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在2022年2月24日凌晨对俄乌(wu)冲突的报道

这个巨(ju)型“宣传工程(cheng)”的严密性令人(ren)惊叹：英语媒体的报道中绝大部(bu)分使用(yong)了“侵略者普京发起战争”的字眼，法新社向120国通讯社同(tong)步提供的视频(pin)素材里，刻意剪辑(ji)掉了东乌(wu)平民哭泣(qi)的特写，来(lai)自卢甘斯克的亲(qin)俄民众举着“我们等待(dai)了八年”标语的集会画面被隐去。

卢甘斯克人(ren)支持俄罗斯，但这些(xie)画面在BBC的报道中都没有(you)出现

这从一开始(shi)就是一场不(bu)对等的“认知战争”，西方媒体霸权通过舆(yu)论，完成了对七十亿人(ren)大脑的意识形态突袭。

俄罗斯与乌(wu)克兰(lan)之间的冲突不(bu)仅(jin)是一场军事对抗，同(tong)时也是一场舆(yu)论战场上的较量。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利用(yong)其在全球媒体生态系统中的影响力，构建(jian)了一面倒的“侵略战争叙(xu)事”，主导着全球对俄乌(wu)冲突的认知。西方媒体的霸权影响了国际认知，他们通过四大战略构筑了一道舆(yu)论的铁幕。然而，在这道铁幕的缝隙中，全球对信息(xi)主权的意识也正在悄然觉(jue)醒。

舆(yu)论霸权四大战略

1.主导国际舆(yu)论场，把持“叙(xu)事权”

凭借(jie)其在国际舆(yu)论场的先发优势，西方媒体系统性地掌握了国际舆(yu)论场上的叙(xu)事权。以CNN、BBC为代表的新闻机(ji)构，在俄乌(wu)冲突爆发后的24小时内，便迅速(su)确立了一致的报道框架(jia)，将这场冲突定义为所谓的“民主对抗威权”的“文明冲突”，并迅速(su)掀起了一场席卷全球的新闻浪潮。

据国际新闻监测机(ji)构Media Monitor统计，在2022年2月24日至3月1日期间，高达85%的英语媒体头(tou)条直接采用(yong)了“普京的入侵”作(zuo)为标题，而提及北约东扩的报道则不(bu)足3%。这种刻意构建(jian)的叙(xu)事忽视了乌(wu)克兰(lan)危机(ji)爆发的根本原因，没有(you)揭示(shi)明斯克协议未能得到有(you)效执行的事实，也没有(you)探讨西方国家在政治上支持乌(wu)克兰(lan)并向其提供武器等行为对局势的影响。

这种单向的叙(xu)事垄断，说明了西方舆(yu)论霸权在当代信息(xi)战中的运作(zuo)机(ji)制：通过预设“价值观(guan)”，完成单一的舆(yu)论垄断，再利用(yong)渠道优势形成信息(xi)潮流，最终将本应(ying)客观(guan)分析的新闻报道简化为非黑即白的单向批判(pan)。

在BBC于2022年3月对哈尔科夫剧院空袭事件的报道中，其滚动播(bo)出的“俄军蓄意轰炸平民避难所”头(tou)条持续占据72小时黄金版面，却没有(you)放出该建(jian)筑顶层被乌(wu)军改建(jian)为防(fang)空阵地的卫星图像。国际受众就是被迫通过这种被霸权垄断的新闻产品认知世界，所谓的“客观(guan)报道”实际上是维持舆(yu)论霸权的机(ji)器。

BBC对哈尔科夫的报道

2.选择(ze)性进行事实建(jian)构与炮制虚(xu)假(jia)信息(xi)

传播(bo)未经证实或被夸大的“事实”来(lai)妖魔化俄罗斯，是西方媒体常用(yong)的策略。这些(xie)媒体采用(yong)双重标准的手法，选择(ze)性地报道对俄罗斯不(bu)利的信息(xi)，并忽略不(bu)利于乌(wu)克兰(lan)的事实，人(ren)为地扭曲公众对事件的真实认知。

例如，在报道中突出俄罗斯针对民用(yong)设施的攻击行为，而鲜少(shao)提及乌(wu)克兰(lan)同(tong)样在使用(yong)西方供应(ying)的导弹打击俄罗斯领土内的民用(yong)建(jian)筑。实际上，乌(wu)克兰(lan)已经利用(yong)大规模无人(ren)机(ji)深入俄罗斯境(jing)内，使用(yong)美国制造的HIMARS火(huo)箭系统袭击了石油设施及军工厂，此类行为遭到俄罗斯方面的谴责。

然而，这类事件在西方媒体的话语体系中很少(shao)得到全面的背景介绍，西方媒体也将这类新闻定义为“乌(wu)克兰(lan)的反击”，反而强化了乌(wu)克兰(lan)作(zuo)为受害者的形象。

