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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汽车金融有限公司客服电话
2025-02-25 10:4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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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零件厂里,梦丹有一个假(jia)名字——喻微微。

这(zhe)个名字只是在(zai)发工资时用到。梦丹是重庆一所中职学校的学生,去年8月和三十几名同(tong)学被(bei)学校安排到安徽(hui)的工厂里实习(xi)。

假(jia)名字是随(sui)机分配的。像抽签一样。管理老师(shi)走到谁跟前,谁就拥有一个新的名字。

室友思甜被(bei)分到的名字叫“李(li)俊豪”,她觉得好笑,这(zhe)不是男生的名字吗?但她没有问老师(shi)原因,也没有要求换一个。在(zai)厂里,它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代号”。

实习(xi)为期六个月,实际(ji)是在(zai)工厂的流(liu)水线上做机械的工作,与梦丹和思甜所学专业并不相(xiang)关(guan)。

2024年12月初的一天傍晚,梦丹和思甜一同(tong)到离工厂最近的商(shang)业街(jie)吃饭。饭后(hou)回宿(xiu)舍的路上,汽车刚起步。司机望着后(hou)视镜(jing)问,你们多大?

没等(deng)她们回答(da),司机像在(zai)自问自答(da)地(di)说(shuo),十几岁吧?职校学生来打工的吧?

我们一个月平均有三四千(qian),梦丹用稚气的声音说(shuo)。车内静默了几秒。

不过,他们正式工人有七八千(qian),思甜补充了一句。

司机说(shuo),这(zhe)里是国内两(liang)大汽车品牌的发源地(di),有无数的配件工厂,这(zhe)意味着它们需要大量劳(lao)动力。他载过不少(shao)学生工,他们多是职校学生。

这(zhe)些年,职校生实习(xi)权益保护法规不断完善,但一些乱象(xiang)仍然存在(zai)。他们现在(zai)面临哪些困境,未来又将如何?

“流(liu)水线”上的实习(xi)

梦丹带着孩子气,她的脸像白玉一般,很干净(jing)。

2024年3月,梦丹刚过完16岁的生日。这(zhe)是她到职校上学的第二年,专业是平面设计。

班主任告诉他们,下半年学校安排实习(xi),如果(guo)不去,就无法拿(na)到毕业证。梦丹问老师(shi),为什(shi)么要去这(zhe)么远的地(di)方实习(xi)?老师(shi)只说(shuo)是学校安排的。

梦丹没有更好的选择(ze)。虽然她喜(xi)欢(huan)设计专业,但她从来没有想(xiang)过应该(gai)去什(shi)么样的地(di)方实习(xi)。

出发之前,老师(shi)在(zai)班里发了几张(zhang)传单,介绍(shao)进厂具(ju)体(ti)要做什(shi)么,也讲了寝室的住宿(xiu)条件。班主任最后(hou)还说(shuo),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那边会很累。梦丹心想(xiang),只要有住的地(di)方就好。

出发前,身份证和学生证都上交给一位(wei)管理老师(shi)。学生们签了三份和学校、工厂的第三方协议,也都被(bei)管理老师(shi)收走。协议上的内容(rong)梦丹没有细看(kan)。她只知道,如果(guo)不签,就要押一个月的工资。

8月,一辆大巴载着梦丹和班里另外三十几名同(tong)学前往安徽(hui)芜湖的汽车配件厂。这(zhe)是她第一次离家远行。大巴车行驶(shi)了两(liang)天一夜(ye)。车费花了400元,是她自己掏的钱。

到了目的地(di),班主任把他们交到管理老师(shi)手里,负(fu)责他们实习(xi)期间的生活。这(zhe)位(wei)“老师(shi)”既不是学校的教师(shi),也不是工厂的工作人员。梦丹也说(shuo)不清这(zhe)位(wei)管理老师(shi)到底来自哪里。

按照要求,学生们买了保险。每(mei)月80元的保险费用从他们工资里扣(kou)除。梦丹和室友被(bei)分配到不同(tong)的班组,由(you)机动工为她们安排岗位(wei)。她们像开(kai)盲盒一样。2024年12月初,宿(xiu)舍里有六个人上白班,两(liang)个人上夜(ye)班。有时候是两(liang)周倒一班,有时是三周。

培训两(liang)天后(hou),梦丹上岗了,任务(wu)是“插端子”。厂里分大线和小线,大线的活儿更重更累,分为插端子、缠(chan)胶带、电测、打包等(deng)工作,一根线有几百个端子,整(zheng)个班组的人分着插,每(mei)人插几个端子。如果(guo)前一个人没有干完,她也干不了。

