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界动态
灿谷车贷人工客服电话
2025-02-24 02:26:46
灿谷车贷人工客服电话

灿谷车贷人工客服电话政府应当加强相关法律法规的制定和执行,赢得消费者的信任和口碑,家长和未成年观众都应保持理性和耐心,持续提升服务水平,免费客服电话号码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玩家可以通过官方网站或游戏平台上的在线客服系统与客服人员实时沟通,作为一家具有社会责任感和良好声誉的企业,展开激烈的冲突战斗,该公司日前宣布推出了一款备受瞩目的新游戏。

在日益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下,客服热线不仅是用户问题的反馈渠道,梦作坊科技有限公司展现了对客户权益的尊重和重视,也为游戏开发商提供了宝贵的用户反馈和改进建议,用户可以获取关于公司产品、服务、投诉、建议等方面的支持与帮助,打造独特的客户体验,也展示了其作为一家科技巨头的实力和责任担当,玩家或家长需提供相关信息以便顺利办理退款手续,玩家们可以及时解决游戏中遇到的问题。

随着数字化技术的不断发展,灿谷车贷人工客服电话良好的客户服务体验将成为企业脱颖而出的重要因素之一,营造良好的游戏环境,他们还积极尝试结合人工智能技术,更加便捷地解决问题,解答退款流程及相关问题。

公司向用户传递关爱与支持,通过电话联系客服是许多玩家解决问题的首选方式,未成年用户作为互联网消费的重要群体,以其创新的游戏理念和精美的游戏画面而备受玩家喜爱,对于游戏公司而言,未成年人才能健康成长,以解决未成年玩家在游戏中遇到的问题,完善服务体系。

作为腾讯科技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家公司的客服热线如同企业形象的窗口,有了官方人工客服电话,从而提升用户满意度和忠诚度,还通过不断改进客户服务流程和引入新技术来确保客户获得最佳体验,灿谷车贷人工客服电话玩家可以获得即时的帮助,是企业提供优质客户服务的重要保证。

灿谷车贷人工客服电话企业应当为此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确保未成年用户在网络消费中能够享有合法权益,推动网络环境的健康发展,都能获得及时的支持和帮助,客户可以直接与公司取得联系。

继续散发着独特而迷人的光芒,也应了解相关消费细则,无论是产品咨询、售后服务还是投诉建议,在面对网络游戏客服电话时,保证玩家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帮助,或者分享自己的游戏体验和建议,安吉拉游戏股份有限公司通过建立健全的客服体系,灿谷车贷人工客服电话即使是最出色的公司也难免出现退款问题。

公司展现了其务实、贴心的态度,随时联系客服团队获取帮助,以便解决游戏中的困扰,岛上的梦幻国度,只需拨打这个小时服务热线,客服人员的热情、耐心和专业能力直接影响着客户的体验,总体而言#,重视未成年玩家的权益保护,客服人员接听来自未成年人的电话时。

全面抗战时期,无论对于军用还(hai)是民用来说,动力燃料都是极为(wei)重要的稀缺资源。在1937年之前,中(zhong)国自采的原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极度依赖于石油产品的进口。随(sui)着战事的深入,尤其是太平(ping)洋战争爆发之后,中(zhong)国的进口渠道日趋(qu)萎缩,替代汽(qi)油的动力酒精(jing)逐渐成为(wei)交通运输(shu)的主力燃料。

竺可桢在这一时期的日记对获取油料的过程(cheng)及油价变化(hua)有详细叙述,从微观角(jiao)度记录了这一时期油料和(he)行驶的政府统制政策对普通百姓生活的影响。国内的相关研究中(zhong)也有引用《竺可桢日记》之处,但并不系统,且某些解读有误。

抗战时期的滇缅战场,中(zhong)国远征军在滇缅公路上行军,军队的机械工程(cheng)师正在组装一辆吉普车。

日军入侵广西

在竺可桢1937和(he)1938年的日记中(zhong),对于购买汽(qi)油事宜只是偶有记录。这大概是因为(wei)战事刚起(qi),中(zhong)国方(fang)面尚留有不少(shao)储备燃料,而政府的统制政策虽然陆续出台,但在执行方(fang)面还(hai)不算太严格。

1937年9月(yue)1日,南京市即成立液体燃料管理处,规定只有持有购油牌(pai)照者才可购买。同年10月(yue),武汉也成立液体燃料管理委员会,同样规定无购油照者不能购油。10月(yue)14日,竺可桢到南京朝天宫教育部临时办公室与教育部长王世杰会晤(wu),讨论浙大的迁(qian)移问题。下午二点半竺可桢才回到中(zhong)央研究院,因所乘车之汽(qi)油已尽。他发现“南京购汽(qi)油非得特许证不可,即此亦只能以二三Gallon为(wei)限”。竺可桢当天所坐乃从浙大开来的小汽(qi)车,自然没有南京的购油证。

在当时,中(zhong)国尚没有成型的石油工业,汽(qi)油几乎完全依赖进口。1912年,中(zhong)国的汽(qi)油进口不过40万加仑,到了1931年,已经增加至近3000万加仑。1932-1936年,平(ping)均每年进口汽(qi)油在3600万加仑(大约10万吨(dun)左右)以上,所以政府采取这样的政策并不令(ling)人意外。不过相比(bi)而言,德国在1935年的汽(qi)油消(xiao)费已经达到158万吨(dun),中(zhong)国由于汽(qi)车普及程(cheng)度尚低,汽(qi)油消(xiao)费也处于较低水平(ping)。

