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芸编

杨芮

电影(ying)《哪吒之魔(mo)童闹海》(以下简称《哪吒2》)仍在不(bu)断创造历史，不(bu)仅于2月18日登顶全球动画电影(ying)票房榜，还在全球影(ying)史票房榜中不(bu)断攀升，截至发稿时，暂以126亿元位列第8名。

一部里(li)程碑式(shi)国产动画电影(ying)的诞生，离不(bu)开幕后团队(dui)对每个环节的匠心打磨、精益求精。其中，原创配乐是不(bu)可忽视的一大(da)亮点。从蒙古(gu)呼麦、侗族大(da)歌、唢呐、箫、埙等民族音乐元素的运用，到交响(xiang)乐、电子乐等现代编曲再创新，《哪吒2》的原创配乐极(ji)致融合中西方元素，从听觉层面为观众(zhong)精准捕捉情感变(bian)化，细(xi)腻勾勒人物心理。

近日，南都(dou)记者专访《哪吒2》的三位配乐创作者:朱芸编、杨芮、阿(a)鲲，揭秘配乐创作的幕后故事。三位均是业内独(du)当一面的知名影(ying)视配乐创作者，此(ci)次为同一部电影(ying)集结，堪称“国家队(dui)”配置。为《哪吒2》创作配乐，“每一稿都(dou)是倾尽(jin)全力的尝试(shi)”。　

朱芸编

天元鼎(ding)BGM适配度拉(la)满(man)，蒙古(gu)呼麦融入电子乐营造压迫感

“芸编，快归(gui)队(dui)了!”《哪吒2》配乐工作启(qi)动后，饺子导演第一时间给音乐制(zhi)作人朱芸编发来了这样的消息。

早在《哪吒之魔(mo)童降世》(以下简称《哪吒1》)时，朱芸编就(jiu)全权负责影(ying)片的配乐工作，他(ta)把(ba)民乐与西乐的结合发挥到了极(ji)致，让观众(zhong)感受到既有东方的委婉，又有西方宏大(da)的音乐特色。这次在《哪吒2》中，朱芸编再次加入。

出身音乐世家，从小学习小提琴、二胡等传统乐器的朱芸编，攻读电影(ying)配乐专业后，在民乐上持续发力与创新，形成鲜明的个人音乐特色。他(ta)为不(bu)少影(ying)视作品进行配乐、编曲，还拿下了不(bu)少专业的音乐奖项(xiang)，擅长将民族音乐与现代编曲相结合，秉持做(zuo)音乐就(jiu)要做(zuo)到民族与世界的极(ji)致融合。

此(ci)次为《哪吒2》配乐创作的构思，朱芸编特别向南都(dou)记者提到，他(ta)刻意(yi)在最后一场巅峰(feng)对决中巧妙融入了前(qian)作的旋律元素，意(yi)在唤(huan)醒观众(zhong)的情怀，让经典的旋律在新的故事中得以延续。在与主创团队(dui)的沟通(tong)中，朱芸编发现《哪吒2》的哪吒人物性格更加丰富立体，不(bu)仅世界观得到了拓展，角(jiao)色本身也(ye)经历了显著的蜕变(bian)——变(bian)得更有担(dan)当、更具复杂性。

为了精准捕捉并传达(da)出哪吒这些细(xi)腻的情感变(bian)化，朱芸编在情感层面的配乐上，巧妙地采用了以弦乐作为核(he)心，管乐作为打斗场景中心的设计。值得一提的是，在哪吒动作的配乐中还融入了京(jing)剧元素，锣鼓声的运用相较于前(qian)作更为频繁且精妙，为影(ying)片增添了更多传统文化的韵(yun)味。

同时，朱芸编在为影(ying)片创作配乐的过程中选(xuan)择了大(da)量中国传统民族乐器，依托画面场景进行延伸，给《哪吒2》带来了独(du)一无二的试(shi)听体验(yan)。

影(ying)片中天元鼎(ding)缓缓下沉的一幕，伴随着的是令人不(bu)寒而栗的背景音乐，令不(bu)少观众(zhong)“瑟瑟发抖”，直呼“印象深(shen)刻”。在这一片段的配乐设计上，导演与朱芸编沟通(tong)，运用了“蒙古(gu)呼麦”这一独(du)特的唱法。他(ta)告诉(su)南都(dou)记者，天元鼎(ding)的配乐并不(bu)只是单(dan)一使用呼麦，而是变(bian)化了呼麦的旋律及唱法，并融入了低沉的梵音、不(bu)确定性的敲击乐与极(ji)具现代感的电子乐，才能使其营造出一种宏大(da)、邪恶且立体的压迫感。

