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人民检察院党组成员、副检察长葛晓燕(yan)介绍，检察机(ji)关坚决(jue)贯彻落实党中央决(jue)策部署，依法从严(yan)追捕追诉证券(quan)犯罪，为资本市场建(jian)设提(ti)供有力法治(zhi)保障。

全链条(tiao)从严(yan)追诉财务造假犯罪。2022年至2024年，全国检察机(ji)关共起诉欺诈发行(xing)证券(quan)，违规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背信损害上(shang)市公司利益等(deng)财务造假犯罪案件69件185人，最高检挂牌(pai)督办(ban)31件重大案件，目(mu)前，已有27件提(ti)起公诉。今(jin)年1月，最高检发布了中介组织财务造假相关犯罪案件典型案例，此次发布的指(zhi)导性案例中也有2件涉及(ji)财务造假，这些都体(ti)现了对资本市场财务造假全链条(tiao)从严(yan)追诉的司法立(li)场。

依法从严(yan)惩治(zhi)交易类证券(quan)犯罪，维护公开公平公正(zheng)的市场环境。2022年至2024年，全国检察机(ji)关起诉内幕交易、操纵(zong)证券(quan)市场、利用未公开信息交易等(deng)交易类案件284件790人，持续加大对上(shang)市公司大股东、实控(kong)人、董监高等(deng)“关键少数”，金(jin)融机(ji)构从业人员以及(ji)职业操纵(zong)团伙等(deng)黑灰产业链的追责力度。

依法惩治(zhi)涉私(si)募基金(jin)犯罪。2022年至2024年，全国检察机(ji)关起诉私(si)募基金(jin)犯罪598件2805人，最高检挂牌(pai)督办(ban)三批24件重大涉私(si)募基金(jin)犯罪案件，目(mu)前已有16件提(ti)起公诉。对以私(si)募之名非法集资，挪用、侵占私(si)募基金(jin)财产，利用私(si)募基金(jin)内幕交易、操纵(zong)市场等(deng)犯罪行(xing)为依法追究(jiu)刑事责任，助推行(xing)业规范健康(kang)发展，为私(si)募基金(jin)充分发挥服(fu)务实体(ti)经济(ji)功能提(ti)供法治(zhi)保障。

2022年9月，最高检与证监会联合印发《关于建(jian)立(li)健全资本市场行(xing)政执法与检察履职衔接协作机(ji)制(zhi)的意见》，建(jian)立(li)检察机(ji)关与证监部门常态化联络、信息共享、案件衔接、业务协助、执法司法联动、专业化建(jian)设协作等(deng)15项工作机(ji)制(zhi)。2024年5月，最高检联合最高法、公安部、证监会印发《关于办(ban)理证券(quan)期货违法犯罪案件工作若干问题的意见》，全面规范证券(quan)犯罪案件刑事诉讼程序与行(xing)刑衔接机(ji)制(zhi)，强化执法司法工作合力；通过立(li)足检察职能积极参与构建(jian)行(xing)政、刑事、民事立(li)体(ti)追责体(ti)系，不让违法犯罪分子获得经济(ji)上(shang)的好处。

“针对财务造假、私(si)募基金(jin)犯罪态势，最高检结合办(ban)案提(ti)出(chu)、转送(song)相关立(li)法和加强行(xing)业治(zhi)理的意见建(jian)议。”葛晓燕(yan)介绍，针对金(jin)融机(ji)构从业人员管理、期货和衍生品监管、会计师行(xing)业自律(lu)管理、银行(xing)账户管理等(deng)问题，推动实现“办(ban)理一案、治(zhi)理一片”。

最高检经济(ji)犯罪检察厅厅长杜(du)学(xue)毅表示，下一步，检察机(ji)关将持续加大重点领域证券(quan)犯罪惩治(zhi)力度。持续加大对财务造假、侵害上(shang)市公司利益等(deng)重点领域犯罪的惩治(zhi)力度，对内幕交易、操纵(zong)证券(quan)市场等(deng)犯罪保持高压惩治(zhi)态势。加强对证券(quan)领域新情况新问题的研究(jiu)，准确认定利用金(jin)融衍生品操纵(zong)市场，利用私(si)募、信托产品实施场外配资等(deng)证券(quan)犯罪新手段，及(ji)时揭露和打击新型金(jin)融违法犯罪。