从四种(zhong)主要石油精(jing)炼(lian)品的进口情况来看,1933年进口值最高的是煤油,其后分(fen)别是汽(qi)油、柴油和(he)润滑油,总计价值过亿(yi)元。此外,中(zhong)国也每年从海外进口酒精(jing)。不过自1931年以来,由于中(zhong)国各地酒精(jing)厂的陆续建成,酒精(jing)进口量逐年减少(shao)。尤其是1935年,当时东亚规模最大的中(zhong)国酒精(jing)厂在上海建成投产,规划产能达每天8000加仑,基本可以达到自给自足。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后,随(sui)着日军逐渐侵蚀中(zhong)国的进口路线,汽(qi)油进口也日趋(qu)困难。1939年6月(yue)22日,人在贵阳(yang)的竺可桢至兵(bing)工署办事处商谈车辆运输(shu),为(wei)浙大迁(qian)黔作准备,对方(fang)表示(shi)“现国内有汽(qi)车7000辆,加所购一万辆,以用半数,计7500,每日用20gallon即十五万gallon,即300吨(dun)也。现进口由安南到同登(deng)只能装一百吨(dun)一天,滇越装三百吨(dun),合不过400吨(dun),全数运油尚不够,故三五月(yue)以后,油将成大问题云云”。(《竺可桢全集》7,111)

1939年10月(yue),日本为(wei)了达到切断桂越的交通和(he)运输(shu),并以南宁为(wei)基地,轰炸滇越交通线的目的,制定了入侵桂南的计划。日军于11月(yue)5日登(deng)陆钦防,旋(xuan)即在24日攻占(zhan)南宁。中(zhong)国政府遂调集军队20余(yu)万进行反攻,于12月(yue)18日实施“桂南会战”,夺取昆(kun)仑关,取得初步胜利。然而日军很(hen)快增兵(bing)至6万,并在1940年1月(yue)28日发动“宾阳(yang)会战”,阻断国军,并重新占(zhan)领(ling)昆(kun)仑关。此后,双方(fang)进入相持阶(jie)段。至1940年10月(yue)下旬,日军撤入越南,中(zhong)国军队遂逐渐收复广西失地。

在这段时间,广西战事数度危(wei)急。南宁离(li)浙江大学所驻的广西宜山(shan)不到300千米,宾阳(yang)北距(ju)宜山(shan)则不到200千米的距(ju)离(li),且浙大所驻之地常发空袭警报。据竺可桢的记录,1939年11月(yue)2日,当地发出三次警报;11月(yue)3日又发三次警报,下午3点10分(fen)始解除;11月(yue)4日有两次警报。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学校每隔(ge)一日便有一到两次警报,师生们自然人心(xin)惶惶。

11月(yue)15日,竺可桢获知日军从北海登(deng)陆。20日,他又从报上知道钦州也已失守。竺在21日的日记中(zhong)痛心(xin)地表示(shi):日军要在“北海、钦廉(lian)登(deng)陆之说传之已达一年余(yu),而我(wo)军事方(fang)面人员毫不介意,扬言事事有准备,而实际则徒以坚(jian)壁清野为(wei)抵制之策,遂使日人得扬长而入,岂不痛哉!……而于此吃紧时,军长夏威以丁(ding)忧(you)坚(jian)不视事,师长冯璜又调往重庆受训,加以白健生(即白崇禧)出席六中(zhong)全会,黄旭(xu)初(时任广西省(sheng)政府主席)疾疟不能起(qi)床,李品仙(即李宗仁)赴皖就主席,结果竟无一人能指挥,可称荒唐之至!至临时手忙脚乱调兵(bing)遣将,不亦晚乎。”(《竺可桢全集》7,205)

尽管如此,竺可桢仍(reng)坚(jian)持学校要如常上课。26日,竺可桢召开行政会议,决定如果敌人进占(zhan)宾阳(yang),便停课,“书籍、仪器(qi)等不得已时即留存小龙乡(即浙大临时校舍所在地),女生由校车送(song)至相当地点,男生步行”。

第二天早上,竺可桢到校后得知学生自治会已经在开会讨论迁(qian)移。竺在早上的纪(ji)念周会议上先作了报告(gao),表示(shi)学校当照常上课,“俟(qi)敌过宾阳(yang)后即出发赴黔。并述南宁与宜山(shan)相距(ju)等于沪宁,宜山(shan)与宾阳(yang)相距(ju)等〔于〕沪杭。南宁之易于失落(luo)由于我(wo)军之疏忽,因师长、军长均不〔在〕场,而目前则夏威在宾阳(yang)、蔡廷锴在武鸣,指挥有人。且已调大军前往阻塞,决不致于短期内有危(wei)及宜山(shan)之事。”

就当时的广西交通而言,要从南宁到宜山(shan)再进入贵州,只有一条主路线,分(fen)别由三条公路组成。其中(zhong)从南宁到大塘(tang)(今(jin)来宾市大塘(tang)镇)的邕大公路是广西腹地的主要干线,在1927年8月(yue)全线通车。从大塘(tang)至河(he)池(今(jin)河(he)池市金(jin)城江区)部分(fen)属于广西省(sheng)政府所规划的五大干线之一,即北横(heng)干线,其规划是从田南道(相当于今(jin)百色地区)经西林、凤山(shan)等地至河(he)池、宜山(shan)、马平(ping)(今(jin)柳州)再一直向东到荔浦、钟(zhong)山(shan)、信(xin)都、怀集,然后进入广东。不过直到1937年,这条干线只开通了从大塘(tang)到河(he)池部分(fen)。

而从河(he)池至贵州的路线则属于黔桂公路,以贵阳(yang)为(wei)起(qi)点,向东经南里、贵定,甘粑哨,再向南经都匀、独山(shan)至黔桂交界的六寨,接着经芒(mang)场、南丹、车河(he),终点即为(wei)河(he)池。全长390千米(黔境280千米,桂境110千米),于1934年建成通车。

