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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25 00:5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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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抗战时期,无论对于军(jun)用还是民用来(lai)说(shuo),动力燃料都是极为重要的稀缺(que)资源。在1937年之前,中国自采的原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极度(du)依赖于石油产品的进口。随着战事(shi)的深入,尤其是太平洋战争爆(bao)发之后,中国的进口渠道日趋萎缩,替代汽油的动力酒精逐(zhu)渐成为交通运(yun)输的主力燃料。

竺可桢在这一时期的日记对获取油料的过程及油价变化有详细(xi)叙述,从微观角度(du)记录了这一时期油料和行驶的政府统制政策对普(pu)通百姓生活的影响。国内的相(xiang)关研究中也有引用《竺可桢日记》之处,但并不系统,且某些解读有误。

抗战时期的滇(dian)缅战场,中国远征军(jun)在滇(dian)缅公路上行军(jun),军(jun)队的机械工程师(shi)正(zheng)在组(zu)装一辆吉普(pu)车。

日军(jun)入侵广西(xi)

在竺可桢1937和1938年的日记中,对于购买汽油事(shi)宜只(zhi)是偶有记录。这大概是因为战事(shi)刚(gang)起,中国方面尚(shang)留有不少储备燃料,而(er)政府的统制政策虽然陆续出台,但在执(zhi)行方面还不算太严格。

1937年9月1日,南京市(shi)即成立液体燃料管理处,规(gui)定只(zhi)有持有购油牌(pai)照者才(cai)可购买。同年10月,武汉(han)也成立液体燃料管理委员会,同样规(gui)定无购油照者不能购油。10月14日,竺可桢到南京朝天宫教育部临时办公室与教育部长王世杰会晤,讨(tao)论浙(zhe)大的迁(qian)移问题。下午(wu)二(er)点半(ban)竺可桢才(cai)回到中央研究院,因所乘车之汽油已尽。他发现“南京购汽油非得(de)特许证不可,即此亦只(zhi)能以二(er)三Gallon为限”。竺可桢当天所坐乃从浙(zhe)大开来(lai)的小汽车,自然没有南京的购油证。

在当时,中国尚(shang)没有成型(xing)的石油工业,汽油几乎完全依赖进口。1912年,中国的汽油进口不过40万加(jia)仑,到了1931年,已经增加(jia)至近3000万加(jia)仑。1932-1936年,平均每年进口汽油在3600万加(jia)仑(大约10万吨左右)以上,所以政府采取这样的政策并不令人意外。不过相(xiang)比而(er)言,德(de)国在1935年的汽油消费(fei)已经达到158万吨,中国由(you)于汽车普(pu)及程度(du)尚(shang)低,汽油消费(fei)也处于较低水平。

从四种主要石油精炼品的进口情况来(lai)看,1933年进口值最高的是煤油,其后分别是汽油、柴油和润滑(hua)油,总计价值过亿元。此外,中国也每年从海外进口酒精。不过自1931年以来(lai),由(you)于中国各地酒精厂的陆续建成,酒精进口量逐(zhu)年减少。尤其是1935年,当时东亚规(gui)模最大的中国酒精厂在上海建成投产,规(gui)划(hua)产能达每天8000加(jia)仑,基本可以达到自给自足。

抗日战争全面爆(bao)发之后,随着日军(jun)逐(zhu)渐侵蚀中国的进口路线,汽油进口也日趋困难。1939年6月22日,人在贵阳的竺可桢至兵工署办事(shi)处商谈车辆运(yun)输,为浙(zhe)大迁(qian)黔作准备,对方表示“现国内有汽车7000辆,加(jia)所购一万辆,以用半(ban)数,计7500,每日用20gallon即十五万gallon,即300吨也。现进口由(you)安南到同登(deng)只(zhi)能装一百吨一天,滇(dian)越装三百吨,合不过400吨,全数运(yun)油尚(shang)不够,故三五月以后,油将成大问题云云”。(《竺可桢全集》7,111)

1939年10月,日本为了达到切断桂越的交通和运(yun)输,并以南宁为基地,轰炸(zha)滇(dian)越交通线的目的,制定了入侵桂南的计划(hua)。日军(jun)于11月5日登(deng)陆钦防,旋即在24日攻占南宁。中国政府遂调集军(jun)队20余万进行反攻,于12月18日实施“桂南会战”,夺取昆仑关,取得(de)初步胜利。然而(er)日军(jun)很快增兵至6万,并在1940年1月28日发动“宾(bin)阳会战”,阻断国军(jun),并重新占领昆仑关。此后,双方进入相(xiang)持阶段。至1940年10月下旬,日军(jun)撤入越南,中国军(jun)队遂逐(zhu)渐收复广西(xi)失地。

在这段时间(jian),广西(xi)战事(shi)数度(du)危(wei)急。南宁离浙(zhe)江大学所驻的广西(xi)宜山不到300千米(mi),宾(bin)阳北距宜山则不到200千米(mi)的距离,且浙(zhe)大所驻之地常发空袭警(jing)报。据竺可桢的记录,1939年11月2日,当地发出三次警(jing)报;11月3日又发三次警(jing)报,下午(wu)3点10分始解除;11月4日有两次警(jing)报。之后的一段时间(jian)里,学校每隔一日便有一到两次警(jing)报,师(shi)生们自然人心惶惶。

11月15日,竺可桢获知日军(jun)从北海登(deng)陆。20日,他又从报上知道钦州(zhou)也已失守。竺在21日的日记中痛心地表示:日军(jun)要在“北海、钦廉登(deng)陆之说(shuo)传之已达一年余,而(er)我军(jun)事(shi)方面人员毫(hao)不介意,扬言事(shi)事(shi)有准备,而(er)实际则徒以坚壁清野为抵制之策,遂使日人得(de)扬长而(er)入,岂不痛哉(zai)!……而(er)于此吃紧时,军(jun)长夏威以丁忧坚不视事(shi),师(shi)长冯璜(huang)又调往重庆受训,加(jia)以白健生(即白崇禧)出席六中全会,黄旭初(时任广西(xi)省政府主席)疾疟不能起床,李品仙(即李宗仁)赴皖就主席,结果竟无一人能指挥,可称荒(huang)唐之至!至临时手忙脚乱调兵遣将,不亦晚乎。”(《竺可桢全集》7,205)