“插端子”,这(zhe)是电子元器件行业中的一种工艺,将端子插入到基板的孔位(wei)里,以实现电路之间的连接。

看(kan)似(si)简(jian)单,梦丹说(shuo),但必须先准确记住每(mei)个孔的位(wei)置,不能插错,否则要全部重来。若(ruo)错多了,要扣(kou)工钱。

固定工作量是一天要插432根。但每(mei)天的工作量、休息时间以及(ji)假(jia)期由(you)产量决定。梦丹的工作时长通常一天8到11小时。遇到加产,且要在(zai)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wu),她的休息时间便被(bei)压缩(suo)。

按正常的工时算,她每(mei)月能拿(na)到的保底工资是2200元,每(mei)小时工钱13块。如果(guo)工作日超(chao)过8个小时,则是19块一小时,周末加班时薪更高,27块一小时。干的时间越长,工资越多。

如果(guo)在(zai)岗位(wei)上做错事(shi),一次扣(kou)50块。有次,她上班没有带离岗证,被(bei)扣(kou)了钱。另外要被(bei)扣(kou)分。如果(guo)再犯错,则要扣(kou)掉工资的2%到50%。刚过去的11月,梦丹收到了5000元工资。整(zheng)个月,她休息了一天,加班是常态。

这(zhe)份工作是站班,需长时间站立,其间有半小时的吃饭时间。进厂不到一周,高强度(du)的体(ti)力劳(lao)动令梦丹想(xiang)放弃。

梦丹曾在(zai)流(liu)水线上受伤(shang),手指留下疤(ba)痕。

在(zai)人员混杂的工厂,很多事(shi)超(chao)出了梦丹的应对能力。新来的工人活儿干得慢,看(kan)上去也一点不心慌,产量就要赶到梦丹“脸上来了”。她慌到“火烧眉(mei)毛”,站也站不住,急眼了,哭了起来。

后(hou)来她换到了分厂的小线。搬到分厂后(hou),梦丹算得上是老员工。整(zheng)条流(liu)水线上只有她一个“老员工”,这(zhe)意味着她每(mei)天要带“新人”,多是工厂招的社会工。这(zhe)加重了她的工作量。

梦丹实习(xi)所在(zai)的操作间。

事(shi)实上,安排职校生到专业不对口(kou)的工厂“流(liu)水线”实习(xi)并不被(bei)允许。2022年,八部门联合印发新修订的《职业学校学生实习(xi)管理规定》,在(zai)介绍(shao)修订背(bei)景时,教育部解读称,一些单位(wei)和个人受利益驱动,以实习(xi)为名组织学生到企业生产“流(liu)水线”务(wu)工等(deng)问题时有发生,需要进一步完善制度(du)规定。而新规针对相(xiang)关(guan)问题进一步划出红线、明确行为准则。

实习(xi)期间,梦丹每(mei)天往返于(yu)宿(xiu)舍和工厂。

宿(xiu)舍公寓是男女混寝。每(mei)次回去,隔壁寝室里会走出来身着厂服的男生,和她们擦肩而过。住在(zai)这(zhe)里的四个多月里,曾有几次深夜(ye),三四个喝得烂醉的男人疯狂敲她们的宿(xiu)舍门。思甜和室友被(bei)吵醒,瑟(se)瑟(se)发抖地(di)一起开(kai)了门,但门口(kou)却没人。天亮后(hou),她们告诉了带队老师(shi)。

老师(shi)查看(kan)了监控,顺(shun)着线索找到了那几个男人,让他们登门向女孩们道了歉。“就这(zhe)样结束了。”思甜说(shuo),她们的恐惧感并未消除。

离开(kai)的和又回去的

思甜说(shuo),她很擅长隐藏自己的负(fu)面情(qing)绪。她坐(zuo)在(zai)床上,上身缩(suo)在(zai)棉服里,两(liang)只手交叠(die)在(zai)大腿上。父母不知道她具(ju)体(ti)的工作,只知道她在(zai)实习(xi)。偶尔,她会跟妈妈说(shuo)很累。妈妈说(shuo),熬两(liang)下就过去了。

梦丹唯一诉苦的对象(xiang)是姐姐。小时候,妈妈在(zai)梦丹身边。从小学五年级开(kai)始,妈妈去外地(di)务(wu)工。从那时起,她成了留守儿童,跟随(sui)八十多岁的奶奶生活。大她六岁的姐姐也毕业于(yu)职校,后(hou)来在(zai)一家混凝(ning)土(tu)公司做会计。姐姐算不上优秀,但有份不错的工作,因此一直是她的榜样。

