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职(zhi)业教育改(gai)革发展中的新(xin)事物，近两年(nian)的市域产教联合体探索进展几何？未来又该怎样发展？

成效初显：职(zhi)能(neng)部门与产业园区深度参(can)与

虽是新(xin)实践、新(xin)载体，但在浙江师(shi)范大学现代职(zhi)业教育研(yan)究院院长唐林伟看来，市域产教联合体的内涵与目标始终(zhong)如(ru)一——推动产教深度融合、建立校(xiao)企合作长效机制。

唐林伟告诉记者，一年(nian)多来，在国家政策指导下，各省纷纷因地制宜地完善政策，积极引(yin)导区域内市域产教联合体建设(she)，全(quan)面推动市域产教联合体入选“国家队(dui)”。“比如(ru)，河(he)南省计划在未来建设(she)约(yue)20家市域产教联合体，广东省多部门协同(tong)推进建设(she)28家市域产教联合体。可以说，产教联合体在实体化运作、合作办(ban)学、技术研(yan)发和平台建设(she)、服(fu)务区域产业发展等方面已经开始了积极探索，并且成效初显。”

“推进力(li)度大，发展速度快。”江西科技师(shi)范大学教育学部教授李秉强(qiang)这样概括，“目前，每个(ge)省推进建设(she)的联合体数量通(tong)常不少于30家，部分省份还(hai)规(gui)定(ding)每个(ge)设(she)区市至少建设(she)一家联合体，要(yao)求职(zhi)能(neng)部门与产业园区深度参(can)与联合体建设(she)，并强(qiang)化建设(she)成效约(yue)束。比如(ru)，江西省已将(jiang)联合体建设(she)纳入设(she)区市教育综合考核。”

“实事求是地说，关于联合体的实践探索还(hai)处于初期阶段(duan)，尽管(guan)目前已初步形成国家—省—市三(san)级(ji)建设(she)体系，但时间尚短，未来仍(reng)需持续发力(li)、久久为功。”唐林伟说。

直面挑战：做(zuo)实实体，有效协调联动

采访(fang)中，多位专家指出(chu)，“摸着石头过河(he)”的市域产教联合体，在推进过程中仍(reng)面临(lin)多重挑战。

“如(ru)何落实实体化建设(she)是一个(ge)难(nan)题。”李秉强(qiang)调研(yan)发现，现有的大部分联合体，目前尚未进入实体化运作阶段(duan)，也未建立实质的专职(zhi)专班或有效运转的兼职(zhi)专班。“从(cong)本质看，联合体是个(ge)松散的政校(xiao)企联盟，如(ru)果没有一个(ge)实体化机构或组织(zhi)加以推进，其建设(she)成效很难(nan)保证。”

“难(nan)题的根源在于，此类联合体大多基于政府要(yao)求，由(you)园区、院校(xiao)、企业多方协同(tong)组建，而各方内在诉求差异较大。”常州信息(xi)职(zhi)业技术学院校(xiao)长徐建俊表示，这就导致各方的短期利益需求难(nan)以平衡，容易形成主要(yao)依赖(lai)外部“输血”、难(nan)以建立自身“造血”机制的状况。

与此相关的另一个(ge)现实挑战是，政府内部多主体间也存在统筹协调难(nan)度。唐林伟解释道，联合体建设(she)涉及多个(ge)主体，金融、财政、土地、信用、就业和收入分配等激励政策包(bao)的落地，需压(ya)实政府责任(ren)，建立协调联动工作机制。“然而，地方在建设(she)过程中，一般由(you)教育行政部门牵头落实，难(nan)以真(zhen)正撬(qiao)动其他相关职(zhi)能(neng)部门形成协同(tong)机制，致使联合体建设(she)落入了以往产教融合模式‘窠臼’，出(chu)现‘联而不合’等问题。”

“联合体建设(she)，校(xiao)企双方的主观能(neng)动性很重要(yao)。”唐林伟提醒，一些牵头企业参(can)与联合体建设(she)，直接目的是为缓(huan)解技能(neng)人才招(zhao)工压(ya)力(li)。因此，需关注部分企业在合作过程中不愿投入、“只用工、不培养”的短视(shi)行为和功利思想(xiang)。而学校(xiao)方面，则需警惕“升学导向”带来的对(dui)技能(neng)教学的轻视(shi)及对(dui)产教融合重要(yao)性的认识不足(zu)。