尽管如此,竺可桢仍坚持学校要如常上课(ke)。26日,竺可桢召开行政会议,决定如果敌人进占宾(bin)阳,便停课(ke),“书(shu)籍、仪器等不得(de)已时即留存小龙(long)乡(即浙(zhe)大临时校舍所在地),女生由(you)校车送至相(xiang)当地点,男(nan)生步行”。

第二(er)天早上,竺可桢到校后得(de)知学生自治会已经在开会讨(tao)论迁(qian)移。竺在早上的纪念周会议上先作了报告,表示学校当照常上课(ke),“俟敌过宾(bin)阳后即出发赴黔。并述南宁与宜山相(xiang)距等于沪宁,宜山与宾(bin)阳相(xiang)距等〔于〕沪杭。南宁之易于失落(luo)由(you)于我军(jun)之疏忽,因师(shi)长、军(jun)长均不〔在〕场,而(er)目前则夏威在宾(bin)阳、蔡廷锴在武鸣,指挥有人。且已调大军(jun)前往阻塞,决不致于短期内有危(wei)及宜山之事(shi)。”

就当时的广西(xi)交通而(er)言,要从南宁到宜山再进入贵州(zhou),只(zhi)有一条(tiao)主路线,分别由(you)三条(tiao)公路组(zu)成。其中从南宁到大塘(今(jin)来(lai)宾(bin)市(shi)大塘镇)的邕大公路是广西(xi)腹地的主要干线,在1927年8月全线通车。从大塘至河池(今(jin)河池市(shi)金城江区(qu))部分属于广西(xi)省政府所规(gui)划(hua)的五大干线之一,即北横(heng)干线,其规(gui)划(hua)是从田南道(相(xiang)当于今(jin)百色地区(qu))经西(xi)林、凤山等地至河池、宜山、马平(今(jin)柳州(zhou))再一直向东到荔浦、钟山、信都、怀集,然后进入广东。不过直到1937年,这条(tiao)干线只(zhi)开通了从大塘到河池部分。

而(er)从河池至贵州(zhou)的路线则属于黔桂公路,以贵阳为起点,向东经南里、贵定,甘粑哨,再向南经都匀、独山至黔桂交界(jie)的六寨,接(jie)着经芒(mang)场、南丹、车河,终点即为河池。全长390千米(mi)(黔境280千米(mi),桂境110千米(mi)),于1934年建成通车。

因此,日军(jun)必(bi)须先占领宾(bin)阳,再侵入120千米(mi)外的大塘,才(cai)能进逼宜山。最重要的是,黔桂公路的广西(xi)段上并无具有军(jun)事(shi)和经济意义的重镇,并非日军(jun)眼中的关键地区(qu)。比如黔桂交界(jie)的六寨(今(jin)属河池市(shi)南丹县,在南丹之北部),原本是不足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公路开通后虽然日趋繁荣,却也只(zhi)是小镇规(gui)模。竺可桢所述形势从事(shi)后来(lai)看相(xiang)当准确,展现了他临危(wei)不乱,擅(shan)长谋定而(er)动的气质。

然而(er)一部分学生并不以此满足,马上请学生自治会主席虞承藻召集自治会重开会议,且不许到会教职员工离开。虞承藻提出了学生自治会议上通过的五条(tiao)决案(an),其中一条(tiao)为立即停课(ke),另一条(tiao)为筹备迁(qian)移,并要竺可桢立即答复。竺强硬地表示,“立即筹备迁(qian)移并无冲突,因过宾(bin)阳即须出发,不能不立即筹备,惟上课(ke)则须照常进行。关于迁(qian)移何地点与时间(jian)问题,可由(you)校务会议决定之”。

当天情况颇为混乱,学生态度(du)激烈且情绪化,竺可桢对此相(xiang)当不满,“今(jin)日开会秩序不好,且有学生沈自敏等不令教员出外,余面斥(chi)之。”(《竺可桢全集》7,210)据事(shi)后农学院蔡邦华教授对竺可桢所述,学生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化工系教授程耀椿前一天在学生自修室扬言宾(bin)阳已失(这并非事(shi)实,宾(bin)阳要到40年2月才(cai)告失守,且日军(jun)很快便撤出),谓汝等何必(bi)如此用功(gong),遂使学生大乱。竺可桢失望地表示,“此君真无脑袋(dai)之人,余悔将其召回”。

事(shi)已至此,第二(er)天(28日),竺可桢召开临时校务会议,决定立即筹备迁(qian)校。29日晚,竺可桢再召开迁(qian)校委员会会议,“决定派晓峰(张(zhang)其昀)、振吾(wu)二(er)人至贵州(zhou)独山、都匀、瓮安等等地方,觅得(de)150间(jian)房屋可为暂(zan)避之所,二(er)人有全权决定。派刚(gang)复至长安、三江、合江等地,探运(yun)行李之路线。”也就是说(shuo),浙(zhe)大到此时才(cai)正(zheng)式派出人员赴贵州(zhou)寻觅迁(qian)移之地,可说(shuo)仓促。

之后一段时间(jian),竺可桢开始安排迁(qian)校具体事(shi)宜。要顺利迁(qian)校,必(bi)然要用到学校自己的汽车,那就需要足够的汽油。12月2日,竺可桢召开学校行政会议,决定“汽油尽量购买,现价为十元至十一元一加(jia)仑,悔不于从前五六元一加(jia)仑时多(duo)买二(er)三千加(jia)仑也。现校中只(zhi)有五百加(jia)仑而(er)已”。

宜山到贵阳大约有400余千米(mi)的路程,以每加(jia)仑汽油开10余千米(mi)计算,单(dan)程一趟便要30加(jia)仑左右,而(er)浙(zhe)大仅(jin)需搬运(yun)的仪器和材料便达2000箱之数。根(gen)据竺可桢在40年1月9日的记录,重要的仪器“尚(shang)需运(yun)甲、乙两种405箱,总务、教务214箱。此皆急须运(yun)出者,须二(er)十八车子。丙、丁两种尚(shang)有五百箱云云”。简单(dan)计算可知,一辆车一趟平均只(zhi)能运(yun)送20余箱,显然浙(zhe)大所存的这点油是远远不够的,只(zhi)能借助汽车公司或水路运(yun)输。

1939年12月5日,竺可桢步行至九龙(long)洞黔桂铁路局(这大概是因为当时校车正(zheng)好坏了),与铁路局工程局局长侯家源(字触民)面议。侯家源毕(bi)业于唐山工业专门学校,后赴康乃尔大学读书(shu),与竺可桢也可算校友。侯表示,“局中有船(chuan)四十艘,大者可载十吨,中者可载五吨,至柳城下水,16.20元,三天可到。回空之船(chuan)赴柳城者浙(zhe)大可以利用”。