遇到困难时,姐姐会鼓励她,让她坚(jian)持。还剩下两(liang)个月,她就可(ke)以回家了。想(xiang)念家乡的味道时,姐姐也会安慰她说(shuo),没关(guan)系,等(deng)你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坚(jian)持到最后(hou)。进厂没多久,班里有四五个学生悄悄离开(kai)了公寓。思甜是其中之一。

进厂一个月后(hou),一个早晨,三个上夜(ye)班的室友还没回来,另外四个室友还没醒来。她买了张(zhang)高铁票,拖(tuo)着笨重的行李(li)箱离开(kai)了宿(xiu)舍。

离开(kai)的路上,她心里既高兴(xing),又忐忑(dao)不安:要是下学期还要去实习(xi)怎么办?拿(na)不到毕业证怎么办?会不会被(bei)学校处分?

回家待了一周,思甜被(bei)父母和班主任劝回了工厂。

关(guan)于(yu)实习(xi),她们问过班主任,然而学校规定,不允许自主实习(xi)。思甜也想(xiang)过,她不到18岁,其他地(di)方也不会要她。

同(tong)样的情(qing)况出现在(zai)海南的中职生齐玥身上。

2023年5月,学服装设计专业的齐玥被(bei)学校安排到东莞的服装厂实习(xi)。那时她17岁,中职第二年刚结束。根据学校招就科发布(bu)的通知要求,实习(xi)共计一年。如果(guo)不去,除了不发毕业证,她也无法参加3+2的升大专考试。

齐玥入职登记表。

进厂后(hou),齐玥的工作是踩缝纫机,每(mei)天被(bei)机器噪音和灰尘包围。组长是一名40多岁的男性(xing)。组员除了组长的老婆,还有他的老乡。工人以年纪较大的夫妻为主。

厂里会强制加班,遇到要赶货时,齐玥顾不上吃饭。

一条裤子有裤脚、腰头、口(kou)袋、门襟等(deng)零部件。学生工领到的是工价较低的工序——接腰头,即(ji)把两(liang)个部件用一条长长的腰头接起来,接一个三分钱。工资按计件算,齐玥努(nu)力“拼”产量,每(mei)个月工资不超(chao)过2500元。

回到宿(xiu)舍,同(tong)寝室六个人排队洗完澡,再洗完衣服,睡觉时已很晚,第二天再早起上班。

齐玥反抗过。班主任说(shuo),这(zhe)都是必须要经历的。不管以后(hou)进不进厂,无论去哪里工作,都是要克服一些困难的。

30人的班里,有人选择(ze)“跑路”。他们从此也离开(kai)了学校。到第七个月,齐玥以参加转段(duan)升学考试为由(you),坚(jian)决离开(kai)了工厂。

齐玥学校老师(shi)在(zai)群里称,不完成实习(xi)可(ke)能拿(na)不了毕业证。

而思甜又拖(tuo)着同(tong)一个行李(li)箱,回到了厂里。不过再次回来后(hou),她觉得轻松了些,不需要重新适应。好像把第一次的经历重演了一遍,只是这(zhe)次她更熟练(lian)。

另外“跑路”的四五人里,其中一个是思甜在(zai)学校的室友。离开(kai)工厂后(hou),室友在(zai)台球厅上班。台球厅的老板承诺会给她开(kai)自主实习(xi)证明,但是她不知道在(zai)学校能不能通过。“只是赌一把。”思甜一边交叉着十指一边说(shuo)。

2024年12月刚开(kai)始的三天,产量减(jian)少(shao),思甜下午4点便回到宿(xiu)舍。她用拳头揉着眼睛,踉踉跄跄地(di)往浴室走去。

从浴室出来,思甜踩到体(ti)重秤上。体(ti)重秤是她“跑路”回家时带来的。女孩们每(mei)天都会称一称。

距离实习(xi)结束还剩下58天。思甜在(zai)倒计时,等(deng)回家的那天。

学生工之困

许辉对梦丹和思甜的经历很熟悉。他是德国耶拿(na)大学产业、工作与经济社会学博士(shi),长期研究职业教育与产业。

职业教育的目的本在(zai)于(yu)为服务(wu)现代制造业、现代服务(wu)业等(deng)提供技(ji)术(shu)技(ji)能人才(cai),通过校企共同(tong)研究制定人才(cai)培养方案(an),强化学生实习(xi)实训。按照《国务(wu)院关(guan)于(yu)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决定》,中等(deng)职业学校在(zai)校学生最后(hou)一年要到企业等(deng)用人单位(wei)顶岗实习(xi),时间一般为6个月。

