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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新闻记者 | 郭(guo)净净
界面新闻记者 | 郭(guo)净净
继2023年9月撤(che)回科创(chuang)板IPO申请后(hou)，疫苗生产商(shang)江苏(su)中慧元通生物科技股份(fen)有限公司（简称“中慧生物”）近日再次向资本市场发起(qi)冲击。这一次，公司瞄准的是港(gang)交所主(zhu)板。
中慧生物至今(jin)未能(neng)扭转连续亏损状态，账上(shang)现金(jin)及现金(jin)等价物仅1.15亿元，而负债总额超13亿元。公司唯一上(shang)市的商(shang)业化核心(xin)产品四价流感(gan)亚单位疫苗如今(jin)遭遇行业“价格战”。面临连续亏损和资金(jin)困局，中慧生物急(ji)于赴港(gang)上(shang)市融资“补血”。
只有一款商(shang)业化产品
中慧生物成立于2015年10月，致力(li)于创(chuang)新疫苗及采用新技术方法的传统疫苗的研发、制造及商(shang)业化。公司研发管线共有13款产品，包括1款商(shang)业化疫苗产品、1款处于NDA（新药上(shang)市申请）阶段的在研疫苗和11款处于临床(chuang)及临床(chuang)前开发阶段的在研疫苗。
图片：中慧生物部分产品管线情况(kuang)。
四价流感(gan)病毒亚单位疫苗（慧尔康欣®）是中慧生物实现商(shang)业化的唯一一款产品。该产品于2023年5月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用于3岁及以上(shang)人群；针(zhen)对6至25月龄的适应证预计(ji)于2025年获得批准上(shang)市；适用于65岁及以上(shang)人群的佐剂型流感(gan)疫苗正(zheng)在开发中。
上(shang)述疫苗产品已在全国30个省份(fen)完成市场准入，有超过1100家区县(xian)级疾控中心(xin)选(xuan)用。2023年、2024年前9月，中慧生物分别生产了120万剂、180万剂四价流感(gan)病毒亚单位疫苗，产能(neng)利用率(lu)分别为30.2%、61%。
截至目(mu)前，中国已获批上(shang)市的流感(gan)疫苗共有19种，包括10种三价疫苗、9种四价疫苗；还有16款处于临床(chuang)开发阶段的流感(gan)疫苗，包括4种三价疫苗及12种四价疫苗。四价流感(gan)疫苗是我国流感(gan)疫苗的主(zhu)力(li)军(jun)。据中检院批签发数(shu)据，2023年四价流感(gan)疫苗的市占率(lu)已升至75%。
我国首个四价流感(gan)疫苗于2018年获批。四价流感(gan)疫苗批签发总数(shu)由2019年的970万剂增加至2023年的5560万剂，年复(fu)合增长率(lu)54.7%。目(mu)前我国流感(gan)疫苗总体接种率(lu)约3.8%，远低于美国的49.3%。国金(jin)证券研报认为，“未来随着(zhe)国家政策推动、民众接种意识(shi)提升，国内流感(gan)疫苗市场尚有较(jiao)大增长空(kong)间”。
中慧生物另一核心(xin)产品是在研的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计(ji)划于2025年第(di)二或第(di)三季度开始三期临床(chuang)试验。
中国有23种已上(shang)市人用狂犬病疫苗，包括2种利用人二倍体细胞研发的疫苗，另有19种处于临床(chuang)开发阶段的在研人用狂犬病疫苗，包括6种利用人二倍体细胞研发的疫苗。2024年，市场龙头成大生物的狂犬病疫苗签发282批次，占比36%，旗下人二倍体细胞狂犬病疫苗已进入上(shang)市申请阶段。