站稳投资者立(li)场

在发布会上(shang)，中国证监会党委委员、副主席李明表示，证监会坚定站稳投资者立(li)场。证监会稽查执法的职责使(shi)命，就是遵循反证券(quan)欺诈的基本逻辑，通过惩治(zhi)违法“已然”，震慑违法“未然”，激浊扬清，修复(fu)信用，为维护资本市场公平秩序保驾护航，为保护广大投资者根本利益提(ti)供坚强有力的法治(zhi)保障。

2024年，证监会办(ban)理各类案件739件，作出(chu)处罚决(jue)定592份，罚没款153亿元，超(chao)过上(shang)年的两倍，其(qi)中对恒大地产财务造假案罚款超(chao)40亿元，会同(tong)财政部对恒大地产案审(shen)计机(ji)构开出(chu)4.41亿元的同(tong)类案件“史上(shang)最大”罚单(dan)。

李明介绍，2024年执法重点是不断强化对欺诈发行(xing)、财务造假、违规减持、操纵(zong)市场等(deng)投资者最关切、最痛(tong)恨、“最不能忍”的违法行(xing)为的打击惩治(zhi)。2024年共查处包括财务造假在内的信息披露违法案件135件，同(tong)比增长17%，居各类案件数量之首；处罚操纵(zong)市场案42件，案均罚没款约1.2亿元，居各类案件罚没金(jin)额之首。今(jin)后，对这两类违法行(xing)为的打击力度还将持续加强。在刑事打击方(fang)面，2024年证监会共移(yi)送(song)各类案件163件，移(yi)送(song)涉嫌犯罪主体(ti)600余人。

我国股市中小投资者占比高达96%，风险承受能力薄弱，自身救济(ji)能力相对不足，是案件中“看不见的当事人”。李明表示，证监会坚定站稳投资者立(li)场。对于执法个案中的证据采信、法律(lu)适用、法益平衡等(deng)具体(ti)问题，在依法行(xing)政前提(ti)下，更多站在保护投资者的角度，既做好“技术判断”，更做好“价(jia)值判断”。比如，2024年按(an)照“实质重于形式(shi)”的原则，对某上(shang)市公司“定增减持套利”案当事人罚没超(chao)2亿元，向市场释放了证监会严(yan)厉打击“以局部合规掩盖整体(ti)违法”减持行(xing)为的鲜明态度，对行(xing)业潜规则形成了极大震慑，也让广大投资者重拾了投资信心，赢(ying)得了人民群众对监管执法的信任和支持。

资本市场的法治(zhi)属性、规则属性极强，明确统一的监管规则和公平公正(zheng)的执法标准对市场预期管理非常重要。李明表示，要避免执法结果畸轻畸重、同(tong)事不同(tong)罚、显失公平，既保持执法力度，又释放执法温度，持续提(ti)升执法透明度，努力做到严(yan)而(er)有度、严(yan)而(er)有方(fang)、严(yan)而(er)有效。要确保公平公正(zheng)、不枉不纵(zong)，坚决(jue)防止权力任性、职权滥用。

近(jin)日，中国证券(quan)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了《中国证监会行(xing)政处罚裁(cai)量基本规则》，自3月1日起施行(xing)。这为执法裁(cai)量提(ti)供了统一“标尺”。李明表示，依法尊重保护当事人合法权益。调查取证既收集对当事人不利的证据，也收集对当事人有利的证据；告知听证既向当事人做好释法明理，也保障好当事人查阅(yue)卷宗、举证质证权利，充分听取当事人意见；处罚结论既自觉接受社会各方(fang)监督，也依法保护涉案主体(ti)商业秘密和个人隐私(si)，努力使(shi)当事人在每(mei)一个执法行(xing)为中都能感受到规范文明、风清气正(zheng)、公平正(zheng)义。

随着(zhe)近(jin)年来监管执法效果的不断显现，资本市场生态出(chu)现了积极向好的诸多变化，“愿意来、留得住”的市场氛围日益浓厚(hou)。“坚决(jue)扭转‘公众公司不公’‘董事不懂事’‘私(si)募不私(si)’等(deng)乱象”，李明表示，要持续增强市场自我约束(shu)、自我纠偏、自我修复(fu)的内生活力。