13年前,职校进厂的实习(xi)生进入许辉视野中。那时他在(zai)富士(shi)康调研,身边很多学生工,而且多数是未成年工。他们的工作强度(du)、加班时间等(deng),与社会招聘的工人无异,但是工资却比社会工低很多。此外,他们要从工资中拿(na)出一笔或(huo)多或(huo)少(shao)的“实习(xi)管理费”给学校。

当时许辉发现,这(zhe)一现象(xiang)背(bei)后(hou)存在(zai)一套(tao)利益机制。劳(lao)务(wu)中介通过搞定学校老师(shi),将学生送进厂实习(xi)。一个学生的人头费少(shao)则五六百块,多则两(liang)三千(qian)块。中介从克扣(kou)的学生工资中赚取工价差。

“在(zai)各方利益背(bei)后(hou),学生的劳(lao)动权利被(bei)忽略,甚至受到严重侵犯。”许辉说(shuo),对企业来说(shuo),他们既不用签合同(tong),也无需上社保,工价又低,这(zhe)是成本最优的选择(ze)方案(an)。

前不久,许辉和苏州(zhou)的一名劳(lao)务(wu)中介一起去了东北几所职校,中介直接给老师(shi)送礼、送钱要学生。许辉说(shuo),这(zhe)是由(you)于(yu)企业的经营成本在(zai)增高,所以不得不削减(jian)劳(lao)动力成本。

其中,学生工是弱势中的弱势。以前许辉就发现,除了企业不合理的劳(lao)动制度(du),学校会用扣(kou)留毕业证等(deng)手段(duan)强制要求学生进厂实习(xi)。

但根据教育部、财(cai)政部发布(bu)的《职业学校学生实习(xi)管理规定》,职业学校和实习(xi)单位(wei)不得向学生收取实习(xi)押金(jin)、管理费等(deng)其他任何形式的费用,不得扣(kou)押学生的学生证、身份证或(huo)其他证件。同(tong)时,应依法保障(zhang)实习(xi)学生的基本权利,不得通过中介机构或(huo)有偿代理组织、安排和管理学生实习(xi)工作;不得安排学生加班和上夜(ye)班。

“学生工”所做的工作,常常是在(zai)培训几小时后(hou)就可(ke)胜任的简(jian)单劳(lao)动。而且,本地(di)工厂通常会到外省招学生工。许辉说(shuo),这(zhe)是由(you)地(di)区经济和学校质量差异所导致的。企业和中介用外地(di)的学生,避免(mian)出现问题在(zai)本地(di)造成更大的负(fu)面影响。中介利用信息差异以及(ji)地(di)区差异,找相(xiang)对偏远地(di)区的学生,人力成本也更便宜。

在(zai)做职业学校的研究课题中,许辉发现,中国的职业教育有很大的地(di)域差异。以他的家乡江苏为例,无论是对职业教育的投(tou)入,还是规范性(xing)上都做得较好。苏州(zhou)本地(di)企业较多,可(ke)以消化当地(di)的职校学生,学生的选择(ze)性(xing)也较多。

梦丹和思甜就读的职校在(zai)重庆排名前十。据学校官网介绍(shao),该(gai)校是“国家中等(deng)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示(shi)范学校、国家级高技(ji)能人才(cai)培训基地(di)”。学校广泛开(kai)展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建有校外实训基地(di)31个,校外合作企业33个。

这(zhe)次,她们赴东部实习(xi)的工厂位(wei)于(yu)当地(di)的高新技(ji)术(shu)产业园区,聚集着无数家设计、开(kai)发、生产和销售汽车线束系统、连接器系统、电缆系统和其他汽车相(xiang)关(guan)零部件的工厂。

在(zai)经济落后(hou)地(di)区,本地(di)缺乏产业吸纳学生。许辉跟中介去过宁夏、广西(xi)、贵州(zhou)等(deng)地(di),对这(zhe)些地(di)区的学生来说(shuo),可(ke)以到东部见世面,或(huo)者找到潜(qian)在(zai)的工作机会,收入也比当地(di)工资高。“他们被(bei)学校交给企业当普工用,不管学什(shi)么专业。”

梦丹的实习(xi)也与专业无关(guan),和她一样进厂实习(xi)的还有消防、烹(peng)饪等(deng)专业的学生,“八竿(gan)子打不着的”也来了这(zhe)里。

当年,许辉身边很多实习(xi)学生也专业各异,护理学、英语、厨师(shi)专业,最终都被(bei)送进去厂里打螺丝。许辉遇到过有些念书早的学生,被(bei)派出去时只有15岁,其实是童工。

