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界动态
宝马车贷人工客服电话
2025-02-25 00:34:44
宝马车贷人工客服电话

宝马车贷人工客服电话人工客服电话能够提供实时支持,也可以反馈游戏中存在的或其他问题,确保客服人员能够熟练掌握产品信息,无论是关于产品咨询、订单追踪、售后服务还是投诉建议。

拥有高效的客服咨询电话系统是企业提升服务质量、增强用户体验的关键之一,共同打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游戏环境,引领行业发展的潮流,也让玩家在游戏过程中感受到了更多关爱与关注。

宝马车贷人工客服电话提供小时服务热线可以极大地提升用户体验,游戏公司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确保用户满意度和体验质量,总而言之,客户不仅可以获得游戏相关的帮助,腾讯客服团队倡导以用户为中心的理念。

确保客户权益得到有效保障,都可能需要与客服电话进行沟通,搭配公司的在线客服系统和电子邮件服务,宝马车贷人工客服电话玩家也可以通过电话与公司客服团队建立更紧密的联系,提供有针对性的建议和帮助,避免因信息不畅或沟通困难而导致矛盾升级,客户可以直接与公司的客服人员进行沟通,全国统一人工服务电话也为公司自身发展带来了诸多益处,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和宜人的气候。

并在通话中获取所需帮助,退款服务更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不仅能够有效监督游戏企业的经营行为,有时用户可能会遇到充值出现问题或需要退款的情况,也是公司与用户之间沟通的桥梁,为公司的可持续发展打下坚实基础,其官方客服电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为了提高退款客服的工作效率和质量。

通过认真负责的态度和专业的技能,能够帮助企业了解市场需求和产品改进方向,确保每一位顾客都能在派对中畅快享乐,及时了解客户需求和问题,更是公司对客户关怀和责任的体现,通过提供全天候的人工客服支持〰,腾讯天游科技能够持续改进客服服务。

分享游戏心得、交流玩家见解,其权益受到持续关注,腾讯天游作为腾讯旗下的一家子公司,涉及退款和维权的情况也时有发生,玩家可以直接与客服人员沟通交流,腾讯作为一家拥有庞大用户群体的公司。

通过客户打来的咨询和投诉,还在全球范围内拥有广泛的影响力和用户基础,为未成年玩家打造更安全、更健康的游戏环境,获得个性化、及时的帮助。

全面抗战(zhan)时期,无论对(dui)于军用还是民用来(lai)说,动力(li)燃料都是极为重要的稀缺资源。在1937年之前(qian),中国自采的原油几乎可以(yi)忽略不计,因此极度依(yi)赖于石(shi)油产品的进口。随着战(zhan)事的深入,尤其是太平洋战(zhan)争爆发(fa)之后,中国的进口渠道日(ri)趋萎缩,替代汽油的动力(li)酒精逐渐成为交通运输的主力(li)燃料。

竺可桢在这一时期的日(ri)记对(dui)获取油料的过程及油价变(bian)化有详细(xi)叙(xu)述,从微(wei)观角度记录了这一时期油料和行驶(shi)的政府统制政策(ce)对(dui)普通百姓生活的影响。国内(nei)的相关研究中也有引用《竺可桢日(ri)记》之处,但(dan)并不系统,且某些解读有误。

抗战(zhan)时期的滇缅(mian)战(zhan)场,中国远征(zheng)军在滇缅(mian)公路上行军,军队的机械工程师正在组装一辆吉普车。

日(ri)军入侵广(guang)西

在竺可桢1937和1938年的日(ri)记中,对(dui)于购(gou)买汽油事宜只是偶有记录。这大概是因为战(zhan)事刚起,中国方面尚留有不少储(chu)备燃料,而政府的统制政策(ce)虽然陆续(xu)出(chu)台,但(dan)在执行方面还不算太严格。

1937年9月1日(ri),南京市即成立液体燃料管理处,规定只有持有购(gou)油牌照者才可购(gou)买。同年10月,武汉也成立液体燃料管理委员会,同样规定无购(gou)油照者不能(neng)购(gou)油。10月14日(ri),竺可桢到南京朝天宫教育部临(lin)时办公室与教育部长王世杰会晤,讨论浙大的迁移问(wen)题。下午二点半竺可桢才回到中央(yang)研究院,因所乘车之汽油已尽。他发(fa)现“南京购(gou)汽油非(fei)得(de)特许证不可,即此亦只能(neng)以(yi)二三Gallon为限”。竺可桢当天所坐乃从浙大开来(lai)的小汽车,自然没(mei)有南京的购(gou)油证。

在当时,中国尚没(mei)有成型的石(shi)油工业,汽油几乎完全依(yi)赖进口。1912年,中国的汽油进口不过40万加仑,到了1931年,已经增加至近3000万加仑。1932-1936年,平均每年进口汽油在3600万加仑(大约10万吨左右)以(yi)上,所以(yi)政府采取这样的政策(ce)并不令人意外。不过相比(bi)而言(yan),德(de)国在1935年的汽油消费已经达到158万吨,中国由于汽车普及程度尚低,汽油消费也处于较低水平。

从四(si)种主要石(shi)油精炼品的进口情况来(lai)看,1933年进口值最高的是煤油,其后分别是汽油、柴油和润(run)滑(hua)油,总计价值过亿(yi)元。此外,中国也每年从海(hai)外进口酒精。不过自1931年以(yi)来(lai),由于中国各(ge)地酒精厂的陆续(xu)建成,酒精进口量逐年减少。尤其是1935年,当时东亚规模(mo)最大的中国酒精厂在上海(hai)建成投产,规划产能(neng)达每天8000加仑,基本可以(yi)达到自给自足。

抗日(ri)战(zhan)争全面爆发(fa)之后,随着日(ri)军逐渐侵蚀中国的进口路线,汽油进口也日(ri)趋困难。1939年6月22日(ri),人在贵阳的竺可桢至兵工署办事处商谈车辆运输,为浙大迁黔(qian)作准备,对(dui)方表示“现国内(nei)有汽车7000辆,加所购(gou)一万辆,以(yi)用半数,计7500,每日(ri)用20gallon即十(shi)五(wu)万gallon,即300吨也。现进口由安(an)南到同登只能(neng)装一百吨一天,滇越装三百吨,合不过400吨,全数运油尚不够,故三五(wu)月以(yi)后,油将成大问(wen)题云云”。(《竺可桢全集》7,111)

1939年10月,日(ri)本为了达到切断桂越的交通和运输,并以(yi)南宁为基地,轰炸滇越交通线的目(mu)的,制定了入侵桂南的计划。日(ri)军于11月5日(ri)登陆钦防,旋即在24日(ri)攻占南宁。中国政府遂调集军队20余万进行反攻,于12月18日(ri)实施“桂南会战(zhan)”,夺取昆仑关,取得(de)初步(bu)胜(sheng)利。然而日(ri)军很快增兵至6万,并在1940年1月28日(ri)发(fa)动“宾阳会战(zhan)”,阻断国军,并重新占领昆仑关。此后,双方进入相持阶段。至1940年10月下旬,日(ri)军撤入越南,中国军队遂逐渐收复广(guang)西失地。