“唢呐一响(xiang)，哪吒登场。”这一次在影(ying)片主旋律上，朱芸编大(da)胆采用八支唢呐的乐器配置，将西乐团与民乐团进行了完美融合，给影(ying)片配乐带来了前(qian)所未有的磅礴气势。

一开始，朱芸编对用八支唢呐的全新尝试(shi)还心存疑虑，担(dan)心唢呐数量过多是否会导致声音过于嘈杂。录音完成后，环绕式(shi)的空(kong)间感与层次分(fen)明的试(shi)听效果，彻底打消了他(ta)的顾虑。

据朱芸编介绍，这八支唢呐是由高音、中音、低音三种不(bu)同类(lei)型的唢呐齐鸣，辅以电吉他(ta)等现代乐器创作而成。这一片段的旋律，也(ye)使哪吒登场的瞬间，以及最终大(da)战的壮观场面，都(dou)伴随着震撼人心的音乐，将观众(zhong)带入超燃的场面。

朱芸编也(ye)坦(tan)言，影(ying)片大(da)战场景的音乐创作很有挑战性，如何在保持听觉冲击力的同时做(zuo)到收放自如，是他(ta)与导演团队(dui)反复推(tui)敲的关键。“最后的大(da)战打了十几分(fen)钟，真(zhen)的不(bu)能用同一个类(lei)型的打斗音乐填补上去。怎么去收、怎么去放，这个真(zhen)挺难的。”

为此(ci)，朱芸编挑选(xuan)了不(bu)同音色以区分(fen)两大(da)阵营，并在打斗音效上做(zuo)出细(xi)致区分(fen)，以确保在长达(da)十几分(fen)钟的大(da)战场面中，音乐既能激发紧张感，又不(bu)至于让观众(zhong)感到听觉疲劳。

相较于《哪吒1》，《哪吒2》在内容、格局乃至情感表达(da)上都(dou)有了全新的探索(suo)与突破，朱芸编深(shen)知续作不(bu)容有失，压力也(ye)如影(ying)随形。朱芸编坦(tan)言，如何在摆脱前(qian)作影(ying)响(xiang)的同时，保持作品的统一性和连贯性，是创作过程中的一大(da)难题。

如何破题，关键在于与饺子导演的沟通(tong)。

“我跟饺子导演在讨论时，发现他(ta)理性的时候非常理性，感性的时候也(ye)非常感性，我们在沟通(tong)的时候会重点性地去聊，每次开会的时间也(ye)不(bu)长。聊完后大(da)家各自去找(zhao)灵感，再回来一起讨论行还是不(bu)行。”朱芸编表示，饺子导演在管理团队(dui)上非常有效率，也(ye)会避免(mian)个人情绪，会针对性地给予(yu)创作团队(dui)对于某一个片段的反馈。

朱芸编说(shuo)，饺子导演有自己想要的一套方案，但他(ta)还是会让团队(dui)去尝试(shi)看看有什么惊喜可以给到他(ta)，“我们专业性的东西搭上画面是不(bu)会有任(ren)何问题的，不(bu)过饺子导演常常让我们再去想有没有再出彩一点、再精细(xi)一点的东西可以给到他(ta)，这在一定程度上也(ye)碰撞出了不(bu)少火花。”

回看与哪吒同行的十年，朱芸编坦(tan)言自己的初心没有变(bian)，“因为热爱才会坚持做(zuo)下去。这几年大(da)家都(dou)成长了，包(bao)括我的音乐质感、用的方法也(ye)都(dou)成长了。现在为片子创作时，也(ye)会站在别人的角(jiao)度上去多思考一些，看看对方的思维有哪些优点是值得自己学习的。”朱芸编说(shuo)。

杨芮

侗族大(da)歌契合“宝莲盛开”，音乐创作脑洞能有多大(da)

“很幸运能参与到这个项(xiang)目，哪吒票房好，现在也(ye)走出国门了，世界的观众(zhong)能看到我们的片子、听到我们的声音，我非常开心。”在《哪吒2》票房破百亿的当天，该片原创音乐作者杨芮向南都(dou)记者发出了感叹(tan)。

早在《哪吒1》时，杨芮就(jiu)与导演有过音乐方面的深(shen)度探讨。当初正是他(ta)向饺子提议，可以用唢呐作为哪吒的代表音色。“在众(zhong)多的民族乐器中，能够代表亦正亦邪气质的，唢呐是最佳选(xuan)择。它高亢嘹亮、极(ji)具穿透力”。