此外，西方媒体还通过信息(xi)筛选机(ji)制构建(jian)信息(xi)茧房。俄罗斯公布美国在乌(wu)生物实验室的相关文件时，《纽(niu)约时报》以“未经证实”为由限制报道，但却对乌(wu)克兰(lan)“布恰事件”的影像（同(tong)样未经证实）进行了全平台推(tui)送。

纽(niu)约时报对布恰事件的报道

俄乌(wu)冲突爆发后，Twitter对包含“支持乌(wu)克兰(lan)”等标签的内容给予算法加权，相关话题曝光量是“停止北约东扩”的近50倍。2024年8月乌(wu)军突入库尔斯克州后，西方主流媒体在报道中普遍强调“乌(wu)克兰(lan)收复失地”的叙(xu)事主题，却未提及北约军事顾(gu)问在制定作(zuo)战计划方面发挥的作(zuo)用(yong)，更未指责乌(wu)克兰(lan)进行“跨境(jing)入侵”。

在军事报道中，西方媒体故意使用(yong)区(qu)别(bie)对待(dai)的话术：乌(wu)军行动被称为“战略反攻”，相同(tong)战术由俄方实施则被描述为“焦土政策”。乌(wu)东民兵武装始(shi)终被标注为“俄傀儡政权”，而乌(wu)克兰(lan)亚速(su)营等有(you)“新纳粹”背景的军事组织，则在多数报道中被有(you)意回避。

皮尤研究中心的一项调查显示(shi)，64%的美国受访(fang)者认为俄军故意攻击平民，仅(jin)有(you)9%知晓亚速(su)营等组织的非人(ren)道作(zuo)为。这种“裁剪事实”的选择(ze)性报道，成功塑(su)造了片面的舆(yu)论导向，挑起了西方公众的反俄情绪。

3.制度化认知作(zuo)战

对俄罗斯的舆(yu)论压制揭示(shi)了西方媒体在表面上宣称“言论自由”，实际上却有(you)组织、制度化地接受统一调遣行动的事实。这种认知作(zuo)战体系是由政府、媒体与智库构建(jian)的“旋转门”综合体。

例如，曾(ceng)担(dan)任(ren)北约战略通讯负责人(ren)的贾尼斯·萨(sa)茨（Janis Sarts），在2023年转任(ren)《华(hua)盛顿邮报》军事专栏主编后，其文章中有(you)79%引用(yong)了北约情报。美国国防(fang)部(bu)通过“信息(xi)控制专项”，向彭博社、路透(tou)社等新闻机(ji)构派驻了13个嵌入式记者小组，这些(xie)小组产生的内容占据了乌(wu)克兰(lan)相关报道的68%。

贾尼斯·萨(sa)茨给华(hua)盛顿邮报写的文章

社交媒体平台作(zuo)为数字时代的舆(yu)论武器，进一步强化了“舆(yu)论协同(tong)作(zuo)战”。Meta内部(bu)邮件显示(shi)，该公司实施的“临时政策调整”允许对俄罗斯政治人(ren)物进行死亡诅(zu)咒(zhou)的内容存在。YouTube则下架(jia)了数百个调查俄方战俘待(dai)遇(yu)的事实核(he)查频(pin)道，而保留(liu)了乌(wu)克兰(lan)武装部(bu)队发布的俄军士兵阵亡特写视频(pin)。此类双标做法导致“全球南方”国家和(he)其他中立信源的声音(yin)被系统性过滤。

此外，YouTube和(he)Twitter等平台系统性地限制了RT和(he)Sputnik的内容发布，理由是“传播(bo)虚(xu)假(jia)信息(xi)”，但同(tong)时又允许反俄叙(xu)事自由流通。这种不(bu)对称的信息(xi)管理在欧(ou)盟(meng)针对俄罗斯媒体的禁令期间尤为明显，该禁令禁止俄罗斯媒体出现在欧(ou)盟(meng)的新闻报道中，实质(zhi)上抹杀了俄罗斯在欧(ou)洲公共舆(yu)论中的存在。这些(xie)措施显然与西方所倡导的言论自由原则背道而驰。

路透(tou)社报道，Facebook允许对“俄罗斯入侵”发表仇(chou)恨言论

Youtube禁止RT和(he)Sputnik活动

4.通过二元对立叙(xu)事，从道德角度污名化俄罗斯

在国际新闻报道中，不(bu)同(tong)地区(qu)的新闻往往得到的关注程(cheng)度差异巨(ju)大。西方媒体对乌(wu)克兰(lan)局势的密集报道，再次证实了这一现象。他们的报道总是在不(bu)经意间透(tou)露出一种基于文化和(he)种族的偏见，这些(xie)报道倾向于强调乌(wu)克兰(lan)与西方世界的相似性，从而赋予其特殊地位。然而，这种做法却有(you)意无意地在向其受众传播(bo)一种危险的认知：似乎某些(xie)生命比另一些(xie)更值得同(tong)情和(he)关注。

