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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24 03:5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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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女孩一样运动”意味着什么?

回看女性(xing)历史,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长久以来,在女性(xing)与(yu)运动的关系上(shang)一直(zhi)存在着两种强(qiang)烈而扭曲的观念:一端是“运动不适合女性(xing)”,而另(ling)一端则是女性(xing)参与(yu)运动意味着对完美身材的追求。公共空间鲜少(shao)有真(zhen)正的讨论关注女性(xing)在运动中的真(zhen)实感受。自近代西方体育(yu)传入中国以来,女性(xing)运动又受到国家与(yu)国民(min)关系的捆绑,始(shi)终未能将女性(xing)运动真(zhen)正带回女性(xing)的生(sheng)活世界。

清末时期《飞影阁画报》中的女子打台球图。

自1995年以来,台湾学者游鉴明持续关注近代中国的女子体育(yu)史。她(ta)前后(hou)花了14年时间详细梳理近代江南地区女子体育(yu)的史料,写成《运动场内(nei)外:近代江南的女子体育(yu)(1895—1937)》(以下简称《运动场内(nei)外》)等书。她(ta)既关注女运动员在运动场上(shang)的表现,也(ye)关心她(ta)们离场后(hou)的活动;同时,研究的视角(jiao)也(ye)触及那些没有进入运动场的人,他们又是如何(he)通过种种方式(shi)干预着女性(xing)运动的具体走(zou)向。在学术的象(xiang)牙塔之(zhi)外,从事十(shi)余年体育(yu)史研究的游鉴明却“这辈子没上(shang)过一次体育(yu)课”,她(ta)几乎一直(zhi)是运动的观众,但仍然着迷于生(sheng)命中那些“难得的运动体验”,也(ye)更深地看到了运动中女性(xing)突(tu)显的主(zhu)体性(xing)。

游鉴明,台湾“中研院(yuan)”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出(chu)版有《中国妇女史读本》《重(zhong)读中国女性(xing)生(sheng)命故事》《摩登大观园:当20世纪中国女性(xing)遇到媒体》等。2014 年荣获江丙坤两岸交流贡献奖之(zhi)“交流卓越贡献奖”。

这种主(zhu)体性(xing)是如今妇女史研究中不应被(bei)忽视的视角(jiao)。不同于其(qi)他领域的变革,运动场是一个特别(bie)的空间,在那里常常激发(fa)出(chu)的是源自身体本能的力量(liang)。在游鉴明的印象(xiang)中,20世纪30年代前后(hou)的中国女性(xing)具有一种整(zheng)体性(xing)的气质,她(ta)们一旦有机会在公共领域活动,就不会放(fang)弃进入核(he)心。她(ta)们争取的不只是运动的空间,也(ye)是教(jiao)育(yu)、政治和职业的空间。与(yu)此同时,运动场这一特殊空间也(ye)对传统的“权力”关系构成了更直(zhi)观的冲(chong)击(ji),女性(xing)不完全是被(bei)观看、被(bei)建构的客体,女性(xing)内(nei)部也(ye)存在着隐秘的“规训”。这些都为我们理解如今更广阔的女性(xing)议题提供镜鉴。

近日,《运动场内(nei)外》简体版正式(shi)出(chu)版。借此机会,我们通过邮(you)件采(cai)访了身在台湾的游鉴明。我们需要用一种新的思维方式(shi)重(zhong)新看待女性(xing)运动,它(ta)不只关乎身体,更是去竞争、去争取、走(zou)出(chu)屋子去创造一些崭新的东西。“最好的妇女史不只是告(gao)诉我们过去的女人。”

以下是新京报记者和游鉴明的采(cai)访整(zheng)理。

采(cai)写 | 申璐(lu)

《运动场内(nei)外:近代江南的女子体育(yu)(1895—1937)》,游鉴明著,广西师范大学出(chu)版社·大学问,2025年1月(yue)。

研究体育(yu)史14年,

“没上(shang)过一次体育(yu)课”

新京报:你在序言中提到,尽管致力于运动史研究多年,但自己“这辈子从没有上(shang)过一次体育(yu)课”。在进入正式(shi)采(cai)访之(zhi)前,可否先请你谈(tan)谈(tan)与(yu)运动相关的私人故事?