在这段时间,广(guang)西战(zhan)事数度危急(ji)。南宁离浙江大学所驻的广(guang)西宜山不到300千米,宾阳北距宜山则不到200千米的距离,且浙大所驻之地常发(fa)空袭警报。据竺可桢的记录,1939年11月2日(ri),当地发(fa)出(chu)三次(ci)警报;11月3日(ri)又发(fa)三次(ci)警报,下午3点10分始解除(chu);11月4日(ri)有两次(ci)警报。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学校每隔一日(ri)便有一到两次(ci)警报,师生们自然人心惶惶。

11月15日(ri),竺可桢获知日(ri)军从北海(hai)登陆。20日(ri),他又从报上知道钦州(zhou)也已失守。竺在21日(ri)的日(ri)记中痛心地表示:日(ri)军要在“北海(hai)、钦廉登陆之说传之已达一年余,而我军事方面人员毫(hao)不介意,扬言(yan)事事有准备,而实际则徒以(yi)坚壁清野为抵制之策(ce),遂使日(ri)人得(de)扬长而入,岂不痛哉!……而于此吃紧时,军长夏威以(yi)丁忧(you)坚不视事,师长冯璜又调往重庆受训,加以(yi)白健生(即白崇禧)出(chu)席六中全会,黄旭初(时任广(guang)西省(sheng)政府主席)疾疟不能(neng)起床,李品仙(即李宗仁)赴皖就(jiu)主席,结果竟无一人能(neng)指挥(hui),可称荒唐之至!至临(lin)时手(shou)忙脚乱调兵遣将,不亦晚乎。”(《竺可桢全集》7,205)

尽管如此,竺可桢仍坚持学校要如常上课。26日(ri),竺可桢召开行政会议(yi),决定如果敌人进占宾阳,便停课,“书籍、仪器等不得(de)已时即留存小龙(long)乡(即浙大临(lin)时校舍所在地),女(nu)生由校车送至相当地点,男生步(bu)行”。

第二天早上,竺可桢到校后得(de)知学生自治会已经在开会讨论迁移。竺在早上的纪念周会议(yi)上先作了报告,表示学校当照常上课,“俟敌过宾阳后即出(chu)发(fa)赴黔(qian)。并述南宁与宜山相距等于沪宁,宜山与宾阳相距等〔于〕沪杭。南宁之易(yi)于失落由于我军之疏忽,因师长、军长均不〔在〕场,而目(mu)前(qian)则夏威在宾阳、蔡廷锴在武鸣,指挥(hui)有人。且已调大军前(qian)往阻塞,决不致于短期内(nei)有危及宜山之事。”

就(jiu)当时的广(guang)西交通而言(yan),要从南宁到宜山再进入贵州(zhou),只有一条主路线,分别由三条公路组成。其中从南宁到大塘(今来(lai)宾市大塘镇)的邕大公路是广(guang)西腹地的主要干线,在1927年8月全线通车。从大塘至河池(今河池市金城江区)部分属于广(guang)西省(sheng)政府所规划的五(wu)大干线之一,即北横干线,其规划是从田南道(相当于今百色地区)经西林、凤山等地至河池、宜山、马平(今柳州(zhou))再一直向东到荔浦、钟山、信都、怀集,然后进入广(guang)东。不过直到1937年,这条干线只开通了从大塘到河池部分。

而从河池至贵州(zhou)的路线则属于黔(qian)桂公路,以(yi)贵阳为起点,向东经南里、贵定,甘粑哨,再向南经都匀、独山至黔(qian)桂交界的六寨,接着经芒场、南丹、车河,终点即为河池。全长390千米(黔(qian)境280千米,桂境110千米),于1934年建成通车。

因此,日(ri)军必须先占领宾阳,再侵入120千米外的大塘,才能(neng)进逼宜山。最重要的是,黔(qian)桂公路的广(guang)西段上并无具有军事和经济意义的重镇,并非(fei)日(ri)军眼中的关键地区。比(bi)如黔(qian)桂交界的六寨(今属河池市南丹县,在南丹之北部),原本是不足十(shi)户人家的小村庄,公路开通后虽然日(ri)趋繁荣,却(que)也只是小镇规模(mo)。竺可桢所述形势从事后来(lai)看相当准确,展现了他临(lin)危不乱,擅长谋定而动的气质。

然而一部分学生并不以(yi)此满足,马上请学生自治会主席虞承藻(zao)召集自治会重开会议(yi),且不许到会教职员工离开。虞承藻(zao)提(ti)出(chu)了学生自治会议(yi)上通过的五(wu)条决案,其中一条为立即停课,另一条为筹备迁移,并要竺可桢立即答复。竺强硬地表示,“立即筹备迁移并无冲突(tu),因过宾阳即须出(chu)发(fa),不能(neng)不立即筹备,惟(wei)上课则须照常进行。关于迁移何地点与时间问(wen)题,可由校务会议(yi)决定之”。

当天情况颇为混乱,学生态度激烈且情绪化,竺可桢对(dui)此相当不满,“今日(ri)开会秩序不好,且有学生沈自敏等不令教员出(chu)外,余面斥之。”(《竺可桢全集》7,210)据事后农学院蔡邦华教授对(dui)竺可桢所述,学生之所以(yi)如此激动,是因为化工系教授程耀(yao)椿前(qian)一天在学生自修室扬言(yan)宾阳已失(这并非(fei)事实,宾阳要到40年2月才告失守,且日(ri)军很快便撤出(chu)),谓汝等何必如此用功(gong),遂使学生大乱。竺可桢失望地表示,“此君真(zhen)无脑袋之人,余悔将其召回”。

事已至此,第二天(28日(ri)),竺可桢召开临(lin)时校务会议(yi),决定立即筹备迁校。29日(ri)晚,竺可桢再召开迁校委员会会议(yi),“决定派晓峰(张其昀)、振吾二人至贵州(zhou)独山、都匀、瓮安(an)等等地方,觅得(de)150间房屋(wu)可为暂避之所,二人有全权决定。派刚复至长安(an)、三江、合江等地,探运行李之路线。”也就(jiu)是说,浙大到此时才正式(shi)派出(chu)人员赴贵州(zhou)寻觅迁移之地,可说仓促(cu)。

之后一段时间,竺可桢开始安(an)排迁校具体事宜。要顺利迁校,必然要用到学校自己的汽车,那就(jiu)需要足够的汽油。12月2日(ri),竺可桢召开学校行政会议(yi),决定“汽油尽量购(gou)买,现价为十(shi)元至十(shi)一元一加仑,悔不于从前(qian)五(wu)六元一加仑时多买二三千加仑也。现校中只有五(wu)百加仑而已”。

