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人士对澎湃新闻表示，张霖早在2024年就(jiu)已(yi)递交了辞职报告，年前也已(yi)办好了相(xiang)关手续，这(zhe)次公告是(shi)按照证监会要求的常规(gui)披露。对于此次张霖的卸(xie)任，万达内部(bu)人士并不惊讶。“去年开始就(jiu)陆续调整(zheng)了，陆续把万达电(dian)影董事长、万达文(wen)旅集团总裁、万达投资集团董事长一(yi)系列的职务都卸(xie)了，张霖现在只剩下了万达集团董事”。

另外有(you)知情人士表示，张霖的离任一(yi)方面跟个人规(gui)划有(you)关，另一(yi)方面也是(shi)因为万达在经过(guo)业(ye)务架构调整(zheng)之后，张霖原(yuan)先负责的业(ye)务板块都已(yi)不再由他负责，比如万达的境外业(ye)务、电(dian)影文(wen)化业(ye)务等等，所以(yi)他也就(jiu)选择离开了。

从丁本锡、齐界，肖广(guang)瑞、张霖，到张春远，万达商管董事长和总裁的职位均由王健林身边的老臣担任。

最初，万达商业(ye)的董事长一(yi)直由王健林兼任。直到2012年，丁本锡担任万达商业(ye)董事长。丁本锡生(sheng)于1955年，2001年加盟万达，历任万达商业(ye)管理开发有(you)限公司总经理、万达集团高级副总裁等职，曾被称(cheng)为王健林最倚重的人。从2009年起，丁本锡就(jiu)担任万达集团总裁，是(shi)万达集团内仅次于王健林的二号(hao)人物。

一(yi)位曾在万达工作过(guo)的前员工称(cheng)，丁本锡对业(ye)务很熟练，性格严厉，做事雷厉风行，执行力强。在丁本锡管理万达商业(ye)期间，万达商业(ye)经历了赴港上市、私有(you)化、回A股排队上市，和融创及富力的那笔600多亿元的世纪交易(yi)等多次重大事件。

2019年，丁本锡卸(xie)任万达商管董事长，总裁齐界接任。2020年，65岁的丁本锡职业(ye)生(sheng)涯见顶，到了退休的年纪，遂以(yi)万达集团总裁的身份退休，接任者也是(shi)齐界。

作为元老级人物，肖广(guang)瑞与齐界、张霖三人形成了“铁三角”，轮流担任了万达商管的高管职位。

纵观(guan)三人在万达商管的从业(ye)经历，任职期间，三人都经历了万达商管的重大事件。

2021年珠海万达商管成立之时(shi)，肖广(guang)瑞就(jiu)接替齐界担任万达商管总裁，协助齐界处理商业(ye)地产相(xiang)关业(ye)务。5个月后，肖广(guang)瑞辞任万达商管总裁职务，齐界短暂接手，并于次年2022年5月由张霖替换。2023年3月，齐界宣布因个人原(yuan)因辞去万达商管和珠海万达商管董事长职务，由肖广(guang)瑞接任。在这(zhe)之后肖广(guang)瑞成了大连万达商管以(yi)及珠海万达商管的主要管理人。

齐界履历丰富，早年从事过(guo)财务、审计等工作，后曾在万达商管、万达酒店、万达地产等核心业(ye)务部(bu)门任职。2000年加入万达集团后，曾担任万达商管集团执行总裁、副总裁及南方项目(mu)管理中心总经理、总裁助理及成本控制部(bu)总经理等多个职务。

多名万达员工称(cheng)，齐界有(you)着更强的领导力和执行力，和王健林的做事风格相(xiang)似，都是(shi)雷厉风行，说干就(jiu)干。

齐界在职期间的主要工作内容是(shi)推动(dong)珠海万达商管在香港的上市，和首次万达商业(ye)赴港上市不同的是(shi)，此次资产包规(gui)模缩水不少，而且上市过(guo)程也并不顺利。直至对赌协议即将到期之日，珠海万达商管也未能(neng)如约上市。

2023年3月，齐界辞去了万达商管董事长职务，当时(shi)57岁的齐界辞职并非(fei)离开万达，他依旧为万达集团的总裁和董事，是(shi)仅次于王健林的“二号(hao)人物”。

