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找韩国《中(zhong)央日报》2016年3月4日的新闻，只有题为“러바오·아이바오커플， 연수비자 받고 왔어요（乐宝·爱宝熊(xiong)猫(mao)夫妻得到研修签证来韩）”的一篇报道与熊(xiong)猫(mao)有关(guan)，但是文中(zhong)没(mei)有任何武(wu)则天赠送熊(xiong)猫(mao)给日本的内容（https://www.joongang.co.kr/article/19670406）。反倒是在当(dang)天《中(zhong)央日报》（中(zhong)文版）网(wang)站中(zhong)找到了一篇题为“公元685年武(wu)则天向日本送出熊(xiong)猫(mao)为‘熊(xiong)猫(mao)外交’起源”的报道，文中(zhong)提到：“中(zhong)国的‘熊(xiong)猫(mao)外交’起源于公元685年唐朝的武(wu)则天向日本皇室赠送的一对(dui)熊(xiong)猫(mao)”。（https://chinese.joins.com/news/articleView.html?idxno=73539）但是此篇报道记者徐尤振却没(mei)有在文中(zhong)给出此说法的任何依据与信(xin)息来源。

打开百度百科与维基百科（中(zhong)文版）对(dui)“熊(xiong)猫(mao)外交”的词条(tiao)，提到将“白熊(xiong)”比定为大熊(xiong)猫(mao)的说法最早是出自胡锦矗的考证。而将“白熊(xiong)”比定为大熊(xiong)猫(mao)的理由(you)，胡锦矗在其著作《大熊(xiong)猫(mao)研究》中(zhong)写道：

据日本《皇家年鉴》记载，唐代，我国第一个女皇帝武(wu)则天执政初期，曾于公元685年10月22日，将一对(dui)产地称(cheng)为白熊(xiong)（现今青川、平武(wu)、北川一带的村民，仍将大熊(xiong)猫(mao)称(cheng)为白熊(xiong)）的活体和(he)70张皮作为大唐的国礼送给了日本天武(wu)天皇。（胡锦矗《大熊(xiong)猫(mao)研究》）

胡锦矗根(gen)据陆机的《毛诗草木鸟兽虫(chong)鱼疏(shu)》中(zhong)对(dui)“貔”的解释，认为貔就是貔貅(xiu)，既(ji)似虎(hu)又似熊(xiong)，也就是大熊(xiong)猫(mao)的古称(cheng)，辽东人将其称(cheng)为“白罴(pi)”。其在文中(zhong)称(cheng)“罴(pi)”就是熊(xiong)，且有马熊(xiong)、棕熊(xiong)之(zhi)别，“白罴(pi)”就是“白熊(xiong)”，又因为现今青川、平武(wu)、北川一带的村民，仍将大熊(xiong)猫(mao)称(cheng)为白熊(xiong)，所以“白罴(pi)”＝“白熊(xiong)”＝“白熊(xiong)”。但是以上观点实在令人难以信(xin)服(fu)。

查找古代典籍，大熊(xiong)猫(mao)虽有“貔貅(xiu)、貘(mo)、驺虞、食铁兽”等多种不同称(cheng)呼，但却从未有过“白熊(xiong)”的别称(cheng)。直(zhi)至近代，虽然曾在一段时(shi)期内“白熊(xiong)”确实作为大熊(xiong)猫(mao)的别称(cheng)出现过，但并不能因为四川一些当(dang)地人把大熊(xiong)猫(mao)称(cheng)为“白熊(xiong)”，就将“白熊(xiong)”或“白罴(pi)”认定为大熊(xiong)猫(mao)。事(shi)实上，对(dui)于“熊(xiong)罴(pi)”二者的不同，三国时(shi)期的人们已有较为清楚地认知。陆机在《毛诗草木鸟兽虫(chong)鱼疏(shu)》中(zhong)就明确提到“羆有黃羆、有赤(chi)羆，与熊(xiong)有别”。