游鉴明:我三岁时罹患小(xiao)儿麻痹症,双脚与(yu)左手都无法正常使用,更遑论运动。小(xiao)时候,父亲为了让我能和其(qi)他小(xiao)朋友一样参加学校的年度盛事,曾背着我到学校看运动会,那是我第一次接触运动。父亲还(hai)曾带着全家去海边游泳,当时我只是浸泡双脚。运动对我来说是很遥远的事,但近年来倒是有一些运动经验。有一年去台东会见老同事,她(ta)带我去红叶温泉区游览,并鼓励我在露天泳池做(zuo)“SPA”(水疗),于是我第一次穿上(shang)泳衣,被(bei)抱进泳池原地泡水。

2012年底,我因车(che)祸,双脚严重(zhong)受伤,手术之(zhi)后(hou),我接受复健科(ke)医师建议在振兴医院(yuan)做(zuo)水疗,该院(yuan)的水疗早年就是帮助小(xiao)儿麻痹症儿童做(zuo)肌肉复健,训练出(chu)一群游泳健将,他们还(hai)参加残奥(ao)运比(bi)赛。在水疗过程中,我虽然无法用双臂游泳,但我能借着水的力量(liang)在水中行走(zou),这真(zhen)的是很难得的运动经验。

我最难忘的是,在“国中”教(jiao)书时,校长指(zhi)定我担任运动会的播报员,对完全没有上(shang)过体育(yu)课的我来说,这是不小(xiao)的挑(tiao)战。因为运动会是全校师生(sheng)的活动,每个老师都被(bei)安排工作,我也(ye)不能豁免,于是我硬着头皮接下这份“特殊”的任务。这次播报的经验不但让我弄懂了什么是田赛,什么是径赛,也(ye)体验到运动会场上(shang)的形形色色,更没料到当时对运动会的观察,竟成为我铺陈这本书的部分主(zhu)轴。

新京报:是在怎样的契机下,你开始(shi)进入运动史研究这个领域?或者说想写这样一本书?

游鉴明:之(zhi)所以会写这本书,是来自两段谈(tan)话。有次和母(mu)亲闲(xian)聊(liao)她(ta)早年的读书情形,她(ta)居(ju)然告(gao)诉我,在杭(hang)州市(shi)女中念书时,她(ta)打过乒乓(pang)球,当时我有点讶异(yi),很难把贤淑柔弱的母(mu)亲和拿着球拍跑跳的少(shao)女联(lian)想在一起。

又有一回,历史学家张玉法指(zhi)导我论文时突(tu)然提到,台湾的女运动选手曾在1948年到上(shang)海参加全国运动会,并问我是否了解这段历史。坦白说,我的硕士论文只处理日本殖民(min)统治时期台湾女学生(sheng)的体育(yu)活动,对二战后(hou)的体育(yu)或中国女学生(sheng)的体育(yu),我的了解是一片空白。1995年完成博(bo)士论文后(hou),我决定把近代中国女子体育(yu)史列为我下一阶段的研究,也(ye)因此展开长达14年的书写过程。

新京报:《运动场内(nei)外》这本书主(zhu)要关注的是1895-1937年间发(fa)生(sheng)在江南地区的女子体育(yu)运动。为什么是这段时间以及这个地区?你也(ye)在导言中提到,“到了近代,中国女性(xing)的运动出(chu)现了很多大的变化”,可否展开谈(tan)谈(tan)这些变化出(chu)现背后(hou)的历史背景?

游鉴明:江南地区包括江苏、浙江和上(shang)海等。选择江南地区,一方面是,近代女子学校多半集中在江南地区,女子体育(yu)又出(chu)自学校,这个地区学校的女子体育(yu)正可作为了解近代中国女子体育(yu)的指(zhi)标;同时,专门训练女子体育(yu)人才的学校,自清末到1936年,约计有15所,其(qi)中有11个科(ke)系和学校设在江南地区。

另(ling)一方面则是,首(shou)次有女子表演项目的第三届“全国运动会”,是以地区为代表单位,江南地区便是其(qi)中之(zhi)一,虽然这之(zhi)后(hou)的三届“全运会”以省、市(shi)为单位,运动会的地点却先后(hou)选在杭(hang)州、南京和上(shang)海。而江南地区发(fa)起的学校联(lian)合运动会早在清末就开始(shi),到民(min)国时期更不可胜数,以江苏省为例,1914到1931年间,曾在江苏重(zhong)要城市(shi)轮流举行10次的中等学校运动会,第一次运动会便有女学生(sheng)的体操表演。在各类型(xing)运动中,球类比(bi)赛最是频繁, 当时球赛活动到处可见,上(shang)海的球赛更居(ju)全国之(zhi)冠。除此之(zhi)外,国际性(xing)的运动会也(ye)集中在上(shang)海,例如,由中国、日本、菲律宾轮流主(zhu)办的十(shi)届“远东运动会”,有三届是在上(shang)海召开。因此,审视江南地区的女子体育(yu),可以较清楚(chu)地看到近代中国女子体育(yu)发(fa)展的梗概。

从1895年到1937年间,随着时代思潮和政治环境(jing)的变迁,鼓励女性(xing)运动的舆论相当多元(yuan),从19世纪末到1937年,中国一直(zhi)处在内(nei)忧外患的政局中,连绵不断的战争长期激荡着中国人的生(sheng)活,为恢复国势、振作民(min)心,民(min)族主(zhu)义成为时代的主(zhu)流意识。“民(min)族主(zhu)义”成为一种标签被(bei)贴在有形或无形的事物上(shang),“体育(yu)”这个来自西方的身体教(jiao)育(yu)与(yu)“民(min)族主(zhu)义”的关系尤其(qi)紧密,于是产生(sheng)强(qiang)国保种和体育(yu)救国的女子体育(yu)观,“体育(yu)救国”承袭了“保国强(qiang)种”的概念,呼吁民(min)众以强(qiang)健的身体挽救中国。