在齐界辞任之后，王健林的另一(yi)名老将肖广(guang)瑞接过(guo)了万达商管的重任。

肖广(guang)瑞也是(shi)2001年就(jiu)加入万达的老臣，历任万达集团人力资源部(bu)总经理、总裁助理、副总裁，并非(fei)业(ye)务线主管。

但肖广(guang)瑞待的时(shi)间不久， 2024年10月，万达商管公告称(cheng)，董事长及法定代表人肖广(guang)瑞因工作安(an)排原(yuan)因辞去董事长一(yi)职，万达文(wen)旅集团执行总裁张春远接任。

辞职之后的肖广(guang)瑞消失在了公众眼中，直到今年1月8日，在珠海万达商管2024年的年会上，肖广(guang)瑞以(yi)新达盟CEO兼珠海万达商管CEO的身份进行了发言(yan)。

从张霖在万达的经历来看(kan)，他是(shi)万达集团几乎所有(you)关键环节的核心人物。

2000年3月张霖加入万达集团，当时(shi)万达的商业(ye)项目(mu)才起步。2007年，张霖的名字出现在了万达集团的官网上，当时(shi)的职务是(shi)项目(mu)总经理。2009年，张霖当时(shi)已(yi)升任万达集团总裁助理、财务部(bu)总经理。

2012年，张霖成为了万达电(dian)影的董事长，并在担任董事长期间，2015年带领万达电(dian)影完成了在A股的IPO，并在2017年完成重大资产重组。

2020年12月3日，万达电(dian)影公告称(cheng)，董事长张霖因集团工作变(bian)动(dong)不再担任公司董事长、董事及战略委员会主任委员职务。同年，张霖接棒吕正韬(tao)，成为万达地产集团董事，随(sui)后成为法人。2022年，因万达电(dian)影遭遇(yu)危(wei)机(ji)，张霖再次重掌万达电(dian)影董事长和法人的职务。2022年5月，张霖开始担任万达商管总裁。

这(zhe)一(yi)次的接班人张春远是(shi)万达集团人力资源出身。内部(bu)人员表示，如今万达的业(ye)务，主要管理人员几乎都来自(zi)人力条(tiao)线，而且相(xiang)较于其他企业(ye)，万达人力资源部(bu)的地位相(xiang)对较高。

张春远2008年加入万达集团，2008年9月至2016年9月，先后担任公司人力资源部(bu)副总经理、总裁助理兼总经理、高级总裁助理、副总裁。2016年6月至2017年2月，担任万达文(wen)化集团副总裁兼旅游控股公司总裁。2017年2月至2019年9月，担任万达集团副总裁兼人力资源管理中心总经理、公司副总裁兼人力资源中心总经理。2019年9月至2024年3月，担任万达宝(bao)贝王集团总裁。2024年3月至今，担任万达文(wen)旅集团执行总裁。

现在的张春远集万达商管董事长与总裁之位于一(yi)身，同时(shi)还担任万达文(wen)旅集团执行总裁，担任大连万达集团股份有(you)限公司董事、大连新达盟商业(ye)管理有(you)限公司董事、珠海万达商业(ye)管理集团有(you)限公司董事、万达酒店发展有(you)限公司非(fei)执行董事。

出售万达广(guang)场：股权换资金

2月17日，天眼查披露的法律诉讼信息显示，王健林新增两条(tiao)股权冻结信息，涉及大连万达集团股份有(you)限公司和大连万达商业(ye)管理集团股份有(you)限公司，冻结股权数额分别为240万元和960万元，期限为2年，由大连市西岗(gang)区人民法院执行。此次股权冻结与（2025）辽0203财保10号(hao)案件有(you)关。申请人某公司于2月6日向上海国际经济贸易(yi)仲裁委员会申请财产保全，请求冻结被申请人银(yin)行存款近19.5亿元或等值财产，法院裁定执行。