熊(xiong)图（《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卷67，《博物汇编·禽虫(chong)典》）

羆图（《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卷67，《博物汇编·禽虫(chong)典》）

另外，胡锦矗所谓“辽东人谓之(zhi)白罴(pi)”的辽东不是指今东北辽宁一带，而是指“汉(han)水东北，山西、河南等地区，如同罗愿《尔雅翼》中(zhong)记载的貔“出貊国”相(xiang)同，泛指北方(fang)地区的观点也很(hen)令人费解。

众所周知，貊国是早期存在于东北地区的政权，对(dui)比罗愿《尔雅翼》貔“出貊国”，和(he)陆机在《毛诗草木鸟兽虫(chong)鱼疏(shu)》中(zhong)：“貔，似虎(hu)或曰似熊(xiong)……辽东人谓之(zhi)白罴(pi)”的内容，无论(lun)是“貊国”还是“辽东”，二者恰恰是在地域指向具有高度一致性(xing)。而且三国时(shi)期辽东所指代地域几已固(gu)定，作为吴国人的陆机，实在想不出有什(shi)么(me)理由(you)要用“辽东”一词来代指汉(han)水东北，山西、河南等地区。

“白熊(xiong)”与大熊(xiong)猫(mao)

现存中(zhong)国古籍中(zhong)几乎没(mei)有找到用“白熊(xiong)”来称(cheng)呼熊(xiong)猫(mao)的案例。而“白熊(xiong)”作为熊(xiong)猫(mao)的别称(cheng)之(zhi)一，是迟至民国时(shi)期才出现。近代以前的中(zhong)国人对(dui)于熊(xiong)猫(mao)的认识其实并不清楚。1934年，刘虎(hu)如在《动物地理学(xue)》杂志中(zhong)提到，川藏地区的东部森林中(zhong)生活着一种“杂色熊(xiong)（Aeluropus melanolencus）”的动物，这里的“杂色熊(xiong)”指的就是我们今天熟知的大熊(xiong)猫(mao)。之(zhi)后，李慨士在翻译(yi)欧内斯特·亨利(li)·威尔逊(xun)的著作时(shi)，将“Panda”一词翻译(yi)成为“猫(mao)熊(xiong)”，并将其比定为中(zhong)国古籍中(zhong)的生物“罴(pi)（Aeluropus melanoleuc）”，（李慨士《中(zhong)国西部动物志》，商务印书馆，1934年）不过当(dang)时(shi)在中(zhong)国并未引起太(tai)多关(guan)注。

相(xiang)较于当(dang)时(shi)中(zhong)国社会对(dui)于熊(xiong)猫(mao)的冷淡，美国人却对(dui)熊(xiong)猫(mao)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chen)与兴(xing)趣。1936年12月，美国人露丝·哈克内斯（Ruth Harkness）首次将一只活体熊(xiong)猫(mao)带回美国卖给芝加哥的布鲁(lu)克菲尔德动物园。1937年4月20日，布鲁(lu)克菲尔德动物园首次将熊(xiong)猫(mao)对(dui)外展出，短短三个月内就吸引了近33万人次参观，不仅让(rang)当(dang)时(shi)包(bao)括美国人认识了熊(xiong)猫(mao)这一珍稀(xi)动物，更认识到了熊(xiong)猫(mao)所带来的巨大经济效益。之(zhi)后，包(bao)括美国人在内的外国人多次前往中(zhong)国内地盗猎熊(xiong)猫(mao)。从1936年到1939年短短3年间，就有至少(shao)11只活体熊(xiong)猫(mao)被贩卖到美国各地动物园。