商务印书馆体育(yu)书目。

然而,清末以降(jiang),中国的思想文化始(shi)终朝(chao)多元(yuan)方向发(fa)展,当情欲观念不时涌现、在女体物化现象(xiang)相当普遍的都会地区,国族论述不是唯(wei)一的论述。20世纪20、30年代,来自西方的“健康美”(Health Beauty)观念,传入中国之(zhi)后(hou),经由媒体不断宣传,很快(kuai)地走(zou)入女性(xing)的生(sheng)活世界,这个对女性(xing)有较大吸引(yin)力的时髦名词,很快(kuai)被(bei)论者用来鼓励女性(xing)运动,倡导女子体育(yu)的言论处在“体育(yu)救国”和“健康美”之(zhi)间,并不以八股(gu)的国族论述为唯(wei)一观点。由于“健康美”主(zhu)要在挑(tiao)战“病态(tai)美”和“人工美”,也(ye)和强(qiang)国保种的言论并行不悖,连女性(xing)也(ye)强(qiang)调(diao)自己身体具有救国功能。值得注意的是,在高唱两性(xing)权利平等的时代,有人把“体育(yu)救国”或“健康美”当作为提升女性(xing)权利的筹(chou)码,虽然这不是倡导女子体育(yu)的主(zhu)轴,却反映时代意义。

中国近代运动员杨秀琼(中)15岁时在全运会上(shang)包揽所有参赛项目的金牌(pai),成为当时媒体的宠儿,被(bei)誉(yu)为“东方美人鱼”。图片来自《敢为人先:上(shang)海体育(yu)》(周力著,上(shang)海人民(min)出(chu)版社、学林(lin)出(chu)版社,2021年8月(yue))。

以运动场透视近代女性(xing)处境(jing):

“喊得喧天价响,

实际阻力重(zhong)重(zhong)”

新京报:你在该书中曾谈(tan)到,“相对于传统女性(xing)的难得被(bei)看见,近代女性(xing)却处处可见,但也(ye)因为无处不在的女性(xing)身影,让社会大众有机会以各种角(jiao)度诠释(shi)女性(xing)及女性(xing)有关的各类议题,因而显得众说纷纭”。可否谈(tan)谈(tan)从“难得被(bei)看见”到“处处可见”,这种转(zhuan)变具体是如何(he)发(fa)生(sheng)的?这里的“可见”是何(he)种意义上(shang)的“可见”?

游鉴明:我书中提到宋朝(chao)女性(xing)史学者伊沛霞 (Patricia Buckley Ebrey)透过两幅(fu)画的研究,告(gao)诉我们传统女性(xing)不容易被(bei)看见,而尽管在明清时代春秋两季的江南庙会中,可找到较多女性(xing)的身影,但传统女性(xing)毕竟“难得被(bei)看见”,近代女性(xing)却处处可见。

20世纪中国女性(xing)开始(shi)抛头露面后(hou),人们对她(ta)们的行为举止充满好奇,女学生(sheng)是最早受到注意的群体。在女学生(sheng)出(chu)现之(zhi)前,人们从未看过这么多女性(xing)走(zou)向户外,并在公共场所进行各种活动,无论演讲、学艺表演、体能运动或郊游旅行等,她(ta)们都以公开方式(shi)展现,毫不遮掩。当近代报刊的兴起,人们对女学生(sheng)的反应全披露在报刊上(shang),从报道到评论,无奇不有。

事实上(shang),媒体瞩目的不只是女学生(sheng),凡(fan)是经常在大庭广众现身的女性(xing)都成为媒体捕捉(zhuo)的焦点。近代女性(xing)的身体运动或运动竞赛,更是公开示众,留(liu)下的文字数据或图像数据超乎想象(xiang),这些不同来源的“可见”史料,让我得以拼出(chu)完整(zheng)的近代女子体育(yu)历史。

1930年冬天,北京(时称北平)的清华(hua)大学、师范大学、北京大学、燕京大学、辅仁(ren)大学五所大学成立“北平五大学体育(yu)会”。比(bi)赛项目逐年增加,女子排球、网球和垒球等项目也(ye)成为比(bi)赛的项目。图为北平五校冰球锦标赛,来自国家体育(yu)总局网站。

新京报:以运动领域为例,尽管女性(xing)在近代体育(yu)史上(shang)的地位发(fa)生(sheng)了很大转(zhuan)变,但直(zhi)到2024年巴黎奥(ao)运会,我们才迎(ying)来了历史上(shang)第一届男女运动员人数相等的大型(xing)奥(ao)运赛事。一边是公共空间女性(xing)运动相关话题的热议,另(ling)一边是真(zhen)实运动场域中女性(xing)寻求“平等参与(yu)”的艰难历程,这之(zhi)中是否存在某(mou)些错位?在关注运动史时,我们如何(he)看待这种表层(ceng)的众声喧哗与(yu)内(nei)在的实际处境(jing)之(zhi)间的断裂?

