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派(pai)选民之(zhi)所以(yi)如(ru)此愤(fen)怒，是因(yin)为德国(guo)选择党依靠在移民问题上的强硬立场，不仅(jin)获得(de)一些选民的支持，还一度突破了德国(guo)传统政党对极右势力垒砌的 “防(fang)火墙”，似有进入“主流”之(zhi)势。

极右翼(yi)强劲的上升势头冲击了长久以(yi)来的共识政治(zhi)，但在索菲(fei)亚看来却是意料之(zhi)中，尤其是近几个月德国(guo)多地发生外(wai)来人口袭击事件，惴惴不安(an)的选民希(xi)望寻找新的解(jie)决方案。

长期以(yi)来，德国(guo)被视为欧洲(zhou)稳定(ding)的支柱，体现(xian)在政治(zhi)、经(jing)济和社会的方方面面，但现(xian)在正(zheng)面临考验，德国(guo)人对自己(ji)生活(huo)水平的看法悲观，民调显示处于2008年金融危机(ji)以(yi)来的最低(di)点(dian)，住房危机(ji)加剧，公众对政府(fu)的信(xin)任消退，对移民的态度变(bian)得(de)强硬。全球(qiu)和地区发生剧烈动荡之(zhi)际，德国(guo)在欧洲(zhou)的地位也在下滑。

在索菲(fei)亚的认知中，安(an)全感、计划性、可预(yu)知是长久以(yi)来的生活(huo)常(chang)态。然而，眼前(qian)的混乱还不见底。她没(mei)有透露自己(ji)在大选中如(ru)何投(tou)票，只是明确不会支持选择党，认为德国(guo)仍然会由主流政党执政，因(yin)为这是一个相对传统的国(guo)家。

2月24日凌晨，德国(guo)联邦选举(ju)委(wei)员会公布德国(guo)联邦议院（议会下院）选举(ju)初步计票结果。基督教民主联盟与基督教社会联盟组(zu)成的联盟党以(yi)28.6%的得(de)票率领先其他政党，在选举(ju)中获胜。德国(guo)选择党得(de)票率为20.8%，排名第二，以(yi)现(xian)任总理朔尔茨为总理候选人的社会民主党得(de)票率为16.4%，排名第三(san)，遭遇二战以(yi)来最大败绩。

在越来越激烈的政治(zhi)话语中，德国(guo)人的不安(an)感悄然间野蛮生长， “不确定(ding)性”开始演变(bian)为另一种常(chang)态。

当地时间2025年2月23日，德国(guo)柏林，基督教民主联盟（CDU）领导人弗(fu)里德里希(xi)·梅(mei)茨在党总部向支持者致辞并鼓掌，庆祝德国(guo)全国(guo)选举(ju)的结果。视觉中国(guo) 图

混乱的 “种子”与“爆(bao)发”

这是索菲(fei)亚在汽车行业工作的第八个年头，2019年她从德国(guo)老牌车企跳(tiao)到了以(yi)色列一家服务于自动驾驶的技术公司，几年后又转到了用于自动驾驶的人工智能初创(chuang)公司。她的理由很直接：一些外(wai)企在创(chuang)新速度上比德国(guo)快，并且对新技术更加开放。

索菲(fei)亚跳(tiao)槽的那(na)一年也是德国(guo)汽车业备受 “煎熬”的一年，受到贸(mao)易摩擦和欧盟排放新规的影响，2019年德国(guo)汽车本土产量创(chuang)23年来新低(di)，而那(na)只是危机(ji)的序幕。2024年10月底，大众汽车集(ji)团(tuan)宣布考虑(lu)关闭德国(guo)的三(san)家工厂(chang)，裁(cai)减数万员工，并下调薪资(zi)，震动全国(guo)。

大众所处的困境是德国(guo)汽车行业的缩影，在内燃机(ji)转向电动汽车的变(bian)革中，德国(guo)不具有关键的电池技术，还面临欧洲(zhou)电动汽车需求下滑、能源和劳动力成本高企、其在主要市(shi)场中国(guo)的销量下跌以(yi)及中国(guo)竞争对手进军欧洲(zhou)等诸多问题。

德国(guo)汽车迭代(dai)之(zhi)难在索菲(fei)亚父女身上也略窥一斑。她父亲(qin)那(na)一代(dai)人成长于内燃机(ji)时代(dai)，他们喜欢轰鸣的引擎、高速驾驶，沉迷于赛车文化(hua)，不太关注舒适性。相比之(zhi)下，索菲(fei)亚这一代(dai)人更关注可持续发展，希(xi)望找到更环保的方式，更注重汽车的软件功能。