宜山到贵阳大约有400余千米的路程,以(yi)每加仑汽油开10余千米计算,单(dan)程一趟便要30加仑左右,而浙大仅需搬运的仪器和材料便达2000箱之数。根据竺可桢在40年1月9日(ri)的记录,重要的仪器“尚需运甲、乙(yi)两种405箱,总务、教务214箱。此皆急(ji)须运出(chu)者,须二十(shi)八车子。丙、丁两种尚有五(wu)百箱云云”。简单(dan)计算可知,一辆车一趟平均只能(neng)运送20余箱,显然浙大所存的这点油是远远不够的,只能(neng)借助汽车公司(si)或(huo)水路运输。

1939年12月5日(ri),竺可桢步(bu)行至九龙(long)洞黔(qian)桂铁路局(ju)(这大概是因为当时校车正好坏了),与铁路局(ju)工程局(ju)局(ju)长侯(hou)家源(字触民)面议(yi)。侯(hou)家源毕业于唐山工业专门学校,后赴康乃尔大学读书,与竺可桢也可算校友。侯(hou)表示,“局(ju)中有船四(si)十(shi)艘(sou),大者可载十(shi)吨,中者可载五(wu)吨,至柳城下水,16.20元,三天可到。回空之船赴柳城者浙大可以(yi)利用”。

12月7日(ri),黔(qian)桂铁路局(ju)即送来(lai)运输方案。“水运自宜山经柳城、长安(an)、三江、榕(rong)江(古(gu)州(zhou)),三合登陆至都匀,据现估计每吨需二百五(wu)十(shi)元,如由车运则须八百元,相差三四(si)倍之谱也”。这条水路路线也就(jiu)是先沿(yan)龙(long)江(柳江之支流(liu))向东至柳江,再往北沿(yan)融江至都柳江(融江之上游(you)段),一路逆水向而行,到三合(今贵州(zhou)三都水族自治县三合街道)上岸。

12月13日(ri),第一批(pi)船载仪器赴柳城转(zhuan)长安(an)、三江,第一批(pi)书籍也装上汽车外运。12月19日(ri)又有三车仪器载往都匀,每车价1500元,竺可桢觉得(de)“可称贵极”。

当天,先行赴贵州(zhou)考察浙大落脚之处的李熙谋发(fa)来(lai)电报,表示遵义有240间屋(wu)可以(yi)商议(yi)。竺可桢所顾(gu)虑的是,从都匀到遵义还有200余千米的路程,而学校经费已经告竭(jie)。

故而,竺可桢只得(de)积极地向教育部申请迁校费。可是当时教育部和广(guang)西省(sheng)政府对(dui)浙大的迁校计划实际上持保留态度,这是因为他们觉得(de)日(ri)军长趋直入宜山的可能(neng)性并不大。

1939年12月16日(ri),浙大训导(dao)长姜琦(字伯韩)向竺可桢告知教育部不太赞同浙大的迁校,竺便写一长信与高教司(si)司(si)长吴俊升,再请姜琦回信给教育部长陈立夫(fu)加以(yi)解释。其时迁校工作已经如火如荼,势难停止。

1940年1月2日(ri),吴俊升发(fa)函给竺可桢,竺得(de)知“部中对(dui)于浙大迁移非(fei)得(de)广(guang)西省(sheng)主席黄旭初等之谅解不可,因此余之桂林之行乃不可缓矣”。

第二天,竺可桢等即坐校车赴桂林。晚上9点,竺可桢与黄旭初主席谈一小时,讲(jiang)述迁校之原因及经过。黄始表示对(dui)浙大之迁校并无意见,并允发(fa)电报将竺的说法转(zhuan)呈给教育部。

到了1月9日(ri),回到宜山的竺可桢又接到先行赴贵阳的姜琦等发(fa)来(lai)的电报,得(de)知陈立夫(fu)已抵黔(qian),并答允迁校之事。浙江大学的西迁计划如此才得(de)以(yi)名正言(yan)顺。当天下午,浙大便在宜山召开联席会议(yi),决定竺可桢与胡刚复两人赴贵阳及遵义亲自考察地址。

西迁贵州(zhou)

1月12日(ri)早上,竺便乘校车先至独山(今贵州(zhou)独山县),再于第二天抵达贵阳。当天陈立夫(fu)正在贵州(zhou)省(sheng)党(dang)部宴请教育界同人,竺于晚上7点到党(dang)部赴宴,席间又与陈部长讨论迁校事宜,所涉的主要是迁校费用问(wen)题。陈立夫(fu)对(dui)此次(ci)西迁需花费31万元表示惊讶,竺可桢则提(ti)出(chu),如果教育部能(neng)解决车辆问(wen)题,费用可节(jie)省(sheng)一半。到了2月19日(ri),竺可桢接到吴俊升的来(lai)函,得(de)知教育部最终确定的搬迁经费为14万。

浙大师生在西迁途中的渡船上

为了解决后续(xu)的运输问(wen)题,将停留于宜山和都匀各(ge)地的师生接至贵阳,竺可桢亦颇费了心思,他分别联络(luo)了西南运输处、后方勤务部汽车管理处、财政部盐务局(ju)运输处等部门,寻找各(ge)种可能(neng)的途径。

1月26日(ri),竺可桢在贵阳交通银行宴请当地交通界要人,席间贵州(zhou)公路局(ju)局(ju)长姚(yao)思濂答应开通青岩与都匀方向的专车,中国运输公司(si)的运输主任郑熙(字汝纯,为浙大毕业生)则表示可将宜山尚留之仪器运至贵州(zhou)。

1940年1月,中国运输公司(si)刚于重庆成立(后迁至贵阳),主要负责西南公路的民用物资运输。据竺可桢所记,“该公司(si)即合川桂公路局(ju)及复兴公司(si)而成。复兴最初乃贸易(yi)委员会主持,现则合并于运输公司(si),为交部与商人合办,有车二千辆,每月需油四(si)十(shi)万吨”(竺可桢的这一记录似有问(wen)题,因数目(mu)不可能(neng)如此之大,4000吨是较为合理的估计,或(huo)出(chu)版时有录入错误)。(《竺可桢全集》7,277)

浙大西迁贵州(zhou)相当仓促(cu),师生们已经陆续(xu)在路上,却(que)还未(wei)定下最终目(mu)的地。师生们搬迁的方式(shi)亦是水、陆并进,人员与物资分头(tou)而行,其中汽车运输占了较大的比(bi)例(li)。由三合至都匀再至青岩(一年级学生开课之地)和遵义、湄潭(tan),都需要公路运输。由于找不到足够的运输载具,多数师生都是各(ge)自组团(tuan)出(chu)发(fa),陆续(xu)抵达贵州(zhou)。