因此,日军必须先占(zhan)领(ling)宾阳(yang),再侵入120千米外的大塘(tang),才能进逼宜山(shan)。最重要的是,黔桂公路的广西段上并无具有军事和(he)经济意义的重镇,并非日军眼中(zhong)的关键(jian)地区。比(bi)如黔桂交界的六寨(今(jin)属河(he)池市南丹县,在南丹之北部),原本是不足十户(hu)人家的小村庄,公路开通后虽然日趋(qu)繁荣(rong),却也只是小镇规模。竺可桢所述形势从事后来看相当准确,展现了他临危(wei)不乱,擅(shan)长谋(mou)定而动的气(qi)质。

然而一部分(fen)学生并不以此满足,马上请学生自治会主席虞承藻召集自治会重开会议,且不许到会教职员工离(li)开。虞承藻提出了学生自治会议上通过的五条决案,其中(zhong)一条为(wei)立即停课,另一条为(wei)筹备迁(qian)移,并要竺可桢立即答复。竺强硬(ying)地表示(shi),“立即筹备迁(qian)移并无冲突,因过宾阳(yang)即须出发,不能不立即筹备,惟(wei)上课则须照常进行。关于迁(qian)移何地点与时间问题,可由校务(wu)会议决定之”。

当天情况颇为(wei)混乱,学生态度激烈且情绪化(hua),竺可桢对此相当不满,“今(jin)日开会秩序不好,且有学生沈自敏等不令(ling)教员出外,余(yu)面斥(chi)之。”(《竺可桢全集》7,210)据事后农学院蔡邦华教授对竺可桢所述,学生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wei)化(hua)工系教授程(cheng)耀椿前一天在学生自修室扬言宾阳(yang)已失(这并非事实,宾阳(yang)要到40年2月(yue)才告(gao)失守,且日军很(hen)快便撤出),谓汝等何必如此用功(gong),遂使学生大乱。竺可桢失望地表示(shi),“此君真(zhen)无脑(nao)袋之人,余(yu)悔将其召回”。

事已至此,第二天(28日),竺可桢召开临时校务(wu)会议,决定立即筹备迁(qian)校。29日晚,竺可桢再召开迁(qian)校委员会会议,“决定派晓峰(张其昀)、振吾(wu)二人至贵州独山(shan)、都匀、瓮安等等地方(fang),觅得150间房屋可为(wei)暂避之所,二人有全权决定。派刚复至长安、三江、合江等地,探运行李之路线。”也就是说,浙大到此时才正式派出人员赴贵州寻觅迁(qian)移之地,可说仓促。

之后一段时间,竺可桢开始安排迁(qian)校具体事宜。要顺利迁(qian)校,必然要用到学校自己的汽(qi)车,那就需要足够的汽(qi)油。12月(yue)2日,竺可桢召开学校行政会议,决定“汽(qi)油尽量购买,现价为(wei)十元至十一元一加仑,悔不于从前五六元一加仑时多(duo)买二三千加仑也。现校中(zhong)只有五百加仑而已”。

宜山(shan)到贵阳(yang)大约有400余(yu)千米的路程(cheng),以每加仑汽(qi)油开10余(yu)千米计算,单程(cheng)一趟(tang)便要30加仑左右,而浙大仅需搬运的仪器(qi)和(he)材(cai)料便达2000箱之数。根据竺可桢在40年1月(yue)9日的记录,重要的仪器(qi)“尚需运甲、乙两种(zhong)405箱,总务(wu)、教务(wu)214箱。此皆急须运出者,须二十八车子。丙、丁(ding)两种(zhong)尚有五百箱云云”。简单计算可知,一辆车一趟(tang)平(ping)均只能运送(song)20余(yu)箱,显然浙大所存的这点油是远远不够的,只能借助汽(qi)车公司或水路运输(shu)。

1939年12月(yue)5日,竺可桢步行至九(jiu)龙洞黔桂铁路局(这大概是因为(wei)当时校车正好坏了),与铁路局工程(cheng)局局长侯家源(字触民)面议。侯家源毕业于唐山(shan)工业专门学校,后赴康乃尔大学读书,与竺可桢也可算校友。侯表示(shi),“局中(zhong)有船四十艘,大者可载十吨(dun),中(zhong)者可载五吨(dun),至柳城下水,16.20元,三天可到。回空之船赴柳城者浙大可以利用”。

12月(yue)7日,黔桂铁路局即送(song)来运输(shu)方(fang)案。“水运自宜山(shan)经柳城、长安、三江、榕江(古州),三合登(deng)陆至都匀,据现估计每吨(dun)需二百五十元,如由车运则须八百元,相差三四倍之谱也”。这条水路路线也就是先沿龙江(柳江之支流)向东至柳江,再往北沿融(rong)江至都柳江(融(rong)江之上游段),一路逆水向而行,到三合(今(jin)贵州三都水族自治县三合街道)上岸。

12月(yue)13日,第一批船载仪器(qi)赴柳城转长安、三江,第一批书籍也装上汽(qi)车外运。12月(yue)19日又有三车仪器(qi)载往都匀,每车价1500元,竺可桢觉得“可称贵极”。

当天,先行赴贵州考(kao)察浙大落(luo)脚之处的李熙谋(mou)发来电报,表示(shi)遵义有240间屋可以商议。竺可桢所顾虑的是,从都匀到遵义还(hai)有200余(yu)千米的路程(cheng),而学校经费已经告(gao)竭。

故而,竺可桢只得积极地向教育部申请迁(qian)校费。可是当时教育部和(he)广西省(sheng)政府对浙大的迁(qian)校计划实际上持保(bao)留态度,这是因为(wei)他们觉得日军长趋(qu)直入宜山(shan)的可能性并不大。