1938年，西康建省委(wei)员会对(dui)国民政府内政部提出申请，要求禁止外国人进入该地区捕猎熊(xiong)猫(mao)等野生动物，并提交《严禁射杀白熊(xiong)（熊(xiong)猫(mao)）金线猴（金丝猴）》的提案。（国史(shi)馆蔵、内政部档案122-1239号）对(dui)此，国民政府内政部于1939年回函《准咨关(guan)于四川省禁止收买猎捕白熊(xiong)一案咨复査照(zhao)由(you)》批复。至此，“白熊(xiong)”作为熊(xiong)猫(mao)的称(cheng)谓之(zhi)一才开始逐渐被人们知晓，但就在同年，国民政府下发《行政院(yuan)四川省府建设庁关(guan)于严禁捕杀熊(xiong)猫(mao)的训令呈》，（四川省建設庁档案115-5943号）在此之(zhi)后，熊(xiong)猫(mao)一词就作为官方(fang)正式(shi)名称(cheng)固(gu)定下来。之(zhi)后“白熊(xiong)”一词也在官方(fang)文件中(zhong)消失，只在民间作为熊(xiong)猫(mao)的俗称(cheng)流传。

可以看到，作为熊(xiong)猫(mao)俗称(cheng)之(zhi)一的“白熊(xiong)”确实一度出现在中(zhong)国官方(fang)文件当(dang)中(zhong)，但如前文所述，如果但仅仅因为是熊(xiong)猫(mao)一度被称(cheng)呼为“白熊(xiong)”，就将文献资料中(zhong)的“白熊(xiong)”或类(lei)似“白熊(xiong)”生物认定为熊(xiong)猫(mao)的结论(lun)实在过于唐突与武(wu)断。

《皇家年鉴》与《日本书纪》

按照(zhao)胡锦矗的说法，该说法是出自于日本史(shi)料《皇家年鉴》。可是其在书中(zhong)却没(mei)有提供任何依据，不知其资料来源为何。所以胡锦矗所说《皇家年鉴》这一资料的真实性(xing)十分(fen)令人怀疑。查找资料后发现，此一说法或是出自于德国记者赫伯特·温特的著作《世界动物发现史(shi)》。书中(zhong)这样写道：

译(yi)文：生活在云南省山地竹林的白熊(xiong)，早在唐朝初代皇帝在位期间的621年成书的《年代记》中(zhong)已有记载。之(zhi)后根(gen)据日本的《皇室年代记》记载，685年10月22日，中(zhong)国的皇帝向日本天皇赠送了两只活的白熊(xiong)和(he)70张白熊(xiong)皮。（Wendt Herbert Auf Noahs Spuren， die Entdeckung der Tiere）

赫伯特·温特写道，根(gen)据一本名为《皇室年代记》的书籍记载，公元685年中(zhong)国皇帝赠送给了日本皇帝两头活的白熊(xiong)与70张熊(xiong)皮。关(guan)于《皇室年代记》，赫伯特·温特在其书中(zhong)的原文为“Japanese imperial annal”。可以翻译(yi)为《日本皇家纪年》、《日本帝国年鉴》等，这或许就是胡锦矗所说的《皇家年鉴》一书。不过赫伯特·温特在文中(zhong)并没(mei)有提及(ji)武(wu)则天与天武(wu)天皇，所赠送的动物也不是大熊(xiong)猫(mao)而是白熊(xiong)。如果说685年是日本天武(wu)天皇的在位期间，如果胡锦矗将日本皇帝认为是天武(wu)天皇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me)将中(zhong)国皇帝认为是武(wu)则天就过于随意。诚然，公元685年武(wu)则天临(lin)朝称(cheng)制握有实权，但是当(dang)时(shi)武(wu)则天并未称(cheng)帝，名义上的皇帝还是唐睿宗李旦，这一点无论(lun)是《旧唐书》、《新唐书》还是《资治通鉴》，都称(cheng)唐睿宗李旦为皇帝，称(cheng)武(wu)则天为“太(tai)后、皇太(tai)后”就可看出。所以此一时(shi)期的对(dui)外交流使用中(zhong)国皇帝称(cheng)号的只可能是唐睿宗李旦而非武(wu)则天。另外前文提到，胡锦矗仅依据“现今青川、平武(wu)、北川一带的村民，仍将大熊(xiong)猫(mao)称(cheng)为白熊(xiong)”的理由(you)就将此处的“白熊(xiong)”认为是大熊(xiong)猫(mao)也显得过于草率。

