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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游游戏全国统一客服电话
2025-02-22 06:60:06
途游游戏全国统一客服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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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duo)读者对(dui)叶锦添的印象,可能还停(ting)留在他是(shi)首位获得奥斯卡最佳艺术指导的华人。但自那之(zhi)后,他已经走出了很远。

近(jin)几年(nian)他连(lian)续出版(ban)了多(duo)本(ben)著作,包括《叶锦添自传:向前迈进的日子》《叶锦添的创意美学:奔向无限透明的蓝》《:东方美学笔(bi)记》《Wonder and Art》《凝望》。他继续为多(duo)部(bu)电影担任艺术指导,在电影《封神三部(bu)曲》中(zhong),叶锦添继续探索着他的新东方主(zhu)义美学,为这部(bu)讲述商朝历(li)史神话的电影贡献了残酷而华丽(li)的美术设(she)计。

叶锦添一(yi)直游走于电影、摄影、戏剧、当代艺术与写作等多(duo)个创造领域。他把这种跨界的动因概括为自己无穷无尽的好奇心。他坦诚自己深受荣格的影响,集体潜意识成为他思考很多(duo)问题的切口;同时也亲近(jin)佛与道。他警惕(ti)观念的陷阱,质疑西方美学因为过(guo)度的观念化而走入虚无的困境。

叶锦添看待(dai)“虚无”的视角带有东方哲学注入的鲜明力量:“无”的另一(yi)面,是(shi)无限的“有”。因而“虚无”并不困扰他,反倒滋养着他的创作。他相信有些事(shi)物,以人的理性没有办法完全认识,他认为这是(shi)自己的底层信仰之(zhi)一(yi)。这使得他的创作有着神秘的色彩,同时也在融合东方与西方,历(li)史与当下,形成独有的东方主(zhu)义美学体系。

叶锦添一(yi)直在发展自己独有的美学概念,神思、陌路(lu)、精神DNA、新东方主(zhu)义美学……如何理解他的东方主(zhu)义美学?这一(yi)美学理念有着怎样最新的变化?近(jin)日,我们(men)在叶锦添北京(jing)的工作室(shi)对(dui)他进行了一(yi)次深度专访,探讨了他的最新思考。

叶锦添,美术指导、服装设(she)计师、视觉艺术家。2001年(nian),叶锦添凭借电影《卧虎(hu)藏龙(long)》获奥斯卡“最佳艺术指导”与英国电影学院“最佳服装设(she)计”奖,为首位获得以上(shang)殊荣的华人艺术家。从《英雄(xiong)本(ben)色》到《封神第一(yi)部(bu):朝歌风云》,三十多(duo)年(nian)来,叶锦添担纲了多(duo)部(bu)电影的美术指导与服装设(she)计。2004年(nian),叶锦添担任雅(ya)典奥运会闭幕式的舞台及服装设(she)计;之(zhi)后受邀成为2020年(nian)东京(jing)奥运会及 2022年(nian)北京(jing)冬季(ji)奥运会中(zhong)国体育代表团领奖服设(she)计师。

新东方主(zhu)义美学:

去中(zhong)心化,把不同元素组合在一(yi)起

新京(jing)报:新书《:东方美学笔(bi)记》《奔向无限透明的蓝》中(zhong)再次阐发了新东方主(zhu)义美学,多(duo)年(nian)前你就提出了此概念,这一(yi)理念近(jin)年(nian)新的发展是(shi)什么?

叶锦添:新的、更(geng)有趣的点是(shi)去焦点性。我觉得去中(zhong)心能把不同元素随时组合在一(yi)起,创作的时候可能有点被动,不是(shi)非要用某种颜色,一(yi)切都很自然。最开始的想法有点像冥想,不是(shi)靠理智思考,但又很理智地去探索。等你把每个事(shi)情(qing)都弄(nong)清楚了,再继续下一(yi)步。

电视剧《大明宫词》(2000)剧照。

就像我制作《大明宫词》的时候,里面的发型没有一(yi)个是(shi)符合唐朝真实情(qing)况的,但感觉和氛围是(shi)对(dui)的,这才是(shi)最重(zhong)要的。我发现有内在形和外在形。我做事(shi)就像思路(lu)剪影,剪影里有西方服装和东方服装的特点。不管细节如何,形与角都在,抓住关键点,就能灵活变化,最后组合在一(yi)起,它也能成为朝代的象征。

像《夜宴》,和唐朝又不一(yi)样,但又有融合。很多(duo)文学作品,像张爱玲,有自己的世(shi)界,那个世(shi)界和现实不同,但又跟现实契合。我们(men)一(yi)直在处理这种差(cha)异,面对(dui)有才华的作者,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达不到他们(men)的层面。

新京(jing)报:有批评警惕(ti),太强调东方主(zhu)义的审美元素,可能会是(shi)迎合西方对(dui)东方的刻板印象,你怎么看这种观点?