游鉴明:“错位”是指(zhi)事物发(fa)生(sheng)改变或偏差(cha),形成不正常的状(zhuang)态(tai),我认为这也(ye)是一种矛盾,它(ta)存在于各种事情中,特别(bie)是在具有竞赛性(xing)质的运动场域。近代江南地区女学生(sheng)参与(yu)运动竞赛,除争取平等参与(yu)外,更需要尊重(zhong)大会规定,在《运动场内(nei)外》的“女学生(sheng)的体育(yu)生(sheng)活”这一节提到,运动会规章(zhang)不但让女运动员学习了如何(he)规范自己的行为,也(ye)从中懂得争取竞赛权益,包括防范资格不符(fu)的运动员参赛、抗议裁判员 (或称公正人)判决不公等。

值得一提的是,在诸多争端中,和外国人的比(bi)赛问题最多,以球赛为例,起初中国女球员多采(cai)取全体退场而不是据理力争的抗议方式(shi),直(zhi)到球场经验日渐丰富,她(ta)们不再轻易俯首(shou)称臣,正式(shi)向大会提出(chu)对裁判的抗诉。而这种现象(xiang)在当前的国际运动会依(yi)旧存在,比(bi)如对选手性(xing)别(bie)或是否“嗑药”的判定不时引(yin)发(fa)争端,无论男女选手或其(qi)所代表的国家都会极力讨回公道,追寻平等,不希望形成任何(he)错位。

民(min)国时期许多有关女性(xing)平等权利的言论,总是喊得喧天价响,但实际执行时,不免遭到阻拦。例如,民(min)国时期知识分子倡导女性(xing)独立自主(zhu),一旦女性(xing)走(zou)向独身、不婚,知识分子就以铺天盖地的言论批评女性(xing)独身的害处。

其(qi)实,倡导女性(xing)运动的言论固然众声喧哗,面对女性(xing)实际运动的批判也(ye)如排山倒海。例如,有人指(zhi)出(chu)月(yue)经期间未暂(zan)停(ting)运动,造成经期失(shi)常或月(yue)经异(yi)色,甚至有人球踢(ti)多了“把子宫牵向右面”。并非鼓励女性(xing)运动的论者,都同意经期不宜运动,有人甚至说经期中运动有助于行经,不过,反对月(yue)经期内(nei)剧烈运动的看法相当一致,直(zhi)到当今,还(hai)是存在着这个观念。因此,多数人建议月(yue)经期间实行轻度运动,学校也(ye)订定例假 (Monthly Excuse),让学生(sheng)能在体育(yu)课时,自动请假。

中国女子体操学校(中国近代史上(shang)第一所专门培养女子体育(yu)专业人才的学校 )毕业画报。

运动场内(nei)浮动的权力关系:

重(zhong)思“规训”与(yu)“观看”

新京报:接下来以“运动”为切口谈(tan)谈(tan)女性(xing)研究领域的几个传统议题。你在书中提到的对“规训”的思考耐人寻味。如果规训是权力的展现,那么对中国的女子体育(yu)来说,支配身体权力的,不完全是父权或男权,女性(xing)潜在的权力也(ye)不容小(xiao)觑(qu)。而受近代教(jiao)育(yu)的女性(xing),她(ta)们掌握权力的机会和人数,远在传统女性(xing)之(zhi)上(shang)。因此,她(ta)们不只通过书写,还(hai)通过组织、行动和团体的力量(liang)更彻底地规训同性(xing)的身体。那么,这种女性(xing)宰制同性(xing)的权力与(yu)来自男性(xing)的宰制有何(he)不同?这对于我们理解今时今日女性(xing)内(nei)部存在的撕裂又有怎样的启(qi)发(fa)?

游鉴明:对此,我的答案是浮动的。例如,让女性(xing)缠足是来自男女两性(xing),女性(xing)要求自己女儿缠足,表面看来是向同性(xing)施展女性(xing)权利,但背后(hou)是服膺(ying)男性(xing)建构的体制。我从口述历史也(ye)看到父亲反对女儿缠足,而体制是男性(xing)建构的。

最有趣的是,江苏立松江女中首(shou)届校长江学珠终身未婚,年轻时,她(ta)曾鼓励女学生(sheng)保持独身,为国家社会贡献力量(liang),也(ye)曾因不准女学生(sheng)交男友,被(bei)学生(sheng)视为心理不正常;同时,她(ta)对已婚女教(jiao)师能否专一颇有异(yi)议。中晚年以后(hou),她(ta)在台湾北一女中当校长时,逐渐体会到自己固然可以坚持独身,却不能要求别(bie)人。因此,她(ta)曾通过学校导师转(zhuan)告(gao)学生(sheng)不要效仿(fang)她(ta)不婚,甚至亲口鼓励女学生(sheng)进入大学之(zhi)后(hou),应结交异(yi)性(xing),寻觅好的归(gui)宿(xiu)。江学珠在职场的女性(xing)权利明显随时空而变动。所以我的答案是浮动的。进一步说,必须从不同地区、阶级与(yu)事件去考察,不能轻易断言。