12月7日,黔桂铁路局即送来(lai)运(yun)输方案(an)。“水运(yun)自宜山经柳城、长安、三江、榕江(古州(zhou)),三合登(deng)陆至都匀,据现估计每吨需二(er)百五十元,如由(you)车运(yun)则须八百元,相(xiang)差三四倍之谱也”。这条(tiao)水路路线也就是先沿龙(long)江(柳江之支流)向东至柳江,再往北沿融江至都柳江(融江之上游段),一路逆水向而(er)行,到三合(今(jin)贵州(zhou)三都水族自治县三合街(jie)道)上岸(an)。

12月13日,第一批(pi)船(chuan)载仪器赴柳城转长安、三江,第一批(pi)书(shu)籍也装上汽车外运(yun)。12月19日又有三车仪器载往都匀,每车价1500元,竺可桢觉得(de)“可称贵极”。

当天,先行赴贵州(zhou)考察浙(zhe)大落(luo)脚之处的李熙谋发来(lai)电报,表示遵义有240间(jian)屋可以商议。竺可桢所顾虑的是,从都匀到遵义还有200余千米(mi)的路程,而(er)学校经费(fei)已经告竭。

故而(er),竺可桢只(zhi)得(de)积极地向教育部申请迁(qian)校费(fei)。可是当时教育部和广西(xi)省政府对浙(zhe)大的迁(qian)校计划(hua)实际上持保(bao)留态度(du),这是因为他们觉得(de)日军(jun)长趋直入宜山的可能性(xing)并不大。

1939年12月16日,浙(zhe)大训导长姜琦(字伯韩)向竺可桢告知教育部不太赞同浙(zhe)大的迁(qian)校,竺便写一长信与高教司司长吴俊升,再请姜琦回信给教育部长陈(chen)立夫加(jia)以解释。其时迁(qian)校工作已经如火如荼,势难停止。

1940年1月2日,吴俊升发函给竺可桢,竺得(de)知“部中对于浙(zhe)大迁(qian)移非得(de)广西(xi)省主席黄旭初等之谅(liang)解不可,因此余之桂林之行乃不可缓矣”。

第二(er)天,竺可桢等即坐校车赴桂林。晚上9点,竺可桢与黄旭初主席谈一小时,讲(jiang)述迁(qian)校之原因及经过。黄始表示对浙(zhe)大之迁(qian)校并无意见,并允发电报将竺的说(shuo)法转呈给教育部。

到了1月9日,回到宜山的竺可桢又接(jie)到先行赴贵阳的姜琦等发来(lai)的电报,得(de)知陈(chen)立夫已抵黔,并答允迁(qian)校之事(shi)。浙(zhe)江大学的西(xi)迁(qian)计划(hua)如此才(cai)得(de)以名正(zheng)言顺。当天下午(wu),浙(zhe)大便在宜山召开联席会议,决定竺可桢与胡刚(gang)复两人赴贵阳及遵义亲自考察地址。

西(xi)迁(qian)贵州(zhou)

1月12日早上,竺便乘校车先至独山(今(jin)贵州(zhou)独山县),再于第二(er)天抵达贵阳。当天陈(chen)立夫正(zheng)在贵州(zhou)省党部宴请教育界(jie)同人,竺于晚上7点到党部赴宴,席间(jian)又与陈(chen)部长讨(tao)论迁(qian)校事(shi)宜,所涉的主要是迁(qian)校费(fei)用问题。陈(chen)立夫对此次西(xi)迁(qian)需花费(fei)31万元表示惊讶,竺可桢则提出,如果教育部能解决车辆问题,费(fei)用可节省一半(ban)。到了2月19日,竺可桢接(jie)到吴俊升的来(lai)函,得(de)知教育部最终确定的搬迁(qian)经费(fei)为14万。

浙(zhe)大师(shi)生在西(xi)迁(qian)途中的渡船(chuan)上

为了解决后续的运(yun)输问题,将停留于宜山和都匀各地的师(shi)生接(jie)至贵阳,竺可桢亦颇费(fei)了心思,他分别联络了西(xi)南运(yun)输处、后方勤务部汽车管理处、财政部盐(yan)务局运(yun)输处等部门,寻找各种可能的途径。

1月26日,竺可桢在贵阳交通银行宴请当地交通界(jie)要人,席间(jian)贵州(zhou)公路局局长姚思濂答应开通青岩与都匀方向的专车,中国运(yun)输公司的运(yun)输主任郑熙(字汝纯,为浙(zhe)大毕(bi)业生)则表示可将宜山尚(shang)留之仪器运(yun)至贵州(zhou)。

1940年1月,中国运(yun)输公司刚(gang)于重庆成立(后迁(qian)至贵阳),主要负责西(xi)南公路的民用物资运(yun)输。据竺可桢所记,“该公司即合川桂公路局及复兴公司而(er)成。复兴最初乃贸易委员会主持,现则合并于运(yun)输公司,为交部与商人合办,有车二(er)千辆,每月需油四十万吨”(竺可桢的这一记录似有问题,因数目不可能如此之大,4000吨是较为合理的估计,或出版时有录入错误)。(《竺可桢全集》7,277)

浙(zhe)大西(xi)迁(qian)贵州(zhou)相(xiang)当仓促,师(shi)生们已经陆续在路上,却还未定下最终目的地。师(shi)生们搬迁(qian)的方式亦是水、陆并进,人员与物资分头而(er)行,其中汽车运(yun)输占了较大的比例。由(you)三合至都匀再至青岩(一年级学生开课(ke)之地)和遵义、湄潭,都需要公路运(yun)输。由(you)于找不到足够的运(yun)输载具,多(duo)数师(shi)生都是各自组(zu)团出发,陆续抵达贵州(zhou)。

对教职员工来(lai)说(shuo),此次搬迁(qian)的费(fei)用亦是可观。1940年2月2日,物理系教师(shi)束星北至竺可桢处,表示此次搬迁(qian)费(fei)用达千元,求学校再设法补助。学校虽然按人头向师(shi)生们支付了搬迁(qian)费(fei),但实在是远远不够。

2月16日,竺可桢又至液体燃料管理委员会处,得(de)知该会从越南所进之油尽为军(jun)事(shi)委员会西(xi)南运(yun)输处所取,“经向重庆设法,始给浙(zhe)大以独山之汽油200gal,又酒精200gal云”。接(jie)着,竺再至贵州(zhou)公路局与局长姚思濂会晤,所谈大概还是关于借用汽车之事(shi)。