全链条(tiao)打击财务造假

上(shang)市公司是资本市场运行(xing)的逻辑起点，也是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基础。财务造假和虚假陈述本质是资产端欺诈，操纵(zong)市场和内幕交易本质是投资端欺诈，都会对市场诚信基础造成侵蚀损害，打击投资者信心，破坏市场生态，妨碍上(shang)市公司质量提(ti)升。去年，国务院办(ban)公厅转发证监会等(deng)6部门制(zhi)定的《关于进(jin)一步做好资本市场财务造假综合惩防工作的意见》。在回答本报记者提(ti)出(chu)的当前财务造假案件的惩治(zhi)情况如何这一问题时，中国证监会行(xing)政处罚委员会办(ban)公室主任何艳春表示，从近(jin)年来行(xing)政处罚案例看，上(shang)市公司财务造假系统性、隐蔽性、复(fu)杂性特(te)征越发突出(chu)。

一是“假账做全套”，对资产、收入、成本、利润、现金(jin)流等(deng)会计科目(mu)系统性同(tong)步造假，财务数据形成勾稽，甚至有的对生产、采购、销售(shou)、物流、库存等(deng)经营环节全链条(tiao)整体(ti)掩饰，识(shi)别难度持续加大；二是利用隐秘关联方(fang)、“壳公司”、第三方(fang)构建(jian)无经济(ji)实质的交易，以合法形式(shi)掩盖非法目(mu)的，隐蔽性不断增强；三是大股东、实控(kong)人“驱动型”造假频发，有近(jin)15%的财务造假同(tong)时伴生资金(jin)占用、违规担保等(deng)问题，公司治(zhi)理和内控(kong)体(ti)系约束(shu)不足；四是为满足融资条(tiao)件、维持上(shang)市地位或者避免大股东股权质押“爆仓”实施的财务造假有所抬头，二级市场向一级市场的风险外溢时有发生。

针对上(shang)述情况，证监会持续对财务造假案件实施全链条(tiao)打击惩处。在处罚力度方(fang)面，2024年对61起财务造假案件作出(chu)行(xing)政处罚，同(tong)比增长17%；案均处罚金(jin)额1577万元，同(tong)比增长12%；对7起案件按(an)照法定最高限(xian)处以罚款，同(tong)比增长75%；对69名“董监高”人员实施市场禁入，同(tong)比增长9.5%。

在责任追究(jiu)方(fang)面，有35起案件在处罚上(shang)市公司及(ji)其(qi)责任人员的同(tong)时，还追究(jiu)大股东、实控(kong)人等(deng)“首恶”组织指(zhi)使(shi)责任，同(tong)比增长近(jin)60%；对39家中介机(ji)构作出(chu)行(xing)政处罚，对5家中介机(ji)构暂停业务，不断压实保荐人、会计师事务所等(deng)机(ji)构的“看门人”责任。

在监管协同(tong)方(fang)面，牵头建(jian)立(li)第三方(fang)配合造假线(xian)索通报处理机(ji)制(zhi)，将金(jin)融机(ji)构、上(shang)下游客户、第三方(fang)企(qi)业等(deng)配合造假的线(xian)索移(yi)交相关主管部门或属地政府。

下一步，证监会将坚持惩防并举、标本兼治(zhi)，通过非现场监管、现场检查、舆情监测(ce)、投诉举报处理等(deng)多渠道识(shi)别造假线(xian)索，特(te)别是完善线(xian)索举报奖励制(zhi)度，切实发挥内部“吹哨人”作用，紧盯财务洗澡、业绩变脸、异常换所等(deng)可疑迹(ji)象，提(ti)升违法违规发现能力，优化调查流程，提(ti)高处罚效率，持续巩(gong)固并不断强化“严(yan)”的氛围。同(tong)时，将推动进(jin)一步加强民事赔(pei)偿和刑事打击，强化立(li)体(ti)追责。

“上(shang)市公司是我国企(qi)业的优秀代表，实施财务造假的只是其(qi)中的极少数。”何艳春表示，随着(zhe)监管执法力度不断强化，以前积累的问题正(zheng)在加快暴露、出(chu)清，并且资本市场面临(lin)的形势仍然复(fu)杂严(yan)峻(jun)，外部输入性风险加大，与内部风险因素(su)交织叠加，个别上(shang)市公司及(ji)其(qi)大股东、实控(kong)人因经营困难、退(tui)市保壳等(deng)，仍可能铤而(er)走(zou)险，实施财务造假。减存量、遏增量需(xu)要有一个过程，预计未来一段时期内仍有一定数量的财务造假案件，但这并不影响我国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大局，坚信上(shang)市公司总体(ti)质量和投资价(jia)值将不断提(ti)高。（经济(ji)日报记者 祝惠春 李万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