通过对海(hai)外(wai)车企的观察和比较，索菲(fei)亚认为，风险规避观念和官(guan)僚主义是德国(guo)车企创(chuang)新乏力的主要阻力，早在特斯(si)拉进入德国(guo)时，很多人就意识到了问题，但始终没(mei)有做出改(gai)变(bian)，拖慢了行业前(qian)进的速度，重创(chuang)德国(guo)人的经(jing)济增(zeng)长愿景。

“如(ru)果汽车制造不再是德国(guo)的核心产业，我们还能在哪个行业保持领先？我们的优势在于工程技术，但中国(guo)正(zheng)在赶超，美国(guo)则(ze)在人工智能方面发展迅速。那(na)么德国(guo)的未来在哪里？”德国(guo)信(xin)息技术分析师弗(fu)里德里希(xi)在和澎湃新闻谈及传统工业时深表担忧(you)，认为政府(fu)缺乏有力的领导，过于专注于削(xue)减预(yu)算，而非(fei)投(tou)资(zi)关键产业。

2021年上台(tai)的“红(hong)绿灯(deng)”联盟继承了默克尔时代(dai)的财政正(zheng)统观念，坚持平衡预(yu)算。财政零赤字在德国(guo)被奉为一种道德神话，“债务刹车”被视为成功的政治(zhi)产品。（注：“债务刹车”来源于2009年写入德国(guo)宪法的财政规则(ze)，明确了德国(guo)联邦政府(fu)不得(de)为德国(guo)州政府(fu)举(ju)债，联邦政府(fu)的新增(zeng)财务赤字不得(de)超过国(guo)内GDP的0.35%等）

德国(guo)前(qian)财政部长沃尔夫冈·朔伊(yi)布勒2017年退休(xiu)时，财政部400多名同事全员黑衣，在楼(lou)下排成一个0形，庆祝他在任期间的标志性成就——平衡联邦预(yu)算，这在德国(guo)被称为“黑零”。财政部欢声(sheng)的另一面是，民间对火车频繁晚点(dian)、网络“龟速”的抱(bao)怨声(sheng)。铁路年久失修、网络基础设施落后、住房短(duan)缺等问题都迫切需要公共投(tou)资(zi)来解(jie)决。过去，蓬勃的外(wai)部需求一定(ding)程度上掩盖了德国(guo)这种经(jing)济模式的缺陷，但是随(sui)着国(guo)际出口市(shi)场萎缩，其国(guo)内经(jing)济停滞问题火烧眉毛。

去年11月， “红(hong)绿灯(deng)联盟”在谈判2025年预(yu)算时，自民党领导人、时任财长林纳德仍然要求严格遵(zun)守债务刹车，将(jiang)削(xue)减财政赤字置(zhi)于投(tou)资(zi)之(zhi)上，而社民党和绿党都意识到公共投(tou)资(zi)的紧迫性，最后执政联盟以(yi)林纳德被解(jie)雇为句号垮台(tai)。

索菲(fei)亚和弗(fu)里德里希(xi)对朔尔茨领导的联合政府(fu)感到失望，但原因(yin)并非(fei)只是经(jing)济问题。在索菲(fei)亚记(ji)忆里，疫情期间的政府(fu)决策让德国(guo)许(xu)多民众感到困惑和不安(an)，“那(na)段(duan)时间发生了很多悲伤的故事，对人们的心理产生很大的影响，自此埋下了对联邦政府(fu)质(zhi)疑的种子”。

在疫情前(qian)的十多年生活(huo)里，索菲(fei)亚觉得(de)周边大多数人都过得(de)很安(an)逸(yi)，平时抱(bao)怨最多的是天气(qi)，但是当生活(huo)秩序被疫情打破，俄乌(wu)冲突的影响抬(tai)高了德国(guo)能源的价格，难民危机(ji)带(dai)来安(an)全威胁……很多人对一系(xi)列前(qian)所未有的困难有了实感，种种不满积压到这一次(ci)大选期间被放大并爆(bao)发了出来，这也为德国(guo)选择党提供了扩张空间。