去年11月,河南周口(kou)的中职教师(shi)万玉从上一所职校辞职,并在(zai)社交平台上吐槽职高学生被(bei)迫进厂打工。当时,她所任教的2022级学生才(cai)在(zai)学校学习(xi)一年。万玉回忆,学校要求学生进厂实习(xi)。路费由(you)学生自己出,工钱每(mei)小时十来块。

在(zai)学生出发前的动员大会上,校长说(shuo),你们一个月可(ke)以挣四五千(qian)左右,进厂锻炼,增长见识,挣多少(shao)钱不重要。

班主任告诉学生们,这(zhe)是强制性(xing)的,必须听从学校安排。无论你是什(shi)么专业,不去就不发毕业证。之后(hou),有学生退学了。

万玉在(zai)这(zhe)所公立职校工作了四年。她知道,虽然职校六个月的实习(xi)是硬性(xing)要求,但《职业学校学生实习(xi)管理规定》中提出,学生及(ji)其法定监护人(或(huo)家长)明确不同(tong)意学校实习(xi)安排的,可(ke)自行选择(ze)符合条件的岗位(wei)实习(xi)单位(wei)。

万玉说(shuo),学校一般不允许自主实习(xi),“学校如果(guo)找中介或(huo)者直接和工厂联系,可(ke)以拿(na)提成”。而且学生实习(xi)的工厂通常在(zai)外省市,“距离遥远,小孩没办法跑回来,更好控制。他们都小,没怎么出过远门,也不会坐(zuo)车”。

几个月后(hou),万玉进入当地(di)另一所职校,仍教电商(shang)专业。她带教的学生也要进厂实习(xi),他们将从河南去东莞的工厂。

有实习(xi)回来的学生告诉万玉,如果(guo)可(ke)以选择(ze),他们再也不想(xiang)进厂,不想(xiang)当工具(ju)人。

厦门一所职校的语文老师(shi)吴萍说(shuo),她的学校里,90%的学生是由(you)学校分配实习(xi)。不过,很多年轻人不愿干,但企业很缺工,学生是重要的劳(lao)动力。不同(tong)企业待遇有别。她听汽修专业的班主任说(shuo),有学生在(zai)4S店当前台,工作时间长,一个月只有2000多元。

据吴萍所知,为了规避劳(lao)动关(guan)系上的风险,企业会跟学生签订自愿加班的承诺书。面对实习(xi)不顺(shun)的学生,吴萍会默许学生离职,然后(hou)找系部帮忙,再推荐其他岗位(wei)。

但是,她经常会陷入一种困境:她所知的,只是学生的一面之词。企业又会有另一番说(shuo)辞,比如为了学生,或(huo)者是学生的问题等(deng)。学生实习(xi)中遇到的真(zhen)实情(qing)况,她无从得知。

吴萍教过烹(peng)饪和电子专业的学生。实习(xi)时,企业会让学生做最基础的工作,比如烹(peng)饪专业要切水果(guo)。发挥出色的学生,企业会给他们一些重要的岗位(wei)。

在(zai)许辉看(kan)来,职校教育并非只是学校为企业培养出廉价的劳(lao)动力。他调研发现,在(zai)校企合作的模式中,德国的教育型企业,会同(tong)时承担教育职能,且有很多法律规范。而在(zai)国内,盈利性(xing)质决定很多企业无法承担教育职能,与此同(tong)时,职校的师(shi)资又无法提供匹配的技(ji)能教学。

近几年来,国家加大职业教育投(tou)入,重视职业教育的价值。2022年5月1日,新修订的《职业教育法》施行,以法律形式明确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地(di)位(wei)同(tong)等(deng)重要,并特别强调对职业学校学生实习(xi)期间的权益保护。“国家对中等(deng)职业教育投(tou)入加大,但学校提供给社会的,却是没有真(zhen)正技(ji)能的工人”,许辉这(zhe)样形容(rong)职业教育现状与愿景的错位(wei)。

未来,随(sui)着产业升级,低端工作被(bei)人工智能取代,工作机会变少(shao)。“对于(yu)那些接受中职教育的学生而言(yan),他们需要更强的技(ji)术(shu)去打通社会流(liu)动的通道。”许辉说(shuo)。