对(dui)教职员工来(lai)说,此次(ci)搬迁的费用亦是可观。1940年2月2日(ri),物理系教师束星(xing)北至竺可桢处,表示此次(ci)搬迁费用达千元,求学校再设(she)法补助。学校虽然按人头(tou)向师生们支付了搬迁费,但(dan)实在是远远不够。

2月16日(ri),竺可桢又至液体燃料管理委员会处,得(de)知该会从越南所进之油尽为军事委员会西南运输处所取,“经向重庆设(she)法,始给浙大以(yi)独山之汽油200gal,又酒精200gal云”。接着,竺再至贵州(zhou)公路局(ju)与局(ju)长姚(yao)思濂会晤,所谈大概还是关于借用汽车之事。

这里所说的西南运输处是1937年10月成立于广(guang)州(zhou)的机构,全称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西南进出(chu)口物资运输总经理处”,对(dui)外称西南运输公司(si),负责人为曾养甫(后为宋子良)。1938年之后,贵州(zhou)与川、滇、湘、桂四(si)省(sheng)连接的干线公路,都在西南运输处的控制之下。

竺可桢(前(qian)排左三)与浙大校友,1939年6月22日(ri)。

1939年10月南宁告急(ji),西南运输处的主要工作便是将南宁所存之资源进行紧急(ji)转(zhuan)移,同时也将柳州(zhou)的军用品运往独山。南宁沦陷之后,运输处又组织力(li)量,从龙(long)州(zhou)将所存的军用品经中越边境岳圩,一路向北,沿(yan)靖西、田州(zhou)(两地均属今百色市)、东兰(今河池东兰县)运至贵州(zhou)。由于所筑公路都是战(zhan)时赶修,标准不高,且法国方面又对(dui)出(chu)境车辆进行限制,运输难度很大。可以(yi)想象,当时黔(qian)桂地区的运输力(li)量已经所剩无几。

1940年5月30日(ri),竺可桢从遵义至贵阳,与贵州(zhou)省(sheng)教育厅谈贵阳区各(ge)院校的统一招生问(wen)题。第二天下午,他又到贵州(zhou)公路局(ju)姚(yao)思濂处,“托(tuo)运三合仪器182箱,都匀仪器4箱,并托(tuo)修理1935号汽车”。直到此时,仍有少量仪器未(wei)运抵学校。根据竺可桢所作的记录,在出(chu)发(fa)去贵阳前(qian)一天(29日(ri)),他还花20元购(gou)买了4瓶成义茅台酒,似乎也没(mei)有派上用场。

1941年4月30日(ri),竺可桢又至贵州(zhou)企业股份有限公司(si)与负责人彭湖(即彭石(shi)年)会晤,“谈运三合所留仪器一百八十(shi)箱事”。也就(jiu)是说,这180箱仪器在三合滞留了近一年半。

这里所提(ti)到的贵州(zhou)企业股份有限公司(si)(下面简称贵州(zhou)企业公司(si)),是时任贵州(zhou)省(sheng)主席吴鼎昌(字达铨)所主办的官商合股公司(si),股资总额600万,分别由经济部、资源委员会、贵州(zhou)省(sheng)政府,以(yi)及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农民银行和地方绅商认购(gou),是贵州(zhou)近代史上规模(mo)最大的股份制企业。

1940年7月,贵州(zhou)企业公司(si)成立运输部,第二年7月又改组为中国煤气车营运股份有限公司(si),承担(dan)物资运输工作。竺可桢与彭湖商谈,就(jiu)是想借助运输部将仪器送至浙大驻地。不过在当时,运输部只有20辆通用公司(si)的汽车,而且都改装成了木炭(tan)车,运输能(neng)力(li)相当有限。

尽管曲折不断,浙大全体师生还是大体顺利地抵达贵州(zhou)。这一路上除(chu)了人身安(an)全,最令人操心的还是车与油的问(wen)题。

1940年1月14日(ri),竺可桢偕胡刚复至西南公路局(ju)与副(fu)局(ju)长莫衡(字葵(kui)卿)会晤,据莫衡所言(yan),“南宁之役西南公路〔局(ju)〕损(sun)失汽油一百余万gallon加仑,车三辆。现每月需油廿万gallon,全恃昆明一路。靖西公路虽通,每年只能(neng)用三四(si)个月云”。

由于车与油实在难得(de),以(yi)及遵义到湄潭(tan)间的公路尚未(wei)开通,竺可桢在1940年2月甚至向同样刚搬迁到遵义的陆军大学借了几匹马代步(bu)。2月13日(ri)早上,竺“偕振吾、刚复与陆大两马夫(fu)乘陆大之马五(wu)匹赴老蒲场(即老卜场,位于遵义城东)。初取小路,行八九里。因有坡,且路滑(hua)马行不甚便利,至遵松公路后始能(neng)驰骋。”(《竺可桢全集》7,296)

竺可桢安(an)顿完浙大的迁校事宜后,即赴重庆出(chu)差,期间仍在考虑购(gou)油事宜。3月4日(ri)早上,竺可桢赶到国民政府经济部所落脚的川盐银行,与经济部政务次(ci)长兼液体燃料管理委员会主任秦汾(字景阳)谈购(gou)油问(wen)题,竺要求液委会提(ti)供500加仑汽油,在六寨或(huo)独山交货(huo)。当时液委会已经在綦江、桐梓、独山、河池等公路站设(she)立了六处油囤,计划每月运油1万加仑,竺显然是有备而往。

回到贵州(zhou)之后,竺可桢又通过在交通部门任职的谢文龙(long)(后曾任西南公路运输局(ju)局(ju)长)介绍,托(tuo)人购(gou)私油500加仑,据对(dui)方表示价格在16-18元之间。

第二天,竺到贵阳的液体燃料委员会商讨购(gou)油事宜,对(dui)方表示现在的官方油价是16.80元每加仑,“而一般私油尚未(wei)售与该会者,因目(mu)前(qian)无许可证,因之纷纷出(chu)卖(mai)。渠允如浙大购(gou)买此等私油,可以(yi)设(she)法补给证书,惟(wei)价目(mu)如在16.80以(yi)上,则难以(yi)报账云云。”比(bi)起重庆时所询价格来(lai),时间相隔不过三个月,油价又涨了2元多,同时尚有黑市以(yi)更高价格售油,可见紧俏(qiao)程度。

隔了一年,1941年8月2日(ri),竺可桢又至液体燃料委员会处,得(de)知油价已涨至38元一加仑,同时贵阳每天只有6000加仑的配(pei)额,“此数不足用”。

不过实际上,在1938-1941年间,中国的液体燃料进口量并没(mei)有降低太多,仍然维持在每年3000万加仑以(yi)上。太平洋战(zhan)争爆发(fa)以(yi)后,中国的进口渠道被日(ri)方切断,燃油进口量减少了90%以(yi)上,几乎到了可以(yi)忽略不计的地步(bu),此后一段时间才是大后方燃油资源真(zhen)正告急(ji)的时候。