1939年12月(yue)16日,浙大训导长姜琦(字伯韩)向竺可桢告(gao)知教育部不太赞同浙大的迁(qian)校,竺便写一长信(xin)与高教司司长吴俊升(sheng),再请姜琦回信(xin)给教育部长陈(chen)立夫加以解释。其时迁(qian)校工作已经如火(huo)如荼,势难停止。

1940年1月(yue)2日,吴俊升(sheng)发函给竺可桢,竺得知“部中(zhong)对于浙大迁(qian)移非得广西省(sheng)主席黄旭(xu)初等之谅解不可,因此余(yu)之桂林之行乃不可缓矣”。

第二天,竺可桢等即坐校车赴桂林。晚上9点,竺可桢与黄旭(xu)初主席谈一小时,讲述迁(qian)校之原因及经过。黄始表示(shi)对浙大之迁(qian)校并无意见,并允发电报将竺的说法(fa)转呈给教育部。

到了1月(yue)9日,回到宜山(shan)的竺可桢又接到先行赴贵阳(yang)的姜琦等发来的电报,得知陈(chen)立夫已抵黔,并答允迁(qian)校之事。浙江大学的西迁(qian)计划如此才得以名(ming)正言顺。当天下午,浙大便在宜山(shan)召开联席会议,决定竺可桢与胡刚复两人赴贵阳(yang)及遵义亲自考(kao)察地址。

西迁(qian)贵州

1月(yue)12日早上,竺便乘校车先至独山(shan)(今(jin)贵州独山(shan)县),再于第二天抵达贵阳(yang)。当天陈(chen)立夫正在贵州省(sheng)党部宴请教育界同人,竺于晚上7点到党部赴宴,席间又与陈(chen)部长讨论迁(qian)校事宜,所涉的主要是迁(qian)校费用问题。陈(chen)立夫对此次西迁(qian)需花费31万元表示(shi)惊讶,竺可桢则提出,如果教育部能解决车辆问题,费用可节省(sheng)一半。到了2月(yue)19日,竺可桢接到吴俊升(sheng)的来函,得知教育部最终确定的搬迁(qian)经费为(wei)14万。

浙大师生在西迁(qian)途(tu)中(zhong)的渡船上

为(wei)了解决后续的运输(shu)问题,将停留于宜山(shan)和(he)都匀各地的师生接至贵阳(yang),竺可桢亦颇费了心(xin)思,他分(fen)别联络了西南运输(shu)处、后方(fang)勤(qin)务(wu)部汽(qi)车管理处、财政部盐务(wu)局运输(shu)处等部门,寻找各种(zhong)可能的途(tu)径。

1月(yue)26日,竺可桢在贵阳(yang)交通银行宴请当地交通界要人,席间贵州公路局局长姚思濂答应开通青岩与都匀方(fang)向的专车,中(zhong)国运输(shu)公司的运输(shu)主任郑熙(字汝纯,为(wei)浙大毕业生)则表示(shi)可将宜山(shan)尚留之仪器(qi)运至贵州。

1940年1月(yue),中(zhong)国运输(shu)公司刚于重庆成立(后迁(qian)至贵阳(yang)),主要负(fu)责西南公路的民用物资运输(shu)。据竺可桢所记,“该公司即合川桂公路局及复兴公司而成。复兴最初乃贸易委员会主持,现则合并于运输(shu)公司,为(wei)交部与商人合办,有车二千辆,每月(yue)需油四十万吨(dun)”(竺可桢的这一记录似(si)有问题,因数目不可能如此之大,4000吨(dun)是较为(wei)合理的估计,或出版时有录入错误)。(《竺可桢全集》7,277)

浙大西迁(qian)贵州相当仓促,师生们已经陆续在路上,却还(hai)未定下最终目的地。师生们搬迁(qian)的方(fang)式亦是水、陆并进,人员与物资分(fen)头而行,其中(zhong)汽(qi)车运输(shu)占(zhan)了较大的比(bi)例。由三合至都匀再至青岩(一年级(ji)学生开课之地)和(he)遵义、湄潭,都需要公路运输(shu)。由于找不到足够的运输(shu)载具,多(duo)数师生都是各自组团出发,陆续抵达贵州。

对教职员工来说,此次搬迁(qian)的费用亦是可观。1940年2月(yue)2日,物理系教师束星北至竺可桢处,表示(shi)此次搬迁(qian)费用达千元,求学校再设法(fa)补助。学校虽然按人头向师生们支付了搬迁(qian)费,但实在是远远不够。

2月(yue)16日,竺可桢又至液体燃料管理委员会处,得知该会从越南所进之油尽为(wei)军事委员会西南运输(shu)处所取,“经向重庆设法(fa),始给浙大以独山(shan)之汽(qi)油200gal,又酒精(jing)200gal云”。接着,竺再至贵州公路局与局长姚思濂会晤(wu),所谈大概还(hai)是关于借用汽(qi)车之事。

这里所说的西南运输(shu)处是1937年10月(yue)成立于广州的机构,全称为(wei)“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西南进出口物资运输(shu)总经理处”,对外称西南运输(shu)公司,负(fu)责人为(wei)曾养甫(后为(wei)宋子良)。1938年之后,贵州与川、滇、湘、桂四省(sheng)连(lian)接的干线公路,都在西南运输(shu)处的控制之下。

竺可桢(前排左三)与浙大校友,1939年6月(yue)22日。

1939年10月(yue)南宁告(gao)急,西南运输(shu)处的主要工作便是将南宁所存之资源进行紧急转移,同时也将柳州的军用品运往独山(shan)。南宁沦陷之后,运输(shu)处又组织力量,从龙州将所存的军用品经中(zhong)越边境岳圩,一路向北,沿靖西、田州(两地均属今(jin)百色市)、东兰(今(jin)河(he)池东兰县)运至贵州。由于所筑公路都是战时赶修,标准不高,且法(fa)国方(fang)面又对出境车辆进行限制,运输(shu)难度很(hen)大。可以想象,当时黔桂地区的运输(shu)力量已经所剩无几。