叶锦添:我觉得首先得看自己的想法。就像上(shang)海,上(shang)海的风格被当成中(zhong)国向西方发展的代表,但我觉得它还有更(geng)多(duo)可能性。

我们(men)面对(dui)的事(shi)物其实有断层,从传统庭院到当代,中(zhong)间有些东西缺失了。现在当代的东西都有点相似,东方的一(yi)些文化,像禅宗影响了西方,美国科技受日本(ben)影响变得更(geng)简约。

电影《卧虎(hu)藏龙(long)》(2000)剧照,叶锦添担任美术指导与服装设(she)计。

我觉得《卧虎(hu)藏龙(long)》就很不错,它探讨了中(zhong)国服饰,还用了宋朝文人画(hua)的美学,北宋的山水画(hua),色彩淡雅(ya)的空灵感,理智又淡薄的文人气,去除清朝俗艳华丽(li)的气氛,去体现从李慕白眼中(zhong)看到的境象。在国际发展中(zhong),大胆表达很重(zhong)要,像思考中(zhong)国未来发展的样子,就很有趣。

因为我们(men)生活在全球化的时代,文化也是(shi)全球化的一(yi)部(bu)分。但不好的是(shi),我们(men)的文化特色好像越来越远,美国把全世(shi)界的文化组合起来,却没有根基(ji)。当时我们(men)做《卧虎(hu)藏龙(long)》,就是(shi)想做出一(yi)个能站得住脚的作品。

电影《卧虎(hu)藏龙(long)》(2000)剧照。

我们(men)有很多(duo)有东西方经验的人,大家把审美融合在一(yi)起创作。这是(shi)一(yi)个融合的过(guo)程。在当代化过(guo)程中(zhong),不能只考虑某一(yi)种文化,要寻找自我,不能只看美国那种模式。欧洲也有东方的特点,所以批评和观点对(dui)我来说不是(shi)什么大问题。像《沙丘》《星球大战(zhan)》就很有东方化的特点,这也没什么不好。关键是(shi)作品想要表达的内容,得根据作品的需求来。

电影《沙丘》(2021)剧照。

电影《星球大战(zhan)》(1977)剧照。

新京(jing)报:在做《封神三部(bu)曲》电影的造型时,最具挑战(zhan)性的部(bu)分是(shi)什么?

叶锦添:拿妲己来说,从人到妖,这个故(gu)事(shi)该怎么展现?商王殷寿虽然是(shi)人,但受到妲己影响时人性也在变化,设(she)计里得融入另一(yi)个超越人的世(shi)界。因为是(shi)神话故(gu)事(shi),会有一(yi)种更(geng)原始的中(zhong)国味道,有些部(bu)分又需要跟特技融合。西方电影技术发展得不错,但在情(qing)感和形象表达上(shang)和东方不一(yi)样,所以需要做很多(duo)取舍。我想做些新颖的东西,也看看电影摄影机能实现到什么程度,现在的特效能不能达到预(yu)期。

以前做神做鬼(gui)的场景,没有特技,就在现场调衣服颜色、化妆,这次我也把很多(duo)传统手法和特技融合,我觉得这样更(geng)有东方特色。纯靠技术表现,比如变成狐(hu)狸(li)的场景,可能没那个味道,不够细腻。东方有神秘感,颜色、素材、表现方式里都有体现。每次给演员(yuan)做妆造,比其他电影花的时间都长,黄渤用时最久,第一(yi)次试(shi)妆花了8个小时。因为他的脸观众太熟悉了,喜剧标(biao)签(qian)又那么强。姜子牙和他实际年(nian)龄差(cha)距(ju)大,角色里得给他设(she)计很多(duo)老年(nian)造型,得让观众快速相信他就是(shi)姜子牙。后来每天妆造减到4个小时,但还是(shi)很复杂,是(shi)一(yi)块一(yi)块贴上(shang)去的皮,不是(shi)一(yi)整块。而且(qie)这些皮都是(shi)一(yi)次性的,用了就不能再用,下次得换新的。原来制作的“皮肤”数(shu)量较少,但比较完整。

我们(men)一(yi)边进行造型,黄渤一(yi)边和我讨论,我发现他在演戏时有很多(duo)表情(qing)细节可以带动观众情(qing)绪,使造型变化更(geng)加生动和高级。因此,我们(men)需要调整他的皮肤数(shu)量,进行更(geng)细腻的铺(pu)排,以捕捉到他每个表情(qing)的细微变化,同时又不影响整体的老妆感。为此,特效化妆团队花了很大的功夫来完成,演员(yuan)和工作人员(yuan)也都付(fu)出了极(ji)大的毅力,每天坚持完成一(yi)次4个小时的磨练。