政策引(yin)领：在“精(jing)准(zhun)培育”与“统筹规(gui)范”上下功夫

“面对(dui)实践探索过程中出(chu)现的新(xin)矛盾，教育部再次发文明确要(yao)求，对(dui)市域产教联合体建设(she)情况进行全(quan)过程跟踪监测及动态管(guan)理(li)，释放了推动联合体建设(she)走深走实的信号。”李秉强(qiang)表示。

“之前，我(wo)们更关注规(gui)模扩张(zhang)，因此一大批市域产教联合体在各地应运而生。现在，我(wo)们更关注‘精(jing)准(zhun)培育’与‘统筹规(gui)范’，意在转向提升质量新(xin)周期。这也是破解现实问题的有力(li)举措。”唐林伟坦陈，“无论是新(xin)布局的6家国家级(ji)联合体建设(she)单位，还(hai)是配套出(chu)台的《市域产教联合体建设(she)标准(zhun)（试行）》（以下简称《建设(she)标准(zhun)》），均体现了这些趋势。”

教育部职(zhi)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相关负责人介(jie)绍，新(xin)布局建设(she)的6家联合体，一是服(fu)务长三(san)角、长江经济(ji)带发展，布局浙江宁波、四(si)川宜宾(bin)；二是服(fu)务“散装县”发展，布局浙江义乌、江苏太仓。“散装县”是指一些具(ju)有独特产业特色和地方特色的县级(ji)行政区，这些地区一个(ge)或几个(ge)产业（产品）全(quan)球占比高，形成了各具(ju)特色的经济(ji)模式和发展路径(jing)；三(san)是服(fu)务周边外交(jiao)，布局广西南宁、新(xin)疆昌(chang)吉。

“联合体建设(she)数量的精(jing)简与功能(neng)的清晰定(ding)位，体现了国家级(ji)市域产教联合体的示范性价值和意义。”唐林伟补充道，“更重要(yao)的是，教育部首次提出(chu)‘将(jiang)市域产教联合体建设(she)纳入部省会商内容’，这将(jiang)大大提升联合体建设(she)的驱动力(li)度，也将(jiang)解决市域产教联合体在资源整合与体制机制建设(she)方面的核心问题。”

记者查阅文件发现，《建设(she)标准(zhun)》设(she)置(zhi)基础性指标、实质性指标、否定(ding)性指标3个(ge)一级(ji)指标，细分为16个(ge)二级(ji)指标、44个(ge)三(san)级(ji)指标，各指标设(she)置(zhi)观测点，旨在全(quan)方位阐释市域产教联合体的建设(she)标准(zhun)。比如(ru)在条件保障观测点方面，就包(bao)括是否出(chu)台支持市域产教联合体建设(she)的“金融+财政+土地+信用”的实施细则，参(can)与主体是否已经实质性享(xiang)受到相关政策补贴，专项经费和日(ri)常经费安排和到位情况等内容。

“《建设(she)标准(zhun)》指导修正部分市域产教联合体前期建设(she)偏差，能(neng)有效激发地方基于资源禀赋的自我(wo)创新(xin)意识，有利于联合体开展横纵向比较，查找自身问题，对(dui)实践具(ju)有很强(qiang)的指导意义。”中国教育科学研(yan)究院职(zhi)业教育与继续教育研(yan)究所研(yan)究员张(zhang)浩表示。

“指标的操(cao)作性更强(qiang)，观测维度更明晰，更加彰显了联合体人才培养的需求导向，也在较大程度上改(gai)善了目前联合体建设(she)的松散捆绑现象。下一步，各省级(ji)部门应在建设(she)标准(zhun)指导下，加快出(chu)台契合区域实际的联合体评价指标。”李秉强(qiang)说。

《光明日(ri)报(bao)》（2025年(nian)02月(yue)18日(ri) 13版(b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