再早些时(shi)候(hou)，2月11日，由王健林、王思聪(cong)共(gong)同持股的大连合兴投资有(you)限公司，新增一(yi)则股权冻结信息，被执行人为王健林，冻结股权数额7702.8万元，股权被执行的企业(ye)为该公司，冻结期限自(zi)2025年2月11日至2027年2月10日，执行法院为大连市西岗(gang)区人民法院。案件流程显示，此前该案曾发布保全裁定书，裁定冻结王健林等银(yin)行存款约19.5亿元，或查封、扣押其他等值财产。

与此同时(shi)，王健林的“卖卖卖”模式还在继(ji)续。自(zi)从珠海万达商管上市遇(yu)阻之后，王健林就(jiu)开始频繁出售旗下万达广(guang)场。

2025年开年以(yi)来，王健林连续卖掉了5座万达广(guang)场。

“卖资产的原(yuan)因很简单，其实就(jiu)是(shi)融资找钱，找险资就(jiu)是(shi)因为现在险资的资金充足，而且虽(sui)然从股权上来看(kan)股东换了，但是(shi)有(you)些还是(shi)委托给万达商管负责管理运营的。现在银(yin)行贷款还是(shi)有(you)难度，融资渠(qu)道对于万达来说还是(shi)比较窄，那只能(neng)通过(guo)卖资产，股权质(zhi)押等操作来获取资金。”该名知情人士对澎湃新闻表示，万达现在卖的都是(shi)一(yi)些非(fei)核心的资产，现金流稳定的项目(mu)还是(shi)拿(na)在手里的。

可查询的资料显示，由新华人寿保险股份有(you)限公司和中金资本运营有(you)限公司持有(you)的坤华（天津）股权投资合伙企业(ye)（有(you)限合伙）连续收购(gou)了万达在宣城、铜陵、安(an)阳(yang)、四平和扬(yang)州(zhou)的5座万达广(guang)场。

事实上，从2024年以(yi)来，新华保险就(jiu)连续抄底买入万达广(guang)场，目(mu)前已(yi)购(gou)入14座万达广(guang)场项目(mu)。坤华（天津）股权投资合伙企业(ye)（有(you)限合伙）由新华人寿保险股份有(you)限公司和中金资本运营有(you)限公司持有(you)，持股比例分别为99.9%和0.1%。

在万达广(guang)场连续出售的背后，是(shi)万达商管依然严峻(jun)的财务情况。

据《大连万达商业(ye)管理集团股份有(you)限公司公司债券中期报告(2024年)》，截至2024年上半年末(mo)，大连万达商管合并口径的有(you)息负债高达1375.61亿元，其中一(yi)年内到期的有(you)息负债为302.69亿元。

除了出售资产，王健林还选择进行股权质(zhi)押以(yi)筹集资金。

早些时(shi)候(hou)，王健林质(zhi)押了万达集团的全部(bu)股权。

1月6日，据天眼查披露的信息显示，王健林新增了一(yi)条(tiao)股权出质(zhi)信息，出质(zhi)股权标的为大连万达集团股份有(you)限公司，质(zhi)权人为珠海万赢企业(ye)管理有(you)限公司。出质(zhi)股权数额为240万股，涵盖了万达集团的全部(bu)股权。

此外，万达集团在1月份还新增一(yi)条(tiao)股权冻结信息，被冻结股权的企业(ye)为珠海横琴稳驰企业(ye)管理合伙企业(ye)（有(you)限合伙），冻结股权数额高达8.1亿余元。冻结期限自(zi)2025年1月27日至2028年1月26日，执行法院为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

迎来白衣骑士：仍将继(ji)续推进上市

珠海万达商管赴港的上市之路并不顺利。2023年底，珠海万达商管四次冲击IPO失败，而上市失败带来的麻烦是(shi)无法忽视的。如果(guo)对赌失败一(yi)旦触发回购(gou)，会给万达本就(jiu)紧张的现金流带来更大压力。此时(shi)，王健林为珠海万达商管找来了白衣骑士。

