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dong)省作为全国经济第一大省，是全国市场经济最为发达的(de)地区之一，民(min)营(ying)经济在全省高质量发展中的(de)地位更为重要(yao)。企业(ye)是产业(ye)发展和科技创新的(de)主体，广东(dong)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ye)体系，离不开包(bao)括民(min)营(ying)企业(ye)在内的(de)各种所有制企业(ye)和企业(ye)家(jia)们的(de)强力支撑和砥砺奋进。

党的(de)二十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de)《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mian)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de)决定》中明确提出(chu)，坚持致力于为非公有制经济发展营(ying)造良好环境(jing)和提供更多机会的(de)方(fang)针政策，制定民(min)营(ying)经济促(cu)进法(fa)。2024年(nian)底，我国民(min)营(ying)经济立法(fa)工(gong)作迎来新的(de)进展。民(min)营(ying)经济促(cu)进法(fa)草案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结束后，2024年(nian)12月21日，十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三次会议听(ting)取(qu)了关于《中华人民(min)共和国民(min)营(ying)经济促(cu)进法(fa)（草案）》的(de)说(shuo)明，预计该法(fa)案将如期审议通过。

作为我国第一部专门关于民(min)营(ying)经济发展的(de)基础性法(fa)律，《中华人民(min)共和国民(min)营(ying)经济促(cu)进法(fa)》将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党的(de)十八(ba)大以来党中央、国务院(yuan)关于民(min)营(ying)经济的(de)方(fang)针政策和实践中的(de)有效做法(fa)确定为法(fa)律制度，有助于巩固改革成果，回应各方(fang)关切(qie)，提振发展信心，更好发挥法(fa)治固根本、稳预期、利长远的(de)保(bao)障作用，营(ying)造有利于包(bao)括民(min)营(ying)经济在内的(de)各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de)法(fa)治环境(jing)和社会氛围。

二、制定民(min)营(ying)经济促(cu)进法(fa)是贯彻实施宪法(fa)和民(min)法(fa)典的(de)具体体现

宪法(fa)是国家(jia)的(de)根本大法(fa)、治国安邦的(de)总章程，民(min)法(fa)典是我国第一部以法(fa)典命名的(de)法(fa)律、是民(min)事权利保(bao)护(hu)的(de)基本法(fa)。宪法(fa)与民(min)法(fa)典在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进程中的(de)作用不言而喻，但具体到支持民(min)营(ying)经济发展这一领域，宪法(fa)和民(min)法(fa)典的(de)规定还是有一定的(de)抽象性，而制定民(min)营(ying)经济促(cu)进法(fa)则是把宪法(fa)和民(min)法(fa)典中的(de)相(xiang)关规定具象化，将改革开放后特别是党的(de)十八(ba)大以来党和国家(jia)发展民(min)营(ying)经济的(de)方(fang)针政策和实践中的(de)有效做法(fa)转化为具体可操作的(de)法(fa)律制度，是我国第一部专门关于民(min)营(ying)经济发展的(de)基础性法(fa)律，对推动民(min)营(ying)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里程碑式的(de)重大意义。

《中华人民(min)共和国民(min)营(ying)经济促(cu)进法(fa)（草案）》（以下简称“草案”）共有9章78条，既明确了促(cu)进民(min)营(ying)经济发展的(de)总体要(yao)求，又从公平竞争、投(tou)资融资、科技创新、规范(fan)经营(ying)、服务保(bao)障、权益保(bao)护(hu)、法(fa)律责任等方(fang)面(mian)作出(chu)规定。其制定和实施必(bi)将对民(min)营(ying)经济的(de)发展发挥固根本、稳预期、利长远的(de)法(fa)治保(bao)障作用。例如，宪法(fa)第六条规定，“国家(jia)在社会主义初级(ji)阶段，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de)基本经济制度”；第十一条规定，“在法(fa)律规定范(fan)围内的(de)个体经济、私营(ying)经济等非公有制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de)重要(yao)组成部分。国家(jia)保(bao)护(hu)个体经济、私营(ying)经济等非公有制经济的(de)合法(fa)的(de)权利和利益。国家(jia)鼓励、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的(de)发展，并对非公有制经济依法(fa)实行监督和管理”。落实前(qian)述宪法(fa)关于民(min)营(ying)经济法(fa)律地位的(de)根本性规定，草案创造了多个“第一次”：第一次将坚持“两个毫不动摇”写入(ru)法(fa)律；第一次在法(fa)律中明确“民(min)营(ying)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de)重要(yao)组成部分，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de)生力军，是高质量发展的(de)重要(yao)基础，是推动我国全面(mian)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min)族(zu)伟大复兴的(de)重要(yao)力量”；第一次将促(cu)进“两个健康”写入(ru)法(fa)律；第一次在法(fa)律中明确，促(cu)进民(min)营(ying)经济持续(xu)、健康、高质量发展，是国家(jia)长期坚持的(de)重大方(fang)针政策。这些条文相(xiang)当于给民(min)营(ying)企业(ye)家(jia)吃了“定心丸”。