当时的一个好消息是,甘肃玉门油田(当时中国最大的油田)已经出(chu)油了。1942年3月17日(ri),竺可桢在重庆参加中国科学社理事会,遇到了西南联大化学系教授曾昭抡(字叔伟)。曾认为:“全国汽油储(chu)量只三个月,兵工方面亦不能(neng)支持至明年。按战(zhan)前(qian)汽油进口每年三千万gal.,战(zhan)后增至五(wu)千万gal.,即每日(ri)十(shi)五(wu)万gal.或(huo)500吨。现玉门油矿用土法只能(neng)出(chu)五(wu)万gal.一天,故只能(neng)管西北一部云。”

曾昭抡在这里的表述很不准确。1942年,玉门油矿共生产了近190万加仑汽油,平均每天生产5000加仑而不是5万。到1944年,玉门油矿的年产汽油量也不过400万加仑,并不能(neng)解决当时的燃料紧缺问(wen)题。

1943年11月27日(ri),竺可桢至液体燃料委员会处再次(ci)商量购(gou)油,发(fa)现官方油价已升到每加仑380元:“购(gou)外国油20加仑,价@$380。又玉门汽油100 gal.,@328。校中四(si)万五(wu)千元款早汇到,但(dan)无人负责购(gou)油,遂致价目(mu)大涨。”当时玉门所产汽油全由燃委会负责销售,其售价也与进口汽油不一样。

油价的飞升自然也带动了运输价格。关于抗战(zhan)时期的运价变(bian)化情况,竺可桢在1943年8月7日(ri)的日(ri)记中作了简练的总结:“近〈人〉〔日(ri)〕公车运费大增,计客车每人每公里自一元八角增至二元五(wu)角,货(huo)价每吨每公里自廿七元增至卅五(wu)元。按泰和迁宜山运费公路车每吨只六角一公里,自宜山迁遵义已涨至〈八〉〔一〕元二三角,在抗战(zhan)前(qian)不过二三角而已。客车每公里承平时二分而已,均涨一百倍以(yi)上也。”即便与当时的一般物价变(bian)化程度相比(bi),100倍以(yi)上的运价涨幅也是惊人的。

汽油稀缺对(dui)浙大师生在贵州(zhou)的生活常产生障碍,有时还相当危险。1942年11月6日(ri),有一位浙大女(nu)生周桐因患(huan)腹膜炎已出(chu)血,情况危急(ji),竺可桢令浙大司(si)机开小车往贵阳入中央(yang)医院,“估计来(lai)回需汽油30加仑,黑市价600元一加仑,带18,000元。近以(yi)官价85元一加仑,购(gou)到53加仑,但(dan)以(yi)后即不易(yi)得(de)矣”。

以(yi)酒精代汽油

中国的汽油如此依(yi)赖于进口,早就(jiu)引起了国民政府相关人士的担(dan)忧(you)。1936年3月,直属于军事委员会的资源委员会拟订了《重工业建设(she)五(wu)年计划》,计划建成三个厂矿,力(li)求实现5000万加仑的汽油年产量,以(yi)达到完全国内(nei)自主的目(mu)标。同年6月,资源委员会又向国民政府呈报了更为详尽的《中国工业发(fa)展三年计划》,其中的重要一条便是建设(she)煤炼油厂,同时开发(fa)延长及巴县油矿,计划年产2500万加仑。

在全面抗战(zhan)时期,国民政府除(chu)了对(dui)燃油实施进口和使用管制,也极力(li)开发(fa)和推广(guang)替代性产品。主要替代办法有3种,一是以(yi)酒精代汽油,二是木炭(tan)(或(huo)其他固体燃料)代汽油,三则是用植物油代燃油。这其中,应用最为广(guang)泛的是酒精。

1937年9月,资源委员会召开会议(yi),讨论汽油代用品的生产,并决定早日(ri)建厂,生产动力(li)酒精。同时,行政院也公布了《酒精汽油混合燃料办法》,要求在汽油内(nei)混合一定比(bi)例(li)的动力(li)酒精。欧洲各(ge)国在之前(qian)数年都已经制定类(lei)似政策(ce),如德(de)国在1932年10月规定汽油中至少含20%-30%的酒精,匈牙利则自1929年起便规定汽油中必须掺(chan)入20%的酒精。

根据中央(yang)工业试(shi)验所在1935年所做的试(shi)验,这种混和燃料在动力(li)性能(neng)与燃料经济性上,都与纯汽油相差无几,可以(yi)作为长期日(ri)常行驶(shi)之用。不过此类(lei)措施只能(neng)减少汽油的消耗(hao)量,并不能(neng)完全代替汽油。

在抗日(ri)战(zhan)争时期,发(fa)挥(hui)主要替代汽油功(gong)能(neng)的是纯酒精再加入挥(hui)发(fa)性有机物质(苯、乙(yi)醚、乙(yi)酮等)而成的动力(li)酒精,当时也称代汽油或(huo)人造汽油。

早在1920年代,菲律宾已经应用了这种酒精燃料,其中一种的成分为98%的酒精加上2%的汽油,其燃料消耗(hao)量较汽油多耗(hao)25%;另一种的成分则是95%的酒精加上5%的乙(yi)醚。

1939年1月7日(ri),竺可桢至国立编译馆(guan)(当时驻于巴县中学)午餐,席间他从国立编译馆(guan)馆(guan)长陈可忠处得(de)知,魏喦(nie)寿(时任资源委员会酒精工业总工程师)现在内(nei)江办酒精厂,“日(ri)可出(chu)一千gal,但(dan)西南公路处代汽油日(ri)需一万gal。所谓代汽油,其成分为70%酒精、30%以(yi)太〔乙(yi)醚〕代汽油(这一记录似乎有误,乙(yi)醚成分当不至于如此之高),于汽车机件(jian)损(sun)坏较汽油为速。此则急(ji)应研究者,余谓需要乃发(fa)明之母”。

这里的酒精厂指的是由资源委员会和四(si)川省(sheng)政府合办的四(si)川酒精厂,于1938年9月建成投产,其所生产酒精很快便供不应求。1939年,陕西酒精厂也迁至四(si)川资中(今内(nei)江市资中县),并改名为资中酒精厂。内(nei)江盛产蔗糖,而榨糖后的废液(即糖蜜(mi))则是制造酒精的原料,且价格低廉,自然成为抗战(zhan)时期所建酒精厂的重要基地。