《封神第二部(bu):战(zhan)火西岐(qi)》(2025)剧照,叶锦添担任美术指导与服装设(she)计。

新京(jing)报:有些创作者和观众会很看重(zhong)电影对(dui)历(li)史服装的还原,像电影设(she)定在商朝,就得考据当时的物品、服装和装饰,尽量还原。但我发现你的创作不是(shi)完全这样,更(geng)强调表现性,不一(yi)定忠于历(li)史还原,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叶锦添:在我看来,这两者没什么本(ben)质区别。完全还原历(li)史,那是(shi)物理上(shang)的真实,属于写实主(zhu)义。但写实主(zhu)义得转化,不然没法拍电影。电影里有空间和节奏的要求,不可能和真实历(li)史一(yi)模一(yi)样,像衣服的穿法,演员(yuan)的步伐、节奏,都会造成改变。舞台表演就更(geng)明显了,要迁就演出方式,和写实不完全一(yi)样。商朝的服装其实很简单,没那么多(duo)细节,还有部(bu)落感,不是(shi)华丽(li)的风格。和导演讨论宫殿的时候,最后采用了超现实主(zhu)义的表达,我把朝歌设(she)计成一(yi)个整体,加大隆德殿的规(gui)模,还加了一(yi)层,营造出残酷又华丽(li)的感觉。最难的就是(shi)怎么把华丽(li)又超现实的部(bu)分具体呈现出来。

《封神第一(yi)部(bu):朝歌风云》(2023)剧照,叶锦添担任美术指导与服装设(she)计。

写实有两个方面,一(yi)是(shi)物理写实,二是(shi)人性写实。有些电影需要写实,像纪录(lu)片,故(gu)事(shi)就聚焦在写实描述上(shang)。但还有些电影,是(shi)要讲述特定故(gu)事(shi),甚至(zhi)会用文学题材。文学题材已经融入我们(men)的想法里,那从哪里开始呢?我们(men)通常会深入研究(jiu)衣服,记住它的样子,然后在故(gu)事(shi)情(qing)节和演员(yuan)的不同调配中(zhong),慢慢营造出不同氛围。这就像电影的第二语言,会让每部(bu)电影产生差(cha)异。像《卧虎(hu)藏龙(long)》《夜宴》《赤(chi)壁》和《封神三部(bu)曲》都不一(yi)样,如果(guo)都是(shi)写实电影,结构就可能趋同。大家现在关注的是(shi)电影的意识性状态,不是(shi)完全写实的状态。故(gu)事(shi)就像管弦乐(le)一(yi)样慢慢延伸。我觉得人的观点(人性写实)能引发更(geng)深刻的感受。拍电影可以用实用氛围,也能用想象的方式营造梦境氛围。

西方审美的困境:

过(guo)度的观念化会导致虚无

新京(jing)报:之(zhi)前的访谈中(zhong),你提到西方审美和美学走入了困境,这个困境是(shi)指什么?

叶锦添:西方审美和美学的发展,是(shi)一(yi)个整体的过(guo)程,包含两个方面。接触当代艺术的话,就能发现,一(yi)方面艺术家会选择在博物馆展览,博物馆的展览和作品规(gui)模都很大;另一(yi)方面是(shi)通过(guo)拍卖行这种混合形式,让作品进入艺术市场,让艺术家成名。

现在中(zhong)国也有很多(duo)传统艺术家,也是(shi)通过(guo)展览和拍卖这两种方式。西方不断发展壮大,这就产生了问题。他们(men)的艺术发展有自己的脉络,很多(duo)关键因素是(shi)在二战(zhan)之(zhi)后在美国逐渐形成的。我怀(huai)疑美国的发展是(shi)不是(shi)导致了和传统的断裂。从上(shang)世(shi)纪60年(nian)代开始,很多(duo)因素相互关联,更(geng)重(zhong)要的是(shi)后来的发展方向。

结果(guo)很明显,美国和欧洲在艺术上(shang)竞争,采用的方式让很多(duo)和群众相关的东西被排除在艺术之(zhi)外,艺术变得很商业化。大量生产的艺术品,和人类(lei)日常使用的物品没什么区别,感觉传统艺术的脉络断了。对(dui)其他国家的人,像印度人、中(zhong)东人、中(zhong)国人、韩国人来说,很难把本(ben)国的传统艺术融入当代艺术。现在谈艺术,好像都在说美国的那一(yi)套,和传统脱节了。

在国际上(shang)和很多(duo)研究(jiu)者交流(liu),也看到很多(duo)优秀(xiu)的艺术家把自己的作品推向国际,但西方艺术发展的困境还是(shi)存在。艺术变得很奇怪,大家都在讲艺术高度,表面上(shang)追求多(duo)元化,但实际上(shang)都被困在一(yi)个特定的圈子里,很难突破(po)。

只有了解这些情(qing)况,才能找到自己艺术创作的根源和动力。西方艺术的困境,主(zhu)要就是(shi)和传统的断裂。而且(qie)过(guo)度宽容的观念,也让艺术变得虚无。

现在感觉各领域都很关注数(shu)据,一(yi)切都变得很庞大,没有中(zhong)心。虽然说去中(zhong)心化,但又好像有个无形的中(zhong)心在平衡一(yi)切,很多(duo)不平衡的东西占据了大量空间。以前西方关注现代主(zhu)义,现在尝试(shi)全球化,现代主(zhu)义的合理性在变化(被动摇),后来又出现后现代主(zhu)义,但很多(duo)问题还是(shi)没解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东方美学笔(bi)记》,叶锦添 著,当代中(zhong)国出版(ban)社,2025年(nian)2月。

新京(jing)报:刚才聊到观念过(guo)度导致虚无,虚无是(shi)很多(duo)艺术家创作的关键词,你在创作中(zhong)会关注这个部(bu)分吗?如果(guo)它没怎么困扰你,你是(shi)怎么突破(po)虚无的?