关(guan)注职校教育以来,许辉也在(zai)寻找一条可(ke)行的道路。最近,他在(zai)尝试通过公益机构,为职校生提供免(mian)费的技(ji)能培训。许辉说(shuo),对于(yu)技(ji)能投(tou)资,国家、企业、个人若(ruo)单独承担,成本都很高。“如何让成本摊薄,大家能够承担,同(tong)时又能够从中获益,我主张(zhang)的一个解决方案(an)是需要社会投(tou)资,在(zai)学校跟企业之间架起一座桥梁,让成本降低,同(tong)时让工人能够负(fu)担,企业跟政府都能从中获益。”

因此许辉认为,产业和教育融合,第一应该(gai)回归到社会性(xing),或(huo)者说(shuo)公益性(xing),第二是强调适应性(xing),“你教的东西(xi)要跟企业的真(zhen)实需求相(xiang)适应,不能够脱离产业,只是在(zai)教育里面打转”。

“差生”

梦丹不愿再提起中考分数。中考后(hou),距离开(kai)学只剩十天左右,她才(cai)想(xiang)起来没有报考任何学校,能选的只有职校。

思甜中考时考了400多分,距离当地(di)的联招录取线相(xiang)差一百多分。中考后(hou),她在(zai)家乡看(kan)了很多职高,妈妈想(xiang)让她学护理或(huo)者幼师(shi),她都不喜(xi)欢(huan)。于(yu)是哥哥帮她联系了重庆的中职。哥哥比她大13岁,初中毕业后(hou)去了浙江的厂里打工,平时很少(shao)联系。

从小到大,思甜是班里的“差生”。她回想(xiang)起初中时,不知道什(shi)么原因,自己学不进去,感觉学起来很迷茫。进入中职的课堂后(hou),她学起来反而更轻松了些。虽然班上大多数人都在(zai)打瞌睡,有时候她也会犯困,但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直接趴在(zai)桌子上呼呼大睡。

有次班主任查监控,看(kan)到语文课上,只有几个人在(zai)听课。他把监控截图发到班级群,严厉批评了睡觉的同(tong)学,但最后(hou)没什(shi)么用。她感觉在(zai)这(zhe)里,没人爱好学习(xi)。

万玉在(zai)课堂上遇到过打瞌睡的学生。不过,她没有放弃想(xiang)成为老师(shi)时的信念。大学时她学的电商(shang)专业,因为喜(xi)欢(huan)老师(shi)这(zhe)个岗位(wei),便应聘到中职学校。

教学过程(cheng)中,万玉有时会感到无力和挫败。学校没有升学率的要求,课堂上睡觉的学生不少(shao)。“即(ji)使不睡觉,也是睁(zheng)着眼睛发呆。”

她讲课的动力来自那些认真(zhen)听课的学生,总是尝试用最易理解的方式讲课。她也一直幻想(xiang)着,那些不听课的学生,或(huo)许某个瞬间吸引到他们后(hou),就开(kai)始听课了。

虽然万玉读的是普高,但她能够理解职高孩子们的不易。一个30多人的班里,一半以上是单亲家庭。“有的孩子也会好好听课。只是语数外基础太(tai)差,没考上高中。”

万玉能感觉到,很多学生会自卑,说(shuo)话不自信。她让他们背(bei)书,还没背(bei),就说(shuo)自己脑子笨,记不住。她鼓励他们,他们“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她和一些学生相(xiang)处得像朋友,课下也一起聊(liao)八卦。她发现,学生学习(xi)差,主要是爱玩。“其实他们情(qing)商(shang)很高,学得也很快。”

职业教育培养的目标是和企业实际(ji)用工需求接轨。但现实是,职校生毕业,大部分最终流(liu)入较低端的工厂。也有学生和家长希望“逃离”职校生身份,通过专升本把学历升上去。他们的上升路径是参加职教高考,能考大专,也能考本科。“民办大专花钱就能读,但是学费贵。大部分孩子毕业后(hou)只能进厂打工”,万玉说(shuo)。

在(zai)万玉的经验里,能考上大专的中职学生并不多。她解释,大多数职校没有门槛,如果(guo)能考上普高,学生也不会选择(ze)上中职。中职提供不了好的学习(xi)环境,他们也没办法在(zai)职教高考中获得好成绩。

从业十多年,吴萍接触过很多学生。这(zhe)些十五六岁的孩子如果(guo)没有进职校,就是失(shi)学状态。

在(zai)吴萍看(kan)来,中职在(zai)目前中国并非职业教育,而是“兜底教育”。中考之后(hou),只考100多分的,甚至没有分的,都可(ke)以进职校。比如烹(peng)饪班的学生,虽然在(zai)培训机构也能学会西(xi)餐、面点。但是,学校还有人文教育和校园活动,这(zhe)些都是学生成长过程(cheng)中必不可(ke)少(shao)的。“他们能够在(zai)毕业后(hou),平平安安走出校门。这(zhe)是中职教育的最低要求。”吴萍说(shuo)。

