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jing)济(ji)学家宋清辉看来，石(shi)羊农科(ke)从深交所到上交所再到北交所，一换(huan)再换(huan)的原(yuan)因可能有许多，如财(cai)务、业务模式、发展前景、公司治理等，但根源或在于(yu)公司在上市过程中遇到不少实(shi)质(zhi)性挑战。不断换(huan)板(ban)块对上市进程而言弊(bi)大于(yu)利，每次都面临重新准备(bei)申报材料，重新进行审核流程，无(wu)疑会延(yan)长上市时间，增加时间成(cheng)本和不确定性。此外，频(pin)繁更换(huan)板(ban)块，也可能会引(yin)起监(jian)管部门的重点关注，更加审慎地评估相关企业的上市申请。

资料显示，石(shi)羊农科(ke)前身石(shi)羊有限成(cheng)立(li)于(yu)2011年，2016年变更为(wei)股份有限公司，集饲料生产、种猪扩繁、育肥猪饲养、猪肉生鲜(xian)产品(pin)销售于(yu)一体。2017年7月，石(shi)羊农科(ke)在新三板(ban)挂(gua)牌，2019年10月终止挂(gua)牌。

2024年回到新三板(ban)的举动，被外界(jie)推测是石(shi)羊农科(ke)盯(ding)上了北交所的“直联机(ji)制”。2022年12月，北交所和全国(guo)股转公司研(yan)究推出了挂(gua)牌上市直联审核监(jian)管机(ji)制（即前述“直联机(ji)制”）。通过此机(ji)制，新三板(ban)优质(zhi)企业可实(shi)现常态化挂(gua)牌满一年后1至2个(ge)月内(nei)在北交所上市。

“石(shi)羊农科(ke)很有可能就是为(wei)了利用‘直联机(ji)制’快(kuai)车道，以期加速其上市进程。”宋清辉称，“直联机(ji)制”的核心目标(biao)是打通新三板(ban)挂(gua)牌公司向北交所上市的通道，从而降低制度性成(cheng)本，提高上市效(xiao)率。对于(yu)石(shi)羊农科(ke)这类已(yi)经(jing)在新三板(ban)挂(gua)牌过的企业，再次挂(gua)牌并利用“直联机(ji)制”上市，具(ju)有很大的吸引(yin)力(li)。

针对为(wei)何不断更换(huan)上市板(ban)块等问题，石(shi)羊农科(ke)方面回复新京报记者，公司正处于(yu)申报期，需(xu)要静默(mo)，暂不接(jie)受媒体采访。

家族企业背景被关注

资料显示，石(shi)羊农科(ke)由魏存成(cheng)直接(jie)持有30.64%的股权(quan)，魏存成(cheng)还(hai)通过石(shi)羊集团控(kong)制公司15.72%的表(biao)决权(quan)。魏存成(cheng)的一致行动人常青山、朱安曲(qu)直接(jie)持有石(shi)羊农科(ke)11.77%的股权(quan)。魏存成(cheng)合计控(kong)制石(shi)羊农科(ke)58.13%的表(biao)决权(quan)，为(wei)公司控(kong)股股东和实(shi)际(ji)控(kong)制人。值得注意的是，常青山是魏存成(cheng)的妹(mei)夫(fu)，其子(zi)常炜(wei)担任公司副(fu)董事(shi)长和董事(shi)，魏存成(cheng)之子(zi)魏欢也在公司担任董事(shi)。9人的董事(shi)会中，魏存成(cheng)及其儿子(zi)、妹(mei)夫(fu)、外甥占据4席。

宋清辉指出，从石(shi)羊农科(ke)目前的股权(quan)结构和董事(shi)会构成(cheng)来看，石(shi)羊农科(ke)属于(yu)典型的家族企业。多名家属身居高位的企业有其独特优势，家族成(cheng)员之间通常具(ju)有较高的信任度，沟通成(cheng)本较低，在重大决策时更容易达成(cheng)一致，决策效(xiao)率相对可能更高。但也存在明显劣势和一些潜在风险，比如家族企业很容易出现内(nei)部控(kong)制、信息披露不透明等公司治理问题，或会损害中小股东利益，从而影响(xiang)企业的品(pin)牌形象和融资能力(li)。