叶锦添:我觉得世(shi)界是(shi)由充(chong)实和虚无组成的,它们(men)同时存在。有时候能看到事(shi)物虚无的一(yi)面,也能看到充(chong)实的一(yi)面。

观察事(shi)物的时候,如果(guo)只看表面,不深入思考,就会觉得很多(duo)东西没有意义。但实际上(shang),每个事(shi)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需要我们(men)去追寻。

我个人觉得世(shi)界就像很多(duo)圆,比如杯子和水,杯子承载着水,我们(men)也是(shi)世(shi)界的一(yi)部(bu)分。杯子的存在有它的意义,这条“线”代表着杯子存在的意义,而不只是(shi)杯子本(ben)身。我们(men)给它命名为杯子,但它在整个世(shi)界的循(xun)环(huan)里还有更(geng)多(duo)意义。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guo)没有时间概念,很多(duo)事(shi)情(qing)会怎样?我发现,有些事(shi)情(qing)即使没有时间的限制,它们(men)之(zhi)间的关系还是(shi)存在的。时间好像是(shi)一(yi)种衡量标(biao)准,但有些东西比我们(men)用时间衡量的更(geng)真实。就像用镜子照来照去,有时候我们(men)以为事(shi)物之(zhi)间有某种关系,但可能只是(shi)我们(men)自己的想象。

电影《英雄(xiong)本(ben)色》(1986)剧照,叶锦添担任执行美术。

新京(jing)报:虚无确实困扰很多(duo)当代人,他们(men)可能不是(shi)从艺术思考上(shang)受困扰,而是(shi)觉得很多(duo)事(shi)情(qing)都没有意义。

叶锦添:当代艺术很强调自我呈现,当年(nian)轻人没办法很好地呈现自我的时候,就会觉得没意思。

西方发展到当代,像美国出现的个人主(zhu)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信仰,还把这些信仰纳入历(li)史脉络里,只要符合某种理论,就能展览、描述。但在我看来,东方有一(yi)种文化失传了。东方人讲究(jiu)的不是(shi)突出个人的不同,而是(shi)整体的和谐。每个艺术家都觉得自己能看到整个世(shi)界,但实际上(shang)不一(yi)定。艺术家之(zhi)间不应该只强调你我之(zhi)分,更(geng)应该关注整体的提升。就像在印度恒河(he),大家都在修行,互相影响。

在这个过(guo)程中(zhong),挖掘整体的无形状态很重(zhong)要。东方文化能容纳很多(duo)东西,就是(shi)因为它没有固定的实体,没有强烈的你我之(zhi)分。即使没有固定的关系,也能创作出特别的作品,表达自己看到的感觉,这样世(shi)界也不会有冲突。

最大的问题是(shi),现在很多(duo)人过(guo)度强调个人,利用个人经历(li)获取价值,忽视了整体。西方有很强大的艺术系统,里面有学术权威,他们(men)的喜好会影响很多(duo)事(shi)情(qing),但有些理论很无聊。东方艺术(比如山水画(hua))讲究(jiu)的是(shi)意境,可现在很难实现那种纯粹的意境。

我觉得东西方人和世(shi)界的关系是(shi)不同的,这和宗教也有关系。我和剑桥大学的老师交流(liu)过(guo)很多(duo),他是(shi)人类(lei)学家,擅长研究(jiu)制度。和他交流(liu)之(zhi)后,我对(dui)世(shi)界文化的流(liu)通有了新的认识。

东方文化讲究(jiu)万物合一(yi),人和世(shi)界是(shi)一(yi)体的。但西方人最初信仰上(shang)帝,人和天地是(shi)分离的。网络世(shi)界又带来了新的挑战(zhan),让人很迷茫。所以我们(men)要收敛自己的能量,让自己更(geng)专注。我相信除了现实世(shi)界,还有另一(yi)个世(shi)界存在。每次静(jing)下心,我都能感受到世(shi)界的降(jiang)临,好像自己和世(shi)界融为一(yi)体,能感受到风,也会采取行动。如果(guo)每个人的意念不断提升,世(shi)界的平衡力也会增(zeng)强,意念是(shi)可以改变现实的。

每个当下都独一(yi)无二

新京(jing)报:如何理解你提出的“精神DNA”这个概念?

