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布伦一家的情况并(bing)非个例。《华盛(sheng)顿邮报》报道称(cheng)，美国2024年总统大选时，特朗普一如(ru)既往获得了诸多美国农业州的大力支持。这(zhe)里的许多人都赞同他(ta)提出的关税主张，相信加征关税能够(gou)促使制造业回流，创造更多就业岗位，报复那些被美国视为“不公平”竞争的贸易(yi)伙伴。但他(ta)们(men)现(xian)在发现(xian)，和8年前如(ru)出一辙，美国农民再次站在了“全球贸易(yi)战”的风口浪尖上(shang)。

美媒借(jie)用希尔布伦一家的遭遇直言，即便是再成功的美国农民，面对特朗普引发的多重关税威(wei)胁和市(shi)场冲击，多精妙的风险管理似乎都“无济于事”。

苏珊娜(na)家的农地和正在修理的农用机械(xie)。《华盛(sheng)顿邮报》

据《华盛(sheng)顿邮报》介绍，1874年苏珊娜(na)的曾祖父从欧洲(zhou)的列支敦士登(deng)移民来到美国，此后希尔布伦家族便在爱荷华州的这(zhe)片(pian)土地上(shang)世代务(wu)农。1999年，苏珊娜(na)和丈夫接(jie)管了农场。

在特朗普第一届总统任期前的几年里，希尔布伦一家的生意蒸(zheng)蒸(zheng)日上(shang)，直到特朗普向(xiang)中国挑起贸易(yi)争端，宣布对价值超过3000亿美元的中国进口商品征收(shou)高达25%的关税。

很快中国采(cai)取了反制措施，于2018年对原产于美国的大豆(dou)、牛肉、猪(zhu)肉、小麦、玉米和高粱等进口产品加征25%的关税予以反击，并(bing)大幅减少(shao)了对美国进口农产品的依赖，转而(er)向(xiang)巴西、阿根廷、乌克兰和澳大利亚等主要粮食生产国采(cai)购。

苏珊娜(na)对中国买家的大豆(dou)生意，也就这(zhe)样“送到”了巴西供应商的手里。根据中国海关去年11月的数(shu)据，中国从美国进口的大豆(dou)份额已(yi)经从2016年的40%降至18%，而(er)巴西进口所占的份额从46%增至76%。

今年1月，荷兰合作银行（Rabobank）发布的最新(xin)报告称(cheng)，在上(shang)一轮(lun)中美贸易(yi)争端中，美国农产品出口损失超过270亿美元，其中257亿美元与中国征收(shou)的关税直接(jie)相关。为了安抚美国农民，时任特朗普政府只能通过隶属于美国农业部的商品信贷公司（CCC）发放了280亿美元的补(bu)贴。

但考虑到特朗普不会在2028年竞选连任，以及CCC资金支出批准正面临(lin)更严格的审(shen)查，报告作者斯蒂芬·尼科(ke)尔森（Stephen Nicholson）当时指(zhi)出，难以预测特朗普这(zhe)回是否还会提供类似的补(bu)贴，“美国农民这(zhe)次可能要自己(ji)来承担(dan)更多的损失”。

不过，补(bu)贴与否还不是关键，许多研究都指(zhi)出，贸易(yi)战的长期影响是美国将中国市(shi)场的份额“永久拱手于人”。

荷兰合作银行的报告就警告称(cheng)，中美贸易(yi)摩擦的重启将进一步巩固巴西在中国大豆(dou)市(shi)场的主导(dao)地位，其所占份额可能将升至创纪录的80%。这(zhe)也意味着，美国大豆(dou)将几乎被“完全赶出中国市(shi)场”。

近十年中国大豆(dou)进口情况，橘色代表美国，绿色代表巴西。路透社(she)制图

苏珊娜(na)也不太在乎补(bu)贴，她真正绷不住的是：爱荷华州主要向(xiang)中国供应大豆(dou)，向(xiang)墨西哥供应玉米，全州近90%的钾肥依赖于加拿大。而(er)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这(zhe)三个国家都被挥舞着 “关税大棒”的特朗普给得罪了个遍。

苏珊娜(na)告诉《华盛(sheng)顿邮报》，她担(dan)心(xin)特朗普的“美国优先”政策忽视了农民对美国以外客(ke)户的需求(qiu)，最终(zhong)可能演(yan)变成代价高昂的“出口转内销”。

她说，“我有大量的大豆(dou)和玉米需要出口，我不希望我们(men)只着眼于美国。我们(men)得让爱荷华州和美国的大豆(dou)农场能赚到钱。因此我们(men)需要这(zhe)些国际市(shi)场，需要保持需求(qiu)的增长。”

与此同时，美国农民还得承受不断攀升的生产成本。报道称(cheng)，多年来美国农作物(wu)的售价一直徘(pai)徊于地位，但种子、肥料、劳动力和设备的成本却在不断上(shang)涨。不少(shao)美国农民只能靠借(jie)贷填补(bu)缺口，而(er)现(xian)在的利率高达近8%，比三年前大幅上(shang)升。

“这(zhe)就是农业的难点所在。需要花(hua)费三四百万美元购买设备，却只能换取微薄的利润。”苏珊娜(na)说，“当你受到关税影响时……突然之间，你的市(shi)场就发生变化了。”

她难掩(yan)焦(jiao)虑，“现(xian)在一切都难以预料。这(zhe)就是农场里令人不安的地方。我们(men)不知道大豆(dou)和玉米生意未来会怎么样。”

除(chu)了关税影响，《华盛(sheng)顿邮报》还指(zhi)出，特朗普上(shang)任不久后，就在马斯克“能源(yuan)效率部”的协助下(xia)关停了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这(zhe)使得每年支付(fu)给美国农民的约20亿美元的款项(xiang)面临(lin)风险，这(zhe)笔钱被用于购买运往海外的小麦和豆(dou)油等人道主义援助物(wu)资。

美国农业部用于帮(bang)助农民种植(zhi)覆盖作物(wu)的一笔“气候智能”成本分摊补(bu)助金，如(ru)今也前景未卜。爱荷华州的农民到现(xian)在都还在等待政府拖欠的900万美元。

不过，从苏珊娜(na)的话来看(kan)，她似乎仍对特朗普抱有希望，主打一个“川普虐我千(qian)百遍，我待川普如(ru)初恋(lian)”。

她对《华盛(sheng)顿邮报》表示，她仍然觉得关税或许是打开欧洲(zhou)、印度和东南(nan)亚等地市(shi)场所必需的手段，况且特朗普至少(shao)也要到四月才会真正决(jue)定是否继续升级关税。也有不少(shao)与她想(xiang)法相似的美国农民自我安慰(wei)，称(cheng)特朗普的关税威(wei)胁只是一种“精明的谈判策略”，而(er)非最终(zhong)目的。

为了准备春播，苏珊娜(na)正忙着修理拖拉机、播种机和联合收(shou)割机。她试图向(xiang)美媒展现(xian)乐观(guan)的一面，“很多事情都悬而(er)未决(jue)。我想(xiang)保持乐观(guan)。农民都是积极(ji)的人。你必须这(zhe)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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