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大提出了到2035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da)到中等发达(da)国家水(shui)平的目标(biao)。实(shi)现这一目标(biao)需要保持合理的经济增长速度，这就必(bi)须激发新(xin)的增长动能(neng)。从国际比较看，在与我国类似的发展阶段，保持较高(gao)经济增速并非易事，20个主要国家和地区(qu)在人均GDP达(da)到1万现价美元(yuan)之后十年GDP增速均值仅为3.1%。从近(jin)年我国经济增长总体态势看，随着房地产、基建投(tou)资等传统增长动能(neng)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yong)持续减弱，经济增速呈现出从高(gao)速向中高(gao)速转(zhuan)变的阶段性特征。同时，劳动年龄人口持续下降(jiang)，加上资源环境等约束日益趋紧，我国继续保持较高(gao)经济增速面临较大挑战。因此，如期实(shi)现2035年远景目标(biao)就要培育新(xin)的增长动力(li)，以(yi)科技创新(xin)催生更多新(xin)产业、新(xin)业态、新(xin)模式，以(yi)新(xin)技术的广泛扩散应用(yong)支撑传统产业全面转(zhuan)型升级，尽快将科技创新(xin)的潜在增长动能(neng)转(zhuan)变为发展新(xin)质生产力(li)的现实(shi)增长力(li)量。

推动经济发展实(shi)现质的有效(xiao)提升，必(bi)须发展新(xin)质生产力(li)，更新(xin)旧动能(neng)、激发新(xin)动能(neng)。新(xin)质生产力(li)作为一种先进生产力(li)质态，其内在要求(qiu)将先进科技成果(guo)落实(shi)到产业创新(xin)发展上，通过数字化、智能(neng)化、绿色(se)化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培育壮大新(xin)兴产业、超前(qian)布局建设未来产业，从而大幅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从生产要素视角看，新(xin)旧动能(neng)转(zhuan)换推动劳动者素质提升、劳动工(gong)具(ju)升级和劳动对象拓展，促进各类生产要素的创新(xin)性重组，在新(xin)旧动能(neng)转(zhuan)换、相互(hu)作用(yong)的过程中，新(xin)质生产力(li)被不断催生出来。发展新(xin)质生产力(li)强调创新(xin)起主导作用(yong)，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fang)式，走出一条具(ju)有高(gao)技术、高(gao)效(xiao)能(neng)、高(gao)质量特征的生产力(li)发展新(xin)路径。因此，加快发展新(xin)质生产力(li)必(bi)须以(yi)科技创新(xin)推动产业创新(xin)，加快新(xin)旧动能(neng)转(zhuan)换，推进新(xin)型工(gong)业化和现代化产业体系(xi)建设，从而实(shi)现高(gao)质量发展。

深(shen)化对新(xin)旧动能(neng)转(zhuan)换的认识

新(xin)旧动能(neng)转(zhuan)换的意义在于推动经济从要素驱动向创新(xin)驱动转(zhuan)变，更好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需求(qiu)。这一过程不仅能(neng)够克服(fu)传统动能(neng)内生衰退问(wen)题，还能(neng)通过技术进步、生产率提升和需求(qiu)结(jie)构升级，为经济发展注入持久的增长动力(li)。

新(xin)旧动能(neng)转(zhuan)换是遵循经济发展规律的内在要求(qiu)，是日益复杂(za)的国际政治(zhi)经济环境下的必(bi)然选择。从经济增长理论来看，经济增长的动力(li)源可归(gui)纳为资本积累、要素投(tou)入和效(xiao)率提升（特别是技术进步和制度创新(xin)）。在既定技术水(shui)平下，单纯依靠资本积累和要素投(tou)入的经济增长必(bi)然面临收益递减，因此必(bi)须通过创新(xin)驱动培育新(xin)动能(neng)维持经济的持续增长。不仅如此，面对日益激烈的全球竞争和不断抬头(tou)的贸易保护主义，只有不断发展新(xin)技术、激发新(xin)动能(neng)，才能(neng)避免被锁定在全球产业链价值链的中低端环节(jie)，持续创造以(yi)高(gao)技术为主的新(xin)的比较优势，走出一条自主创新(xin)、合作共赢的发展道路。在此背景下，通过新(xin)旧动能(neng)转(zhuan)换引入创新(xin)要素、推动技术进步，成为推动经济高(gao)质量发展的必(bi)然之举(ju)。