那么(me)所谓的“《皇室年代记》（Japanese imperial annal）”究竟为什(shi)么(me)书呢？按照(zhao)德斯蒙德·莫里斯和(he)雷蒙娜·莫里斯的解释，认为赫伯特·温特所说的《皇室年代记》大概率是指《日本书纪》。根(gen)据公元685年是日本天武(wu)天皇十四年的时(shi)间查看《日本书纪》，这一年中(zhong)没(mei)有任何中(zhong)国皇帝赠送动物给天武(wu)天皇的记载，甚至在天武(wu)天皇在位期间（公元673年-686年），中(zhong)日两国之(zhi)间也没(mei)有任何官方(fang)的交流与互(hu)动。如果按照(zhao)活熊(xiong)2只与熊(xiong)皮70张的内容查找的话，则可以在日本齐明天皇时(shi)期找到了相(xiang)似的内容。《日本书纪》记载道：

是岁，越国守阿部引田臣比罗夫，讨肃慎，献生羆二、羆皮七十枚。（《日本书记》齐明天皇四年条(tiao)）

这里提到，齐明天皇四年（658年），日本越国守阿倍引田臣比罗夫征讨肃慎，将“生罴(pi)二”与“罴(pi)皮七十枚”作为战(zhan)利(li)品献给了齐明天皇。关(guan)于文中(zhong)提到的肃慎，历来有两种不同解释。一种是指中(zhong)国东北地区的少(shao)数民族；一种是指日本北海道以及(ji)本州岛北部地区与大和(he)朝廷相(xiang)对(dui)立(li)的地方(fang)势力(li)。参照(zhao)日本越国（今日本福井县与山形县部分(fen)地区）位于日本北陆地区，以及(ji)越国守阿倍引田臣比罗夫多次征讨“虾夷、肃慎”的内容来看，学(xue)界普(pu)遍认为此处的“肃慎”应为后者无疑。

由(you)此可见《日本书纪》所记载的内容与赫伯特·温特在《世界动物发现史(shi)》中(zhong)所提及(ji)“两只活体白熊(xiong)和(he)70张熊(xiong)皮”的内容相(xiang)似程度颇高，除此以外《日本书纪》再无类(lei)似记载，所以赫伯特·温特书中(zhong)所写内容极有可能是参照(zhao)此条(tiao)文献撰写而成。然而值(zhi)得注意的是，二者材料的内容虽然相(xiang)似度极高，却也有诸多差异，主要有所载年代、人物、动物、以及(ji)赠送方(fang)式(shi)的四点不同。（见表1）

表1 武(wu)则天“熊(xiong)猫(mao)外交”说之(zhi)演变

第一是年代的不同。赫伯特·温特在《世界动物发现史(shi)》中(zhong)提到的时(shi)间是在公元685年，而《日本书纪》的记载则为公元658年。前后相(xiang)差近30年。此处时(shi)间或为赫伯特·温特记录有误所造成。

第二是人物的不同。《日本书纪》中(zhong)是日本越国守（阿倍引田臣比罗夫），而《世界动物发现史(shi)》中(zhong)却变成了中(zhong)国皇帝。如果说赫伯特·温特将“越国”解读为中(zhong)国的越国、山越（浙江福建）或南越国（广(guang)东）等中(zhong)国的南部地区，而非日本的越国，那么(me)将此处理解为广(guang)义上的中(zhong)国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me)将越国守（阿倍引田臣比罗夫）写为中(zhong)国皇帝则实在令人难以理解。另外或许也存在其对(dui)汉(han)字(zi)不熟悉，将“越国守”误当(dang)作“唐国主”的可能性(xing)。但不管(guan)出于何种原因，都可以看出赫伯特·温特对(dui)于中(zhong)日两国文化历史(shi)知识的匮乏以及(ji)解读汉(han)文文献能力(li)的欠缺。