哥伦比亚广播(bo)公司（CBS）记者查理·达加塔（Charlie D'Agata）曾(ceng)称，相较于伊拉克或阿富(fu)汗，乌(wu)克兰(lan)是“更加文明，更加欧(ou)洲化”的地方，暗(an)示(shi)“发生在欧(ou)洲的冲突”应(ying)当获得更高的关注度。同(tong)样地，英国著(zhu)名的保守党政治家、写手丹尼尔·汉南（Daniel Hannan）也曾(ceng)评(ping)论称，“乌(wu)克兰(lan)人(ren)看起来(lai)与我们相似，不(bu)应(ying)遭受如此对待(dai)”，这种言论实际上是在鼓吹一种基于种族和(he)文化亲(qin)缘性的“同(tong)情等级制度”。

达加塔的不(bu)当言论

上述欧(ou)洲中心论的观(guan)点并非偶然现象，而是系统性的宣传策略。西方媒体对乌(wu)克兰(lan)的“白人(ren)性”及其基督教(jiao)特征(zheng)予以特别(bie)关注，强调乌(wu)克兰(lan)难民是“基督徒”、“白人(ren)”，并主张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注和(he)支持。

通过突出乌(wu)克兰(lan)的“欧(ou)洲特性”，西方媒体从所谓的“道德立场”出发，把乌(wu)克兰(lan)定位为“白人(ren)文明世界的一员”，俄罗斯则被描绘为破坏“文明秩序”的一方，完全无视了苏联解体、北约东扩等导致冲突爆发的历史客观(guan)因素。同(tong)时，这种在舆(yu)论方面给不(bu)同(tong)国家划分三六九(jiu)等的双标做法，也导致非西方地区(qu)所经历的苦难被视作(zuo)常态，得不(bu)到应(ying)有(you)的重视。

达加塔、汉南等人(ren)的言论，是在给其受众灌输一种理论：暴力在其他地方是可接受的，但在“文明”的欧(ou)洲则是无法容忍(ren)的。这种理论在强化殖(zhi)民时期的等级观(guan)念的同(tong)时，也传达了这样一种价值观(guan)：“有(you)些(xie)生命比其他生命更有(you)价值”，从而使俄罗斯“破坏文明不(bu)可饶恕(shu)的恶人(ren)”的形象深入人(ren)心。

“道德双标”加深了国际社会对俄罗斯的负面印象。通过持续不(bu)断的舆(yu)论攻势将俄罗斯污名化为“国际秩序的破坏者”，西方媒体不(bu)断放大俄罗斯在乌(wu)克兰(lan)冲突中的角色，却刻意回避自身在乌(wu)克兰(lan)问题上的责任(ren)。每当报道俄罗斯的新闻时，西方媒体在词(ci)汇选择(ze)上往往倾向于使用(yong)诸如“侵略”、“压迫”等负面且具有(you)强烈感情色彩的词(ci)语。

通过这种方式，俄罗斯被塑(su)造成了一个需要全球共同(tong)抵制的“恶棍”，其国家形象因此蒙受巨(ju)大损失。而在这一过程(cheng)中，西方国家暂时转移了外界对其军事入侵（甚至还试图通过“围俄救(jiu)西”，将自身从对伊拉克、利比亚、叙(xu)利亚等地发动入侵的舆(yu)论争议中解脱出来(lai)）和(he)其他不(bu)当行为历史的关注，成功地将焦点从自身问题转移到了对俄罗斯的指责之上，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西方媒体霸权的局限性与全球信息(xi)主权的崛起

当西方媒体用(yong)精密构建(jian)的舆(yu)论铁幕笼(long)罩世界时，其赖以生存的精神底(di)座也在崩解。舆(yu)论的铁幕看似密不(bu)透(tou)风，却已显露出不(bu)和(he)谐之处。如今，全球受众的认知正在生成“精神抗体”，西方媒体霸权仍在持续，但其局限性也日益显现。

随着全球南方国家和(he)其他非西方势力的崛起，西方媒体的话语主导地位正受到挑战。国际社会中的新兴力量正在通过建(jian)立自己的传播(bo)网络和(he)信息(xi)渠道，打破西方长期以来(lai)的信息(xi)垄断。“全球南方”积极构建(jian)本国或基于多边机(ji)制的信息(xi)平台，提供不(bu)同(tong)于西方视角的解读与分析，这在一定程(cheng)度上削弱了西方媒体单一叙(xu)事的权威性。