我不清楚(chu)大陆女性(xing)内(nei)部存在何(he)种撕裂,但所有组织或团体都会有内(nei)部矛盾,而且没有性(xing)别(bie)区隔,女性(xing)之(zhi)间会有倾轧,女性(xing)也(ye)有可能与(yu)男性(xing)合作对抗另(ling)一性(xing)别(bie),我认为这是“竞争”,不是“撕裂”,彼此在竞争中成长。

新京报:除了“规训”,运动场域另(ling)一个明显的特征是“观看”。不过在这里,“观看”似乎不再是只有男性(xing)掌握的特权。从清末到20世纪30年代,运动场上(shang)不少(shao)女性(xing)都曾力争不被(bei)男性(xing)观看的权力;以及当观众席上(shang)的男性(xing)在凝视女性(xing)时,我们很容易忽略其(qi)实女性(xing)也(ye)在凝视着女性(xing)。这种来自不同方向的凝视具体又是如何(he)影响运动员的行为的?以及你在书中提到,“‘看’或‘被(bei)看’的权力并不是男性(xing)独有的,而是操纵在男女手上(shang)的”,可否展开谈(tan)谈(tan)这点?

游鉴明:从清末到20世纪30年代,近代中国女子体育(yu)所衍生(sheng)的观看行为,在记者、漫画家、论评者笔(bi)下,充满各种复杂的情况。早期观赏运动会的观众并不多,观众席井(jing)然有序,到运动竞赛越来越普遍的20世纪20年代末期,因为运动场的扩建,观众人数激增,看台逐渐变得失(shi)序、混乱,观众闹场的事件层(ceng)出(chu)不穷(qiong),这种变了调(diao)的场面,除了和比(bi)赛的竞争激烈有关之(zhi)外,有部分原因是出(chu)于观众争睹女运动员的风采(cai)。

《女界特别(bie)现像 (象(xiang))》局部。

在男性(xing)凝视下,的确有女性(xing)不敢在男性(xing)逼视下运动,但有部分人则不是默默承受,大体上(shang)有两种反映:一种是女子体育(yu)正在起步的时候,女性(xing)摆出(chu)禁(jin)止观看或不愿意被(bei)看的态(tai)度,天津严家家塾采(cai)用男女学生(sheng)轮流使用操场,上(shang)海光华(hua)中学在女学生(sheng)的专用操场围上(shang)篱笆,就是防范男学生(sheng)观看;而《女界特别(bie)现像 (象(xiang))》这幅(fu)画的副题,写着一位在自行车(che)上(shang)耍把戏的旗人妇女,痛骂拍掌叫好的男学生(sheng),还(hai)有交通大学的男女学生(sheng)因为游泳池的使用,大打笔(bi)战,也(ye)是为了不让男同学观看。如果说“被(bei)看”是弱势,在男学生(sheng)观看过程中,光华(hua)中学的女学生(sheng)从弱势转(zhuan)为特权拥(yong)有者,旗人妇女和交大女学生(sheng)则不甘示弱,力争不被(bei)男学生(sheng)观看的权利。

中国近代史上(shang)第一份日刊画报《图画日报》上(shang)的《上(shang)海社会之(zhi)现象(xiang):妇女亦(yi)乘脚踏车(che)之(zhi)敏捷》:“每当马路人迹略稀之(zhi)地,时有女郎三五,试车(che)飞行。”

另(ling)一种是运动竞赛变成热门活动后(hou),运动女性(xing)逐渐能接受大众的凝视,由不愿意被(bei)看转(zhuan)成愿意被(bei)看,从女运动选手在运动会上(shang)的刻意打扮、在摄影机下摆出(chu)健美姿态(tai)、或是提供写真(zhen)照给报刊,还(hai)有女性(xing)观众,她(ta)们试图在运动场边或其(qi)他运动场所引(yin)起注意,女性(xing)渴望被(bei)看的心态(tai)都被(bei)漫画家巧妙地描(miao)绘下来。由上(shang)可知,女性(xing)不全然是被(bei)观看的客体,有时她(ta)们还(hai)掌控了观看的权力,这也(ye)是我的归(gui)论:“看”或“被(bei)看”的权力并不是男性(xing)独有,是操纵在男女手上(shang)。

我之(zhi)所以“不从权力归(gui)属的角(jiao)度”讨论,是因为“权力”会随着谁在运作(或说使用)而转(zhuan)变,前述女性(xing)参与(yu)体能运动的实际过程,即可看出(chu)其(qi)中奥(ao)妙。

从运动场开始(shi)的变革

新京报:你在书中关注到了“女运动员形象(xiang)建构”这个方面。相较于传统研究较为关注“被(bei)建构”的女性(xing)形象(xiang),你提出(chu)了在运动场这个空间,作为昔日被(bei)建构者的女性(xing)其(qi)实也(ye)在不断为自己的形象(xiang)创造更大爆发(fa)力,且这一趋势沿袭了晚明的消费文化与(yu)晚清的都市(shi)生(sheng)活,这些共同构成了一条有别(bie)于此前的纵深的研究方向。可否展开谈(tan)谈(tan)这条脉络,以及它(ta)对于我们回看历史中的女性(xing)形象(xiang)提供了哪些不同的思路?