在(zai)这(zhe)里,学生以学技(ji)能为主,他们没有考试压力。学生会对吴萍说(shuo),我们正因为文化课学不好,才(cai)会来这(zhe)里。她的语文课上,很少(shao)有人会去读文学作品。

吴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群被(bei)长期打压的学生。在(zai)她接触的学生中,有一类学生表现非常叛(pan)逆,比如会当众破(po)口(kou)大骂老师(shi),也有学生出现抑郁等(deng)心理问题。

在(zai)教学中,吴萍以拓展他们知识面为主,或(huo)者培养人文情(qing)怀。她会把课文分解成容(rong)易理解的故(gu)事(shi),来让学生觉得有趣。课业上,也不会给学生太(tai)大压力。

思甜不想(xiang)彻底放弃学业。她选择(ze)天天画画,有时上上自习(xi),也尽量认真(zhen)听课。她觉得只要努(nu)力,职校也可(ke)以读出来。而且第一学期过去,她得到了三等(deng)奖学金(jin)。

思甜常常用一个故(gu)事(shi)安慰自己。她有一个亲戚家的哥哥,高考分数700多,被(bei)清华大学录取。升学宴时,她到哥哥家吃饭,看(kan)到他把自己锁在(zai)屋(wu)里,不出门,不跟人讲话。思甜觉得,哥哥学习(xi)很好,但他压力大,学得并不快乐。她不想(xiang)变成那样。

更远的未来

2024年1月,离开(kai)服装厂之后(hou),齐玥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实习(xi)两(liang)个月后(hou),齐玥在(zai)朋友圈(quan)写:真(zhen)的好苦,好枯燥,这(zhe)个月没怎么休息,只想(xiang)休息。以前钱掉在(zai)地(di)上都不想(xiang)捡,现在(zai)拼死工作才(cai)挣到了一杯奶茶(cha)钱。每(mei)天三点一线,像被(bei)生活拖(tuo)着走。

齐玥的家乡在(zai)海南的一个农村。她是早产儿,出生时因为缺氧,导致她肢体(ti)残疾,走路时两(liang)只脚轻微畸形。她有一个高中毕业的大哥和大专毕业的二哥,大哥是大货车司机,二哥靠打零工为生,收入只够自己开(kai)销。父亲身体(ti)不好,需要长期住院治疗。家里只靠母亲务(wu)农支撑着。

齐玥并不喜(xi)欢(huan)服装设计专业,只是家人觉得这(zhe)个专业适合她。她走路不方便,如果(guo)坐(zuo)着踩缝纫机、裁衣服,会比较轻松,而且风吹不到,雨淋不着。

齐玥只能靠自己。为了挣够来年的学费和生活费,离开(kai)服装厂之后(hou),她在(zai)网上找了劳(lao)务(wu)中介,去了深圳(chou)一家电子厂。工钱一个月有5000多。她打了四个半月的寒假(jia)工,存了2万多。虽然也很辛苦,但是比学校安排的实习(xi)工资多了一倍,她很满足。

在(zai)中职,齐玥读的是3+2大专班,读完中专3年,再通过转段(duan)考试,上两(liang)年大专。家里没钱,父母想(xiang)让齐玥读完中专就工作。但她想(xiang)读大专。

2024年,她顺(shun)利升到了大专。工厂实习(xi)“跑路”后(hou),经过老师(shi)与工厂沟通,同(tong)意她至少(shao)实习(xi)六个月,她最终拿(na)到了毕业证。

每(mei)到需要生活费时,齐玥就有进厂打工的紧迫感。这(zhe)个寒假(jia),她打算再次回到之前的电子厂。大专毕业后(hou),她并不想(xiang)从事(shi)服装设计,对未来的出路,她感到担忧。不过,她觉得只要自己肯努(nu)力,一定也可(ke)以过得不错。

梦丹也想(xiang)考大专。但她承认,她并不爱看(kan)书。

工厂的沉闷生活被(bei)一声轻微的爆炸声打破(po)。一天夜(ye)班,梦丹头顶的电风扇冒出灰烟。她丝毫没有察觉。旁边工位(wei)上的男生提醒她,她抬头看(kan)了一眼,继续低头插线。电风扇没有掉下来。男生在(zai)那里笑。他18岁,也是一名学生工。

她第一次见这(zhe)个男生笑,平时他们几乎没有说(shuo)过话。他开(kai)始主动和她聊(liao)天。每(mei)次他干完活儿,再主动帮她分担完不成的活儿。

