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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晚报记(ji)者 龚(gong)卫锋

2024山海计划的主题是“回到小镇”。山海训练营(ying)导师吕甍尝试为青年导演提供审题帮助。在学术沙(sha)龙《“我”的小镇：发现与生产》中，她指出，小镇不仅是地(di)理空(kong)间，也(ye)是文化(hua)概念：“我们应该(gai)搞清楚，是给小镇青年拍电影，还是在小镇拍电影？”

吕甍，文艺(yi)学博士，暨南大学文学院副教(jiao)授(shou)，英国利物浦大学访问学者，中国电影家(jia)协会(hui)声音(yin)艺(yi)术工作委员会(hui)委员。她从事电影声音(yin)研究、电影教(jiao)学工作多年，执着于以电影为媒介，观察(cha)影像的在地(di)表达，并探索视听景观与当下社会(hui)的互动对话。

在接受羊城晚报记(ji)者独家(jia)专(zhuan)访时，吕甍表达了对山海计划的期待，对电影教(jiao)学的探索以及对中国电影的展(zhan)望。

“每个人都可以谈论(lun)小镇”

羊城晚报：你是如何与2024山海计划结缘的？

吕甍：山海计划对于高校学生关(guan)注、参与电影十分有(you)益，也(ye)能帮助他们认识粤语地(di)区的文化(hua)。2023山海计划进行时，我有(you)幸参加了几场放映活动。在当年5月了解到这一项目时，我就邀请项目执行总监吕楠(nan)芳在暨南大学文学院开(kai)展(zhan)了一次讲座，反响(xiang)很好。当年12月，我们再次合作，策划“山海展(zhan)映季×流动岭南”学术展(zhan)映系(xi)列活动走进暨南园，这是山海计划青年导演们创作的短片首(shou)次在国内(nei)高校亮相。之后，我便(bian)持续(xu)关(guan)注山海计划。

羊城晚报：“山海展(zhan)映季×流动岭南”学术展(zhan)映系(xi)列活动在暨南大学师生间反响(xiang)如何？

吕甍：那次放映让(rang)我深刻感受到山海计划同高校影视教(jiao)育的紧密关(guan)联。当天，现场放映了三部山海计划“寻根”题材(cai)作品《远洋》《The River That Holds My Hand》《海水泡的茶是什么味道》。暨南大学的华侨(qiao)背景深厚，这些作品获得了现场200多名师生、观众的共(gong)鸣。身为归侨(qiao)的两名老校友特地(di)前来观影，激(ji)动分享短片带来的回忆。几位学者围绕短片展(zhan)开(kai)了一场深度对话。之后，暨南大学华文学院期刊《华侨(qiao)青年》特别刊载了活动盛况，在海内(nei)外发行传播。

羊城晚报：面(mian)对2024山海计划的主题“回到小镇”，你如何审题？

吕甍：如果从学术角度审题会(hui)很有(you)意思。我最开(kai)始想到“小镇”和“电影”两个词，设想了一些问题，如，有(you)没有(you)小镇电影？这个概念是如何提出的？如何从中国电影史梳理这个概念？概念的当下意义是什么？但(dan)我听完2024山海计划青年导演的阐述后，发现他们更在意“回到”和“小镇”的关(guan)系(xi)。这的确是非常生动的创作前提，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you)机会(hui)回到小镇的，但(dan)每个人都可以谈论(lun)小镇。

羊城晚报：当我们谈论(lun)小镇时，题目的切口就变大了？

吕甍：因为小镇故(gu)事、城镇文化(hua)是当代文化(hua)中非常鲜(xian)活、持续(xu)生长的概念。这些青年导演能在当下与之对话是一种幸运。而且，题目的入手角度很多，比如，“百千万(wan)工程”、城乡关(guan)联等(deng)。

羊城晚报：你做过大量电影研究，这次介入电影创作，感受如何？

吕甍：电影研究和创作无法(fa)割裂。比如，我主要做电影声音(yin)研究，同时也(ye)是为电影艺(yi)术服务的。我可以把之前研究电影声音(yin)时对声音(yin)景观的研究方法(fa)尝试介入小镇电影研究，挖掘小镇空(kong)间与城市空(kong)间的关(guan)联，服务于创作。对于创作领域(yu)的探索，也(ye)可以反哺(bu)我的学术研究。

羊城晚报：你如何定(ding)位自己的导师身份？

吕甍：我这次抱着学习心态与中国最活跃的一批(pi)青年创作者交流。作为学术研究者、教(jiao)育工作者，我能及时了解创作者最新关(guan)注的问题、新的创作理念，非常重(zhong)要。

“学界与业界不一定(ding)有(you)壁垒”