西方媒体常常依(yi)赖于简单的二元对立模式（如所谓的“民主VS威权”），这种简单粗暴、以偏概全的模式，不(bu)仅(jin)无法准确反映(ying)现实世界的多样性，还加剧了国际社会的分裂与对立。西方媒体对于自身价值观(guan)的过度自信，有(you)时会导致对外传播(bo)策略上的失误，忽略了不(bu)同(tong)受众的不(bu)同(tong)文化背景，从而限制了其叙(xu)事传播(bo)的有(you)效性。

面对快速(su)变化的数字媒体环境(jing)，传统西方媒体机(ji)构虽然仍占据重要位置(zhi)，但也面临着来(lai)自社交媒体和(he)其他新型数字平台的竞争压力。这些(xie)新平台使得信息(xi)传播(bo)更加扁平化和(he)去中心化，任(ren)何个体或组织都有(you)可能成为信息(xi)源，这对依(yi)赖集中式控制的传统媒体模式构成了根本性的挑战。

“纽(niu)约客”杂志对Tiktok在俄乌(wu)冲突中角色的报道

在这个过程(cheng)中，Telegram成为了全球南方地区(qu)的主要新闻来(lai)源，Tiktok等自媒体平台趁(chen)机(ji)扩大了自己的影响力，挑战了西方的媒体霸权。另类信息(xi)平台的崛起表明西方媒体公信力衰弱、以及其影响力正不(bu)断下滑(hua)的趋势。

基于此，“全球南方”国家对西方的“道德双标”提出了质(zhi)疑。这些(xie)国家批评(ping)西方媒体的双重标准，并指出西方媒体附庸于地缘政治的本质(zhi)。

例如，南非总统拉马福萨(sa)谴责西方在武装乌(wu)克兰(lan)的同(tong)时，却忽视了巴勒斯坦长达数十年的占领问题。肯尼亚学者南贾拉·尼亚博拉指出西方媒体对乌(wu)克兰(lan)难民与对中东或非洲移民的描述的差异，这种不(bu)信任(ren)促使“全球南方”呼吁(yu)独立看待(dai)俄乌(wu)冲突，并拒绝西方选边站队的要求。

“全球南方”的质(zhi)疑不(bu)仅(jin)源于西方媒体的双重标准，还与西方制裁带来(lai)的负面经济影响密切相关。为了使针对俄罗斯的制裁措施合理化，西方媒体常将这些(xie)制裁描绘为“道义上的需要”，而非地缘政治胁迫的工具。

然而，俄乌(wu)冲突的爆发及《黑海粮食(shi)倡议》的失败，对依(yi)赖俄罗斯粮食(shi)和(he)化肥的不(bu)发达国家造成了灾(zai)难性影响，并促使相关国家坚定了在俄乌(wu)问题上不(bu)选边站队的决(jue)心，斯里兰(lan)卡和(he)巴基斯坦等国因战争加剧的粮食(shi)和(he)能源短缺而陷(xian)入困境(jing)，它(ta)们批评(ping)北约将乌(wu)克兰(lan)的军事需求置(zhi)于全球稳(wen)定之上。与此同(tong)时，俄罗斯资产被扣押也引起了“全球南方”对“西方强盗行为”的警觉(jue)。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抵抗西方舆(yu)论霸权、建(jian)立媒体信息(xi)主权，不(bu)仅(jin)是维护国家主权和(he)独立性的关键所在，也是促进文化多样性和(he)经济自主的重要途径。面对西方媒体长期主导的国际信息(xi)舆(yu)论场，各国尤其是全球南方国家，通过加强国内媒体建(jian)设、多元化信息(xi)来(lai)源、完善法律(lu)法规保障以及提升公众教(jiao)育与意识，正在逐步打破单一的信息(xi)垄断局面。

这些(xie)努力不(bu)仅(jin)有(you)助于确保本国立场和(he)观(guan)点能够(gou)被表达出来(lai)，避免“被代表”，同(tong)时也为不(bu)同(tong)文化背景的人(ren)们提供了看待(dai)问题更多元化的视角，促进了相互理解和(he)尊重。这标志着国际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纪(ji)元，其中信息(xi)主权已经是衡量国家实力不(bu)可或缺的一部(bu)分。

“全球南方”及其他新兴力量正在国际舆(yu)论场中发挥更重要的作(zuo)用(yong)，挑战并改变长期以来(lai)由西方主导的单一叙(xu)事模式。这不(bu)仅(jin)是对现有(you)国际信息(xi)舆(yu)论体系的一次深刻变革，也为实现更广泛、更深入的文化交流和(he)理解奠定了基础。在这个过程(cheng)中，每一个声音(yin)都得到了重视，每一种文化都被赋予了展示(shi)自身独特价值的机(ji)会。这有(you)助于“多极秩序”的形成，也有(you)助于共同(tong)塑(su)造一个更加平衡、多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