中慧生物正(zheng)在开发的三价流感(gan)病毒亚单位疫苗NDA已获国家药监局受理；在研的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计(ji)划于2025年第(di)四季度或2026年第(di)一季度开始III期临床(chuang)试验；重组带(dai)状疱疹疫苗计(ji)划于2025年第(di)一季度开始I期临床(chuang)试验。公司还在开发24价肺炎球菌结(jie)合疫苗、mRNA疫苗及重组疫苗、mRNA猴痘疫苗、水痘减毒活疫苗及吸(xi)附破伤风类(lei)毒素(su)疫苗等。
“目(mu)前，我们正(zheng)在开发的第(di)二类(lei)在研疫苗数(shu)量有限，这带(dai)来巨大风险。”中慧生物称，依赖于数(shu)量有限的第(di)二类(lei)在研疫苗，如果其中任何在研疫苗未能(neng)表现出充分的有效性、安全性，或者未能(neng)获得监管审批，都可能(neng)会极大削弱(ruo)公司的增长前景。
遭遇行业“价格战”
近年来，流感(gan)疫苗市场竞争趋于白热化，已陷入“价格战”。流感(gan)疫苗属于二类(lei)疫苗，其销量受到价格极大影响。2024年，国药集团、北京(jing)科兴、金(jin)迪克（688670.SH）、华兰疫苗（301207.SZ）等疫苗公司对旗下四价流感(gan)病毒裂(lie)解疫苗产品先后(hou)大幅降价。
江苏(su)省公共资源交易中心(xin)去年5月20日发布《关于调整部分疫苗供应价格的通知》，国药集团旗下长春(chun)所、上(shang)海所、武(wu)汉所的四价流感(gan)病毒裂(lie)解疫苗中标价从128元/支降到88元/支。6月4日，北京(jing)科兴旗下四价流感(gan)病毒裂(lie)解疫苗（预充剂型，0.5mL/支）价格从128元/支降为88元/支，四价流感(gan)病毒裂(lie)解疫苗（西林瓶，0.5mL/瓶）价格从108元/瓶降为78元/瓶。
华兰疫苗去年6月5日宣布，旗下四价流感(gan)病毒裂(lie)解疫苗（成人剂型、预充式0.5ml/支）下调至88元/支，四价流感(gan)病毒裂(lie)解疫苗（成人剂型、西林瓶0.5ml/瓶）下调至85元/瓶，四价流感(gan)病毒裂(lie)解疫苗（儿童剂型、预充式0.25ml/支）下调至128元/支。6月12日，金(jin)迪克旗下四价流感(gan)病毒裂(lie)解疫苗（成人剂型、预充式，0.5mL/支）由128元/支调整为88元/支；四价流感(gan)病毒裂(lie)解疫苗（成人剂型、西林瓶，0.5mL/瓶）由125元/瓶调整为85元/瓶。
“价格战”对各家疫苗公司的业绩产生巨大冲击。金(jin)迪克预计(ji)2024年营业收入同比下降33.13%到40.56%，预计(ji)亏损9000万至1亿元。华兰疫苗称，因四价流感(gan)疫苗产品价格下调40%以上(shang)，预计(ji)2024年归母净利润同比下滑70.93%至76.74%。
界面新闻通过“约苗”平台看到，中慧生物的四价流感(gan)亚单位疫苗价格基本在300元/支以上(shang)，远高于竞品。尽管称“对比其他流感(gan)病毒疫苗，其四价流感(gan)亚单位疫苗主(zhu)要优势是具有更高的安全性、强烈的免(mian)疫反(fan)应、清晰的商(shang)业化和市场拓展战略”，中慧生物仍表示，针(zhen)对疫苗产品的定(ding)价可能(neng)会限制市场认可度，并导(dao)致销量减少，对公司业务及财务业绩产生不利影响。
对于第(di)二类(lei)疫苗，公开招标及再招标是进入有关省份(fen)市场的准入条(tiao)件。“倘我们的投标价格太高，可能(neng)无法中标。即使最(zui)终中标，倘不止(zhi)一家疫苗制造商(shang)中标，而我们的产品价格较(jiao)高，接种者可能(neng)会选(xuan)择价格较(jiao)低的产品。”中慧生物称。
布局海外是中慧生物的新路径。“我们有意在中国以外的司法权区推销部分在研疫苗。”据介(jie)绍(shao)，其四价流感(gan)病毒亚单位疫苗已于2024年在澳门取得注册证书并获得上(shang)市许可，并在菲律宾启动注册程序(xu)。2025年、2026年，该公司计(ji)划于泰国、乌(wu)拉(la)圭(gui)、印度尼西亚、加拿大、新加坡、墨西哥及香港(gang)等多个其他司法权区提交产品注册申请。