羊城晚报：针(zhen)对影视创作，很多人认为学界和业界之间有(you)壁垒，你怎(zen)么看？

吕甍：学界、业界分属两界，可能有(you)“壁”，但(dan)不一定(ding)“垒”起来，要分情(qing)况讨论(lun)。例如，一方面(mian)，电影创作的综合性很强，自带跨(kua)界属性；另一方面(mian)，随着电影工业发展(zhan)，电影技术会(hui)越(yue)来越(yue)精尖，电影研究也(ye)会(hui)越(yue)来越(yue)细化(hua)，两个专(zhuan)门领域(yu)之间差异凸(tu)显的时候，也(ye)正是产生对话和碰撞的契机。

羊城晚报：你觉得学界研究对于电影生产的价值在哪里(li)？

吕甍：现在的电影学术研究已经很大程度上体现出学科独立性，不一定(ding)专(zhuan)门服务于电影生产。但(dan)是，也(ye)有(you)很多集创作、研究、教(jiao)育于一身的电影人出现。或(huo)许有(you)人觉得，相对于艺(yi)术创作，研究往往滞后，但(dan)某些时候恰恰是互为前提。

羊城晚报：你在电影专(zhuan)题教(jiao)学过程中，关(guan)注到学生群体对电影的认知发生了哪些变化(hua)？

吕甍：我们有(you)各自的片单。以前，我会(hui)鼓励(li)学生先多看经典电影，再接触当代的优秀电影；现在，我要让(rang)学生感觉这门课很饱满，会(hui)多满足他们的选片想法(fa)。也(ye)有(you)不变之处，比如《太太万(wan)岁》一直是我保留播放的影片，每一届学生都爱看。

羊城晚报：有(you)哪些特别的课程设计？

吕甍：我会(hui)采用课堂展(zhan)映的方式，让(rang)学生从文化(hua)层面(mian)介入电影学习，让(rang)他们自己选片、做海报。比如，在一场主题围绕粤港澳大湾区电影进行的展(zhan)映中，学生们选了《白蛇传·情(qing)》《雄狮少年》《岁月神偷》。《白蛇传·情(qing)》那堂课，我还邀请了一位戏(xi)曲导演分享戏(xi)曲与电影的差别，以及这部电影是如何用电影表达戏(xi)曲的，相信能让(rang)学生有(you)所收获。

羊城晚报：这批(pi)学生也(ye)是新一代的电影观众。

吕甍：时代不同，电影教(jiao)育理念也(ye)不同。他们受多媒介滋养长大，视听训练是在他们成长基因里(li)的，跟电影的关(guan)联从一开(kai)始就比我们那时紧密。有(you)制片人跟我说(shuo)，自己很想跟05后的学生交流，了解他们对电影的喜好。所以，能通过校园和课堂持续(xu)接触到最新鲜(xian)的电影观众，也(ye)是我的荣幸。

羊城晚报：介绍一下你的电影研究。

吕甍：在十多年前，我去(qu)英国访学。根据(ju)我的研究兴趣，英国的合作导师推荐的第一本书(shu)与“声景”相关(guan)，相关(guan)理论(lun)当时让(rang)我眼前一亮。我主要研究电影中声音(yin)与空(kong)间的文化(hua)关(guan)系(xi)。国内(nei)电影声音(yin)研究曾经比声音(yin)创作小众，但(dan)近年来，声音(yin)研究也(ye)慢慢发展(zhan)，而且与创作衔接得更加紧密，形成了录(lu)音(yin)艺(yi)术、声音(yin)观、听觉文化(hua)等(deng)研究角度。

羊城晚报：是不是很多人在为中国电影的声音(yin)发展(zhan)而努力？

吕甍：研究者、创作者在努力对话。比如，中国电影家(jia)协会(hui)电影声音(yin)艺(yi)术工作委员会(hui)，每次举行学术论(lun)坛(tan)都会(hui)吸引众多研究者、录(lu)音(yin)师共(gong)同参加，相互交流。我想这一刻，“壁垒”肯定(ding)被(bei)打破了。此外，观众以后可能会(hui)对声音(yin)提出更高的要求，以至(zhi)于声音(yin)的发挥空(kong)间也(ye)会(hui)更大。听觉文化(hua)的全(quan)民性培养也(ye)是非常有(you)价值的，能让(rang)我们对电影的感受更丰(feng)富。

关(guan)于山海计划

“向山海走去(qu)”青年导演创作扶持计划（简称山海计划）是由羊城晚报报业集团主办的对海内(nei)外优秀华人青年导演进行挖掘、孵化(hua)、选拔和培养的大型人才扶持活动。活动立足粤港澳大湾区，面(mian)向全(quan)球寻找影像创作领域(yu)的新锐力量，支持他们探索剧情(qing)、纪录(lu)、动画(hua)等(deng)不同类型的短片创作，突破和展(zhan)开(kai)对未(wei)来华语影像文化(hua)的想象之路，也(ye)让(rang)世界通过影像重(zhong)新发现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