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准临床需(xu)求(qiu)，产学研医深度协同

18年前，苏慰国回国投身自主创新药领(ling)域刚两年，在上海(hai)浦东新区张(zhang)江科学城一间咖啡馆内(nei)，经历了(le)无数次“失败”的他突然灵(ling)感迸(beng)发，于一张(zhang)餐巾(jin)纸(zhi)上画下新的化(hua)学结构式，成为呋喹替(ti)尼的原型。

呋喹替(ti)尼是和黄医药历经12年中国研发、5年全球临床试验、超(chao)20亿元投入研发的创新药，于2018年9月在国内(nei)获批上市(shi)，是我国首款自主研发的抗结直肠癌(ai)新药。截至2024年底，已在中国（含港澳）、美(mei)国、欧盟(meng)、日本等12个全球市(shi)场获批上市(shi)。呋喹替(ti)尼海(hai)外上市(shi)第一年，销售额即达2.9亿美(mei)元，全球临床需(xu)求(qiu)潜力很(hen)大。

“2006年以来，和黄医药在研发上始终坚持自己的目标和策略，即布局覆盖主要瘤种产品(pin)管(guan)线。”担任和黄医药首席执行官兼首席科学官的苏慰国说，比如(ru)结直肠癌(ai)一直以来在全球都(dou)缺乏有效的治(zhi)疗药物，呋喹替(ti)尼为解决(jue)这一医学难题提供了(le)新的治(zhi)疗策略。在和黄医药现有的产品(pin)管(guan)线中，在研产品(pin)覆盖了(le)大部分的肿瘤和联(lian)合适(shi)应症研究，7个创新药物的逾15项研究，将支持提交新药上市(shi)申请(qing)。

如(ru)何选择药品(pin)研发方向？“首先应该聚焦未(wei)满足的临床需(xu)求(qiu)，即患者需(xu)要什(shi)么药，我们的创新研发就重点攻克(ke)这些领(ling)域。”上海(hai)复星医药（集团）股(gu)份有限(xian)公(gong)司执行总裁、全球研发中心首席执行官王兴利说，复星医药瞄准临床需(xu)求(qiu)，已上市(shi)10余(yu)款创新药，为乳腺癌(ai)、肺癌(ai)等疾病患者提供更多治(zhi)疗选择。

开展(zhan)产学研医融合创新研究是和黄医药成功的重要秘诀。目前，和黄医药共覆盖12条自主研发管(guan)线的100余(yu)项临床前后和真(zhen)实世界研究项目，正在多家医疗机构进(jin)行，获上海(hai)多项产学研医联(lian)合研究课(ke)题等支持。

脑细胞保护创新药先必新的问世，也是注重临床需(xu)求(qiu)、坚持产学研医协同创新的结果。

卒中俗称“中风”，分为缺血(xue)性卒中和出血(xue)性卒中，我国卒中患者六成以上是缺血(xue)性卒中。“对急性缺血(xue)性卒中的脑细胞保护治(zhi)疗，是半个世纪以来的世界难题。脑细胞死亡越多，未(wei)来残疾风险越高。”国家神经系统疾病医疗质(zhi)量控制中心主任、首都(dou)医科大学附(fu)属(shu)北京天坛医院院长王拥(yong)军说。

先必新由神经与(yu)肿瘤药物研发全国重点实验室、北京天坛医院、先声药业集团有限(xian)公(gong)司等联(lian)合研发，是中国研究者创造性解决(jue)脑细胞保护这一世界性难题的中国方案。

“药品(pin)研发没有固定(ding)的模式，关键要从临床需(xu)求(qiu)出发。”杨悦认为，从国际药品(pin)研发经验看，原创药都(dou)是从临床开始的。医生(sheng)在治(zhi)疗疾病中缺乏有效的药物，就是药品(pin)研发的方向和动力。当(dang)前，大医院对临床试验越来越重视，临床试验能(neng)力不断提升，为创新药研发合作(zuo)提供了(le)更大机遇。