这里所说(shuo)的西(xi)南运(yun)输处是1937年10月成立于广州(zhou)的机构,全称为“国民政府军(jun)事(shi)委员会西(xi)南进出口物资运(yun)输总经理处”,对外称西(xi)南运(yun)输公司,负责人为曾养甫(后为宋子良)。1938年之后,贵州(zhou)与川、滇(dian)、湘、桂四省连接(jie)的干线公路,都在西(xi)南运(yun)输处的控制之下。

竺可桢(前排左三)与浙(zhe)大校友,1939年6月22日。

1939年10月南宁告急,西(xi)南运(yun)输处的主要工作便是将南宁所存之资源进行紧急转移,同时也将柳州(zhou)的军(jun)用品运(yun)往独山。南宁沦陷之后,运(yun)输处又组(zu)织力量,从龙(long)州(zhou)将所存的军(jun)用品经中越边境岳圩,一路向北,沿靖西(xi)、田州(zhou)(两地均属今(jin)百色市(shi))、东兰(今(jin)河池东兰县)运(yun)至贵州(zhou)。由(you)于所筑公路都是战时赶修,标准不高,且法国方面又对出境车辆进行限制,运(yun)输难度(du)很大。可以想象,当时黔桂地区(qu)的运(yun)输力量已经所剩无几。

1940年5月30日,竺可桢从遵义至贵阳,与贵州(zhou)省教育厅谈贵阳区(qu)各院校的统一招生问题。第二(er)天下午(wu),他又到贵州(zhou)公路局姚思濂处,“托运(yun)三合仪器182箱,都匀仪器4箱,并托修理1935号汽车”。直到此时,仍有少量仪器未运(yun)抵学校。根(gen)据竺可桢所作的记录,在出发去贵阳前一天(29日),他还花20元购买了4瓶(ping)成义茅台酒,似乎也没有派上用场。

1941年4月30日,竺可桢又至贵州(zhou)企业股份有限公司与负责人彭(peng)湖(即彭(peng)石年)会晤,“谈运(yun)三合所留仪器一百八十箱事(shi)”。也就是说(shuo),这180箱仪器在三合滞(zhi)留了近一年半(ban)。

这里所提到的贵州(zhou)企业股份有限公司(下面简称贵州(zhou)企业公司),是时任贵州(zhou)省主席吴鼎昌(字达铨(quan))所主办的官商合股公司,股资总额(e)600万,分别由(you)经济部、资源委员会、贵州(zhou)省政府,以及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农民银行和地方绅商认购,是贵州(zhou)近代史上规(gui)模最大的股份制企业。

1940年7月,贵州(zhou)企业公司成立运(yun)输部,第二(er)年7月又改组(zu)为中国煤气车营运(yun)股份有限公司,承担物资运(yun)输工作。竺可桢与彭(peng)湖商谈,就是想借助运(yun)输部将仪器送至浙(zhe)大驻地。不过在当时,运(yun)输部只(zhi)有20辆通用公司的汽车,而(er)且都改装成了木炭车,运(yun)输能力相(xiang)当有限。

尽管曲折不断,浙(zhe)大全体师(shi)生还是大体顺利地抵达贵州(zhou)。这一路上除了人身安全,最令人操心的还是车与油的问题。

1940年1月14日,竺可桢偕胡刚(gang)复至西(xi)南公路局与副(fu)局长莫衡(字葵卿)会晤,据莫衡所言,“南宁之役西(xi)南公路〔局〕损失汽油一百余万gallon加(jia)仑,车三辆。现每月需油廿万gallon,全恃(shi)昆明一路。靖西(xi)公路虽通,每年只(zhi)能用三四个月云”。

由(you)于车与油实在难得(de),以及遵义到湄潭间(jian)的公路尚(shang)未开通,竺可桢在1940年2月甚至向同样刚(gang)搬迁(qian)到遵义的陆军(jun)大学借了几匹马代步。2月13日早上,竺“偕振吾(wu)、刚(gang)复与陆大两马夫乘陆大之马五匹赴老蒲场(即老卜场,位于遵义城东)。初取小路,行八九里。因有坡,且路滑(hua)马行不甚便利,至遵松公路后始能驰骋。”(《竺可桢全集》7,296)

竺可桢安顿完浙(zhe)大的迁(qian)校事(shi)宜后,即赴重庆出差,期间(jian)仍在考虑购油事(shi)宜。3月4日早上,竺可桢赶到国民政府经济部所落(luo)脚的川盐(yan)银行,与经济部政务次长兼液体燃料管理委员会主任秦汾(fen)(字景阳)谈购油问题,竺要求液委会提供(gong)500加(jia)仑汽油,在六寨或独山交货。当时液委会已经在綦江、桐梓、独山、河池等公路站设立了六处油囤,计划(hua)每月运(yun)油1万加(jia)仑,竺显然是有备而(er)往。

回到贵州(zhou)之后,竺可桢又通过在交通部门任职的谢文龙(long)(后曾任西(xi)南公路运(yun)输局局长)介绍,托人购私油500加(jia)仑,据对方表示价格在16-18元之间(jian)。

第二(er)天,竺到贵阳的液体燃料委员会商讨(tao)购油事(shi)宜,对方表示现在的官方油价是16.80元每加(jia)仑,“而(er)一般私油尚(shang)未售与该会者,因目前无许可证,因之纷纷出卖。渠允如浙(zhe)大购买此等私油,可以设法补给证书(shu),惟价目如在16.80以上,则难以报账云云。”比起重庆时所询价格来(lai),时间(jian)相(xiang)隔不过三个月,油价又涨了2元多(duo),同时尚(shang)有黑市(shi)以更高价格售油,可见紧俏程度(du)。

隔了一年,1941年8月2日,竺可桢又至液体燃料委员会处,得(de)知油价已涨至38元一加(jia)仑,同时贵阳每天只(zhi)有6000加(jia)仑的配额(e),“此数不足用”。

不过实际上,在1938-1941年间(jian),中国的液体燃料进口量并没有降低太多(duo),仍然维持在每年3000万加(jia)仑以上。太平洋战争爆(bao)发以后,中国的进口渠道被日方切断,燃油进口量减少了90%以上,几乎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此后一段时间(jian)才(cai)是大后方燃油资源真正(zheng)告急的时候。