从英语专业跨(kua)专业成为音乐制(zhi)作人的杨芮，对动画电影(ying)配乐有非常成熟和独(du)到见解，此(ci)前(qian)他(ta)曾全权创作《大(da)护法》《大(da)理寺日志(zhi)》等口碑作品，深(shen)度参与了电影(ying)《深(shen)海》的音乐创作。

从接下《哪吒2》的创作需求开始，杨芮用了近一年的时间给影(ying)片创作配乐。创作期间，杨芮经常干一会儿歇一会儿，等饺子导演反馈后调整修改，再继续创作新的内容，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凌晨了，“基(ji)本上这一年大(da)多数都(dou)是在这种状态下工作的”。

在《哪吒2》中，一开场的“宝莲盛开”便(bian)吸引了不(bu)少观众(zhong)的眼球，加上与画面浑然一体的侗族大(da)歌配乐，浅浅吟唱又悠扬宛转(zhuan)且气势磅礴。杨芮介绍，饺子导演一开始的要求非常明确:在宝莲盛开的过程中，要让观众(zhong)感受到这个片段非常的神圣与圣洁。在尝试(shi)了好几个版本之后，杨芮决定用女声合唱的方式(shi)来演绎这段主旋律，并配合一些有神圣感的金(jin)属打击乐器，营造出圣洁的氛(fen)围。

确定好方向之后，杨芮开始寻找(zhao)自己想要的声音，一开始他(ta)找(zhao)了很多女生合唱团，但始终没有找(zhao)到他(ta)心里(li)最想要的声音。杨芮甚至还尝试(shi)录制(zhi)了一些童声，不(bu)过还是跟影(ying)片所需要的氛(fen)围有些偏差。于是杨芮换了思路(lu)，把(ba)重心放到了少数民族合唱团的身上。

在了解过蒙古(gu)的长调、藏族的山歌、苗族的民歌后，杨芮把(ba)目标锁定在侗族大(da)歌的合唱形式(shi)上。在杨芮看来，侗族大(da)歌的演唱音色区别于其他(ta)少数民族唱法，音色没有非常嘹亮，相对有些内敛，特点是能够模拟(ni)很多自然界的声音，加上合唱感非常强，所以非常贴近“宝莲盛开”的主题。

于是，杨芮二话不(bu)说(shuo)跨(kua)越半个中国飞到了贵州贵阳，找(zhao)到了侗族大(da)歌合唱团录制(zhi)一些比较有特色的人声合唱。由于时间紧迫，在抵(di)达(da)贵阳的当天晚上，他(ta)就(jiu)到了贵州大(da)学的排练室跟合唱团开始了第一次摸底排练。

“其实当时心里(li)也(ye)挺担(dan)心的，怕大(da)老远跑到这边来，万一音色等各方面不(bu)合适，那就(jiu)尴尬了。但当我听到大(da)家拿着谱子，开始演唱到这一段的时候，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确实就(jiu)跟我创作时脑补的声音是一样的。”

杨芮说(shuo)，“宝莲盛开”旋律的配器非常契合侗族大(da)歌的演唱音色，明亮而内敛，圣洁又不(bu)失烟火气，最关键的是跟画面的匹配度也(ye)非常高。“我当时也(ye)是非常开心，心里(li)想着这次确实能给饺子导演一个惊喜了。”

在哪吒、敖丙(bing)重塑肉身的片段中，杨芮也(ye)加入了设计的巧思，和团队(dui)尝试(shi)了很多种乐器来呈现出不(bu)同形象的哪吒。比如在可爱版哪吒上，杨芮用了小孩玩的钢片琴和捏脸的声音；用了竹笛、箫，非常有仙气地描绘英俊潇洒版的哪吒；用鼓来体现出高大(da)威猛版的哪吒……

不(bu)过，杨芮也(ye)向南都(dou)记者直言，创作过程中每一稿被否定之后都(dou)“挺头疼的”。对他(ta)而言，每一稿都(dou)是倾尽(jin)全力的一次创作跟尝试(shi)，“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革新自己、不(bu)断打磨，被否定了之后，还是要继续翻过一座新的大(da)山。每一段重点的音乐和段落，都(dou)是需要反复打磨的。”