加大研发投入，吸纳全球研发人才

“创新，是恒瑞的生(sheng)命线。没有技术创新，就没有恒瑞的今天。”江苏恒瑞医药股(gu)份有限(xian)公(gong)司董事长孙飘扬说。得益于科技创新，恒瑞医药从一家生(sheng)产紫药水的小药厂成长为中国制药行业的龙头企业。

自2011年以来，恒瑞医药已有18款新分子实体药物（一类(lei)新药）和4款其他创新药（二类(lei)新药）在国内(nei)获批上市(shi)，另有90多个自主创新产品(pin)正在临床开发、约400项临床试验在国内(nei)外开展(zhan)。

创新药研发既(ji)“烧(shao)钱(qian)”，也耗时间。通常10亿元的研发投入，耗时10年只有10%的成功率。新药研发投入大、周期长、失败风险高，药企面临巨大考验。

恒瑞医药成立(li)以来，始终把(ba)科技创新作(zuo)为第一发展(zhan)战(zhan)略，持续加大投入力度，累计研发投入超(chao)400亿元。其中，2021年、2022年、2023年研发投入均突破60亿元，占营收比保持在20%以上，2024年上半年累计研发投入38.60亿元，同比增长26.23%。

复星医药在研发投入上也不遗(yi)余(yu)力。2023年，复星医药研发投入共计59.37亿元，2024年前三季度研发投入39.15亿元。王兴利介绍，在自研投入的同时，复星医药实施开放式研发模式，通过发起设立(li)和管(guan)理产业基金等方式开展(zhan)研发项目的孵化(hua)和投入，确(que)保药品(pin)创新研发的可(ke)持续性。其中，新药创新基金参(can)与(yu)方包括(kuo)社会资本和地方政(zheng)府等，首期规模15亿元，孵化(hua)了(le)10家创新药企。

人才是研发的根本力量。药企在加大投入的同时，也不断强(qiang)化(hua)研发人才队伍建设。

恒瑞医药在中国、美(mei)国、瑞士等国家设立(li)了(le)14个研发中心，全球研发团队超(chao)5500人，占公(gong)司总人数比重超(chao)1/4，其中近60%拥(yong)有硕士及以上学历，许多人有在跨国制药公(gong)司和研究机构工作(zuo)经验。

复星医药研发人员超(chao)过3400人，其中超(chao)1800人拥(yong)有硕士及以上学位。复星医药成立(li)全球研发中心，对创新药研发团队及产品(pin)管(guan)线进(jin)行统筹管(guan)理。

如(ru)何激励研发人才？恒瑞医药在保障创新药研发的延续性和稳(wen)定(ding)性基础(chu)上，建立(li)起鼓(gu)励创新的管(guan)理体系，形成支持大胆(dan)探索、鼓(gu)励担当(dang)作(zuo)为的鲜明导向。复星医药针对研发业务特点，形成了(le)创新药研发激励、仿制药CMC（化(hua)学成分生(sheng)产和控制）研发激励、员工持股(gu)计划等激励机制，持续激励和留住关键核心研发人员。

“高校需(xu)进(jin)一步完善培(pei)养机制，为药企输送高质(zhi)量研发人才。”杨悦建议(yi)，药学院应优化(hua)学校课(ke)程设置，在传(chuan)统药理、药剂(ji)、药化(hua)等药物研发课(ke)程中，增加药品(pin)临床试验、药品(pin)监管(guan)等课(ke)程，提升学生(sheng)的临床试验实操能(neng)力；医学院可(ke)以增加药物研发课(ke)程，提升医学生(sheng)的药学理论功底。

强(qiang)化(hua)政(zheng)策支持，激发企业创新活力

上午(wu)9点，上海(hai)张(zhang)江科学城内(nei)，数万名生(sheng)物医药从业人员开始了(le)繁忙的工作(zuo)。经过30多年的发展(zhan)，张(zhang)江科学城已聚集了(le)2300余(yu)家生(sheng)物医药创新企业，成为全国生(sheng)物医药产业链最完整、创新最活跃的区域之一。