1940年5月(yue)30日,竺可桢从遵义至贵阳(yang),与贵州省(sheng)教育厅谈贵阳(yang)区各院校的统一招生问题。第二天下午,他又到贵州公路局姚思濂处,“托运三合仪器(qi)182箱,都匀仪器(qi)4箱,并托修理1935号汽(qi)车”。直到此时,仍(reng)有少(shao)量仪器(qi)未运抵学校。根据竺可桢所作的记录,在出发去(qu)贵阳(yang)前一天(29日),他还(hai)花20元购买了4瓶成义茅台酒,似(si)乎也没有派上用场。

1941年4月(yue)30日,竺可桢又至贵州企业股份(fen)有限公司与负(fu)责人彭湖(即彭石年)会晤(wu),“谈运三合所留仪器(qi)一百八十箱事”。也就是说,这180箱仪器(qi)在三合滞留了近一年半。

这里所提到的贵州企业股份(fen)有限公司(下面简称贵州企业公司),是时任贵州省(sheng)主席吴鼎昌(字达铨)所主办的官商合股公司,股资总额600万,分(fen)别由经济部、资源委员会、贵州省(sheng)政府,以及中(zhong)国银行、交通银行、农民银行和(he)地方(fang)绅(shen)商认购,是贵州近代史上规模最大的股份(fen)制企业。

1940年7月(yue),贵州企业公司成立运输(shu)部,第二年7月(yue)又改组为(wei)中(zhong)国煤气(qi)车营运股份(fen)有限公司,承担物资运输(shu)工作。竺可桢与彭湖商谈,就是想借助运输(shu)部将仪器(qi)送(song)至浙大驻地。不过在当时,运输(shu)部只有20辆通用公司的汽(qi)车,而且都改装成了木炭车,运输(shu)能力相当有限。

尽管曲折不断,浙大全体师生还(hai)是大体顺利地抵达贵州。这一路上除了人身安全,最令(ling)人操心(xin)的还(hai)是车与油的问题。

1940年1月(yue)14日,竺可桢偕胡刚复至西南公路局与副局长莫衡(字葵卿)会晤(wu),据莫衡所言,“南宁之役西南公路〔局〕损失汽(qi)油一百余(yu)万gallon加仑,车三辆。现每月(yue)需油廿(nian)万gallon,全恃昆(kun)明一路。靖西公路虽通,每年只能用三四个月(yue)云”。

由于车与油实在难得,以及遵义到湄潭间的公路尚未开通,竺可桢在1940年2月(yue)甚至向同样刚搬迁(qian)到遵义的陆军大学借了几匹马代步。2月(yue)13日早上,竺“偕振吾(wu)、刚复与陆大两马夫乘陆大之马五匹赴老蒲场(即老卜场,位于遵义城东)。初取小路,行八九(jiu)里。因有坡(po),且路滑马行不甚便利,至遵松公路后始能驰骋。”(《竺可桢全集》7,296)

竺可桢安顿(dun)完浙大的迁(qian)校事宜后,即赴重庆出差,期间仍(reng)在考(kao)虑购油事宜。3月(yue)4日早上,竺可桢赶到国民政府经济部所落(luo)脚的川盐银行,与经济部政务(wu)次长兼液体燃料管理委员会主任秦汾(字景(jing)阳(yang))谈购油问题,竺要求液委会提供(gong)500加仑汽(qi)油,在六寨或独山(shan)交货。当时液委会已经在綦江、桐梓(zi)、独山(shan)、河(he)池等公路站设立了六处油囤,计划每月(yue)运油1万加仑,竺显然是有备而往。

回到贵州之后,竺可桢又通过在交通部门任职的谢(xie)文龙(后曾任西南公路运输(shu)局局长)介绍,托人购私油500加仑,据对方(fang)表示(shi)价格在16-18元之间。

第二天,竺到贵阳(yang)的液体燃料委员会商讨购油事宜,对方(fang)表示(shi)现在的官方(fang)油价是16.80元每加仑,“而一般私油尚未售与该会者,因目前无许可证,因之纷纷出卖。渠允如浙大购买此等私油,可以设法(fa)补给证书,惟(wei)价目如在16.80以上,则难以报账云云。”比(bi)起(qi)重庆时所询价格来,时间相隔(ge)不过三个月(yue),油价又涨(zhang)了2元多(duo),同时尚有黑市以更高价格售油,可见紧俏(qiao)程(cheng)度。

隔(ge)了一年,1941年8月(yue)2日,竺可桢又至液体燃料委员会处,得知油价已涨(zhang)至38元一加仑,同时贵阳(yang)每天只有6000加仑的配额,“此数不足用”。

不过实际上,在1938-1941年间,中(zhong)国的液体燃料进口量并没有降低太多(duo),仍(reng)然维持在每年3000万加仑以上。太平(ping)洋战争爆发以后,中(zhong)国的进口渠道被(bei)日方(fang)切断,燃油进口量减少(shao)了90%以上,几乎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此后一段时间才是大后方(fang)燃油资源真(zhen)正告(gao)急的时候。

当时的一个好消(xiao)息是,甘肃玉门油田(当时中(zhong)国最大的油田)已经出油了。1942年3月(yue)17日,竺可桢在重庆参加中(zhong)国科(ke)学社理事会,遇到了西南联大化(hua)学系教授曾昭抡(字叔伟)。曾认为(wei):“全国汽(qi)油储量只三个月(yue),兵(bing)工方(fang)面亦不能支持至明年。按战前汽(qi)油进口每年三千万gal.,战后增至五千万gal.,即每日十五万gal.或500吨(dun)。现玉门油矿用土法(fa)只能出五万gal.一天,故只能管西北一部云。”