2023年12月12日，太(tai)盟投资集团（PAG）与大连万达商管集团共(gong)同宣布签署新投资协议。太(tai)盟将联合其他投资者，在其2021年的投资赎回期满时(shi)，经大连万达商管集团赎回后，对珠海万达商管再投资。现有(you)投资人于2021年8月对珠海万达商管的投资额约为380亿元人民币(bi)，其中太(tai)盟的投资额约为28亿美(mei)元（约180亿元人民币(bi)），现有(you)投资人在原(yuan)投资安(an)排中享有(you)到期赎回权。按照新协议，大连万达商管持股40%，为单一(yi)最大股东，太(tai)盟等数家现有(you)及新进投资人股东参与投资，总计持股60%。

新协议不再设置对赌协议，但不容忽视的是(shi)这(zhe)也让王健林失去了对珠海万达的绝对控制权。

2024年3月30日，大连万达商管集团宣布，与太(tai)盟投资集团、阿布扎比投资局、穆巴达拉投资公司、中信资本、ARES在大连正式签署投资协议，上述5家机(ji)构将联合向大连新达盟商业(ye)管理有(you)限公司投资约600亿元，合计持股60%，大连万达商管持股40%。

大连新达盟是(shi)2024年1月12日新成立的公司，成立时(shi)注册资本约162.07亿元，法定代表人为肖广(guang)瑞，由大连万达商管及旗下大连万裕企业(ye)管理有(you)限公司分别持股99.9938%和0.0062%。该公司的子公司为珠海万达商管，珠海万达商管是(shi)万达集团的轻资产平台，目(mu)前管理496个大型商业(ye)广(guang)场。从具体的变(bian)动(dong)来看(kan)，大连新达盟的注册资本从原(yuan)先的162.1亿元增至405.2亿元，投资总额达到513亿元；新增10位投资人。同时(shi)，公司市场主体类型也转变(bian)为“有(you)限责任公司（外商投资、非(fei)独(du)资）”。

据澎湃新闻记者了解(jie)，新达盟和珠海万达商管目(mu)前虽(sui)然都在珠海横琴新区的同一(yi)栋楼里办公，但界限划得很清晰，而且内部(bu)默(mo)认珠海万达商管要比新达盟低一(yi)级。有(you)知情人士表示，“太(tai)盟进来之后并不负责具体业(ye)务的管理，经营管理的团队还是(shi)万达的团队，太(tai)盟主要负责是(shi)在进行大的决策方向上给予投票决定权。”

在这(zhe)新增的10个出资机(ji)构中，除了之前已(yi)经披露的太(tai)盟投资集团、中信资本等之外，苏州(zhou)纽达企业(ye)管理咨询合伙企业(ye)（有(you)限合伙）首次出现在出资机(ji)构名单中，这(zhe)家公司由苏州(zhou)纽尔利新策创业(ye)投资合伙企业(ye)（有(you)限合伙）、海南纽尔利企业(ye)管理有(you)限公司分别持股99%、1%，资方为包括苏州(zhou)国家高新技术产业(ye)开发区管理委员会、苏州(zhou)财政局在内的苏州(zhou)国资。

有(you)内部(bu)人员对澎湃新闻表示，“外界认为引入了新战投之后好像万达就(jiu)安(an)全了一(yi)样，其实内部(bu)的压力还是(shi)很大的，战投给的这(zhe)笔钱怎么用，如何用都有(you)严格的规(gui)定。而且战投的钱并不是(shi)一(yi)笔直接打到账上的，也是(shi)分期支付(fu)。”

有(you)知情人士称(cheng)，珠海万达商管还是(shi)要继(ji)续推进上市计划，只不过(guo)目(mu)前还未有(you)实质(zhi)进展。而且新的战投引入之后，珠海万达商管的上市显得没有(you)之前那么迫切。但上市的资产规(gui)模应该会有(you)所缩小，现在卖掉的万达广(guang)场绝大多数都是(shi)亏损的，这(zhe)部(bu)分资产要卖掉才能(neng)不拖累(lei)整(zheng)体的财务情况。

不过(guo)，即使珠海万达商管在主动(dong)缩减商业(ye)版图，但其仍是(shi)全国商业(ye)地产存量规(gui)模最大的商管公司。截至2024年年底，珠海万达商管已(yi)经累(lei)积管理商业(ye)面积超7000万平方米，为各类轻资产合作方运营管理513个已(yi)开业(ye)的万达广(guang)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