当时的一个好消息是,甘肃(su)玉(yu)门油田(当时中国最大的油田)已经出油了。1942年3月17日,竺可桢在重庆参加(jia)中国科学社(she)理事(shi)会,遇到了西(xi)南联大化学系教授曾昭抡(lun)(字叔伟)。曾认为:“全国汽油储量只(zhi)三个月,兵工方面亦不能支持至明年。按战前汽油进口每年三千万gal.,战后增至五千万gal.,即每日十五万gal.或500吨。现玉(yu)门油矿用土法只(zhi)能出五万gal.一天,故只(zhi)能管西(xi)北一部云。”

曾昭抡(lun)在这里的表述很不准确。1942年,玉(yu)门油矿共(gong)生产了近190万加(jia)仑汽油,平均每天生产5000加(jia)仑而(er)不是5万。到1944年,玉(yu)门油矿的年产汽油量也不过400万加(jia)仑,并不能解决当时的燃料紧缺(que)问题。

1943年11月27日,竺可桢至液体燃料委员会处再次商量购油,发现官方油价已升到每加(jia)仑380元:“购外国油20加(jia)仑,价@$380。又玉(yu)门汽油100 gal.,@328。校中四万五千元款早汇到,但无人负责购油,遂致价目大涨。”当时玉(yu)门所产汽油全由(you)燃委会负责销售,其售价也与进口汽油不一样。

油价的飞升自然也带(dai)动了运(yun)输价格。关于抗战时期的运(yun)价变化情况,竺可桢在1943年8月7日的日记中作了简练的总结:“近〈人〉〔日〕公车运(yun)费(fei)大增,计客车每人每公里自一元八角增至二(er)元五角,货价每吨每公里自廿七元增至卅五元。按泰(tai)和迁(qian)宜山运(yun)费(fei)公路车每吨只(zhi)六角一公里,自宜山迁(qian)遵义已涨至〈八〉〔一〕元二(er)三角,在抗战前不过二(er)三角而(er)已。客车每公里承平时二(er)分而(er)已,均涨一百倍以上也。”即便与当时的一般物价变化程度(du)相(xiang)比,100倍以上的运(yun)价涨幅也是惊人的。

汽油稀缺(que)对浙(zhe)大师(shi)生在贵州(zhou)的生活常产生障(zhang)碍(ai),有时还相(xiang)当危(wei)险。1942年11月6日,有一位浙(zhe)大女生周桐因患(huan)腹膜炎已出血,情况危(wei)急,竺可桢令浙(zhe)大司机开小车往贵阳入中央医院,“估计来(lai)回需汽油30加(jia)仑,黑市(shi)价600元一加(jia)仑,带(dai)18,000元。近以官价85元一加(jia)仑,购到53加(jia)仑,但以后即不易得(de)矣”。

以酒精代汽油

中国的汽油如此依赖于进口,早就引起了国民政府相(xiang)关人士的担忧。1936年3月,直属于军(jun)事(shi)委员会的资源委员会拟订(ding)了《重工业建设五年计划(hua)》,计划(hua)建成三个厂矿,力求实现5000万加(jia)仑的汽油年产量,以达到完全国内自主的目标。同年6月,资源委员会又向国民政府呈报了更为详尽的《中国工业发展三年计划(hua)》,其中的重要一条(tiao)便是建设煤炼油厂,同时开发延长及巴县油矿,计划(hua)年产2500万加(jia)仑。

在全面抗战时期,国民政府除了对燃油实施进口和使用管制,也极力开发和推广替代性(xing)产品。主要替代办法有3种,一是以酒精代汽油,二(er)是木炭(或其他固体燃料)代汽油,三则是用植物油代燃油。这其中,应用最为广泛的是酒精。

1937年9月,资源委员会召开会议,讨(tao)论汽油代用品的生产,并决定早日建厂,生产动力酒精。同时,行政院也公布了《酒精汽油混合燃料办法》,要求在汽油内混合一定比例的动力酒精。欧洲各国在之前数年都已经制定类似政策,如德(de)国在1932年10月规(gui)定汽油中至少含20%-30%的酒精,匈(xiong)牙利则自1929年起便规(gui)定汽油中必(bi)须掺入20%的酒精。

根(gen)据中央工业试验所在1935年所做的试验,这种混和燃料在动力性(xing)能与燃料经济性(xing)上,都与纯汽油相(xiang)差无几,可以作为长期日常行驶之用。不过此类措施只(zhi)能减少汽油的消耗量,并不能完全代替汽油。

在抗日战争时期,发挥主要替代汽油功(gong)能的是纯酒精再加(jia)入挥发性(xing)有机物质(苯、乙醚、乙酮等)而(er)成的动力酒精,当时也称代汽油或人造汽油。

早在1920年代,菲律宾(bin)已经应用了这种酒精燃料,其中一种的成分为98%的酒精加(jia)上2%的汽油,其燃料消耗量较汽油多(duo)耗25%;另一种的成分则是95%的酒精加(jia)上5%的乙醚。

1939年1月7日,竺可桢至国立编译馆(当时驻于巴县中学)午(wu)餐,席间(jian)他从国立编译馆馆长陈(chen)可忠处得(de)知,魏喦寿(时任资源委员会酒精工业总工程师(shi))现在内江办酒精厂,“日可出一千gal,但西(xi)南公路处代汽油日需一万gal。所谓代汽油,其成分为70%酒精、30%以太〔乙醚〕代汽油(这一记录似乎有误,乙醚成分当不至于如此之高),于汽车机件损坏较汽油为速。此则急应研究者,余谓需要乃发明之母”。

这里的酒精厂指的是由(you)资源委员会和四川省政府合办的四川酒精厂,于1938年9月建成投产,其所生产酒精很快便供(gong)不应求。1939年,陕西(xi)酒精厂也迁(qian)至四川资中(今(jin)内江市(shi)资中县),并改名为资中酒精厂。内江盛产蔗糖,而(er)榨糖后的废液(即糖蜜)则是制造酒精的原料,且价格低廉,自然成为抗战时期所建酒精厂的重要基地。