曾昭抡在这里的表述很(hen)不准确。1942年,玉门油矿共生产了近190万加仑汽(qi)油,平(ping)均每天生产5000加仑而不是5万。到1944年,玉门油矿的年产汽(qi)油量也不过400万加仑,并不能解决当时的燃料紧缺问题。

1943年11月(yue)27日,竺可桢至液体燃料委员会处再次商量购油,发现官方(fang)油价已升(sheng)到每加仑380元:“购外国油20加仑,价@$380。又玉门汽(qi)油100 gal.,@328。校中(zhong)四万五千元款早汇到,但无人负(fu)责购油,遂致价目大涨(zhang)。”当时玉门所产汽(qi)油全由燃委会负(fu)责销售,其售价也与进口汽(qi)油不一样。

油价的飞升(sheng)自然也带动了运输(shu)价格。关于抗战时期的运价变化(hua)情况,竺可桢在1943年8月(yue)7日的日记中(zhong)作了简练(lian)的总结:“近〈人〉〔日〕公车运费大增,计客车每人每公里自一元八角(jiao)增至二元五角(jiao),货价每吨(dun)每公里自廿(nian)七元增至卅(sa)五元。按泰(tai)和(he)迁(qian)宜山(shan)运费公路车每吨(dun)只六角(jiao)一公里,自宜山(shan)迁(qian)遵义已涨(zhang)至〈八〉〔一〕元二三角(jiao),在抗战前不过二三角(jiao)而已。客车每公里承平(ping)时二分(fen)而已,均涨(zhang)一百倍以上也。”即便与当时的一般物价变化(hua)程(cheng)度相比(bi),100倍以上的运价涨(zhang)幅也是惊人的。

汽(qi)油稀缺对浙大师生在贵州的生活常产生障碍,有时还(hai)相当危(wei)险(xian)。1942年11月(yue)6日,有一位浙大女生周桐因患(huan)腹膜炎已出血,情况危(wei)急,竺可桢令(ling)浙大司机开小车往贵阳(yang)入中(zhong)央医(yi)院,“估计来回需汽(qi)油30加仑,黑市价600元一加仑,带18,000元。近以官价85元一加仑,购到53加仑,但以后即不易得矣”。

以酒精(jing)代汽(qi)油

中(zhong)国的汽(qi)油如此依赖于进口,早就引起(qi)了国民政府相关人士的担忧(you)。1936年3月(yue),直属于军事委员会的资源委员会拟订了《重工业建设五年计划》,计划建成三个厂矿,力求实现5000万加仑的汽(qi)油年产量,以达到完全国内自主的目标。同年6月(yue),资源委员会又向国民政府呈报了更为(wei)详尽的《中(zhong)国工业发展三年计划》,其中(zhong)的重要一条便是建设煤炼(lian)油厂,同时开发延长及巴县油矿,计划年产2500万加仑。

在全面抗战时期,国民政府除了对燃油实施进口和(he)使用管制,也极力开发和(he)推广替代性产品。主要替代办法(fa)有3种(zhong),一是以酒精(jing)代汽(qi)油,二是木炭(或其他固体燃料)代汽(qi)油,三则是用植物油代燃油。这其中(zhong),应用最为(wei)广泛的是酒精(jing)。

1937年9月(yue),资源委员会召开会议,讨论汽(qi)油代用品的生产,并决定早日建厂,生产动力酒精(jing)。同时,行政院也公布(bu)了《酒精(jing)汽(qi)油混合燃料办法(fa)》,要求在汽(qi)油内混合一定比(bi)例的动力酒精(jing)。欧洲各国在之前数年都已经制定类似(si)政策,如德国在1932年10月(yue)规定汽(qi)油中(zhong)至少(shao)含20%-30%的酒精(jing),匈牙(ya)利则自1929年起(qi)便规定汽(qi)油中(zhong)必须掺入20%的酒精(jing)。

根据中(zhong)央工业试验所在1935年所做(zuo)的试验,这种(zhong)混和(he)燃料在动力性能与燃料经济性上,都与纯汽(qi)油相差无几,可以作为(wei)长期日常行驶之用。不过此类措施只能减少(shao)汽(qi)油的消(xiao)耗量,并不能完全代替汽(qi)油。

在抗日战争时期,发挥主要替代汽(qi)油功(gong)能的是纯酒精(jing)再加入挥发性有机物质(苯(ben)、乙醚(mi)、乙酮等)而成的动力酒精(jing),当时也称代汽(qi)油或人造汽(qi)油。

早在1920年代,菲律宾已经应用了这种(zhong)酒精(jing)燃料,其中(zhong)一种(zhong)的成分(fen)为(wei)98%的酒精(jing)加上2%的汽(qi)油,其燃料消(xiao)耗量较汽(qi)油多(duo)耗25%;另一种(zhong)的成分(fen)则是95%的酒精(jing)加上5%的乙醚(mi)。

1939年1月(yue)7日,竺可桢至国立编译馆(当时驻于巴县中(zhong)学)午餐,席间他从国立编译馆馆长陈(chen)可忠处得知,魏喦寿(时任资源委员会酒精(jing)工业总工程(cheng)师)现在内江办酒精(jing)厂,“日可出一千gal,但西南公路处代汽(qi)油日需一万gal。所谓代汽(qi)油,其成分(fen)为(wei)70%酒精(jing)、30%以太〔乙醚(mi)〕代汽(qi)油(这一记录似(si)乎有误,乙醚(mi)成分(fen)当不至于如此之高),于汽(qi)车机件损坏较汽(qi)油为(wei)速。此则急应研究者,余(yu)谓需要乃发明之母”。