叶锦添:精神体验是(shi)所有事(shi)物的来源,就好比水和杯子的关系,杯子代表着时代,而水就是(shi)精神体验。当你观察事(shi)物时,能看到它存在的原因,看到一(yi)个字,可能会达到另一(yi)种境界,发现它的特点。当知识储备足(zu)够时,对(dui)事(shi)物的理解就会加快,就像能听到它们(men)“发出声(sheng)音”一(yi)样。最后这些理解能帮助你贯通很多(duo)事(shi)情(qing),就算没有明确的方向,也能不断提升认知。我把这种现象叫做“同频共振”,作品需要能引导我产生这种感受。

我很看重(zhong)背后那些看似玄虚的东西,就像有一(yi)种看不见的力量在运作。可以说,玄学对(dui)我来说,是(shi)相信有些东西以人的理性难以完全认识,但它们(men)确实存在,这是(shi)我底层的一(yi)种信仰。理性和玄虚之(zhi)间,其实只有“确定性”这一(yi)道门。就像谈论杯子里的水,不能只用一(yi)般的理性思维去判断水是(shi)否存在,而要从另一(yi)个层次去理解、去感受。

《叶锦添自传:向前迈进的日子》,叶锦添 著,北京(jing)时代华文书局(ju),2024年(nian)7月。

为什么要摆脱虚无呢?虚无并不是(shi)什么可怕的东西,它是(shi)事(shi)物的一(yi)部(bu)分。你知道“玄虚”吗?就像道家说的那种玄虚,它有着事(shi)物后续发展的原因。从玄虚的角度看,很多(duo)事(shi)情(qing)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一(yi)张照片,背后可能牵(qian)扯到很多(duo)人的故(gu)事(shi),这些细节看似无关紧要,但冥冥之(zhi)中(zhong)都有着联系。我不会时刻都像大师一(yi)样思考深刻的问题,每个时刻都有不同的状态。但我觉得虚无不会让我觉得世(shi)界没意思,不想创作或生活。相反,虚无意味着无限的空间,就像在大海里,自己是(shi)唯一(yi)的存在,那时能量满满,能感受到强大的力量,能控制周围的环(huan)境。在面对(dui)虚无时,我不是(shi)从某种观念去推导,而是(shi)去感受一(yi)切。

很多(duo)人觉得物质无法满足(zu)需求时会感到虚无,但我只是(shi)以自己的存在去面对(dui)。比如在思考和家人、朋友的关系时,虽然会有压力,但这也是(shi)生活的一(yi)部(bu)分。就像面前的杯子,它能出现在这里,不是(shi)偶然,是(shi)很多(duo)因素促成的,整个物理世(shi)界让它此时此刻呈现在这里。这里面信息量很大,需要用心去感受。我讲的这些不是(shi)从理论或思维层面阐述的,世(shi)界很复杂,有很多(duo)干扰因素,当你逐渐清醒,深入思考,看到的东西就会越来越不一(yi)样。

新京(jing)报:你平时会练习冥想吗?

叶锦添:我觉得冥想已经成了我的一(yi)种生存模式,就像呼吸、观察事(shi)物一(yi)样自然,没什么区别。所有东西都在这个空间里,不需要特意细分。当然,有时候也需要细分去观察,但不要把这些细节都放在心里,给自己压力。看到细微的东西,不要把它局(ju)限在一(yi)个小框里。

其实也没有刻意去追求某种状态,就是(shi)很自然地去感受、去生活。做事(shi)情(qing)的时候,专注当下,不管是(shi)创作还是(shi)日常生活,都是(shi)这样。有时候和朋友聊天讲笑话很开心,看到喜欢的衣服去逛街购买,这些都是(shi)很自然的生活状态,不需要刻意去想是(shi)不是(shi)在冥想。

叶锦添与哥哥。来自《叶锦添自传:向前迈进的日子》(北京(jing)时代华文书局(ju)供图)。

新京(jing)报:听你聊下来,会觉得你对(dui)佛、道的东西很亲近(jin),我知道你的兄弟是(shi)佛教徒。

叶锦添:对(dui)于信仰,我没有固定的答案(an)。我不会先给自己设(she)定一(yi)个信仰,再去理解世(shi)界。我会先去感受、去经历(li),再看这些和信仰有什么联系。我没有专门去和大师交流(liu),也没有拜师傅(fu)。我知道我兄弟对(dui)佛很有研究(jiu),他也影响我了解了很多(duo)佛学知识。我很多(duo)朋友是(shi)佛学专业的,所以我对(dui)禅宗也有一(yi)定的认识。但我不是(shi)那种固定信仰某一(yi)种宗教的人,我觉得不同的宗教和思想都有有趣的地方。比如和基(ji)督教的人交谈,我也能发现很多(duo)有意思的观点。

