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yue)秘书长马克·吕特（右）与美国参(can)议员林赛·格雷厄姆（左）参(can)加慕尼黑安全会议讨论视频(pin)截图

一份和平协(xie)议的轮(lun)廓正(zheng)在显现：乌克兰不(bu)会加入北约(yue)；约(yue)定边界线将尊重现地的军事形势；在新边界线周边形成非军事区；以及(ji)，笔者推测，俄罗斯被冻结的资产将被归(gui)还，对俄罗斯的制裁将逐步解(jie)除。特朗(lang)普甚至希望(wang)俄罗斯重新加入七国集团（G7）。

这已经让欧洲人勃然大怒。欧洲媒体和众多学术界人士不(bu)断鼓(gu)吹一种越来越令人难以信服的说法：只(zhi)有在西(xi)方的继续(xu)支持下，乌克兰才能赢得战争(zheng)。但这就是没有亲(qin)自下场参(can)赛的人的嘴脸。

英国经济史学家罗伯特·斯基德尔斯基（Robert Skidelsky）最近指(zhi)出，英国媒体主张继续(xu)打下去的观点是千篇一律。在英国媒体、欧洲智库和美国大学的历史系中(zhong)，无条件支持乌克兰的人士都忘记了德国军事历史学家卡尔·冯·克劳塞维茨（Carl von Clausewitz）的一个重要告(gao)诫：除非你知道如何结束战争(zheng)，否(fou)则不(bu)要发(fa)动战争(zheng)。

对欧洲人来说，战争(zheng)是属于旁观者的消遣活(huo)动。他们对乌克兰的支持全是口头原则和承诺；没有战略规划(hua)，没有终局方案，没有追求次优(you)结果的协(xie)议，也没有关于战后可能发(fa)生的事情的具体规划(hua)。

乌克兰战争(zheng)必须(xu)结束，因(yin)为乌克兰已经输了。现实就是这么简(jian)单。俄罗斯已经转向战争(zheng)经济，其军事装(zhuang)备与弹药的产能远远超过西(xi)方。俄罗斯现在立于不(bu)败之(zhi)地。如果乌克兰要取胜，则需要美国和欧洲在很早(zao)以前就做出一系列不(bu)同的政策决定：从战争(zheng)第一天起全面禁运俄罗斯的石油与天然气，从国际金融(rong)网络中(zhong)全面切断与所有俄罗斯银行的业务，立即增加国防工业投资，以及(ji)做好承担人员伤亡的准备。乌克兰需要勇敢的支持者，可它得到(dao)的却是啦啦队。

在被安排到(dao)国际外交场合的“小孩那一桌”后，欧洲人本来期待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从美国人那里听(ting)到(dao)一些好话。然而，他们收(shou)到(dao)的却是美国副总统万斯的训(xun)斥。万斯告(gao)诉他们，西(xi)方面临的最大威胁不(bu)是俄罗斯或中(zhong)国，而是欧洲对言论自由的压制。你可能会觉得在一场讨论安全的会议上提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对万斯来说，这两个问题是相(xiang)互(hu)联系的。

美国的副总统列举了欧洲许多令人愤(fen)慨的审查(cha)案例，其中(zhong)最极端的是去年罗马尼亚取消总统选举结果一事，因(yin)为“错误的候选人”赢得了胜利。这个决定得到(dao)了欧盟的广泛欢迎，在笔者看来是一个令人震惊的迹象，表明(ming)审查(cha)制度已经在当代欧洲常态化。取消大选结果的理由是俄罗斯的干预。显然，有些人在TikTok上撒了谎。

罗马尼亚独立候选人、极右翼“亲(qin)俄”政治家克林·杰奥尔杰斯库在去年该国大选首轮(lun)投票中(zhong)领先(xian)，但选举结果遭罗马尼亚宪法法院取消。外媒

万斯随后重复了他在美国大选结束后不(bu)久首次发(fa)出的威胁——任何欧盟对美国拥(yong)有的社交媒体公司进行审查(cha)的企图，都将导致(zhi)美国脱离北约(yue)。他说：“我深信，如果你害怕(pa)引导自己人民的声音、意见与良知，那就没有安全可言。”

“欧洲面临着(zhe)许多挑战，但眼下这片大陆面对的危机(ji)……却是我们自己造(zao)成的。如果你们连自己的选民都要害怕(pa)，那美国也帮不(bu)了你们。”