再如，民(min)法(fa)典第四条规定，“民(min)事主体在民(min)事活动中的(de)法(fa)律地位一律平等”。但是在具体的(de)经济活动中，民(min)营(ying)企业(ye)时不时受到歧(qi)视待遇，遭遇不公平竞争，为此，草案专设第二章“公平竞争”落实民(min)法(fa)典这一基本原则，特别强调国家(jia)保(bao)障民(min)营(ying)经济组织依法(fa)平等使用资金、技术、人力资源、数(shu)据、土(tu)地及其他自然资源等各类生产要(yao)素和公共服务资源，适用国家(jia)支持发展的(de)政策。

三、制定民(min)营(ying)经济促(cu)进法(fa)坚持了问题导向，有利于破解民(min)营(ying)经济发展难题

党的(de)十八(ba)大以来，民(min)营(ying)经济发展取(qu)得重要(yao)成就，但同时，民(min)营(ying)经济发展仍面(mian)临一些问题和挑战。有的(de)民(min)营(ying)企业(ye)家(jia)将其形容为遇到了“三座(zuo)大山”：市场的(de)“冰山”、融资的(de)“高山”、转型的(de)“火山”。

具体而言，市场准入(ru)和要(yao)素获取(qu)等方(fang)面(mian)矛盾仍较突出(chu)，民(min)营(ying)企业(ye)进入(ru)部分重点领域的(de)隐性壁垒犹存，一些民(min)营(ying)企业(ye)还难以平等获取(qu)资金、人才、技术、数(shu)据等要(yao)素资源。民(min)营(ying)企业(ye)产权和企业(ye)家(jia)权益保(bao)护(hu)还不充分，保(bao)障民(min)营(ying)经济发展的(de)法(fa)律法(fa)规尚不完善，行政执法(fa)、刑(xing)事司法(fa)有待优化，造谣、抹(mo)黑民(min)营(ying)企业(ye)和侵犯企业(ye)家(jia)人身权、人格(ge)权、财产权等个案仍然存在。政策落实和服务供给还存在短板，一些政策执行中还存在“玻璃(li)门”“弹簧门”“旋转门”现象，有的(de)地方(fang)政务诚信建设有待加强，企业(ye)账款拖(tuo)欠“连环套”问题尚需解决。部分民(min)营(ying)企业(ye)转型升级(ji)能力和竞争力有待提高，一些领域民(min)营(ying)经济创新创业(ye)创造活力还不够高，有的(de)民(min)营(ying)企业(ye)发展方(fang)式粗放、管理不规范(fan)、现代企业(ye)制度建设滞(zhi)后。