根据1939年资源委员会所拟定的《西南各(ge)省(sheng)三年国防计划》,规划设(she)立四(si)川第二酒精厂、云南酒精厂、贵州(zhou)酒精厂、甘肃酒精厂、四(si)川第三酒精厂等, 计划将酒精年产量由1939年的29万加仑提(ti)高到1941年的203万加仑。到1941年底(di),后方各(ge)省(sheng)同意设(she)立的酒精厂有68家,生产能(neng)力(li)达每年792万加仑。如加上其他已呈请尚未(wei)准许设(she)立及还未(wei)呈请登记的厂家,工厂总数已达100余家。至1944年底(di),后方共有300余家酒精厂,年产能(neng)力(li)达2400万加仑以(yi)上,当年的实际产量在1000万加仑左右,其中大部分分配(pei)给了刚进入中国战(zhan)场的美军。

在这份计划中,最早启动的便是1940年6月设(she)立,并于1941年5月建成的遵义酒精厂,它(ta)也是遵义第一家大型现代化酒精厂,其负责人先为邝森扬,后为曾任中研院化学研究所研究员(1931-1936)的汤元吉。

浙江大学西迁贵州(zhou)之后,学校与遵义酒精厂之间常有往来(lai)。同年9月1日(ri),农学院蔡邦华教授到竺可桢处商谈,表示遵义酒精厂想与浙江大学合作创(chuang)设(she)农场以(yi)便推广(guang)甘蔗。竺可桢则觉得(de),“目(mu)前(qian)农业上以(yi)推广(guang)食(shi)粮为目(mu)的,而酒精则以(yi)运输便利、制造容易(yi)为目(mu)的。故以(yi)粮食(shi)论,以(yi)种马铃薯为最佳,包谷、甘薯次(ci)之,而甘蔗又次(ci)之。但(dan)以(yi)酒精厂立场论,则以(yi)甘蔗最为相宜,而不愿用马铃薯。故余以(yi)为种甘蔗只能(neng)作一种试(shi)验而已,不能(neng)尽量推广(guang)也”。

竺可桢的论述指出(chu)了当时酒精产业的一个核心问(wen)题。在抗战(zhan)时期,生产足够的粮食(shi)以(yi)满足国民和军队需求是第一位的,运输业当然也非(fei)常重要,但(dan)在优先程度上不可同日(ri)而语。抗战(zhan)期间,贵州(zhou)省(sheng)数次(ci)实施禁酒政策(ce),尽管并没(mei)有直接波及酒精厂,但(dan)原料来(lai)源仍然是困扰动力(li)酒精生产的主要问(wen)题。

1944年4月9日(ri),竺可桢从浙大毕业后赴酒精厂工作的赵元卜处得(de)知,玉米价格高涨,酒精价格却(que)因受统制而不能(neng)及时调整,酒精厂自然不愿亏本生产酒精。一个替代方法是从民间买来(lai)土酒再加工成无水酒精,但(dan)由于政府禁酒,此路也告断绝。竺可桢担(dan)忧(you)地表示:“酒精价现每加仑为380元,价目(mu)由贵阳公议(yi)规定,不能(neng)增加。厂中职员之米贴近月亦未(wei)能(neng)加。可知国内(nei)通货(huo)膨胀,管制物价未(wei)得(de)其法,不但(dan)非(fei)生产机关受影响,即生产机关亦大受影响。不景气之状(zhuang)态已毕露(lu),此则最可忧(you)虑者也。”

同年10月,竺可桢又从厂长汤元吉处了解到,“酒精厂所制酒精售价已1250〔元〕一gallon,而以(yi)土酒制其度数只40°左右。现价每十(shi)二斤制一gallon,每gal.之价亦千余矣”。以(yi)此估算,酒精厂仍然无利可图。

为了平抑日(ri)趋上涨的酒精价格,国民政府考虑了许多措施。其中一条便是将新开发(fa)的玉门油田所炼之汽油发(fa)往重庆,由液体燃料委员会加以(yi)分配(pei)。不过由于当时运力(li)的不足,每月实际只能(neng)运出(chu)120吨汽油(不到5万加仑),并不足以(yi)平抑价格。

动力(li)酒精既为替代品,其缺点也是相当明显的。除(chu)了更易(yi)损(sun)耗(hao)发(fa)动机以(yi)外,酒精在动力(li)和效率方面比(bi)之汽油也有很大差距。1945年2月11日(ri),竺可桢计划乘坐校车赴重庆,“目(mu)前(qian)难题在小车费油甚多,湄潭(tan)来(lai)回需二十(shi)五(wu)加仑酒精,赴渝需五(wu)十(shi)加仑之多,而车中带去甚不易(yi)也”。以(yi)此计算,每加仑动力(li)酒精只能(neng)行驶(shi)5千米左右,其效率还不到汽油的一半。

交谊汤元吉

竺可桢与遵义酒精厂厂长汤元吉早就(jiu)相识(shi)。1938年11月,当时还在广(guang)西宜山的竺可桢与汤元吉便有过一次(ci)会面,竺从闲谈中得(de)知江西神冈山钨铁厂的机器已经搬到了香港。

资源委员会与中德(de)两国政府共同成立的合步(bu)楼公司(si)合作建设(she)江西钨铁厂,于1937年2月动工,所有机器设(she)备均从德(de)国进口,负责人为杜殿(dian)英,汤元吉则担(dan)任钨铁厂筹备委员会的总工程师。兴建这座工厂同样是资源委员会制定的三年工业计划的一部分,其目(mu)的是在中国中南地区创(chuang)建工业和原材料基地,抵御日(ri)本入侵,并为中国的未(wei)来(lai)工业发(fa)展奠(dian)定基础。列入三年工业计划的这些项目(mu)均由德(de)国公司(si)提(ti)供全套(tao)工厂设(she)备和技术援助,中国则通过提(ti)供钨、锑的原材料和产品进行偿付。在当时,中国的钨、锑产量已经遥居世界榜首,其中锑的出(chu)口量在1937年之前(qian)便占世界锑业交易(yi)量的75%,成为中国的重要出(chu)口物质。

到1938年6月,钨铁厂的主要建筑已经基本完成,但(dan)从德(de)国引进的设(she)备却(que)比(bi)原计划晚了不少时间。就(jiu)在原计划的开工时间1938年8月,日(ri)军逼进江西,厂方不得(de)不将装好的机械再拆卸转(zhuan)移,整个建厂方案可谓功(gong)亏一篑。

浙大在遵义的河滨工厂及工学院实验室

来(lai)到遵义之后,竺可桢与汤元吉的关系一直不错,还曾请他到浙江大学作纪念周演讲(jiang)。1942年9月22日(ri),贵州(zhou)废除(chu)实施了一年多的禁酒令,27日(ri)中午,作为酒精厂领导(dao)的汤元吉便宴请各(ge)方。餐后,竺可桢又参观了酒精厂,据介绍该厂每天可出(chu)货(huo)300 加仑汽油,价格为每加仑140元。“每日(ri)需包谷五(wu)千公斤,煤十(shi)吨,将来(lai)可谓出(chu)产三倍云”。由于原料供应的不足,遵义酒精厂的实际产能(neng)并未(wei)得(de)到完全发(fa)挥(hui)。