第三是方(fang)式(shi)不同。《日本书纪》中(zhong)记载越国守（阿倍引田臣比罗夫）征讨肃慎，“献生罴(pi)二、罴(pi)皮七十枚”。在古代汉(han)语中(zhong)“献”字(zi)具有明显身份等级差异的含义，一般是指下对(dui)上的行为。如“献上、献呈、献纳、进献、贡献”等。作为日本天皇臣子与下属的越国守，自然会使用“献”字(zi)来表达(da)其中(zhong)所蕴含的君臣关(guan)系。但对(dui)于当(dang)时(shi)积极学(xue)习中(zhong)国文化并多次派遣遣唐使的日本来说将“献”字(zi)用于他们所称(cheng)呼的“大国、大唐”自然是很(hen)难想象的。或许是因为这些原因，赫伯特·温特在《世界动物发现史(shi)》中(zhong)则使用了更为平等与中(zhong)性(xing)的“赠送”一词。

第四则是动物不同。在《日本书纪》中(zhong)记载的“羆”在《世界动物发现史(shi)》被替换成了“生活在云南山地竹林的白熊(xiong)”。前文提到，越国守（阿倍引田臣比罗夫）是在征讨肃慎时(shi)获得的“羆”，而此处的“羆”自然是指生活在日本北海道以及(ji)本州岛北部的“ひぐま（棕熊(xiong)）”。而在古代典籍中(zhong)，将“熊(xiong)罴(pi)”并用的情况(kuang)并不少(shao)见，如《尔雅·释兽》中(zhong)记载就有：“罴(pi)如熊(xiong)，黄白文。注：似熊(xiong)而长头高脚，猛憨多力(li)，能拔树(shu)木。关(guan)西呼曰豭(jia)罴(pi)。”按照(zhao)此记载内容，赫伯特·温特将“羆”解读为“白熊(xiong)”倒也不足为奇。

回顾此一说法的形成过程，除了相(xiang)关(guan)学(xue)者对(dui)于古文理解能力(li)的不足以及(ji)考证的欠缺，媒体的刻(ke)意渲(xuan)染与传播在其中(zhong)也发挥相(xiang)当(dang)的作用。更有甚者，一些媒体报道以此为基础，大肆发挥想象力(li)，捏造出“公元685年9月18日巳时(shi)，武(wu)则天命令长安宫廷卫队和(he)驯(xun)兽人簇拥着两只宽敞高大、披红戴(dai)花的兽笼，乘着驿站快车，从长安出发，向东疾驶，到扬州登上海船，随同日本遣唐使前往日本”的故事(shi)（https://www.sohu.com/a/397503751_120689975），实在是令人感到荒唐可笑。

结语

武(wu)则天赠送大熊(xiong)猫(mao)给日本天皇开创了“熊(xiong)猫(mao)外交”的说法荒诞性(xing)十足，但是却受(shou)到媒体的大肆追捧与报道，这种现象以及(ji)其背后的原因令人深(shen)思。而相(xiang)关(guan)学(xue)者在学(xue)术上考证上的欠缺与不严谨是导致这一现象出现的重(zhong)要原因之(zhi)一，而媒体更是负有不可推卸(xie)的责任。诚然，在中(zhong)国文化影响力(li)日益增(zeng)长的当(dang)下，发掘历史(shi)材料为更好地宣传中(zhong)华文化找到依据是很(hen)必(bi)要的，但是依然要坚(jian)持“有一分(fen)证据讲(jiang)一分(fen)话”的理念，如果不依据历史(shi)事(shi)实，而是肆意歪曲，甚至捏造则是极不可取的。这样不仅不会帮助提高中(zhong)国文化影响力(li)，反而会起到反效果。今后如果要避免类(lei)似情况(kuang)的再发生，除了媒体要客观如实地宣传报道外，学(xue)者们科学(xue)、严谨、正确地研究则更为关(guan)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