本次问询函(han)中，北交所要求石(shi)羊农科(ke)结合股权(quan)结构、董事(shi)会、监(jian)事(shi)会和高管人员构成(cheng)、实(shi)际(ji)控(kong)制人及其亲属在公司任职情况，说明目前公司董监(jian)高及股东构成(cheng)是否对公司独立(li)性及公司治理有效(xiao)性构成(cheng)重大不利影响(xiang)，公司治理情况及内(nei)部控(kong)制是否能有效(xiao)运(yun)行。

业务重点从饲料转向生猪

招股说明书（申报稿）显示，本次石(shi)羊农科(ke)计划发行不超过3110万股股份。包括采用超额配售选择权(quan)发行的股票数量(liang)在内(nei)，本次发行股票数量(liang)不超过3576.50万股。

募集资金(jin)扣除发行费用后，近1.4亿元(yuan)将用于(yu)饲料公司建设及老厂改扩建项目（包括陕西省宝鸡市岐(qi)山石(shi)羊饲料有限公司、山西省运(yun)城(cheng)市夏县石(shi)羊饲料有限公司、陕西省渭南市澄城(cheng)县澄石(shi)种猪有限公司专业猪饲料厂），5941.49万元(yuan)将用于(yu)石(shi)羊农科(ke)数字化升级项目，3178.14万元(yuan)用于(yu)石(shi)羊农科(ke)研(yan)发中心建设项目，3000万元(yuan)用于(yu)补充流动资金(jin)，合计近2.61亿元(yuan)。

值得注意的是，与2020年申报的上市材料相比，石(shi)羊农科(ke)业务重心已(yi)发生转移。2020年、2021年，石(shi)羊农科(ke)70.36%、76.06%的营业收(shou)入(ru)均(jun)来自饲料板(ban)块，畜牧板(ban)块的营业收(shou)入(ru)占比不足三成(cheng)。但伴随石(shi)羊农科(ke)在陕西澄城(cheng)县、蒲城(cheng)县、蓝田县、大荔县多地猪场(chang)陆续完(wan)工投产，石(shi)羊农科(ke)畜牧板(ban)块营业收(shou)入(ru)占比不断升高。到2024年上半年，石(shi)羊农科(ke)60.09%营业收(shou)入(ru)来自畜牧板(ban)块，饲料收(shou)入(ru)占比降至四成(cheng)。

从整体业绩(ji)情况来看，2021年、2022年、2023年，石(shi)羊农科(ke)分别实(shi)现营收(shou)27.80亿元(yuan)、36.30亿元(yuan)、35.78亿元(yuan)，实(shi)现净利润3643.53万元(yuan)、2.97亿元(yuan)、5404.31万元(yuan)，实(shi)现扣非净利润8032.31万元(yuan)、3.02亿元(yuan)、6799.90万元(yuan)。2024年上半年，石(shi)羊农科(ke)实(shi)现营收(shou)14.63亿元(yuan)，实(shi)现净利润7888.63万元(yuan)，实(shi)现扣非净利润1.05亿元(yuan)。石(shi)羊农科(ke)指出，公司近几年净利润波动较大，原(yuan)因之一在于(yu)受到生猪及猪肉价格波动影响(xiang)。

值得注意的是，2023年，国(guo)内(nei)猪肉均(jun)价整体宽幅震荡下行，年内(nei)大幅下跌18.62%，当年牧原(yuan)股份、温氏股份、新希望等同行业可比公司的扣非净利润均(jun)为(wei)负数，而石(shi)羊农科(ke)的扣非净利润仍然为(wei)正。招股说明书（申报稿）显示，石(shi)羊农科(ke)有通过套期保值和与永安资本等公司签订(ding)远期合约等措施(shi)对冲(chong)价格波动。

对此，北交所对石(shi)羊农科(ke)2023年业绩(ji)真实(shi)性与期后业绩(ji)下滑风险展开问询，要求石(shi)羊农科(ke)分析公司业绩(ji)波动较大的原(yuan)因及真实(shi)合理性，与同行业可比公司是否存在差异及合理性；说明报告期内(nei)开展套期保值和远期合约业务的具(ju)体操作方式及具(ju)体情况，同行业可比公司是否开展相似业务及其占比、对业绩(ji)的影响(xiang)，2023年可比公司均(jun)未盈利而公司通过套保业务实(shi)现盈利的合理性等。