根(gen)据1939年资源委员会所拟定的《西(xi)南各省三年国防计划(hua)》,规(gui)划(hua)设立四川第二(er)酒精厂、云南酒精厂、贵州(zhou)酒精厂、甘肃(su)酒精厂、四川第三酒精厂等, 计划(hua)将酒精年产量由(you)1939年的29万加(jia)仑提高到1941年的203万加(jia)仑。到1941年底,后方各省同意设立的酒精厂有68家,生产能力达每年792万加(jia)仑。如加(jia)上其他已呈请尚(shang)未准许设立及还未呈请登(deng)记的厂家,工厂总数已达100余家。至1944年底,后方共(gong)有300余家酒精厂,年产能力达2400万加(jia)仑以上,当年的实际产量在1000万加(jia)仑左右,其中大部分分配给了刚(gang)进入中国战场的美军(jun)。

在这份计划(hua)中,最早启动的便是1940年6月设立,并于1941年5月建成的遵义酒精厂,它也是遵义第一家大型(xing)现代化酒精厂,其负责人先为邝森(sen)扬,后为曾任中研院化学研究所研究员(1931-1936)的汤元吉。

浙(zhe)江大学西(xi)迁(qian)贵州(zhou)之后,学校与遵义酒精厂之间(jian)常有往来(lai)。同年9月1日,农学院蔡邦华教授到竺可桢处商谈,表示遵义酒精厂想与浙(zhe)江大学合作创设农场以便推广甘蔗。竺可桢则觉得(de),“目前农业上以推广食粮为目的,而(er)酒精则以运(yun)输便利、制造容易为目的。故以粮食论,以种马铃薯为最佳,包谷、甘薯次之,而(er)甘蔗又次之。但以酒精厂立场论,则以甘蔗最为相(xiang)宜,而(er)不愿用马铃薯。故余以为种甘蔗只(zhi)能作一种试验而(er)已,不能尽量推广也”。

竺可桢的论述指出了当时酒精产业的一个核心问题。在抗战时期,生产足够的粮食以满足国民和军(jun)队需求是第一位的,运(yun)输业当然也非常重要,但在优先程度(du)上不可同日而(er)语。抗战期间(jian),贵州(zhou)省数次实施禁酒政策,尽管并没有直接(jie)波及酒精厂,但原料来(lai)源仍然是困扰动力酒精生产的主要问题。

1944年4月9日,竺可桢从浙(zhe)大毕(bi)业后赴酒精厂工作的赵元卜处得(de)知,玉(yu)米(mi)价格高涨,酒精价格却因受统制而(er)不能及时调整,酒精厂自然不愿亏(kui)本生产酒精。一个替代方法是从民间(jian)买来(lai)土酒再加(jia)工成无水酒精,但由(you)于政府禁酒,此路也告断绝(jue)。竺可桢担忧地表示:“酒精价现每加(jia)仑为380元,价目由(you)贵阳公议规(gui)定,不能增加(jia)。厂中职员之米(mi)贴近月亦未能加(jia)。可知国内通货膨胀,管制物价未得(de)其法,不但非生产机关受影响,即生产机关亦大受影响。不景气之状态已毕(bi)露,此则最可忧虑者也。”

同年10月,竺可桢又从厂长汤元吉处了解到,“酒精厂所制酒精售价已1250〔元〕一gallon,而(er)以土酒制其度(du)数只(zhi)40°左右。现价每十二(er)斤制一gallon,每gal.之价亦千余矣”。以此估算,酒精厂仍然无利可图。

为了平抑日趋上涨的酒精价格,国民政府考虑了许多(duo)措施。其中一条(tiao)便是将新开发的玉(yu)门油田所炼之汽油发往重庆,由(you)液体燃料委员会加(jia)以分配。不过由(you)于当时运(yun)力的不足,每月实际只(zhi)能运(yun)出120吨汽油(不到5万加(jia)仑),并不足以平抑价格。

动力酒精既为替代品,其缺(que)点也是相(xiang)当明显的。除了更易损耗发动机以外,酒精在动力和效率方面比之汽油也有很大差距。1945年2月11日,竺可桢计划(hua)乘坐校车赴重庆,“目前难题在小车费(fei)油甚多(duo),湄潭来(lai)回需二(er)十五加(jia)仑酒精,赴渝需五十加(jia)仑之多(duo),而(er)车中带(dai)去甚不易也”。以此计算,每加(jia)仑动力酒精只(zhi)能行驶5千米(mi)左右,其效率还不到汽油的一半(ban)。

交谊汤元吉

竺可桢与遵义酒精厂厂长汤元吉早就相(xiang)识(shi)。1938年11月,当时还在广西(xi)宜山的竺可桢与汤元吉便有过一次会面,竺从闲(xian)谈中得(de)知江西(xi)神冈(gang)山钨铁厂的机器已经搬到了香港。

资源委员会与中德(de)两国政府共(gong)同成立的合步楼公司合作建设江西(xi)钨铁厂,于1937年2月动工,所有机器设备均从德(de)国进口,负责人为杜殿英,汤元吉则担任钨铁厂筹备委员会的总工程师(shi)。兴建这座工厂同样是资源委员会制定的三年工业计划(hua)的一部分,其目的是在中国中南地区(qu)创建工业和原材料基地,抵御日本入侵,并为中国的未来(lai)工业发展奠(dian)定基础(chu)。列入三年工业计划(hua)的这些项(xiang)目均由(you)德(de)国公司提供(gong)全套工厂设备和技术援助,中国则通过提供(gong)钨、锑的原材料和产品进行偿付。在当时,中国的钨、锑产量已经遥居世界(jie)榜首,其中锑的出口量在1937年之前便占世界(jie)锑业交易量的75%,成为中国的重要出口物质。

到1938年6月,钨铁厂的主要建筑已经基本完成,但从德(de)国引进的设备却比原计划(hua)晚了不少时间(jian)。就在原计划(hua)的开工时间(jian)1938年8月,日军(jun)逼进江西(xi),厂方不得(de)不将装好的机械再拆卸转移,整个建厂方案(an)可谓功(gong)亏(kui)一篑。

浙(zhe)大在遵义的河滨工厂及工学院实验室

来(lai)到遵义之后,竺可桢与汤元吉的关系一直不错,还曾请他到浙(zhe)江大学作纪念周演讲(jiang)。1942年9月22日,贵州(zhou)废除实施了一年多(duo)的禁酒令,27日中午(wu),作为酒精厂领导的汤元吉便宴请各方。餐后,竺可桢又参观了酒精厂,据介绍该厂每天可出货300 加(jia)仑汽油,价格为每加(jia)仑140元。“每日需包谷五千公斤,煤十吨,将来(lai)可谓出产三倍云”。由(you)于原料供(gong)应的不足,遵义酒精厂的实际产能并未得(de)到完全发挥。