移民会解(jie)决问题，还是让问题更糟

“如(ru)果你不喜欢当前(qian)的社会状况和发展方向，选择党就成为了一个你可以(yi)投(tou)票支持的政党。” 弗(fu)里德里希(xi)抵触德国(guo)选择党，但承认他们的宣传做得(de)很好，党名中包含Alternative 一词，意为另一种解(jie)决方案，直击一部分德国(guo)人寻找答案的心理。

40岁的弗(fu)里德里希(xi)生活(huo)在杜塞尔多夫市(shi)，2024年的数据(ju)显示该市(shi)约(yue)两成人口是外(wai)国(guo)国(guo)籍，他的中国(guo)女友就是其中一员，他本人也热爱中国(guo)文化(hua)，为自己(ji)起名“王飞(fei)扬”并入驻了中国(guo)社交平台(tai)小红(hong)书。对外(wai)文化(hua)交流已(yi)经(jing)成为弗(fu)里德里希(xi)生活(huo)的一部分，他也因(yin)此对移民环境投(tou)注更多关注。

在杜塞尔多夫，外(wai)国(guo)人在当地开设公司、商店、餐馆，弗(fu)里德里希(xi)乐于看见陌生的面孔给家乡带(dai)来经(jing)济繁荣(rong)，他所在的公司也对外(wai)籍应聘者持开放态度，“德国(guo)IT行业有大量空缺职位，我们公司很欢迎外(wai)国(guo)IT人才，只要会说(shuo)英语就可以(yi)” 。

根据(ju)德国(guo)联邦统计局数据(ju)，2023年德国(guo)净移民人数为66.3万人，较前(qian)一年146.2万人大幅下降，但也部分弥补了德国(guo)的低(di)出生率和人口老龄化(hua)问题，使总人口达到 8470 万人的新纪录。长远来看，未来劳动力缺口仍然是一个严峻问题。联邦建筑、城市(shi)事务和空间发展研究所 （BBSR）去年发布报告称，到 2045 年，德国(guo)的劳动人口将(jiang)减少 2%。

随(sui)着选择党支持率连年上升，外(wai)界称不排除选择党在四年后进入执政联盟的可能。弗(fu)里德里希(xi)担心选择党的反移民政策会使德国(guo)对人才的吸引力降低(di)，进而影响经(jing)济。他曾接触过一些选择党支持者，发现(xian)大多是老年人和年轻男性，“他们怀念过去的德国(guo)——只有德国(guo)人，一切都很熟(shu)悉。希(xi)望恢(hui)复传统的性别角色——女性待在家里，照(zhao)顾孩子。”

他的粗略印(yin)象与民调数据(ju)大抵一致。皮尤研究中心2024年的调查显示，26%的德国(guo)男性对德国(guo)选择党持正(zheng)面态度，自2022年以(yi)来上升了10个百分点(dian)，而女性这一比例(li)为11%。分析认为，女性更有可能关心自己(ji)和少数群体的权利，而男性则(ze)更担心不太以(yi)权利为基础的保守价值观。

选择党在德国(guo)东部和经(jing)济较不发达地区的势力最为强大。柏林社会科(ke)学中心政治(zhi)学教授沃尔夫冈·施罗德对美联社表示，该党有独特的能力，以(yi)清晰、强烈、激进和感性的方式处理问题，而其他政党做不到。最重要的是，它是一支互联网政党。

当地时间2025年2月23日，德国(guo)柏林，德国(guo)选择党（AFD）联邦主席候选人艾莉斯(si)·韦德尔（Alice Weidel，中间）、AFD联邦主席蒂(di)诺·赫(he)鲁帕拉（Tino Chrupalla，左）、克里斯(si)丁·布林克（Kristin Brinker，AFD）和比尔恩·赫(he)克（Björn Höcke，右）在AFD联邦办(ban)公室(shi)参加AFD选举(ju)聚(ju)会，对德国(guo)联邦议会第21届(jie)提前(qian)选举(ju)发表反应。视觉中国(guo) 图

善(shan)用社交平台(tai)的选择党近几年吸引了大量年轻人。截至2月23日，德国(guo)选择党在TikTok上的议会党团(tuan)官(guan)方账号拥有超过563800名粉丝(si)，在此次(ci)大选中得(de)票率最高的联盟党在同一平台(tai)上只有27700名粉丝(si)。

