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cong)农业国家转型为现代化(hua)国家，过去数十年中，工农城乡关系一直是国家治理的重点。从(cong)新中国成立后，农业支持工业，乡村支持城市，到(dao)本世纪(ji)初这种关系出现反(fan)转，开始构建以(yi)工补农、以(yi)城带乡，十八大(da)之后进(jin)一步创新提出工农互惠、城乡一体(ti)。

韩一军说，“二十大(da)进(jin)一步提出，城乡融合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hua)的必(bi)然要求，必(bi)须统(tong)筹新型工业化(hua)、新型城镇化(hua)和(he)乡村全面振(zhen)兴，全面提高城乡规划、建设、治理融合水平，促进(jin)城乡要素平等交换、双向(xiang)流动，缩小城乡差别(bie)，促进(jin)城乡共同(tong)繁荣发展。应该说，新的《规划》既(ji)是对二十大(da)和(he)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的具体(ti)贯彻落实，也是对推进(jin)我国城乡深度融合的谋篇布局，是时间表(biao)，也是路线图(tu)，城乡关系又有了新的定位。”

《规划》提出的“实施新一轮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hua)行动”，可以(yi)看作是城乡持续融合的重要举措。韩一军介绍，包括规划中提出的完善“人地钱挂钩”政策，推动城镇基本公共服务覆盖全部常住人口等，都是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hua)的途径，“事实上，2024年城镇化(hua)率已达(da)到(dao)67%，我国的城镇化(hua)已经到(dao)了中后期，尽管未来还会有大(da)量农业人口进(jin)入城镇，但同(tong)时，在一些大(da)城市，已经出现了城市老年人口向(xiang)乡村流动的逆城市化(hua)现象(xiang)。”

破除城乡二元结构，县域为何成为突破点

2025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顺应人口变(bian)化(hua)趋势，推动乡村全面振(zhen)兴与新型城镇化(hua)有机结合”。《规划》进(jin)一步明(ming)确指出，“率先(xian)在县域内破除城乡二元结构，一体(ti)推进(jin)城镇和(he)乡村规划、建设和(he)治理，推动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hua)。”

这也是我国首次提出在县域内破除城乡二元结构。

“在中国，县域是非常重要的行政单元，也是非常特(te)殊的经济区域。”韩一军介绍，“2013年到(dao)2023年之间，县域的国民生产总值大(da)约占全国GDP的一半左右，县域占全国90%的国土面积、52%以(yi)上的人口，县城还是城乡之间的连接点、纽(niu)带中枢，天然具有城乡融合发展优势。”

如何在县域内破除二元结构？韩一军说，“规划中首次提出优化(hua)城乡发展格局、提出在县域内破除城乡二元结构，这就意味着(zhe)，未来要在县域内部率先(xian)实施更多融合发展的政策措施，比如土地、资金、人才、管理以(yi)及数据等各(ge)种要素更加畅通流动。”

公共服务的差异，是社会关注的焦点，也是消除城乡差距的重要领域。韩一军说，“基础(chu)设施和(he)公共服务，都是农业农村现代化(hua)的重要部分，这些年来，我国的乡村水电(dian)路气网等硬件设施建设取得了明(ming)显成效，绝大(da)部分地方，实现了硬化(hua)路入户，自来水、天然气也越来越向(xiang)乡村普及。这方面的建设仍在持续，未来乡村的生活和(he)居住环境也更优越。在公共服务方面，农民更加关注教育、医疗、养(yang)老等内容，规划提出的破除城乡二元结构，意味着(zhe)需(xu)要给农村的教育、医疗和(he)养(yang)老等领域持续加大(da)投入，城乡公共服务的均等化(hua)呈加快趋势。”

乡村六大(da)产业，有五类需(xu)要城乡融合

针对县域发展，多个中央一号文件中都曾特(te)别(bie)提及。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中，也仍然提出要着(zhe)力壮大(da)县域富民产业。

韩一军介绍，目(mu)前，全国县域经济的规模(mo)达(da)到(dao)60万亿元左右，我国农业产业及其相关产业，大(da)约占GDP的16.24%，其中大(da)部分布局在县域。与此同(tong)时，县域还是消费潜力巨大(da)的市场，2023年，中国县域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占比46.3%。有预测显示，到(dao)2030年，中国有66%的个人消费增量都将来自县域。

2019年发布的《国务院关于(yu)促进(jin)乡村产业振(zhen)兴的指导(dao)意见》中，将乡村产业归纳为现代种养(yang)业、乡土特(te)色产业、农产品加工流通业、乡村休闲旅(lu)游业、乡村新型服务业、乡村信息产业六大(da)类。韩一军介绍，这六大(da)类产业，除了第一个种养(yang)业之外，其余五类的发展，本质上都需(xu)要进(jin)一步破除县域内的二元结构，这也是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和(he)《规划》共同(tong)强(qiang)调的。比如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开展以(yi)县域为统(tong)筹单元、以(yi)乡镇为基本实施单元的全域土地综合整治”。《规划》中则(ze)提出，“构建城乡统(tong)一的建设用地市场”。举例来说，发展农产品加工业，最大(da)的难题可能就是用地，在城乡二元结构下，很(hen)难解决，但通过统(tong)一的要素市场，就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县域的未来，城乡融合的图(tu)景

2018年，我国出台首个《国家乡村振(zhen)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而前不久(jiu)印发的《乡村全面振(zhen)兴规划（2024-2027年）》，是我国的第二个乡村振(zhen)兴规划。要理解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就要放在乡村全面振(zhen)兴规划的大(da)背景下深刻领会。

韩一军介绍，和(he)第一个规划相比，此次发布的规划更加具体(ti)和(he)明(ming)确，比如提出了2027和(he)2035两个年度目(mu)标(biao)，到(dao)2027年，乡村振(zhen)兴战略提出已经10年，所以(yi)规划提出要取得突破性进(jin)展，2035年是我国全面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hua)，这最后的阶(jie)段中，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hua)是重中之重。

而要实现这一目(mu)标(biao)，县域的发展无疑是最重要的部分。韩一军介绍，从(cong)产业发展的角度看，乡村产业仍面临着(zhe)许多挑战，比如人才，乡村现代产业需(xu)要更多专业的人才，从(cong)哪(na)里来？要从(cong)城市来。在过去，城乡之间的差别(bie)，使得乡村的吸引力不足，而乡村产业的发展程度，也不足以(yi)吸引足够的人才。除了人才，还有资金、市场。韩一军说，从(cong)资金上来说，需(xu)要吸引更多社会力量加入，也必(bi)然要求城乡融合进(jin)一步推进(jin)、二元壁垒进(jin)一步破除。

“随(sui)着(zhe)产业、文化(hua)、人才、组织、生态五大(da)振(zhen)兴的不断推进(jin)，乡村的活力会一点点回来，这个活力的根基，基于(yu)产业发展，而产业的发展，必(bi)然会进(jin)一步加快城乡融合的进(jin)程。我相信，未来乡村会越来越美，基础(chu)设施会越来越完善，公共服务会越来越丰富，必(bi)将吸引越来越多的城里人，去乡村创新创业，这样我国城乡深度融合的目(mu)标(biao)也就实现了。”韩一军说。

新京(jing)报记者(zhe) 周怀宗

编辑 张(zhang)树婧(jing) 校(xiao)对 李(li)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