(en)曼的这部《洛丽塔原(yuan)型(xing)》。
由此(ci)想到纳博(bo)科夫(fu)最(zui)终没能(neng)写完的小(xiao)说《劳拉的原(yuan)型(xing)》,他(ta)在弥留之际要求妻子毁掉这部未完成的手稿,但这部手稿还(hai)是在2009年由英国企鹅出版社以《劳拉的原(yuan)型(xing):(死亡是有趣的)碎片小(xiao)说》(The Original of Laura: [Dying is Fun] a Novel in Fragments)为题出版。这部小(xiao)说形(xing)式(shi)结构是故事中套着故事,表面的叙(xu)事之下有更深层的叙(xu)事,设置这种结构框架的目的就是有意引导读者进入、分享然后建立各人自己的理解(jie)结构。因此(ci),“说吧”就是对所有读者的召(zhao)唤。
回到艾(ai)米斯的《与陈(chen)词(ci)滥调一(yi)战》。在他(ta)的书评中我们如(ru)同置身在森林中,很容易只看(kan)到树木而看(kan)不到森林,即只看(kan)到他(ta)的文体风格中的调侃、讽刺和(he)毒舌,看(kan)不到隐藏在论述中的真正主题——他(ta)力(li)图在所评论的作品中“披(pi)沙拣金(jin),有时获宝”;他(ta)追踪的是从文学宝库中辐(fu)射过来(lai)的光(guang)影与碎片,重现(xian)阅读中的生(sheng)命体验(yan)与文学享受。作为毒舌式(shi)的书评家,他(ta)的批判(pan)和(he)赞美都同样有着真实的分量,虽然未必都是正确无(wu)误的。在合上这本书评集的时候,我们还(hai)真想说一(yi)句:“说吧,艾(ai)米斯”,前面还(hai)有无(wu)数的书籍有待(dai)书评家的毒舌与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