从需求(qiu)角度看，消费需求(qiu)的高(gao)端化多元(yuan)化升级要求(qiu)供(gong)给体系(xi)向高(gao)端化智能(neng)化绿色(se)化转(zhuan)型。收入水(shui)平的提升不仅带来消费规模的扩大，更重要的是引发消费结(jie)构的深(shen)刻变革。随着我国人均GDP突破13000美元(yuan)，消费结(jie)构加速升级催生了大量新(xin)兴需求(qiu)，居民消费将从过去的以(yi)商品型消费为主，逐步向服(fu)务消费和体验消费转(zhuan)变，在教育、医疗、养老、文化、旅游等领域的消费需求(qiu)将显著提升，对服(fu)务业的需求(qiu)呈现出多元(yuan)化和高(gao)端化特征。这个消费升级的过程不仅直接扩大了内需，还将牵引推动供(gong)给结(jie)构优化。例如，消费者对个性化、即时化服(fu)务的需求(qiu)，使得企业在生产过程中必(bi)须具(ju)备更强的适应性和灵活性。需求(qiu)结(jie)构的变化要求(qiu)供(gong)给结(jie)构必(bi)须优化调整并与之相适应，为市场提供(gong)更多元(yuan)更高(gao)端的产品和服(fu)务，以(yi)匹配需求(qiu)的升级。

当前(qian)，我们(men)既需要发展高(gao)质量的制造业以(yi)提升全球竞争力(li)，又需要发展多样化的服(fu)务业以(yi)满足消费升级需求(qiu)和提供(gong)就业。这就要求(qiu)传统产业不断转(zhuan)型升级，推动供(gong)给体系(xi)向高(gao)端化智能(neng)化绿色(se)化转(zhuan)型，实(shi)现旧动能(neng)的更新(xin)，同时，不断发展战略性新(xin)兴产业、布局未来产业，培育经济发展新(xin)动能(neng)。

坚持统筹推进协同发力(li)

统筹好培育新(xin)动能(neng)和更新(xin)旧动能(neng)的关系(xi)，既是当前(qian)推动经济平稳发展的现实(shi)需要，也是加快构建新(xin)发展格(ge)局的战略选择。

深(shen)化存(cun)量更新(xin)与增量优化，实(shi)现激发新(xin)动能(neng)与更新(xin)旧动能(neng)齐头(tou)并进。我国作为制造业大国，传统产业在制造业中的占比超过80%，其对国民经济的基础性支撑作用(yong)不容忽视。此外，传统产业在吸纳就业、稳定产业链供(gong)应链等方(fang)面扮演着重要角色(se)。近(jin)年来，我国传统产业不仅面临印度和东盟国家的后发追赶，还面临美日等发达(da)国家促进制造业回流的竞争。因此，需要通过数字化转(zhuan)型、智能(neng)化升级等手(shou)段，推动传统产业在保持规模优势、平稳发展的同时焕发出新(xin)的生机。在此基础上，借助新(xin)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契机，积极培育新(xin)能(neng)源、人工(gong)智能(neng)等新(xin)兴产业，通过创新(xin)驱动形成新(xin)的增长极。数据显示，2024年，规模以(yi)上高(gao)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增长8.9%，高(gao)于全部规模以(yi)上工(gong)业3.1个百分点，彰显出新(xin)动能(neng)正在成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

把握技术扩散应用(yong)与跨越式突破关系(xi)，引领产业不断转(zhuan)型和创新(xin)。在传统产业转(zhuan)型升级中，尊重发展规律，通过技术改造、工(gong)艺优化和管理创新(xin)，增强传统动能(neng)的竞争力(li)。2024年制造业技改投(tou)资比上年增长8%，明显快于全部投(tou)资的增速，为产业升级注入了强大动力(li)。在培育新(xin)动能(neng)方(fang)面，把握科技革命机遇，以(yi)技术创新(xin)引领发展、以(yi)模式创新(xin)突破瓶(ping)颈。创新(xin)的全周期活动包含了从研发经费投(tou)入到创造科学(xue)技术成果(guo)，再将科技成果(guo)产业化产生经济效(xiao)益，进而从经济效(xiao)益中提取一部分投(tou)入到研发费用(yong)这样一个不断往复、不断扩大的良性循环过程。在科技创新(xin)和产业创新(xin)深(shen)度融合、往复运动的过程中，形成经济发展新(xin)动能(neng)。