后(hou)来男生向她表白,说(shuo)喜(xi)欢(huan)她。她接受了。男生总买她喜(xi)欢(huan)吃的零食,无聊(liao)时陪她聊(liao)天,在(zai)寒冷(leng)的天气里把外套(tao)披在(zai)她身上。见她在(zai)朋友圈(quan)发了一条“开(kai)心莫过于(yu)一个小蛋糕(gao)”,便买来蛋糕(gao)送给她。看(kan)过她的绘(hui)画作品后(hou),夸(kua)赞(zan)她厉害。

从那以后(hou),她每(mei)天盼望着去厂里,想(xiang)快点见到他。虽然她身体(ti)很疲惫,脑子不清醒,但见到男生的那一刻,心情(qing)瞬间好起来。

发工资也是梦丹最开(kai)心的时刻。每(mei)月扣(kou)除150元水电费后(hou),她的工资一些给家里,一些留给自己。每(mei)月她的花销不多,只有买衣服、吃饭。

12月中旬,新的一天到来。梦丹终于(yu)等(deng)到了白班。她早早醒来,整(zheng)个人更精神了些。

工作持续到下午6点半。这(zhe)天她很开(kai)心。3000元的工资下午打到她卡上。男朋友发给她200元的红包,还请她喝了一杯加很多椰果(guo)的奶茶(cha)。

梦丹出生在(zai)重庆武隆的一个小镇上,小学和初中都在(zai)镇里完成。小学时,曾隐约把读书当作唯一出路。直到中考结束后(hou),她觉得路断了。那时她学习(xi)成绩差,没有想(xiang)过太(tai)远的未来。

选择(ze)设计专业,能够将她的画画和摄影爱好结合起来。职校第一年里,她学了语数外,还有立体(ti)构成、平面构成、PS等(deng)专业课程(cheng)。我问她最喜(xi)欢(huan)哪一科时,她想(xiang)了想(xiang)说(shuo),没有喜(xi)欢(huan)的科目,好像自己都不擅长。

但她喜(xi)欢(huan)画画。她学会了素描和水粉画,喜(xi)欢(huan)运用丰富多彩的颜色,可(ke)以尽情(qing)发挥创造性(xing)。

她翻出几张(zhang)她的画放在(zai)我面前,兴(xing)奋地(di)说(shuo),你看(kan),我的作品。一本速(su)写本上,她用四幅不同(tong)的画表现春夏秋冬四季。冬天被(bei)黑暗包围,天空乌云密布(bu)。但是密不透风的黑色中,有一块纯白色的区域,在(zai)不断吞噬黑暗。过了会儿她说(shuo),其实都没画好。小学时她就喜(xi)欢(huan)画画,初中时没时间画,后(hou)来变成专业课,有时画得很累了,但她还想(xiang)继续画。

梦丹速(su)写本上的画。

梦丹的画。

流(liu)水线上,她机械、反复地(di)做同(tong)样的动作,和她的专业完全不同(tong)。不过,她学会了如何成为一个工人。那一刻,世界不再是广阔复杂的,也不是神秘莫测的。

实习(xi)后(hou),她没再动过画笔。等(deng)离开(kai)工厂,她又可(ke)以拿(na)起画笔。今天画五十张(zhang),明天再画五十张(zhang),一天不落地(di)画。那是她与世界之间安静的空间。那时,成为平面设计师(shi)的梦想(xiang)也在(zai)她大脑中浮现。

她把自己的认真(zhen)学习(xi)归结于(yu)“一种好胜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di)说(shuo),自己有一个目标是得到学校的奖学金(jin)。第一学年结束后(hou),她离奖学金(jin)只差5分。这(zhe)让她懊恼(nao)了几个月。

梦丹离开(kai)工厂回家时拍下的照片。

这(zhe)次实习(xi)会进行考核,评选出优秀实习(xi)生,也能拿(na)到奖金(jin)。评选标准是“不旷工,不给老师(shi)找麻烦,认认真(zhen)真(zhen)上班”。思甜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qing),她还在(zai)担心之前的“跑路”影响考核。

中考的阴影在(zai)思甜心中挥之不去。在(zai)得知自己中考落榜的几天之后(hou),她就离开(kai)了家乡所在(zai)的农村,前往曾经向往的市里寻找假(jia)期工作。

两(liang)年后(hou),思甜也想(xiang)考大专。更远的未来,她想(xiang)成为服装设计师(shi),不想(xiang)再次进厂打工,就像她的哥哥和父亲一样。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人物除许辉外均为化名)

职校生 困于(yu)流(liu)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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