游鉴明:受晚明消费文化、晚清都市(shi)生(sheng)活影响,女性(xing)对自我形象(xiang)的凸显、自炫,从妓女到闺阁女子,都有迹可循。而跨到近代,清末女性(xing)的形象(xiang)有很大转(zhuan)变,除出(chu)现读书、放(fang)足、就业女性(xing)外,在高唱救亡、保国、强(qiang)种的国族论述与(yu)鼓吹军国民(min)思潮下,一时间,英雌、女杰、女英雄、女志士这类充满阳刚的女性(xing)形象(xiang)受到大力鼓吹。由运动改变身体的女性(xing),也(ye)不断被(bei)打造成尚(shang)武和健美形象(xiang),各种与(yu)女性(xing)有关的书籍、刊物、教(jiao)科(ke)书、小(xiao)说、戏曲、运动歌曲、广告(gao)、电影、漫画,以植入的方式(shi)带给运动女性(xing)。

20世纪20、30年代,都会时尚(shang)、身体文化、商业消费的兴起,运动场上(shang)的表演者或选手被(bei)认为最能体现尚(shang)武和健美的典范,许多新闻记者全方位地介绍(shao)这群新女性(xing)形象(xiang)时,喜欢把“尚(shang)武”“健美”套用在获胜的女运动员身上(shang),至于张贴女运动员的照片或把自己包装成女运动员的这些举动,也(ye)都显示“女运动员”如何(he)的魅力十(shi)足。

重(zhong)要的是,当女运动员不断超越自我、挑(tiao)战男性(xing)的同时,社会各界也(ye)帮她(ta)们撼动以男性(xing)为中心社会价值。除了来自学校的各种礼(li)遇之(zhi)外,在江南地区举行的地方运动会和全国运动会中,运动员的出(chu)场顺序、受奖先后(hou)乃至宿(xiu)舍的安排,都是女性(xing)优先,第六届的运动会时,除女选手之(zhi)外,不少(shao)女性(xing)穿梭其(qi)中,有人夸张地说:“全运会是属于女人的!”此外,杰出(chu)的女运动员或女球队,还(hai)受邀到各地表演,甚至出(chu)国演出(chu),享有许多男运动员没有的“特”。这点与(yu)过去女性(xing)形象(xiang)的建构颇为不同。

1933年,女子网球运动员王春菁、王春葳。图片来自南京体育(yu)学院(yuan)中国网球学院(yuan)公号。

新京报:由此引(yin)出(chu)一个新的话题是,随着“女运动员形象(xiang)”越来越被(bei)关注和谈(tan)论,当时不少(shao)媒体和公众群体其(qi)实也(ye)开始(shi)有意无意合理化对女运动员的评价。赛场之(zhi)外,围绕女运动员私人生(sheng)活的爆料层(ceng)出(chu)不穷(qiong),性(xing)别(bie)议题的公私界限(xian)在这期间几乎不复存在。回看当时的舆论态(tai)势,可否谈(tan)谈(tan)这对于此后(hou)国内(nei)公共空间围绕性(xing)别(bie)议题的讨论氛围有哪些潜在的影响?

游鉴明:在《台湾地区的妇运》《走(zou)出(chu)自我:民(min)国百年妇女四部曲》这两篇论文中,我曾提到20世纪90年代的台湾妇运,因为1987年台湾解严后(hou),各种社会运动接连启(qi)动,妇运团体和妇女运动也(ye)相继出(chu)现,并从体制外抗争走(zou)入体制内(nei)改革,由于公共空间围绕性(xing)别(bie)议题的讨论,凡(fan)是与(yu)女性(xing)权益的政治、经济、家庭婚姻、工作或法律等方面都受到检(jian)视,让性(xing)别(bie)平等主(zhu)流化。由于台湾地区面积不大,这类政策虽然还(hai)有待加强(qiang)的空间,但多数得以落实。因此,近年公共空间讨论性(xing)别(bie)议题,不如20世纪90年代火热。