促进区(qu)域协同与优势互(hu)补(bu)，构建融通发展新(xin)局面。东部地区(qu)可充分利(li)用(yong)其创新(xin)资源和产业集群的优势，加快布局高(gao)新(xin)技术产业，成为带动全国新(xin)动能(neng)发展的重要引擎。中西部地区(qu)可立足资源禀赋和产业基础，通过差异化发展推动传统产业转(zhuan)型升级，同时挖掘特色(se)产业潜力(li)。目前(qian)，长三角地区(qu)依托产业链协作和创新(xin)平台建设，促进了区(qu)域内传统产业持续升级、新(xin)兴产业快速集聚。2024年，长三角地区(qu)的经济总量突破33万亿元(yuan)，占全国经济总量24.6%，充分说明通过区(qu)域间优势互(hu)补(bu)、分工(gong)协作，可有效(xiao)实(shi)现共同发展、互(hu)利(li)共赢。

锚定动能(neng)转(zhuan)换的着力(li)点

我国产业发展正处(chu)在转(zhuan)型升级的重要关口，推动新(xin)旧动能(neng)平稳接续转(zhuan)换，必(bi)须统筹好培育新(xin)动能(neng)和更新(xin)旧动能(neng)的关系(xi)。这是一个相互(hu)促进的过程，既要总揽全局、统一规划，又要抓住牵动全局的主要工(gong)作，以(yi)产业为载体，着力(li)推进、重点突破。

促进先进技术推广应用(yong)，加快传统产业数字化、智能(neng)化、绿色(se)化转(zhuan)型。坚持适度超前(qian)构建数据基础设施，为传统产业数字化转(zhuan)型提供(gong)基础支撑。健全数据治(zhi)理体系(xi)，探索制定数据确权、流通、交易等一系(xi)列配套规则，加大公(gong)共数据开放(fang)共享(xiang)力(li)度，促进数据跨境安全便捷流动，让(rang)数据要素向传统产业不断渗透、赋能(neng)。提高(gao)人工(gong)智能(neng)赋能(neng)传统产业的能(neng)力(li)，推动大模型与具(ju)体应用(yong)场景相结(jie)合，增强行业应用(yong)深(shen)度和水(shui)平。支持工(gong)业互(hu)联网创新(xin)发展，加强不同行业、不同企业之间数据标(biao)准和接口建设，促进互(hu)联互(hu)通。积极发展绿色(se)制造，加快钢铁、建材等产业绿色(se)低碳转(zhuan)型。加快传统服(fu)务业新(xin)技术应用(yong)步伐，不断提升服(fu)务质量和水(shui)平。

着力(li)提升基础研究和原始(shi)创新(xin)能(neng)力(li)，为培育未来产业提供(gong)动力(li)源泉。未来产业是由新(xin)一轮科技革命孕育催生，目前(qian)尚(shang)处(chu)于技术突破关键期或商业化探索导入期，未来5年至10年具(ju)备较大增长潜力(li)或较强战略性影响(xiang)的新(xin)产业形态。超前(qian)布局未来产业迫切需要加强基础研究，从源头(tou)和底层解决关键技术难题。为此，要进一步完善(shan)基础研究体系(xi)。既要优化基础研究布局，聚焦量子信息、生命科学(xue)、新(xin)材料等前(qian)沿领域，加大长期稳定支持力(li)度，又要创新(xin)基础研究组织(zhi)模式，建立跨学(xue)科、大协作的创新(xin)联合体，促进学(xue)科交叉融合。既要健全基础研究多元(yuan)投(tou)入机制，引导企业加大基础研究投(tou)入，又要加强创新(xin)人才培养，建设高(gao)水(shui)平创新(xin)型大学(xue)和科研院(yuan)所，打造具(ju)有国际竞争力(li)的人才高(gao)地。

推动关键性、通用(yong)性技术突破，支撑战略性新(xin)兴产业及高(gao)技术服(fu)务业创新(xin)发展。加快突破关键核心技术，着力(li)构建产学(xue)研深(shen)度融合的技术创新(xin)体系(xi)。在这一过程中，要强化企业创新(xin)主体地位(wei)，支持领军(jun)企业牵头(tou)组建创新(xin)联合体，开展关键技术攻关；完善(shan)科技创新(xin)政策工(gong)具(ju)，加大研发费用(yong)加计扣除等普惠性政策支持力(li)度，建立健全知(zhi)识产权保护和运用(yong)机制；优化创新(xin)资源配置，推动重点实(shi)验室、技术创新(xin)中心等创新(xin)基地建设，促进大型科研仪器设备开放(fang)共享(xiang)；加强国际科技合作，深(shen)度参与全球创新(xin)网络，在开放(fang)合作中提升自主创新(xin)能(neng)力(li)。

（本文来源：经济日报 作者：田(tian)杰棠(tang) 王明辉 作者分别系(xi)国务院(yuan)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第二研究室主任(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