同年10月12日下午(wu),汤元吉来(lai)到遵义竺可桢处相(xiang)谈,然后两人一起赴专员公署,参加(jia)遵义各界(jie)欢迎贵州(zhou)省主席吴鼎昌夫妇光临的晚宴,到九十余人。

11月29日,汤元吉夫妇又应邀而(er)至浙(zhe)大。竺可桢记录道,“汤允按月供(gong)给50加(jia)仑之酒精,不取资,目前价为175元,即每月八千余之价值也。余允明日即作公函。”相(xiang)隔两月,市(shi)面上的酒精价格又上升了20%有余。到1944年6月,官方核定的酒精价则到了每加(jia)仑772元。

对浙(zhe)江大学来(lai)说(shuo),酒精除了汽车运(yun)输之外,也是进行化工实验所必(bi)须的物资,且所需之量不少。1941年6月25日,竺可桢计算道,“化工实验需酒精,每学期二(er)百五十加(jia)仑,每加(jia)仑二(er)十元,即五千元”。就此而(er)论,酒精厂的支持对浙(zhe)大的教育与学术工作也助益(yi)颇大。

遵义酒精厂对浙(zhe)大的另一项(xiang)帮助则是,厂家定期有汽车来(lai)往于遵义和湄潭之间(jian),浙(zhe)大师(shi)生有时可搭上便车。在竺可桢的日记中,对此项(xiang)亦常有记录。

汤元吉虽为德(de)国毕(bi)业的化学博士,却酷爱文学。早在20年代,他便翻译了歌德(de)的《史推拉》(即《丝苔拉》)和《克拉维歌》(即《克拉维戈》),卫(wei)德(de)耿(即德(de)国剧作家韦德(de)金德(de))的《春醒》,以及他与俞敦培合译的黑贝尔作品《悔罪女》(即《玛丽亚·玛格达莱娜(na)》)。这四本译作均于商务印书(shu)馆出版。

汤元吉在领导酒精厂之余,也热心交往文化人士。他与当时在浙(zhe)大任教的费(fei)巩似也私交不浅(qian),1945年3月5日费(fei)巩在重庆失踪前一晚,曾去汤元吉处拜访,不过汤并不在家。

汤元吉常邀请学术文化界(jie)名人至酒精厂演讲(jiang)。1944年9月27日,竺可桢应邀至酒精厂办事(shi)处晚膳,“到浙(zhe)大同事(shi)二(er)十一二(er)人,驾吾(wu)、香曾、衡叔、洽周、元复、馥初、劲夫、卓如、征铠、坤珊、幼伟等均到”。晚宴时,汤元吉即约竺可桢10月6日到酒精厂作演讲(jiang)。

10月6日下午(wu),竺可桢按时到达酒精厂,晚餐后至厂内的俱(ju)乐部演讲(jiang),“到职员五十余人,有叶(ye)克勤及浙(zhe)大毕(bi)业生赵元卜、余建彬、沈婉贞等十人。余讲(jiang)题为‘怎样做一个民主国家的公民’。述中国民主基础(chu)之雄〔厚(hou)〕,对于宗教、种族、贫富(fu)不分珍域,英美亦弗及。俄之民主无言论自由(you),以国家在民族之上。中国向来(lai)以民为贵,社(she)稷(ji)次之。但中国要做民主国,必(bi)须革(ge)除二(er)弊,即(一)士大夫阶级之观念。过去历史,士大夫襄(xiang)皇(huang)帝(di)治理天下,立法而(er)不守法。(二(er))革(ge)除黄老观念,见义勇为,不要取袖手旁观、明哲保(bao)身态度(du)。讲(jiang)一小时后讨(tao)论至九点散。”(《竺可桢全集》9,196)

相(xiang)隔不过几天,汤元吉还邀请了吴宓到访酒精厂,其过程也颇为有趣(qu)。

1944年秋,吴宓赴成都讲(jiang)学,途中往遵义浙(zhe)江大学处住了半(ban)月。9月20日,吴宓接(jie)到费(fei)巩当月8日发来(lai)之函,“拟介绍资委会酒精厂长汤元吉自用汽车,为宓赴渝。” 不过据吴宓后来(lai)所记,他是坐花纱布车行之车赴重庆的,并没有用上酒精厂的车。

9月23日早上,吴宓从昆明出发,“候至8:30车行,共(gong)三军(jun)车,均酒精车,一往独山,二(er)往重庆。”在贵阳停留几天之后,吴宓在浙(zhe)大张(zhang)君川副(fu)教授的陪同下,于30日来(lai)到遵义,住在石家堡新五号郭斌龢家。

10月2日上午(wu),竺可桢到郭家拜访吴宓。竺觉得(de)与吴“已五六年不相(xiang)见,亦颓(tui)然一老翁矣”。(《竺可桢全集》9,193)

10月3日晚上,《思想与时代》编辑部出面邀请吴宓在乐露春饭(fan)店晚宴,竺可桢也到场一聚,“到张(zhang)君川、谢文通、田德(de)望、费(fei)香曾、洽周、絜非、迪生、幼伟”等人。10月5日中午(wu),王驾吾(wu)、费(fei)巩又邀请吴宓家宴,汤元吉也在场陪同餐叙,并约吴宓至酒精厂演讲(jiang)。

竺可桢在遵义,摄于校长办公室前。

10月8日下午(wu),吴宓由(you)王驾吾(wu)、杨耀德(de)等人陪同,坐车至酒精厂。汤元吉招待晚宴,并饮茅台酒。餐后,吴宓便在酒精厂之俱(ju)乐部讲(jiang)《红(hong)楼梦》,第二(er)天早上才(cai)回遵义。在汤元吉的带(dai)动下,酒精厂的文化学术活动亦有声有色。

抗战胜利之后不久,竺可桢赴重庆参加(jia)全国教育善后复员会议及教育部审查(cha)委员会会议。1945年9月26日早上,竺可桢与内江酒精厂厂长施有光餐叙,得(de)知资委会下属的18家酒精厂已停掉7家,因为已经没有相(xiang)关需求,最终将只(zhi)保(bao)留3家。

10月1日,竺可桢又至重庆五四路五四坊访汤元吉,汤正(zheng)好出门不在家。竺可桢从汤的夫人口中获知汤元吉已经离开酒精厂,当月5日即将赴台湾,参加(jia)接(jie)收工业部门的工作。