因为需要配合影(ying)片带来的震撼画面，杨芮也(ye)进一步在音乐体积(ji)和能量上，以及声音乐器的使用做(zuo)了升级。他(ta)在创作时融合了更多交响(xiang)乐、电子乐等元素，使音乐体积(ji)更庞大(da)，来配合画面的呈现。杨芮告诉(su)南都(dou)记者，一个片段里(li)能做(zuo)到最精确的状态，能够不(bu)抢画面和剧情都(dou)带来了一定的难度，再加上饺子导演近乎完美的需求，每一个片段的配乐工作都(dou)是挑战。

“还吃，收你们来啦!”影(ying)片中，哪吒大(da)战土拨鼠的片段也(ye)令观众(zhong)惊喜连连。这一段不(bu)到2分(fen)钟的配乐，杨芮连改了八稿后才得以定稿。杨芮认为，土拨鼠能够抓到的特点有很多，比如很笨拙又很搞笑(xiao)，身上又带有天然的“土著感”，但无论抓到哪一个特点，可能都(dou)会出现偏差和极(ji)端。

“配乐上如果过于可爱，一上来就(jiu)告诉(su)观众(zhong)这是好人，那就(jiu)错了，会提前(qian)露梗、露包(bao)袱。加上导演并不(bu)想在这里(li)告诉(su)大(da)家，土拨鼠是好是坏，但它的设定确实非常可爱，画面已经给到了内容，又不(bu)能太过于渲染可爱，就(jiu)废掉(diao)了两稿。”之后，杨芮在“笨拙感”上持续发力，乐器的选(xuan)择上刻意(yi)融入了一些大(da)西北的大(da)三弦、手鼓、拇指琴等民族乐器，用上了长号的滑音，还加入了动物啼(ti)叫(jiao)的埙声和鼓声，通(tong)过旋律设计和乐器的巧妙结合，制(zhi)作出了既符合土拨鼠形象又具有中性情绪的音乐。

在东海龙王敖光出场音乐创作上，杨芮用弦乐和合唱加上箫，用以表达(da)出敖光作为一代枭雄的感受，在设计上既要有王者气但又不(bu)能太磅礴，既要体现出父爱又不(bu)能太轻(qing)柔(rou)。西海龙王敖闰是比较有心计又魅惑的一个女性角(jiao)色，所以杨芮在这个角(jiao)色的配乐设计上，用了女生的吟唱来体现出她千回百转(zhuan)的心计。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既要又要还要，一稿接着一稿。所以创作的过程就(jiu)会比较艰难，是需要不(bu)断尝试(shi)、层层打磨才能最终确定下来的。”杨芮感慨地说(shuo)。

不(bu)过也(ye)有比较意(yi)外的顺利，例如一开篇接近两分(fen)钟的“前(qian)情提要”，中式(shi)重彩水墨搭配宏大(da)的音乐，便(bian)是杨芮同时向导演提交了三个版本，导演选(xuan)择其中一版“一稿过”的惊喜。

回看和饺子导演合作的感触，杨芮坦(tan)言，饺子导演对音乐的准确性要求非常高，饺子导演会时刻站在观众(zhong)的角(jiao)度去思考，避免(mian)团队(dui)犯(fan)艺术家的毛病。“饺子导演并不(bu)会给到我们具体的参考，而是逼着我们发挥出自己主观的创造欲望。总而言之，跟饺子导演合作也(ye)让我们提高了很多，也(ye)非常开心在这个过程中痛(tong)苦并快乐着。”

阿(a)鲲

母子诀别钢琴曲“一稿过”，万妖高燃冲鼎(ding)只用三个音

“最后了，娘只想再抱抱你。”当殷夫人不(bu)顾孩子满(man)身的尖(jian)刺，奋不(bu)顾身地最后一次拥抱哪吒，伴随钢琴曲响(xiang)起，无数观众(zhong)哭成了泪(lei)人。这首曲子的创作者阿(a)鲲，第一次看片时也(ye)同样深(shen)深(shen)感动于这场母子诀别。当天在返程的出租车上，他(ta)灵感闪现，马上用手机写下一段初步构思的旋律。回到工作室后，他(ta)立刻用钢琴进行完善调整，然后发给饺子导演团队(dui)试(shi)听。

“没想到大(da)家都(dou)觉得还挺不(bu)错的，最后这首曲子的旋律一个音都(dou)没改。”这是阿(a)鲲为《哪吒2》创作的第一首曲子，也(ye)是他(ta)原本认为最有创作难度的一段音乐，彼(bi)时他(ta)甚至还没有跟饺子导演本人有过任(ren)何沟通(tong)，过程却顺利得出乎他(ta)的意(yi)料。