招股书显示，中慧生物拟将此次港(gang)股IPO募资的约52.3%用于核心(xin)产品的开发及国内外注册，其中约36.6%将用于四价流感(gan)病毒亚单位疫苗的持续研发及海外市场注册。
持续亏损、现金(jin)流收紧
中慧生物全部收入来自四价流感(gan)病毒亚单位疫苗。2023年、2024年前9月，公司收入分别为5216.8万元、2.17亿元；净亏损分别为4.25亿元、1.68亿元；毛利率(lu)分别为52.4%、63.1%。
中慧生物估计(ji)，2024年收入将比上(shang)一年大幅增加，亏损及全面开支总额将显著减少。
高额的研发投入和营销开支使中慧生物陷入持续亏损。2023年、2024年前9月，公司研发开支分别为2.83亿元、1.43亿元，占当期收入比例(li)分别为542.56%、65.9%；销售开支分别是5543.3万元、1.15亿元，占当期收入比例(li)分别为106.26%、53%。
持续亏损之(zhi)下，中慧生物的现金(jin)流状况(kuang)不容乐观。2023年、2024年前9月，公司经营活动所用现金(jin)净额分别是3.06亿元、1.64亿元。截至2024年9月30日，公司总负债13.27亿元，流动负债7.66亿元；期末现金(jin)及现金(jin)等价物1.15亿元。截至2024年11月30日，公司借(jie)款7.45亿元，信贷融资本金(jin)合计(ji)8.4亿元，其中5.6亿元已提取及2.8亿元可动用。公司可支付自文件日期起(qi)未来至少12个月至少125%的成本。
另需关注的是，中慧生物的客户均为区县(xian)级疾控中心(xin)。由于疾控中心(xin)结(jie)算(suan)付款的内部流程较(jiao)为复(fu)杂，回款期可能(neng)较(jiao)长，该公司通常向疾控中心(xin)授予六个月至九个月的信贷期。2023年、2024年前9月，公司贸易应收款项分别为7360万元、3.18亿元；其存货(huo)周转天数(shu)也由2023年的155.2天增加至截至2024年前9个月的178.1天。
“从疾控中心(xin)收取款项出现延迟，可能(neng)会对我们正(zheng)常业务运(yun)营的现金(jin)流量及营运(yun)资金(jin)状况(kuang)、支付到期款项或满足(zu)生产疫苗、进行研发或按计(ji)划开展其他业务活动的财务需求的能(neng)力(li)产生不利影响，进而对财务状况(kuang)及经营业绩产生重大不利影响。”中慧生物称，对其产品的需求及支付能(neng)力(li)可能(neng)会受到疾控中心(xin)预算(suan)周期、可用资金(jin)变化及政府采购政策变化的影响。
2021年估值已近42亿元
IPO前，中慧生物由安有才(cai)、江苏(su)粜宇（安有才(cai)及其配偶分别拥有70%及30%权益的公司）及何一鸣组成的一致行动人士集团共同拥有约35.84%的股份(fen)。一致行动人士集团及员工持股平台构(gou)成公司的控股股东集团，合共持有约45.55%的股份(fen)。
自成立以来，中慧生物主(zhu)要进行了三次融资累计(ji)募资9.94亿元，投资者包括松禾资本、三花弘道、高特佳投资、文周投资、盈科资本、毅达资本、国海创(chuang)新资本、HLC、医药城研发投资基金(jin)、弘晖基金(jin)、华大共赢(ying)等机构(gou)。公司最(zui)新一轮(lun)融资后(hou)的投后(hou)估值约41.89亿元。
招股书显示，相关投资者被授予包括赎回权、转让限制、随售权、拖售权、反(fan)摊薄权和优先清偿权的特别权利。2025年1月21日，公司与相关投资者再度签署协议，所有特别权利已于向港(gang)交所递交上(shang)市申请前一日终止(zhi)，但若上(shang)市失败将自动恢复(fu)。
2022年3月，中慧生物曾与中金(jin)公司签署科创(chuang)板上(shang)市辅导(dao)协议，于2023年6月提交IPO申请，但9月就主(zhu)动撤(che)回。公司称，主(zhu)要是考虑到港(gang)交所生物科技板块的活跃(yue)筹资活动、把握国际市场机遇的未来战略及科创(chuang)板上(shang)市时间表的不确定(ding)性等因素(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