欧洲对此(ci)无言以对。欧洲的中(zhong)间派政府在与右翼势力的斗争(zheng)中(zhong)已经黔驴技穷。他们担心，“不(bu)受控制的言论自由”会对欧洲一体化构成生存威胁。毕竟，欧盟从来就不(bu)是一个自下而上的民主化实践，对欧元的支持从一开始就是软弱无力的。例如，在德国，支持欧元的人并不(bu)占多数(shu)。在主权债(zhai)务危机(ji)期间，正(zheng)是这种缺乏民意支持的情况导致(zhi)了欧盟的瘫痪。

真正(zheng)支撑欧盟的不(bu)是民主的民意授权，而是主流媒体、学术界和智库——这一系列“小集团”组织对应该讨论和发(fa)布的内容施加的间接(jie)控制。你不(bu)会在德国报纸上看到(dao)支持“选择党”（AfD）的社论，尽管该党目前的全国民意支持率(lu)有20%。相(xiang)反，欧洲的新右翼政党通过社交媒体进行交流。这就是为什么欧盟如此(ci)重视社交媒体上的内容审核，也是为什么最近几年来，西(xi)方广播公司与媒体机(ji)构中(zhong)的事实核查(cha)部门数(shu)量激增。

但欧洲的左翼很少面临这些事实核查(cha)的刁难。相(xiang)当一部分这个“小集团”的成员已经抛弃了社交平台X，转向“蓝(lan)天”（Bluesky）平台，更(geng)类似以前的“推特”。在那里，尽管规模小了很多，但老旧(jiu)的回音室依然在运作。那里的用户将特朗(lang)普的第二任期描述为一场“政变”，依然认为乌克兰正(zheng)在赢得战争(zheng)。没有人会打断他们——也没有人为他们核查(cha)任何事实。

德国人认为他们是言论自由的捍卫者，可实际上他们才是最严重的违(wei)法者之(zhi)一。笔者自己经历过的唯一一次审查(cha)就是来自一家著名的德国新闻(wen)杂志。

当万斯去年11月威胁要把对美国社交媒体的审查(cha)与美国继续(xu)支持北约(yue)的立场联系起来时(shi)，欧洲几乎没有人把他的话当真。万斯属于那种欧洲人习惯性(xing)低估的美国人形象，正(zheng)因(yin)如此(ci)，他的讲话才更(geng)加令人震惊。德国人尤其感到(dao)愤(fen)怒，因(yin)为万斯呼吁他们拆除集体抵制选择党的“防火墙”。他特意冷落了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却在慕尼黑会见了选择党的领导人爱丽丝·魏(wei)德尔。

英国广播公司形容万斯的演讲是“判(pan)断力极差”。然而，对英国人和欧洲人来说，应对美国新政府的明(ming)智之(zhi)举是停止过度焦虑，展现出主动。欧盟和英国现在要对欧洲大陆的安全承担责任——问题是，他们能否(fou)挺(ting)身而出？他们需要为国防建设筹集更(geng)多资金，更(geng)明(ming)智地协(xie)调与集中(zhong)采购武器装(zhuang)备——例如，欧盟国家有12种不(bu)同的主战坦克，而美国只(zhi)有一种。

波兰外长西(xi)科尔斯基近日拒绝(jue)了由欧洲国家组建统一的“欧洲军”的提议，他还表示波兰不(bu)会在乌克兰部署军队视频(pin)截图

问题是，在欧洲，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红线。德国人不(bu)想向任何地方派遣军队。马克龙已经在呼吁用欧债(zhai)为国防预算提供资金。波兰人拒绝(jue)组建一支欧洲军队，而英国人不(bu)想听(ting)命于欧盟。如果要度过难关，他们都需要变得务实与迅速采取行动。

残酷的现实是，欧洲各国政府在国防建设上已经累积了数(shu)十年的欠(qian)账，长期把资源倾(qing)斜到(dao)社会福利项目上，现在他们正(zheng)艰难地试图反转这个趋势。

不(bu)可否(fou)认，特朗(lang)普为了美国的利益，正(zheng)在抛弃欧洲。安格拉·默克尔在2018年就预测到(dao)这一点，在与特朗(lang)普会面后不(bu)久，她就在巴伐(fa)利亚州(zhou)的一个啤酒帐篷里发(fa)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讲。默克尔当时(shi)表示，欧洲需要减少对美国的依赖。但就像其他人一样，后来她什么也没做。

于是我们走到(dao)了今天，欧洲领导人在另一张桌子旁围坐下来。他们是地缘(yuan)政治中(zhong)的诺玛·德斯蒙德（Norma Desmonds）——坚信自己依然走红的过气明(ming)星。

（原文发(fa)布在英国UnHerd评论网站，原标题：“跨(kua)大西(xi)洋(yang)联盟的终结。”译(yi)文仅供读(du)者参(can)考，不(bu)代表观察(cha)者网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