至于大陆关于性(xing)别(bie)议题的讨论,坦白说,我知道得有限(xian),但请教(jiao)大陆男女学者、专家和研究生(sheng),得知目前这个议题正受到各界关注,从专书、翻译论著、小(xiao)说、电视连续剧、电影,乃至网红,都在蓬勃地讨论性(xing)别(bie)议题。多数人指(zhi)出(chu)这几年来,大陆性(xing)别(bie)平等问题有明显转(zhuan)变,有人提到学校女性(xing)领导比(bi)以前多,还(hai)有人指(zhi)出(chu),在推进性(xing)别(bie)平等的过程中,《中华(hua)人民(min)共和国妇女权益保障法》等法律政策的落实越来越受重(zhong)视,在执行过程中关注妇女权益的保护,政府各部门也(ye)陆续出(chu)台实施细则和典型(xing)案例。

然而,有人则忧心,性(xing)别(bie)议题经常被(bei)看作为搞(gao)性(xing)别(bie)对立,男女学生(sheng)常为此对立,很多是出(chu)自对“女性(xing)权利”的误读,而且当今性(xing)别(bie)问题是大热点,随便说点什么都会引(yin)发(fa)舆论大潮,许多严肃(su)学者都对此敬而远之(zhi)。更有学者认为性(xing)别(bie)平等议题,不但地区、城乡的差(cha)异(yi)大,每个家庭内(nei)的地位也(ye)有不小(xiao)差(cha)异(yi)。

根据以上(shang)大陆学者与(yu)研究生(sheng)的看法,我认为,这是把性(xing)别(bie)议题放(fang)入公共空间所不能忽视的问题。此外,我强(qiang)调(diao)男女间应该平心静气地面对性(xing)别(bie)问题,我的运动史研究即发(fa)现男女学生(sheng)会因为运动空间对抗,但也(ye)不乏在运动技术上(shang)相互切磋。再说,打破性(xing)别(bie)权力结构,必须接受携手合作。

从运动史回看妇女史:

不容忽略的女性(xing)主(zhu)体性(xing)

新京报:不同于思想领域的艰难革新,从运动史的视角(jiao)回看近代妇女史时常涌动着一股(gu)昂扬的生(sheng)命能量(liang)。书中反复提到中国女性(xing)一旦有机会在公共领域活动,就不会放(fang)弃进入核(he)心。她(ta)们争取的不只是运动的空间,也(ye)是教(jiao)育(yu)、政治和职业的空间。在你看来,这是20世纪20、30年代许多中国女性(xing)的特质。我很好奇,在写作这本书期间,你是否对运动领域体现出(chu)的女性(xing)的主(zhu)体性(xing)会有更深的感受?这种力量(liang)会鼓舞你在学术研究之(zhi)外的个人生(sheng)活吗?

游鉴明:透过1895到1937年近代江南女子体育(yu)史的研究,确实让我对女性(xing)的主(zhu)体性(xing)有更深感受。我的研究有女性(xing)权利运动、女子教(jiao)育(yu)、职业妇女、家政教(jiao)育(yu)、独身女性(xing)、战争前后(hou)妇女、女性(xing)与(yu)知识建构、公卫(wei)与(yu)女性(xing)等议题,均讨论到女性(xing)如何(he)呈现主(zhu)体。而在这本书中,我运用包括档(dang)案、专书、报刊、学校刊物、口述史料、传记、自传、回忆录、日记、书信、歌曲、小(xiao)说、照片、漫画、图画、实物、广告(gao)图案、电影等多元(yuan)史料,竟然看到无处不在的女性(xing)主(zhu)体性(xing)。

对我而言,我的人生(sheng)中不曾出(chu)现性(xing)别(bie)歧视的问题,从家庭、学校到工作场域,我始(shi)终受到公平待遇。我的父亲对儿女一视同仁(ren),甚至更宠爱女儿,而我就读的学校也(ye)从未压抑女学生(sheng),甚至在我工作的场域也(ye)是男女待遇平等,让我能独立执行各种研究计划、口述访问计划,以及主(zhu)编(bian)《近代中国妇女史研究》。因此,体育(yu)运动体现的女性(xing)主(zhu)体性(xing)力量(liang),鼓舞的不是我个人生(sheng)活,而是提醒我进行女性(xing)史研究时,不能受限(xian)于性(xing)别(bie)宰制等说法,而且不仅是近代女性(xing),前近代女性(xing)的主(zhu)体性(xing)也(ye)不容忽略。

1993年第一期的《近代中国妇女史研究》。

新京报:相对于整(zheng)个大的妇女史而言,妇女运动史是一个更精细的方向。可否综合谈(tan)谈(tan)妇女运动史研究对于妇女史研究、乃至整(zheng)个近代史研究究竟有怎样的价值或意义?它(ta)能够为我们提供哪些新的视角(jiao)?