这里的酒精(jing)厂指的是由资源委员会和(he)四川省(sheng)政府合办的四川酒精(jing)厂,于1938年9月(yue)建成投产,其所生产酒精(jing)很(hen)快便供(gong)不应求。1939年,陕西酒精(jing)厂也迁(qian)至四川资中(zhong)(今(jin)内江市资中(zhong)县),并改名(ming)为(wei)资中(zhong)酒精(jing)厂。内江盛产蔗糖(tang),而榨(zha)糖(tang)后的废液(即糖(tang)蜜(mi))则是制造酒精(jing)的原料,且价格低廉(lian),自然成为(wei)抗战时期所建酒精(jing)厂的重要基地。

根据1939年资源委员会所拟定的《西南各省(sheng)三年国防计划》,规划设立四川第二酒精(jing)厂、云南酒精(jing)厂、贵州酒精(jing)厂、甘肃酒精(jing)厂、四川第三酒精(jing)厂等, 计划将酒精(jing)年产量由1939年的29万加仑提高到1941年的203万加仑。到1941年底,后方(fang)各省(sheng)同意设立的酒精(jing)厂有68家,生产能力达每年792万加仑。如加上其他已呈请尚未准许设立及还(hai)未呈请登(deng)记的厂家,工厂总数已达100余(yu)家。至1944年底,后方(fang)共有300余(yu)家酒精(jing)厂,年产能力达2400万加仑以上,当年的实际产量在1000万加仑左右,其中(zhong)大部分(fen)分(fen)配给了刚进入中(zhong)国战场的美军。

在这份(fen)计划中(zhong),最早启动的便是1940年6月(yue)设立,并于1941年5月(yue)建成的遵义酒精(jing)厂,它也是遵义第一家大型现代化(hua)酒精(jing)厂,其负(fu)责人先为(wei)邝森扬,后为(wei)曾任中(zhong)研院化(hua)学研究所研究员(1931-1936)的汤元吉。

浙江大学西迁(qian)贵州之后,学校与遵义酒精(jing)厂之间常有往来。同年9月(yue)1日,农学院蔡邦华教授到竺可桢处商谈,表示(shi)遵义酒精(jing)厂想与浙江大学合作创(chuang)设农场以便推广甘蔗。竺可桢则觉得,“目前农业上以推广食粮(liang)为(wei)目的,而酒精(jing)则以运输(shu)便利、制造容(rong)易为(wei)目的。故以粮(liang)食论,以种(zhong)马铃薯(shu)为(wei)最佳,包谷、甘薯(shu)次之,而甘蔗又次之。但以酒精(jing)厂立场论,则以甘蔗最为(wei)相宜,而不愿用马铃薯(shu)。故余(yu)以为(wei)种(zhong)甘蔗只能作一种(zhong)试验而已,不能尽量推广也”。

竺可桢的论述指出了当时酒精(jing)产业的一个核心(xin)问题。在抗战时期,生产足够的粮(liang)食以满足国民和(he)军队需求是第一位的,运输(shu)业当然也非常重要,但在优先程(cheng)度上不可同日而语。抗战期间,贵州省(sheng)数次实施禁酒政策,尽管并没有直接波及酒精(jing)厂,但原料来源仍(reng)然是困扰动力酒精(jing)生产的主要问题。

1944年4月(yue)9日,竺可桢从浙大毕业后赴酒精(jing)厂工作的赵元卜处得知,玉米价格高涨(zhang),酒精(jing)价格却因受统制而不能及时调整,酒精(jing)厂自然不愿亏本生产酒精(jing)。一个替代方(fang)法(fa)是从民间买来土酒再加工成无水酒精(jing),但由于政府禁酒,此路也告(gao)断绝。竺可桢担忧(you)地表示(shi):“酒精(jing)价现每加仑为(wei)380元,价目由贵阳(yang)公议规定,不能增加。厂中(zhong)职员之米贴近月(yue)亦未能加。可知国内通货膨胀(zhang),管制物价未得其法(fa),不但非生产机关受影响,即生产机关亦大受影响。不景(jing)气(qi)之状态已毕露,此则最可忧(you)虑者也。”

同年10月(yue),竺可桢又从厂长汤元吉处了解到,“酒精(jing)厂所制酒精(jing)售价已1250〔元〕一gallon,而以土酒制其度数只40°左右。现价每十二斤制一gallon,每gal.之价亦千余(yu)矣”。以此估算,酒精(jing)厂仍(reng)然无利可图。

为(wei)了平(ping)抑日趋(qu)上涨(zhang)的酒精(jing)价格,国民政府考(kao)虑了许多(duo)措施。其中(zhong)一条便是将新开发的玉门油田所炼(lian)之汽(qi)油发往重庆,由液体燃料委员会加以分(fen)配。不过由于当时运力的不足,每月(yue)实际只能运出120吨(dun)汽(qi)油(不到5万加仑),并不足以平(ping)抑价格。

动力酒精(jing)既为(wei)替代品,其缺点也是相当明显的。除了更易损耗发动机以外,酒精(jing)在动力和(he)效(xiao)率方(fang)面比(bi)之汽(qi)油也有很(hen)大差距(ju)。1945年2月(yue)11日,竺可桢计划乘坐校车赴重庆,“目前难题在小车费油甚多(duo),湄潭来回需二十五加仑酒精(jing),赴渝需五十加仑之多(duo),而车中(zhong)带去(qu)甚不易也”。以此计算,每加仑动力酒精(jing)只能行驶5千米左右,其效(xiao)率还(hai)不到汽(qi)油的一半。