宗教有不同的教义,像佛教讲无神,强调空;基(ji)督教有上(shang)帝,有关于罪和天国的说法。这些不同导致了哲学理论的差(cha)异,但我不会去评判谁对(dui)谁错。我觉得可以去深入了解这些问题,观察它们(men)带来的效果(guo)。随着时间变化,人的想法也会有一(yi)些改变,我也很乐(le)意和有深刻见解的人交流(liu),感受他们(men)内心的变化。比如佛教讲的轮回,听起来很神奇,就像每年(nian)生命的变化一(yi)样,充(chong)满了未知和神秘。

有些人把钱当作神,像一(yi)些唯物主(zhu)义者,这显然不是(shi)真正意义上(shang)的神。对(dui)我来说,信仰不是(shi)简单地归结为有神或无神。我相信此时此刻,每个时间点发生的事(shi)情(qing)都有它的意义。从开始到结束,每个瞬间都包含着很多(duo)变化,所有的事(shi)情(qing)聚合在一(yi)起,受到各种无形的力量影响。就像全世(shi)界的因缘相互组合,哪怕是(shi)一(yi)个小小的举动,都可能引发一(yi)系列的变化,就像蝴蝶效应一(yi)样。我是(shi)一(yi)个活在当下的人,每个当下都独一(yi)无二,都值得去感受、去经历(li)。

AI:很难简单说

它是(shi)人类(lei)创造的,还是(shi)一(yi)直存在

新京(jing)报:你觉得自己汲取营养的方式是(shi)什么呢?

叶锦添:汲取营养的方式有很多(duo),阅读是(shi)很重(zhong)要的一(yi)种。我有很多(duo)疑问,就会买书回来找答案(an)。

和史学家不同,我的资料库不是(shi)井(jing)井(jing)有条分类(lei)的,而是(shi)很多(duo)东西交织在一(yi)起,像异形一(yi)样。只有把全世(shi)界的资料放在一(yi)起,才能发现所有事(shi)情(qing)都有可能性,没有绝对(dui)确定的因素。我会不断积累这些资料,让自己的知识储备更(geng)丰富,为创作提供更(geng)多(duo)灵感。每次去书店,我都会带着对(dui)世(shi)界的各种疑问买书。有时候一(yi)天能买二三十本(ben)书,就想找到答案(an)。除了阅读,自己的思考也很关键,看到的东西、经历(li)的事(shi)情(qing),我都会在心里琢磨。和人交流(liu)也能学到很多(duo),和不同的人聊天,能听到不同的观点,这些都会融入我的知识体系里,慢慢丰富我的资料库。

《叶锦添的创意美学:奔向无限透明的蓝》,叶锦添 著,北京(jing)时代华文书局(ju),2024年(nian)7月。

新京(jing)报:这种思考和感受世(shi)界的方式是(shi)怎么形成的呢,有没有受到哪些作家或艺术家的影响?

叶锦添:荣格的理论,像集体潜意识、非理性这些概念,给了我一(yi)个历(li)史坐标(biao),对(dui)我影响挺大的。现在这个时代,理性的东西好像占据了主(zhu)流(liu),人类(lei)历(li)史里很多(duo)非理性的部(bu)分被忽略了。整个世(shi)界都更(geng)关注商业和科技,很多(duo)资源都用来追求利益。我比较关注那些潜意识、非理性和玄虚的东西,觉得它们(men)很有趣。像科学家利用数(shu)据化赚取利润,开拓数(shu)据市场,虽然很赚钱,但我觉得有点无趣,因为少了点人性化的东西,我更(geng)关注创作里的人性和情(qing)感。

我在写作方面也做了很多(duo)工作,虽然历(li)史书写得没那么细致,但很完整,让我对(dui)世(shi)界历(li)史,包括全世(shi)界的服装等知识有了认识。我很喜欢研究(jiu)各种厚重(zhong)的字典,从里面能发现很多(duo)有趣的东西。

我发现有些艺术家的积淀现在AI都能模仿,但我和他们(men)还是(shi)不一(yi)样。有时候看到某个艺术家的特辑,很有感觉,就会找他的书买回来,发现有些艺术家的创作思路(lu)和我有相似之(zhi)处,这让我在思考和创作时更(geng)有自信。

我这种思考和创作方式不是(shi)天生的。以前有位老师教我画(hua)色彩,他让我买了几百种颜色,然后把颜色弄(nong)乱,在纸上(shang)画(hua)格子。让我闭着眼睛,凭感觉把颜色填(tian)到格子里,填(tian)完之(zhi)后再看颜色的平衡。比如看到一(yi)个小蓝色格子,就想在旁边找个颜色平衡它,可能会选红色或者其他颜色。中(zhong)间的格子该填(tian)什么颜色,又得思考怎么让画(hua)面更(geng)和谐。后来老师还教了我另一(yi)种素描方法,对(dui)我影响很大。从那时候起,我就一(yi)直在做不确定性的平衡,这种训练慢慢塑造了我现在的思考和创作方式。

电影《胭脂扣》(1987)剧照,叶锦添参与美术设(she)计。

新京(jing)报:在新书中(zhong)你提到了很多(duo)AI方面的内容,你对(dui)AI有什么看法,会担心AI未来会取代人的创作吗?