弗(fu)里德里希(xi)来说(shuo)，极右翼(yi)在移民问题上的声(sheng)量可能会影响其未来的家庭生活(huo)和工作，而对于那(na)些移民而言，尤其是德国(guo)东部地区，已(yi)经(jing)到了需要考虑(lu)去留(liu)的时候。选择党领导人魏德尔甚至公开接受了带(dai)有政治(zhi)色彩(cai)的“再移民（remigration）”——这个词被理解(jie)为大规模遣返或(huo)驱(qu)逐具有移民背景的人。

德国(guo)选择党图林根州党部领导人比约(yue)恩·霍克更为直接，他在去年8月演讲称：“夸张点(dian)说(shuo)，（如(ru)果我当选）每分钟都会有遣送移民的飞(fei)机(ji)从埃尔福特机(ji)场起飞(fei)。”不久后该党在图林根州议会选举(ju)中成为第一大党，二战结束近80年来极右翼(yi)政党首次(ci)赢得(de)联邦州选举(ju)。由于缺乏盟友，选择党在图林根州没(mei)有上台(tai)执政的希(xi)望，但仍可以(yi)通过其影响力对政治(zhi)议程施加影响。

作为选择党图林根州的新闻发言人和州议员，托本·布拉加经(jing)常(chang)会为其领导人霍克的一些言论做出解(jie)释。关于移民问题，他告诉澎湃新闻，一个国(guo)家不可能在维持正(zheng)常(chang)运转的社会福利体系(xi)的同时，又实行开放边境政策，两者无法共存。

布拉加出生于巴西，在多元文化(hua)环境中长大，家人基本是左翼(yi)，但他与众不同，并坚定(ding)支持限制移民政策。大学毕业后，他最初加入了自由民主党（FDP），而后因(yin)在移民政策上的分歧而主动退出，2015年转而投(tou)身选择党，正(zheng)值时任总理默克尔做出开放边境的决定(ding)。布拉加认为，正(zheng)是当时的决策使德国(guo)社会之(zhi)后发生了巨(ju)大变(bian)化(hua)。

在去年的那(na)场州议会选举(ju)中，布拉加轻松获得(de)议席，他将(jiang)胜利归功于选择党的理念与东部选民的核心政治(zhi)认知高度契合。“由于东德的特殊(shu)历史，该地区选民对政府(fu)的干预(yu)和控制格外(wai)敏感，对移民问题持更加谨慎的态度，尤其质(zhi)疑移民带(dai)来的社会变(bian)革。在这些方面，选择党的主张更受欢迎。”

德国(guo)东部地区人口外(wai)流问题一直存在，人口密度普遍低(di)于西部。加之(zhi)人口老龄化(hua)，劳动力不足问题更严重。2022年底，德国(guo)18岁至64岁人口约(yue)为5140万，其中只有720万人生活(huo)在东部各州（不包括(kuo)柏林）。东部地区面临吸引技术工人和外(wai)国(guo)投(tou)资(zi)的难题，德国(guo)商界也在对此发出警告。

“10年来不断有人告诉我们，德国(guo)需要移民来解(jie)决各种社会问题。然而事实是，移民并未解(jie)决这些问题，反而使问题变(bian)得(de)更糟。” 布拉加说(shuo)道。

布拉加指出了移民带(dai)来的安(an)全隐患(huan)，这也是选择党政策获得(de)支持的主要原因(yin)之(zhi)一。尤其是今年以(yi)来连续发生两起阿富汗人发起的袭击事件。1月22日，阿沙芬堡市(shi)中心发生持刀袭击幼儿(er)事件，造成2死2伤。2月15日，慕尼黑发生汽车冲撞人群事件，2死37伤。

围绕移民的话题谈了很多，立场鲜明的布拉加最后特别强调：“我们不是一个完全反对移民的政党”，需要的是满足资(zi)格要求的移民。他试图弱化(hua)外(wai)界给选择党贴上的“反移民”标签。

在中间道路渐进式调整

“随(sui)着德国(guo)继续接收移民，压力只会增(zeng)加，在某(mou)个时刻，人们会感到受够了，这将(jiang)是德国(guo)选择党的时刻。”在东德地区长大，2015年从社民党转投(tou)选择党的蕾妮·施普林格（Rene Springer）对澎湃新闻表示，她相信(xin)，再过四年，德国(guo)会有一位来自选择党的总理。

弗(fu)里德里希(xi)对选择党的崛起感到担忧(you)，他认为德国(guo)的政治(zhi)现(xian)状和美国(guo)越来越像，对当前(qian)的主流政党感到失望，希(xi)望带(dai)来任何形式的改(gai)变(bian)，像是一种反抗。从外(wai)界来看，这一定(ding)程度是反建制派(pai)势力的扩张。