日本刚(gang)投降,国民政府便开始拟订(ding)接(jie)收台湾的工作。1945年9月,国民政府成立台湾区(qu)特派员办公处,由(you)资源委员会工业处处长包可永担任特派员。办公处下设糖业、机电、冶化、轻工业、矿业5组(zu),汤元吉担任冶化组(zu)长。

1946年,资委会与台湾省政府签订(ding)合作大纲,共(gong)同经营七家企业,其中汤元吉出任台湾肥料公司董(dong)事(shi)长兼总经理。汤元吉之后长期留在台湾工作,直到过世,不过在1949年前曾回到杭州(zhou)几次,与竺可桢也有相(xiang)聚。

其他替代性(xing)燃料

1940年10月6日,竺可桢“遇邦华太太,杨守珍、华寿年乘木炭〔车〕赴遵义,每开需木炭百斤,约价十二(er)元(前月只(zhi)六元),而(er)汽油八加(jia)仑之价(@28)二(er)百二(er)十四元,相(xiang)差十七八倍也。”

这里所说(shuo)的木炭车,也叫(jiao)木柴车或煤气车,也就是在车辆上装一个煤气发生炉,将木炭等固体燃料烧成煤气,注(zhu)入气缸进行燃烧。

根(gen)据翁文灏的记录,1938年6月和7月,广西(xi)对33辆煤气车进行了试验,结论是可以节省大约90%的汽油,经济上也可以节省60%左右。国民政府在战时相(xiang)当提倡这种节约燃油的做法,1941年贵州(zhou)企业公司成立“中国煤气车营运(yun)公司”从事(shi)运(yun)输业务,也是响应这一号召。

1941年7月7日,竺可桢一行从遵义赴湄潭,坐的便是贵州(zhou)企业公司的木炭车。他记叙道,“八点一刻车自站开出,木柴车发动时稍慢,但亦不过〔数〕分钟而(er)已,此车系General Motors Co.通用汽车公司两吨半(ban)车,每公里用炭三斤,约三角钱,较之汽油车仅(jin)十之一而(er)已。”

木炭车费(fei)用虽省,但行驶速度(du)较缓,遵义到湄潭不过五六十千米(mi)的里程,竺这一路却坐了近5个小时。1942年7月20日晚,竺可桢之女竺梅(mei)从重庆回到遵义,“知前日动身乘木炭车,第一日宿(xiu)綦江,第二(er)日松坎,迄今(jin)日七点始抵此云。”这段不到300千米(mi)的路程费(fei)了三天时间(jian),其动力可想而(er)知。纯就性(xing)能而(er)言,木炭车显然远远不如酒精车。

尽管存在各种缺(que)陷,但基于政府的强力支持,在抗战时期的公共(gong)运(yun)输方面,木炭车仍占有相(xiang)当突出的地位。尤其是1942年3月战时运(yun)输局通令,只(zhi)准使用木炭燃料,对汽油、酒精或代汽油一律彻底管制。

据统计,在湖南省公路局系统营造的汽车中, 1936-1939年木炭煤气汽车所占比例由(you) 20.3%上升到30%。1938年,西(xi)北公路局也成功(gong)改装第一辆木炭车。到了1940年,行驶在西(xi)北公路上的木炭车有60余辆,平均速率为每小时10公里。至抗战后期,西(xi)南西(xi)北地区(qu)的木炭车已经占到全部行驶车辆的35%。

木炭车之外,中国的研究机构与运(yun)输部门也一直在考虑以植物油代替柴油的方案(an)。1935年12月,经济委员会公路处、江南汽车公司、中央大学工学院等机构共(gong)同进行了棉籽油柴油混合燃料的试车实验,用30%棉籽油和70%柴油相(xiang)混合,基本实现替代柴油的功(gong)能。

中央工业试验所的另一个研究方向是对植物油(包括桐油)进行分解,从而(er)提炼汽油,或制造煤油。而(er)在抗战时期,一个颇引人瞩(zhu)目的发明则是直接(jie)以桐油作为燃料。

1936年,中国汽车制造公司于南京成立,计划(hua)与德(de)国本茨(奔驰)公司合作,在湖南株洲设立总厂,并由(you)曾养甫任董(dong)事(shi)长兼总经理。1937年秋,株洲厂生产装配出了第一批(pi)柴油卡车,之后设备转移到广西(xi)桂林,并在重庆设立华西(xi)分厂。

1940年2月,中国汽车制造公司桂林厂成功(gong)制造出第一辆桐油汽车。同年5月,汽车厂总工程师(shi)张(zhang)世纲驾驶桐油燃料车从桂林厂出发,到重庆参加(jia)表演。据言,该车“载货两吨有半(ban),行程1200公里,完全使用桐油,机器方面沿途概未发生丝毫(hao)障(zhang)碍(ai),速度(du)每小时最高达50公里,平均速度(du)为35公里,由(you)贵阳至海棠溪(全程近400千米(mi)),仅(jin)须15小时,爬山越岭,比较汽车似觉稍缓,但能力颇好,各个山坡均得(de)畅行无阻”。

1941年10月,中国工程师(shi)学会在贵州(zhou)举办联合年会。会议结束后,年会参会全体成员又于28日至遵义浙(zhe)江大学处共(gong)进午(wu)餐,并参观了遵义酒精厂与大兴面粉厂(贵州(zhou)企业公司投资的面粉厂)。

10月30日,浙(zhe)大机械系教授王仁东至竺可桢处,谈及此次机械工程学会论文中,以桐油代汽油的贡献最大,“盖酒精代汽油嫌力不足,温(wen)度(du)低,木炭车费(fei)用四倍于桐油,且原料不够。惟桐油随处皆有之,且价只(zhi)汽油十之一而(er)已。惟桐油不能接(jie)触空气,因其易于氧(yang)化而(er)凝结,故必(bi)须置(zhi)于air tight气密之筒中,且因其挥发点高而(er)滞(zhi)重,故须加(jia)热始能用云”。

由(you)于未见此次学会的论文集,无法确定王仁东所指的究竟是哪篇论文,不过很可能便是中国汽车制造公司于1941所写的关于桐油汽车优点的摘要报告,其中估计道,中国的桐油年产量大约为3000万加(jia)仑,可抵5000万加(jia)仑的汽油,超过当时中国的全年汽油消费(fei)量。难怪王仁东对此兴奋不已。

但从实际情况来(lai)看,直到抗战结束,中国汽车制造公司也并没有能够批(pi)量生产桐油车,其对缓解中国抗战时期燃料不足的贡献也仅(jin)限于理论。

(参考文献及注(zhu)释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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