毛利率方面，2021年、2022年、2023年，以及2024年上半年，同行业可比公司平均(jun)毛利率为(wei)9.89%、11.09%、3.03%和7.66%，而石(shi)羊农科(ke)毛利率却为(wei)11.15%、16.03%、9.94%和13.83%。2022年起，毛利率明显高于(yu)可比公司。尽管招股材料里说明相关情况是因为(wei)饲料产品(pin)销售结构、单位成(cheng)本以及销售定价策略差异和生猪价格波动，但北交所要求石(shi)羊农科(ke)进一步(bu)说明生猪板(ban)块细分业务的销售金(jin)额、单价和毛利率波动情况，与可比公司同类业务的销售单价及毛利率、主要销售地市场(chang)价格是否存在较大差异；各板(ban)块细分业务成(cheng)本构成(cheng)及单位成(cheng)本，商品(pin)猪业务的完(wan)全成(cheng)本，与同行业可比公司的对比情况，是否存在较大差异等。

旗下公司多次被行政处罚

石(shi)羊农科(ke)旗下公司在环保、安全生产等方面还(hai)曾出现多项违法违规行为(wei)，部分公司连续两年被行政处罚。2022年，兰州石(shi)羊饲料公司因作业场(chang)所及相关设备(bei)、设施(shi)积尘未规范清扫、未采取信息公示等方式向公司从业人员通报、未及时消除安全隐(yin)患(huan)，被罚款4.8万元(yuan)；岐(qi)山石(shi)羊饲料公司因提升机(ji)未使用无(wu)焰泄爆装置，被罚款2万元(yuan)。

2023年，运(yun)城(cheng)石(shi)羊饲料公司因粉碎三层除尘风机(ji)电机(ji)未使用防爆电机(ji)、没(mei)有风险辨识和评估报告、未分析出危险场(chang)所及危险岗位、没(mei)有编制粉尘爆炸专项预案(an)以及LNG液化天然气(qi)区域等重点区域设备(bei)专项预案(an)，被罚款2万元(yuan)；岐(qi)山石(shi)羊饲料公司因营业收(shou)入(ru)统计资料误(wu)差较大，被罚款0.5万元(yuan)。

2024年，蒲城(cheng)石(shi)羊饲料公司因危险化学品(pin)管理问题，被罚款1万元(yuan)；运(yun)城(cheng)石(shi)羊饲料公司因粉碎室现场(chang)积尘严(yan)重，粉尘清扫记录存在作假(jia)问题，被罚款1万元(yuan)；杨凌石(shi)羊饲料公司因未制定突发环境事(shi)件应(ying)急(ji)预案(an)，被罚款1万元(yuan)；合阳泛(fan)海畜牧公司因存在建设的污染(ran)防治配套设施(shi)不能正常运(yun)行的违法行为(wei)，被罚款7万元(yuan)。

北交所对石(shi)羊农科(ke)旗下公司多次被处罚的具(ju)体原(yuan)因、事(shi)实(shi)情况提出疑问，要求公司说明整改情况、是否存在违法行为(wei)难以完(wan)全整改而继续被处罚的风险、前述违规被处罚以及整改事(shi)项等对公司经(jing)营的影响(xiang)，是否构成(cheng)重大违法行为(wei)等。

宋清辉指出，近年来，我(wo)国(guo)资本市场(chang)监(jian)管环境整体趋严(yan)，监(jian)管部门对IPO企业的审核标(biao)准不断提高，审核流程也更加细致和严(yan)格，导致一些企业在审核过程中面临更多挑战，被问询的问题更加深入(ru)，因此需(xu)更充分地证明自身的合规性、盈利能力(li)和发展前景。农牧行业受自然因素、疫(yi)情、市场(chang)供求关系等多种因素影响(xiang)，具(ju)有明显的周期性波动特征(zheng)。生猪价格周期、饲料原(yuan)料价格波动等都会直接(jie)影响(xiang)农牧企业的盈利稳(wen)定性，这种周期性波动可能会导致企业业绩(ji)出现不稳(wen)定性，从而难以满足交易所对持续盈利能力(li)的要求。食品(pin)安全问题等也是悬在食品(pin)企业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尽管面临挑战，但这并不意味着农牧公司IPO前景黯淡。从长远来看，随着中国(guo)经(jing)济(ji)的持续发展和居民(min)消费水(shui)平的提高，农牧、食品(pin)行业仍然具(ju)有广(guang)阔市场(chang)空间和发展潜力(li)，前景光明。

新京报记者 王思炀

编辑 李严(yan)

校对 卢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