母子诀别之际，殷夫人回忆起哪吒小时候踢毽子的场景，让阿(a)鲲也(ye)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被母亲引导学习钢琴的经历。于是，他(ta)最终选(xuan)择以钢琴演绎这段流露母子深(shen)情的主题旋律，而后又加入女声吟唱，营造出摇篮曲般温暖美好的氛(fen)围，从而更反衬(chen)出诀别的残酷，直戳观众(zhong)泪(lei)点。接下来的转(zhuan)调交响(xiang)乐融入，进一步推(tui)进与升华情绪。

虽然第一首曲子顺利地“一稿过”，但在其他(ta)曲目的创作中，阿(a)鲲也(ye)遇到了许多挑战。例如哪吒与敖丙(bing)“合体”以灵珠版哪吒对战申正道的音乐，他(ta)就(jiu)跟饺子导演进行了多番的探讨与修改。

“一开始我是从哪吒收妖的角(jiao)度去创作，但感觉不(bu)对，因为这段是敖丙(bing)/灵珠的脸。但改换成从敖丙(bing)的角(jiao)度呈现，也(ye)觉得不(bu)太对，因为跳来跳去的又是哪吒的身体。”最后，在与导演团队(dui)沟通(tong)后，阿(a)鲲将两人的特点进行融合——既有表现哪吒“天不(bu)怕地不(bu)怕”状态的跳动鼓点，又使用了代表敖丙(bing)举止端正、彬彬有礼的音型，在音乐上也(ye)达(da)到了两者合体的效果。

阿(a)鲲和饺子同为四川人，“老乡交流起来特别愉快。我非常感谢饺子导演给了我很大(da)的创作空(kong)间，与其说(shuo)是提要求，不(bu)如说(shuo)大(da)家一同探索(suo)。”

除(chu)了为主角(jiao)的重要情节配乐，阿(a)鲲还贡献了配角(jiao)申公豹的名场面音乐。在前(qian)作中作为反派出现的申公豹，在《哪吒2》中是惹(re)人怜(lian)爱的悲情配角(jiao)。陈塘关被屠城后，失去家人的他(ta)以一敌众(zhong)、视死如归(gui)，塑造了属于他(ta)的高光时刻。

申公豹是一个被大(da)家误(wu)解的角(jiao)色，要通(tong)过音乐的叙事性呈现出他(ta)这种复杂的心理状态。于是，在陈塘关沦陷时，阿(a)鲲先是通(tong)过交响(xiang)乐表现战斗的激烈，继而使用埙这一自带悲凉感的中国传统乐器，从音乐层面上对申公豹的命运作出了暗示。直到申公豹做(zuo)出视死如归(gui)、慷慨就(jiu)义的决定，人声哼唱加入了进来，跟交响(xiang)乐融合形成了一段挽歌式(shi)音乐，以此(ci)表现申公豹以一敌万、再无留恋的心境(jing)。

作为全剧高燃情节之一，“万妖冲鼎(ding)”的片段令人热血沸腾(teng)。此(ci)处的配乐，阿(a)鲲却只选(xuan)用了三个音，从迂回向上到难度陡增再到缓慢上升，层层递进，表现万妖齐心协力、殊死一搏的决心。“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dan)的烹饪方式(shi)。”阿(a)鲲笑(xiao)说(shuo)。当敖光、敖丙(bing)终于冲鼎(ding)而出，他(ta)又将唢呐和交响(xiang)曲相结合，“中西合璧”的阵势渲染了大(da)决战即将到来的战斗氛(fen)围。

阿(a)鲲曾为多部国产大(da)片头部IP创作配乐，日常也(ye)会在社交平台分(fen)享(xiang)音乐创作的想法。《哪吒2》上映后，许多网友都(dou)给他(ta)留言，分(fen)享(xiang)自己听到配乐的感受，给予(yu)了他(ta)莫大(da)的成就(jiu)感。

过往他(ta)负责的多是真(zhen)人电影(ying)的原创配乐，此(ci)次参与动画电影(ying)配乐，阿(a)鲲认为两者存在一些相同之处。“我一直都(dou)希望用音乐描绘画面和故事，我不(bu)希望做(zuo)那种特别没有画面感的音乐。如果大(da)家走出电影(ying)院，再次听到我的音乐，可以回想起电影(ying)当中的画面，或是产生自己独(du)特的共鸣和回忆，那我觉得这样的配乐作品就(jiu)是成功的。”

采写:南都(dou)记者 林经武 钟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