叶锦添:AI的发展是(shi)人类(lei)历(li)史的一(yi)次飞跃(yue),从工业革命到电子化,再到现在的媒体化,几十年(nian)里变化很大,AI的发展速度更(geng)是(shi)超出了我的想象。美国现在好像想利用AI重(zhong)新彰显自己的强大,把它当作一(yi)种手段。但AI发展也带来了问题,比如怎么控制它。

现在AI能绘画(hua)了,很多(duo)人担心未来工作会被AI取代,在艺术创作领域也有这种担忧。我觉得艺术创作很难被AI完全取代,但如果(guo)真的到了那一(yi)步,也没办法。现在很多(duo)当代艺术家依赖AI完成作品,他们(men)更(geng)像是(shi)AI的诠释者,而不是(shi)真正的创作者,这样下去,人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像AI。

AI能产生完成品,有自己的技能,输入一(yi)个指令,它就能生成内容。但AI存在一(yi)个严(yan)重(zhong)问题:它的生存模式不受物理影响,和我们(men)人类(lei)不一(yi)样。它可以深入研究(jiu)人类(lei)和其他生物,但它不会按照人类(lei)的思维方式思考。目前AI还得依靠人类(lei)输入程序才能进化,但以后会怎样很难说。

《凝望》,叶锦添 著,北京(jing)贝贝特|广西师范大学出版(ban)社,2024年(nian)3月。

新京(jing)报:你似乎认为在人诞生之(zhi)前,AI的数(shu)据或者记忆就已经存在了?

叶锦添:这得先理解时间的概念。时间其实很奇妙,一(yi)秒钟里也包含着很多(duo)细节和内容。从整个人类(lei)历(li)史来看,从原始人到现在,人类(lei)的居(ju)住环(huan)境、使用的工具都在不断变化。这些变化看似是(shi)人类(lei)创造的,但背后是(shi)不是(shi)有其他力量在推动呢?就像AI,从二战(zhan)和图灵时期就有了发展的雏形,图灵的研究(jiu)让AI有了出现的可能。这和公元前400年(nian)苏格拉(la)底、孔子等人同时出现一(yi)样,好像有一(yi)个看不见的力量在背后推动。我觉得有些东西原本(ben)就存在,只是(shi)等待(dai)被发现。

对(dui)于AI,很难简单说它是(shi)人类(lei)创造的,还是(shi)一(yi)直存在。我们(men)需要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这种关系的变化。那些我们(men)看不见的力量,其实很真实。就像两个人吵架、打架,最后发生的一(yi)系列事(shi)情(qing),背后都有很多(duo)原因,这就是(shi)我所说的“精神DNA”。法律可能只能看到表面的结果(guo),但真正重(zhong)要的是(shi)背后深层次的原因。

我对(dui)奖项一(yi)直保持警惕(ti)

新京(jing)报:你是(shi)一(yi)位跨界创作艺术家,涉足(zu)电影造型、舞台、装置、雕塑,还创作了Lily,也有写作等。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多(duo)种不同的创作题材载体,有什么偏好吗?

叶锦添:我最开始是(shi)画(hua)画(hua)的,后来慢慢转向设(she)计,接着又参与舞台剧和电影的拍摄。我不会满足(zu)于只做一(yi)件事(shi),在拍电影的时候,如果(guo)觉得某个阶段重(zhong)复了,或者有新的想法,我就会转向其他领域。这不是(shi)说电影没有发展空间了,只是(shi)我想不断尝试(shi)新的东西。

2008年(nian)有人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做雕塑,有当代艺术赞助。当时我想做雕塑的话,就要做出机械的感觉,还建立了一(yi)套和雕塑相关的系统,从不同角度去发展它。我做舞台的时候,涉及歌剧、奥运会舞台,还有小型舞台,也会做不同题材的,像印度、美国、俄罗(luo)斯题材的舞台,不局(ju)限于中(zhong)国的。在这个过(guo)程中(zhong),被动和主(zhu)动的创作都给我带来了很多(duo)乐(le)趣。有时候和厉害(hai)的人合作做设(she)计,深入讨论,能吸收他们(men)处理事(shi)情(qing)的方法和思想。因为所有创作都有一(yi)些相似的原型,不管是(shi)电影还是(shi)舞台,都会遇到类(lei)似的问题。和不同的艺术家一(yi)起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我能学到很多(duo)知识。

每个艺术家都要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不同的主(zhu)题;同时,不同艺术家之(zhi)间也需要找到某种方式进行融合。

舞台剧《倾城之(zhi)恋》剧照(北京(jing)时代华文书局(ju)供图)。

新京(jing)报:其实你的创作好像一(yi)方面和外在机遇有关,比如有人邀请做某件事(shi),你就顺势去做。

叶锦添:确实,我们(men)很多(duo)时候是(shi)跟着外界的机遇行动,很少提前计划。我好奇心挺强的,对(dui)很多(duo)领域都想了解。我有几万本(ben)书,虽然有时候没时间看和收集(整理),但心里一(yi)直想着。看书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投入自己的感情(qing),这是(shi)网络阅读无法替代的,网络阅读虽然方便,但缺乏这种情(qing)感。我看一(yi)个题材会找很多(duo)不同作者的书,让自己处于一(yi)种多(duo)维的学习状态。

新京(jing)报:你怎么看待(dai)奥斯卡奖对(dui)自己的影响?