一系列支持药品(pin)创新的政(zheng)策实施，是张(zhang)江科学城生(sheng)物医药产业快速发展(zhan)的重要原因。

2011年，张(zhang)江科学城率先提出药品(pin)上市(shi)许可(ke)持有人改革需(xu)求(qiu)，2015年上海(hai)成为药品(pin)上市(shi)许可(ke)持有人改革试点城市(shi)。目前，张(zhang)江科学城累计有超(chao)过20个一类(lei)新药作(zuo)为药品(pin)上市(shi)许可(ke)持有人产品(pin)获批上市(shi)。

“药品(pin)上市(shi)许可(ke)持有人制度将药品(pin)上市(shi)许可(ke)与(yu)生(sheng)产许可(ke)分离，允(yun)许创新药研发企业将生(sheng)产外包给(gei)其他企业，在很(hen)大程度上解决(jue)了(le)很(hen)多创新药企在初(chu)创期的投入问题。”和黄医药执行副总裁崔(cui)昳昤说。

医疗器(qi)械注册人制度、生(sheng)物医药研发用物品(pin)进(jin)口“白名单”制度、生(sheng)物医药特殊物品(pin)入境检疫改革等一系列创新制度，相继在浦东新区试点试行。依托浦东新区的先行先试，张(zhang)江科学城不断汲取政(zheng)策红利，鼓(gu)励创新，加速生(sheng)物医药产业发展(zhan)。

“好的政(zheng)策有力扶持创新药企业发展(zhan)，药品(pin)上市(shi)许可(ke)持有人制度的推出，让呋喹替(ti)尼至少提前3年进(jin)入市(shi)场。”崔(cui)昳昤说。

优化(hua)审(shen)评审(shen)批服(fu)务也有利于激发药企创新活力。“对于药企来说，如(ru)果审(shen)评审(shen)批速度过慢，创新产品(pin)无法尽(jin)早(zao)进(jin)入临床试验并及时上市(shi)，很(hen)可(ke)能(neng)错(cuo)失市(shi)场机会。”王兴利表示，近10年来我国审(shen)评审(shen)批制度改革成效明显，服(fu)务专(zhuan)业性越来越强(qiang)，效率越来越高。

“恒瑞医药的创新成果落地，离不开药监部门的帮扶。”孙飘扬说，近年来，药监部门构建了(le)规范的全流程沟通交流制度，指导企业研发，少走弯路，提高研发效率和成功率。例如(ru)，恒瑞医药平均每年与(yu)药品(pin)审(shen)评中心有150次左右的沟通交流，得到许多业务指导。

今年1月，国务院办公(gong)厅印发《关于全面深化(hua)药品(pin)医疗器(qi)械监管(guan)改革促进(jin)医药产业高质(zhi)量发展(zhan)的意(yi)见》提出：“按(an)照(zhao)‘提前介入、一企一策、全程指导、研审(shen)联(lian)动’要求(qiu)，审(shen)评审(shen)批资源更多向临床急需(xu)的重点创新药和医疗器(qi)械倾斜(xie)”；“省级药品(pin)监管(guan)部门提出申请(qing)，国家药监局同意(yi)后，在部分地区开展(zhan)优化(hua)创新药临床试验审(shen)评审(shen)批试点，将审(shen)评审(shen)批时限(xian)由60个工作(zuo)日缩短为30个工作(zuo)日”。

我国创新药临床试验申请(qing)和上市(shi)申请(qing)数量不断增加，如(ru)何进(jin)一步优化(hua)审(shen)评审(shen)批服(fu)务？杨悦认为，关键是提高审(shen)评和沟通效率，更加有针对性地服(fu)务创新药审(shen)批申请(qing)。一方面，加强(qiang)创新药的识别力度，将审(shen)评审(shen)批资源向最优价值的创新药特别是原创新药倾斜(xie)；另一方面，大力发展(zhan)监管(guan)科学，应用人工智能(neng)等先进(jin)工具，提升审(shen)评审(shen)批效率。（记者 申少铁）

《人民日报》（2025年02月21日19版）

责编：秦雅楠、卢思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