游鉴明:这本书通过近代江南的女子体育(yu)和性(xing)别(bie)史研究对话,也(ye)与(yu)近代中国史相互参照,我发(fa)现女子体育(yu)的倡导、实践和公开演出(chu)都是属于公共领域的事情,和当时的历史演进相伏(fu)相倚,更不能脱离近代中国史的脉络。

在这本书的结论,我提出(chu)三项观察:

一是中央与(yu)地方的问题,一直(zhi)存在于中国历史上(shang),清代中叶以后(hou),地域主(zhu)义不断扩大,尽管因地域主(zhu)义产生(sheng)的政治分割不再那么盛行,地域主(zhu)义的观念并没有从中国人的生(sheng)活里退出(chu),中国人的语言和各种人际关系,都和各自地域紧密相系。以在江南地区举办的全国运动会为例,1930年在杭(hang)州举行的“全运会”,共有36个团体参加,女选手计200多人,每个地区展现不同的姿容或服装。这些因女子运动带来的地方差(cha)异(yi)呈现,虽然只是小(xiao)插曲,却提醒我们,研究中央与(yu)地方或是地域问题时,如果能在关怀政治、外交事件之(zhi)外,增加女子体育(yu)或与(yu)社会、文化有关的体育(yu),应该会有新的发(fa)现。

二是“运动到底是为谁?”为了国家而运动,不是中国独创,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把体育(yu)和民(min)族主(zhu)义紧密结合,即使是当下的国际性(xing)运动会或球赛,也(ye)没有不标榜国族主(zhu)义的。但近代中国因各种政治事件和经济问题,造成体育(yu)倡导和实际作为的背道而驰,许多地区或学校纷纷出(chu)现体能教(jiao)育(yu)无法持续发(fa)展的难题。面对这些问题,我们需要有更多的同理心,因为和与(yu)世界接轨的各种事业一样,中国女子体育(yu)的推动,无论是为了谁,都不能跳脱这背后(hou)沉重(zhong)的历史因素(su)。

三是1928到1937年间的国民(min)政府对运动赛事的态(tai)度,许多研究指(zhi)出(chu),这时的国民(min)政府深具威权,但当时国民(min)政府大力推动的三届全运会,经常爆发(fa)运动员斗(dou)殴(ou)、观众脱序的情形,不见政府出(chu)面管理;而媒体对女子体育(yu)的描(miao)写、对女运动员公私领域的报道,更是前所未有的缤纷多元(yuan)。因此,我认为在许多被(bei)认为专制、集权、保守(shou)的时代里,有时还(hai)是存在一个让民(min)众发(fa)泄的空间。

探究近代女子体育(yu)的发(fa)展,我不只看到以国家为主(zhu)的体育(yu)宣传,还(hai)读到女学生(sheng)、媒体与(yu)社会大众的各方反映;此外,进行同时期、同一议题的研究,不能偏信单一言论,我发(fa)现舆论间充满纠葛。

新京报:最后(hou)一个问题。在这本书之(zhi)后(hou),你对女子体育(yu)史这个领域还(hai)有哪些新产生(sheng)的兴趣点吗?可否简单谈(tan)谈(tan)之(zhi)后(hou)想做(zuo)的研究。

游鉴明:这本书出(chu)版前后(hou),我还(hai)出(chu)版了《近代华(hua)东地区的女球员:以报刊杂志为主(zhu)的讨论》《当体育(yu)遇上(shang)性(xing)别(bie)》等论文。

在研究中发(fa)现,无论江南或台湾地区的女子体育(yu),均是区域史研究,因此,我建议对女子体育(yu)史有兴趣的学者可继续挖掘各地区的女子体育(yu),因为受不同地形、气候以及体能教(jiao)育(yu)、体育(yu)设备与(yu)体育(yu)人才的影响,每个地区产生(sheng)不同的体育(yu)文化。此外,建议站在全球体育(yu)史视角(jiao),让中国女子体育(yu)史研究与(yu)其(qi)他国家的女子体育(yu)相互比(bi)较,从中可看到现代化、性(xing)别(bie)、族群、阶级、殖民(min)性(xing)等多样发(fa)展。

我还(hai)提出(chu)如下可进行的研究课题:女子体育(yu)与(yu)经济、物质文明、消费文化、运动产品、广告(gao)、女子体育(yu)与(yu)外交、女子体育(yu)与(yu)娱乐、女子体育(yu)与(yu)科(ke)技(建筑、声、光、电、相机、广播、电视)、女子体育(yu)与(yu)外国人(基督教(jiao)会、基督教(jiao)学校)、女子体育(yu)与(yu)人物(倡导体育(yu)者、体育(yu)学校的校长、教(jiao)练、解说员、裁判、明星女运动员、体育(yu)记者)、女子体育(yu)与(yu)医疗卫(wei)生(sheng)(游泳前的沐浴(yu)、身体检(jian)查)、女子体育(yu)与(yu)日常生(sheng)活(食衣住行等)、女子体育(yu)与(yu)大众生(sheng)活(一般民(min)众、大家族)、战争时期的体育(yu)活动。

不过,我应该暂(zan)时不会再做(zuo)女子体育(yu)史研究,留(liu)待其(qi)他学者继续开花结果。我未来将以女性(xing)的大众文化史为研究焦点,并关注与(yu)其(qi)他地区的比(bi)较研究。

记者/申璐(lu)

编(bian)辑/西西

校对/穆祥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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