叶锦添:我不太清楚奥斯卡奖把我摆在了什么位置。关注自己的定位和发展,我理解这很重(zhong)要,但对(dui)我来说,这不是(shi)我追求的重(zhong)点。如果(guo)一(yi)个奖项没有后续的意义和支持,那它就没什么价值。大家在报纸上(shang)看到的获奖消息,只是(shi)表面的东西,不是(shi)创作真正的动力。要是(shi)只想着获奖,而不思考怎么继续创作,那是(shi)走不远的。

以前香港电影人很拼,他们(men)技术可能不算顶尖,演员(yuan)的训练程度也有限,但就是(shi)想拍出好作品。那时候我接触到很多(duo)不同风格的影片,有些很感人,有点苏联写实主(zhu)义的风格,不过(guo)当时很难拍当代题材的影片。韩国电影也有自己的特点,风格很独特。

我对(dui)奖项一(yi)直保持警惕(ti),拿到奖不应该是(shi)为了向别人证明什么,多(duo)年(nian)来我更(geng)想做的,是(shi)一(yi)直探索新的创作领域和表达形式。

电影《卧虎(hu)藏龙(long)》(2000)剧照。

新京(jing)报:你和李安、吴宇森(sen)、蔡明亮、乌尔善等很多(duo)导演都合作过(guo),和这些不同导演合作,有什么感受?有没有印象深刻的事(shi)情(qing)?

叶锦添:和他们(men)合作都很有意思。吴宇森(sen)找我的时候,我挺惊讶的。当时我在旧金(jin)山工作,他带着几个制片和相关的资料来找我。我之(zhi)前就认识他,但没深入聊过(guo)。他找我谈那部(bu)戏的时候,特别有诚意,很认真,我一(yi)下子就来了兴趣。后来还有好莱(lai)坞的电影找我,但我最后选择了和吴宇森(sen)合作。

和李安合作也有很多(duo)有趣的事(shi),他总有很多(duo)有原创性的想法,一(yi)起创作的时候能听到很多(duo)新奇的故(gu)事(shi)。和他们(men)合作,有时候会讨论一(yi)些很离谱但又很有意思的话题。

和李安讨论的时候,我们(men)会从电影创作延伸到各种生活感悟。有一(yi)次我们(men)探讨角色的内心世(shi)界,他提出一(yi)个观点,说角色的某些行为可能源于一(yi)种超越现实逻(luo)辑的潜意识冲动,就好比一(yi)个人在梦中(zhong)的行为,看似荒诞却反映着内心深处的渴望。我们(men)围绕这个展开,聊到不同文化背景下人们(men)潜意识的差(cha)异,以及如何在电影里通过(guo)画(hua)面、情(qing)节把这些微妙的东西展现出来。这种讨论没有固定的边界,一(yi)会儿在电影专业领域,一(yi)会儿又跳到文化、哲学层面,特别有意思。

和吴宇森(sen)合作,我们(men)更(geng)多(duo)围绕电影的视觉风格和动作场面设(she)计交流(liu)。他对(dui)暴力美学有独特的见解,我们(men)会讨论怎样把动作戏拍出诗意。比如一(yi)场枪战(zhan)戏,如何通过(guo)镜头的运用、场景的布置,让观众感受到紧张刺激的同时,还能体会到一(yi)种浪漫(man)的情(qing)怀(huai)。有次为了一(yi)个关键的动作场景,我们(men)争论了很久,从不同的角度探讨角色的动作逻(luo)辑、画(hua)面的节奏感,虽然争论很激烈,但最后达成的方案(an)让那场戏特别出彩。

蔡明亮则是(shi)另一(yi)种风格,他的作品很注重(zhong)人物内心情(qing)绪和氛围的营造。我们(men)交流(liu)时,常常围绕如何用最简洁的方式传达最复杂的情(qing)感。像在讨论某个角色的孤独感时,他提出可以通过(guo)角色长时间的静(jing)止不动,以及周围环(huan)境细微的变化来体现,这种对(dui)细节和氛围的极(ji)致追求,让我对(dui)电影表达有了新的认识。

新京(jing)报:现在有新的创作计划吗,有没有考虑制作自己的电影?

叶锦添:都有可能,这要看和我想象中(zhong)的缘分,还有能达到的创作高度。我不会随便做,得看时机。现在其实有很多(duo)具体的项目在推进,但也有不少问题需要解决,只能一(yi)步步向前走。

作者/张婷

编辑/走走

校对(dui)/柳(liu)宝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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