针对前(qian)述问题，民(min)营(ying)经济促(cu)进法(fa)草案体现了靶向施治的(de)思路，力求精准立法(fa)，直奔问题而去，有的(de)放矢，打通堵点、解决难点、消除痛点。例如，针对民(min)营(ying)企业(ye)融资难、融资贵的(de)问题，草案专设第三章“投(tou)资融资促(cu)进”，规定按照市场化、可持续(xu)发展原则开发和提供适合民(min)营(ying)经济特点的(de)金融产品和服务，金融机构在授信、信贷(dai)管理、风控管理、服务收费等方(fang)面(mian)应当平等对待民(min)营(ying)经济组织；金融机构违反与民(min)营(ying)经济组织借款人的(de)约定，单(dan)方(fang)面(mian)中止发放贷(dai)款或(huo)者(zhe)提前(qian)收回贷(dai)款的(de)，依法(fa)承担(dan)违约责任。针对造谣抹(mo)黑民(min)营(ying)企业(ye)和民(min)营(ying)企业(ye)家(jia)的(de)行为，草案专门规定了包(bao)括网络服务提供者(zhe)在内的(de)多方(fang)责任主体的(de)法(fa)律责任。针对社会反映强烈的(de)异地趋利执法(fa)的(de)“远洋捕捞”、公权机关不当介入(ru)经济纠纷、“以刑(xing)化债(zhai)”等行为，草案明确规定，不得超权限、超范(fan)围、超数(shu)额、超时限查封、扣(kou)押、冻结财物；办理案件应当严格(ge)区分经济纠纷与经济犯罪，禁止利用行政或(huo)者(zhe)刑(xing)事手段违法(fa)干预经济纠纷；办理案件需要(yao)异地执法(fa)的(de)，应当遵守法(fa)定权限、条件和程序。针对拖(tuo)欠民(min)营(ying)企业(ye)账款、三角债(zhai)等顽(wan)瘴痼疾，草案作了针对性规定，强调“新官要(yao)理旧账”，不得以人员变(bian)更、需要(yao)履行内部付款流程、未收到第三方(fang)付款、未经审计等理由拒绝或(huo)者(zhe)拖(tuo)延支付民(min)营(ying)经济组织账款，县(xian)级(ji)以上地方(fang)人民(min)政府(fu)还应当建章立制加强账款支付保(bao)障工(gong)作，预防和清(qing)理拖(tuo)欠民(min)营(ying)经济组织账款，健全涉企收费长效监管等。政贵有恒，治须有常。针对个别地方(fang)政府(fu)招商引资过程中政务诚信不足，重诺轻信、诺而不践、损(sun)害民(min)营(ying)经济等问题，草案规定政府(fu)不得以行政区划调整、政府(fu)换届、机构或(huo)者(zhe)职能调整以及相(xiang)关人员更替(ti)等为由违约、毁约。因国家(jia)利益、社会公共利益需要(yao)改变(bian)政策承诺、合同约定的(de)，应当依照法(fa)定权限和程序进行，并对民(min)营(ying)经济组织因此受到的(de)损(sun)失予以补(bu)偿(chang)。

此外，尽管民(min)营(ying)经济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进程中发挥着重要(yao)作用，但是民(min)营(ying)企业(ye)制度建设滞(zhi)后现象也较为明显(xian)。因此草案不仅扶持民(min)营(ying)经济的(de)发展，也规范(fan)民(min)营(ying)企业(ye)的(de)发展，专设第五章“规范(fan)经营(ying)”，鼓励民(min)营(ying)经济组织做强做优主业(ye)，提升核心竞争力。鼓励有条件的(de)民(min)营(ying)经济组织建立完善中国特色现代企业(ye)制度。支持引导民(min)营(ying)经济组织加强廉洁风险(xian)防控，推动民(min)营(ying)经济组织提升依法(fa)合规经营(ying)管理水平，及时预防、发现、治理经营(ying)中违法(fa)违规等问题。依法(fa)实现民(min)营(ying)经济组织财产与民(min)营(ying)经济组织经营(ying)者(zhe)个人财产分离，加强财务管理，规范(fan)会计核算，防止财务造假。

习近平总书记指(zhi)出(chu)，法(fa)治是最好的(de)营(ying)商环境(jing)。我国民(min)营(ying)经济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de)重要(yao)组成部分，其发展壮大离不开良好的(de)法(fa)治环境(jing)。正如有些民(min)营(ying)企业(ye)家(jia)所言，要(yao)优惠不如给机会，求倾斜不如要(yao)公平，等扶持不如靠法(fa)律。可以预见的(de)是，即将出(chu)台的(de)民(min)营(ying)经济促(cu)进法(fa)必(bi)将进一步稳定我国民(min)营(ying)经济的(de)发展预期、提振民(min)营(ying)企业(ye)家(jia)的(de)市场信心、优化民(min)营(ying)经济的(de)营(ying)商环境(jing)，为我国民(min)营(ying)经济持续(xu)、稳定、健康、高质量发展提供基础性、长远性法(fa)治保(bao)障。

（作者(zhe)系广东(dong)省委党校法(fa)学教研部副主任、教授、广州市政府(fu)外聘法(fa)律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