显然，德国(guo)主流政党也意识到选民的需求，在经(jing)济问题上不再继续“傲慢”。联盟党过去一直主张“债务刹车”，但默茨在选前(qian)表示愿意考虑(lu)各种融资(zi)方案，以(yi)填补上涨的国(guo)防(fang)开支，表明他愿意放松财政限制，这是中左翼(yi)政党所青睐的。

在移民问题上，默茨跨出了“危险的一步”。1月民调显示，德国(guo)65%民众认为应该减少接收难民，尽管他们更希(xi)望以(yi)欧洲(zhou)为框架寻找解(jie)决方案。阿莎芬堡事发两天后，默茨宣布将(jiang)向联邦议院提交一项限制移民议案，要求在边境遣返更多的寻求庇护者。1月29日的联邦议会投(tou)票中，议案在选择党的支持下获得(de)通过，虽然尚不具有法律效力，但它冲破了德国(guo)主流政治(zhi)不与极右翼(yi)政党合作的“防(fang)火墙”机(ji)制。

联盟党的做法遭到公众和政界的指责，一些人将(jiang)此与纳粹党在主流政党缺乏团(tuan)结的情况下夺取政权相提并论。就连退休(xiu)后很少评论政治(zhi)的前(qian)总理默克尔也批评默茨的决定(ding)是“错误的”。但默茨仍然强调这项议案对德国(guo)的安(an)全而言是必要的，否认与选择党合作的任何意图。

施普林格认为，主流政党只是延(yan)续了默克尔的政策，这些政党并不打算在移民问题上强硬，只是在大选前(qian)不久改(gai)变(bian)了态度，之(zhi)后一切会照(zhao)旧。

与此同时，选择党也在试图摆脱自身极端化(hua)的政治(zhi)形象，在此次(ci)大选竞选纲领文件中提出，推行以(yi)国(guo)家利益为导向的外(wai)交政策、恢(hui)复传统能源供应减少能源成本、降低(di)社会住房成本等政治(zhi)诉求。

弗(fu)里德里希(xi)不否认各个政党都有一些好想法，而他没(mei)有改(gai)变(bian)对绿党的支持，相信(xin)他们可以(yi)为新产业和新机(ji)遇打开大门，并且考虑(lu)到孩子的未来，绿党占优势的环保政策至关重要。但对于现(xian)实问题，例(li)如(ru)昂贵(gui)的电价，绿党是否能在短(duan)期内拿出应对方案，他没(mei)有信(xin)心。

在2月24日公布的选举(ju)初步计票结果中，绿党以(yi)11.6%得(de)票率位居(ju)第四不敌(di)四年前(qian)14.8%的最佳战绩。实际上，中左翼(yi)的绿党在此次(ci)大选中已(yi)经(jing)将(jiang)减轻民众生活(huo)成本列为核心议题，响应选民关切，尝试推行务实温和政策，为与其他政党结盟留(liu)有余地，它是否具有平衡中间派(pai)政治(zhi)路线的能力，尚待观察。

联邦德国(guo)自1949年建立后，向来以(yi)稳健的共识政治(zhi)而著称，其根基是德国(guo)广大的“中间力量”政党。默克尔时代(dai)一直维持政治(zhi)上走(zou)“中间道路”，在难民危机(ji)的刺激下，政治(zhi)极端化(hua)上升，主流政党右倾明显，中间派(pai)遭削(xue)弱。

过去几年里，德国(guo)的政治(zhi)话语变(bian)得(de)更加激进。索菲(fei)亚能够感受到氛(fen)围的变(bian)化(hua)，以(yi)往，德国(guo)的主要政党一直在相对稳定(ding)的政策方向上交替执政，但今年不一样，经(jing)济低(di)迷的失落、气(qi)候变(bian)化(hua)的风险、物价上扬的压力、对待移民的纠结，种种问题将(jiang)国(guo)家撕裂。

索菲(fei)亚笑着说(shuo)，很庆幸自己(ji)不是政治(zhi)家，要找到平衡各方的解(jie)决方案太难。但她对未来依然乐观，“尽管变(bian)化(hua)可能会很慢，但德国(guo)总是以(yi)渐进的方式自我调整，相信(xin)最终我们能够适应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