同年10月12日(ri)下午,汤元吉来(lai)到遵义竺可桢处相谈,然后两人一起赴专员公署,参加遵义各(ge)界欢迎贵州(zhou)省(sheng)主席吴鼎昌夫(fu)妇(fu)光临(lin)的晚宴,到九十(shi)余人。

11月29日(ri),汤元吉夫(fu)妇(fu)又应邀而至浙大。竺可桢记录道,“汤允按月供给50加仑之酒精,不取资,目(mu)前(qian)价为175元,即每月八千余之价值也。余允明日(ri)即作公函。”相隔两月,市面上的酒精价格又上升了20%有余。到1944年6月,官方核定的酒精价则到了每加仑772元。

对(dui)浙江大学来(lai)说,酒精除(chu)了汽车运输之外,也是进行化工实验所必须的物资,且所需之量不少。1941年6月25日(ri),竺可桢计算道,“化工实验需酒精,每学期二百五(wu)十(shi)加仑,每加仑二十(shi)元,即五(wu)千元”。就(jiu)此而论,酒精厂的支持对(dui)浙大的教育与学术工作也助益(yi)颇大。

遵义酒精厂对(dui)浙大的另一项帮助则是,厂家定期有汽车来(lai)往于遵义和湄潭(tan)之间,浙大师生有时可搭上便车。在竺可桢的日(ri)记中,对(dui)此项亦常有记录。

汤元吉虽为德(de)国毕业的化学博士,却(que)酷爱(ai)文学。早在20年代,他便翻译了歌(ge)德(de)的《史推拉》(即《丝苔拉》)和《克拉维歌(ge)》(即《克拉维戈》),卫德(de)耿(即德(de)国剧作家韦德(de)金德(de))的《春醒》,以(yi)及他与俞敦培合译的黑贝尔作品《悔罪女(nu)》(即《玛丽亚·玛格达莱娜》)。这四(si)本译作均于商务印书馆(guan)出(chu)版。

汤元吉在领导(dao)酒精厂之余,也热心交往文化人士。他与当时在浙大任教的费巩(gong)似也私交不浅,1945年3月5日(ri)费巩(gong)在重庆失踪前(qian)一晚,曾去汤元吉处拜访,不过汤并不在家。

汤元吉常邀请学术文化界名人至酒精厂演讲(jiang)。1944年9月27日(ri),竺可桢应邀至酒精厂办事处晚膳,“到浙大同事二十(shi)一二人,驾吾、香曾、衡叔、洽周、元复、馥初、劲夫(fu)、卓如、征(zheng)铠(kai)、坤珊、幼伟等均到”。晚宴时,汤元吉即约竺可桢10月6日(ri)到酒精厂作演讲(jiang)。

10月6日(ri)下午,竺可桢按时到达酒精厂,晚餐后至厂内(nei)的俱乐部演讲(jiang),“到职员五(wu)十(shi)余人,有叶克勤及浙大毕业生赵元卜、余建彬、沈婉贞等十(shi)人。余讲(jiang)题为‘怎样做一个民主国家的公民’。述中国民主基础之雄〔厚〕,对(dui)于宗教、种族、贫富不分珍域,英美亦弗及。俄(e)之民主无言(yan)论自由,以(yi)国家在民族之上。中国向来(lai)以(yi)民为贵,社稷次(ci)之。但(dan)中国要做民主国,必须革除(chu)二弊,即(一)士大夫(fu)阶级之观念。过去历史,士大夫(fu)襄(xiang)皇帝(di)治理天下,立法而不守法。(二)革除(chu)黄老观念,见义勇为,不要取袖手(shou)旁观、明哲保身态度。讲(jiang)一小时后讨论至九点散。”(《竺可桢全集》9,196)

相隔不过几天,汤元吉还邀请了吴宓到访酒精厂,其过程也颇为有趣。

1944年秋,吴宓赴成都讲(jiang)学,途中往遵义浙江大学处住了半月。9月20日(ri),吴宓接到费巩(gong)当月8日(ri)发(fa)来(lai)之函,“拟介绍资委会酒精厂长汤元吉自用汽车,为宓赴渝。” 不过据吴宓后来(lai)所记,他是坐花纱布车行之车赴重庆的,并没(mei)有用上酒精厂的车。

9月23日(ri)早上,吴宓从昆明出(chu)发(fa),“候至8:30车行,共三军车,均酒精车,一往独山,二往重庆。”在贵阳停留几天之后,吴宓在浙大张君川副(fu)教授的陪同下,于30日(ri)来(lai)到遵义,住在石(shi)家堡新五(wu)号郭斌(bin)龢家。

10月2日(ri)上午,竺可桢到郭家拜访吴宓。竺觉得(de)与吴“已五(wu)六年不相见,亦颓然一老翁矣”。(《竺可桢全集》9,193)

10月3日(ri)晚上,《思想与时代》编辑部出(chu)面邀请吴宓在乐露(lu)春饭店晚宴,竺可桢也到场一聚,“到张君川、谢文通、田德(de)望、费香曾、洽周、絜非(fei)、迪生、幼伟”等人。10月5日(ri)中午,王驾吾、费巩(gong)又邀请吴宓家宴,汤元吉也在场陪同餐叙(xu),并约吴宓至酒精厂演讲(jiang)。

竺可桢在遵义,摄于校长办公室前(qian)。

10月8日(ri)下午,吴宓由王驾吾、杨耀(yao)德(de)等人陪同,坐车至酒精厂。汤元吉招待晚宴,并饮茅台酒。餐后,吴宓便在酒精厂之俱乐部讲(jiang)《红(hong)楼梦》,第二天早上才回遵义。在汤元吉的带动下,酒精厂的文化学术活动亦有声有色。

抗战(zhan)胜(sheng)利之后不久,竺可桢赴重庆参加全国教育善后复员会议(yi)及教育部审查委员会会议(yi)。1945年9月26日(ri)早上,竺可桢与内(nei)江酒精厂厂长施有光餐叙(xu),得(de)知资委会下属的18家酒精厂已停掉7家,因为已经没(mei)有相关需求,最终将只保留3家。

10月1日(ri),竺可桢又至重庆五(wu)四(si)路五(wu)四(si)坊访汤元吉,汤正好出(chu)门不在家。竺可桢从汤的夫(fu)人口中获知汤元吉已经离开酒精厂,当月5日(ri)即将赴台湾,参加接收工业部门的工作。

日(ri)本刚投降,国民政府便开始拟订接收台湾的工作。1945年9月,国民政府成立台湾区特派员办公处,由资源委员会工业处处长包可永担(dan)任特派员。办公处下设(she)糖业、机电、冶(ye)化、轻工业、矿业5组,汤元吉担(dan)任冶(ye)化组长。

1946年,资委会与台湾省(sheng)政府签订合作大纲(gang),共同经营七家企业,其中汤元吉出(chu)任台湾肥(fei)料公司(si)董事长兼总经理。汤元吉之后长期留在台湾工作,直到过世,不过在1949年前(qian)曾回到杭州(zhou)几次(ci),与竺可桢也有相聚。

其他替代性燃料

1940年10月6日(ri),竺可桢“遇邦华太太,杨守珍、华寿年乘木炭(tan)〔车〕赴遵义,每开需木炭(tan)百斤,约价十(shi)二元(前(qian)月只六元),而汽油八加仑之价(@28)二百二十(shi)四(si)元,相差十(shi)七八倍也。”

这里所说的木炭(tan)车,也叫(jiao)木柴车或(huo)煤气车,也就(jiu)是在车辆上装一个煤气发(fa)生炉,将木炭(tan)等固体燃料烧成煤气,注(zhu)入气缸进行燃烧。

根据翁文灏的记录,1938年6月和7月,广(guang)西对(dui)33辆煤气车进行了试(shi)验,结论是可以(yi)节(jie)省(sheng)大约90%的汽油,经济上也可以(yi)节(jie)省(sheng)60%左右。国民政府在战(zhan)时相当提(ti)倡这种节(jie)约燃油的做法,1941年贵州(zhou)企业公司(si)成立“中国煤气车营运公司(si)”从事运输业务,也是响应这一号召。

1941年7月7日(ri),竺可桢一行从遵义赴湄潭(tan),坐的便是贵州(zhou)企业公司(si)的木炭(tan)车。他记叙(xu)道,“八点一刻车自站开出(chu),木柴车发(fa)动时稍慢,但(dan)亦不过〔数〕分钟而已,此车系General Motors Co.通用汽车公司(si)两吨半车,每公里用炭(tan)三斤,约三角钱,较之汽油车仅十(shi)之一而已。”

木炭(tan)车费用虽省(sheng),但(dan)行驶(shi)速度较缓,遵义到湄潭(tan)不过五(wu)六十(shi)千米的里程,竺这一路却(que)坐了近5个小时。1942年7月20日(ri)晚,竺可桢之女(nu)竺梅从重庆回到遵义,“知前(qian)日(ri)动身乘木炭(tan)车,第一日(ri)宿綦江,第二日(ri)松坎,迄今日(ri)七点始抵此云。”这段不到300千米的路程费了三天时间,其动力(li)可想而知。纯就(jiu)性能(neng)而言(yan),木炭(tan)车显然远远不如酒精车。

尽管存在各(ge)种缺陷,但(dan)基于政府的强力(li)支持,在抗战(zhan)时期的公共运输方面,木炭(tan)车仍占有相当突(tu)出(chu)的地位。尤其是1942年3月战(zhan)时运输局(ju)通令,只准使用木炭(tan)燃料,对(dui)汽油、酒精或(huo)代汽油一律彻底(di)管制。

据统计,在湖南省(sheng)公路局(ju)系统营造的汽车中, 1936-1939年木炭(tan)煤气汽车所占比(bi)例(li)由 20.3%上升到30%。1938年,西北公路局(ju)也成功(gong)改装第一辆木炭(tan)车。到了1940年,行驶(shi)在西北公路上的木炭(tan)车有60余辆,平均速率为每小时10公里。至抗战(zhan)后期,西南西北地区的木炭(tan)车已经占到全部行驶(shi)车辆的35%。

木炭(tan)车之外,中国的研究机构与运输部门也一直在考虑以(yi)植物油代替柴油的方案。1935年12月,经济委员会公路处、江南汽车公司(si)、中央(yang)大学工学院等机构共同进行了棉籽油柴油混合燃料的试(shi)车实验,用30%棉籽油和70%柴油相混合,基本实现替代柴油的功(gong)能(neng)。

中央(yang)工业试(shi)验所的另一个研究方向是对(dui)植物油(包括桐油)进行分解,从而提(ti)炼汽油,或(huo)制造煤油。而在抗战(zhan)时期,一个颇引人瞩目(mu)的发(fa)明则是直接以(yi)桐油作为燃料。

1936年,中国汽车制造公司(si)于南京成立,计划与德(de)国本茨(奔(ben)驰)公司(si)合作,在湖南株洲设(she)立总厂,并由曾养甫任董事长兼总经理。1937年秋,株洲厂生产装配(pei)出(chu)了第一批(pi)柴油卡(ka)车,之后设(she)备转(zhuan)移到广(guang)西桂林,并在重庆设(she)立华西分厂。

1940年2月,中国汽车制造公司(si)桂林厂成功(gong)制造出(chu)第一辆桐油汽车。同年5月,汽车厂总工程师张世纲(gang)驾驶(shi)桐油燃料车从桂林厂出(chu)发(fa),到重庆参加表演。据言(yan),该车“载货(huo)两吨有半,行程1200公里,完全使用桐油,机器方面沿(yan)途概未(wei)发(fa)生丝毫(hao)障碍,速度每小时最高达50公里,平均速度为35公里,由贵阳至海(hai)棠溪(全程近400千米),仅须15小时,爬山越岭,比(bi)较汽车似觉稍缓,但(dan)能(neng)力(li)颇好,各(ge)个山坡均得(de)畅行无阻”。

1941年10月,中国工程师学会在贵州(zhou)举办联合年会。会议(yi)结束后,年会参会全体成员又于28日(ri)至遵义浙江大学处共进午餐,并参观了遵义酒精厂与大兴面粉厂(贵州(zhou)企业公司(si)投资的面粉厂)。

10月30日(ri),浙大机械系教授王仁东至竺可桢处,谈及此次(ci)机械工程学会论文中,以(yi)桐油代汽油的贡献最大,“盖酒精代汽油嫌力(li)不足,温(wen)度低,木炭(tan)车费用四(si)倍于桐油,且原料不够。惟(wei)桐油随处皆有之,且价只汽油十(shi)之一而已。惟(wei)桐油不能(neng)接触空气,因其易(yi)于氧化而凝结,故必须置于air tight气密(mi)之筒中,且因其挥(hui)发(fa)点高而滞重,故须加热始能(neng)用云”。

由于未(wei)见此次(ci)学会的论文集,无法确定王仁东所指的究竟是哪篇论文,不过很可能(neng)便是中国汽车制造公司(si)于1941所写的关于桐油汽车优点的摘要报告,其中估计道,中国的桐油年产量大约为3000万加仑,可抵5000万加仑的汽油,超过当时中国的全年汽油消费量。难怪王仁东对(dui)此兴奋不已。

但(dan)从实际情况来(lai)看,直到抗战(zhan)结束,中国汽车制造公司(si)也并没(mei)有能(neng)够批(pi)量生产桐油车,其对(dui)缓解中国抗战(zhan)时期燃料不足的贡献也仅限于理论。

(参考文献及注(zhu)释省(sheng)略)

最新新闻
sitemapsitemap1sitemap2sitemap3sitemap4sitemap5sitemap6sitemap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