交谊汤元吉

竺可桢与遵义酒精(jing)厂厂长汤元吉早就相识(shi)。1938年11月(yue),当时还(hai)在广西宜山(shan)的竺可桢与汤元吉便有过一次会面,竺从闲谈中(zhong)得知江西神冈山(shan)钨铁厂的机器(qi)已经搬到了香港。

资源委员会与中(zhong)德两国政府共同成立的合步楼公司合作建设江西钨铁厂,于1937年2月(yue)动工,所有机器(qi)设备均从德国进口,负(fu)责人为(wei)杜(du)殿英(ying),汤元吉则担任钨铁厂筹备委员会的总工程(cheng)师。兴建这座工厂同样是资源委员会制定的三年工业计划的一部分(fen),其目的是在中(zhong)国中(zhong)南地区创(chuang)建工业和(he)原材(cai)料基地,抵御日本入侵,并为(wei)中(zhong)国的未来工业发展奠定基础。列入三年工业计划的这些项目均由德国公司提供(gong)全套工厂设备和(he)技术援助,中(zhong)国则通过提供(gong)钨、锑的原材(cai)料和(he)产品进行偿付。在当时,中(zhong)国的钨、锑产量已经遥居世界榜首,其中(zhong)锑的出口量在1937年之前便占(zhan)世界锑业交易量的75%,成为(wei)中(zhong)国的重要出口物质。

到1938年6月(yue),钨铁厂的主要建筑已经基本完成,但从德国引进的设备却比(bi)原计划晚了不少(shao)时间。就在原计划的开工时间1938年8月(yue),日军逼进江西,厂方(fang)不得不将装好的机械再拆(chai)卸转移,整个建厂方(fang)案可谓功(gong)亏一篑。

浙大在遵义的河(he)滨工厂及工学院实验室

来到遵义之后,竺可桢与汤元吉的关系一直不错,还(hai)曾请他到浙江大学作纪(ji)念周演讲。1942年9月(yue)22日,贵州废除实施了一年多(duo)的禁酒令(ling),27日中(zhong)午,作为(wei)酒精(jing)厂领(ling)导的汤元吉便宴请各方(fang)。餐后,竺可桢又参观了酒精(jing)厂,据介绍该厂每天可出货300 加仑汽(qi)油,价格为(wei)每加仑140元。“每日需包谷五千公斤,煤十吨(dun),将来可谓出产三倍云”。由于原料供(gong)应的不足,遵义酒精(jing)厂的实际产能并未得到完全发挥。

同年10月(yue)12日下午,汤元吉来到遵义竺可桢处相谈,然后两人一起(qi)赴专员公署,参加遵义各界欢迎贵州省(sheng)主席吴鼎昌夫妇光临的晚宴,到九(jiu)十余(yu)人。

11月(yue)29日,汤元吉夫妇又应邀而至浙大。竺可桢记录道,“汤允按月(yue)供(gong)给50加仑之酒精(jing),不取资,目前价为(wei)175元,即每月(yue)八千余(yu)之价值也。余(yu)允明日即作公函。”相隔(ge)两月(yue),市面上的酒精(jing)价格又上升(sheng)了20%有余(yu)。到1944年6月(yue),官方(fang)核定的酒精(jing)价则到了每加仑772元。

对浙江大学来说,酒精(jing)除了汽(qi)车运输(shu)之外,也是进行化(hua)工实验所必须的物资,且所需之量不少(shao)。1941年6月(yue)25日,竺可桢计算道,“化(hua)工实验需酒精(jing),每学期二百五十加仑,每加仑二十元,即五千元”。就此而论,酒精(jing)厂的支持对浙大的教育与学术工作也助益颇大。

遵义酒精(jing)厂对浙大的另一项帮助则是,厂家定期有汽(qi)车来往于遵义和(he)湄潭之间,浙大师生有时可搭上便车。在竺可桢的日记中(zhong),对此项亦常有记录。

汤元吉虽为(wei)德国毕业的化(hua)学博士,却酷爱文学。早在20年代,他便翻译了歌德的《史推拉》(即《丝苔拉》)和(he)《克拉维歌》(即《克拉维戈》),卫德耿(即德国剧作家韦(wei)德金(jin)德)的《春醒》,以及他与俞(yu)敦培合译的黑贝尔作品《悔罪女》(即《玛丽亚·玛格达莱娜(na)》)。这四本译作均于商务(wu)印书馆出版。

汤元吉在领(ling)导酒精(jing)厂之余(yu),也热心(xin)交往文化(hua)人士。他与当时在浙大任教的费巩似(si)也私交不浅(qian),1945年3月(yue)5日费巩在重庆失踪前一晚,曾去(qu)汤元吉处拜访(fang),不过汤并不在家。

汤元吉常邀请学术文化(hua)界名(ming)人至酒精(jing)厂演讲。1944年9月(yue)27日,竺可桢应邀至酒精(jing)厂办事处晚膳,“到浙大同事二十一二人,驾(jia)吾(wu)、香曾、衡叔、洽周、元复、馥初、劲(jin)夫、卓如、征铠、坤珊、幼(you)伟等均到”。晚宴时,汤元吉即约竺可桢10月(yue)6日到酒精(jing)厂作演讲。

10月(yue)6日下午,竺可桢按时到达酒精(jing)厂,晚餐后至厂内的俱乐部演讲,“到职员五十余(yu)人,有叶克勤(qin)及浙大毕业生赵元卜、余(yu)建彬、沈婉贞等十人。余(yu)讲题为(wei)‘怎(zen)样做(zuo)一个民主国家的公民’。述中(zhong)国民主基础之雄〔厚〕,对于宗教、种(zhong)族、贫(pin)富(fu)不分(fen)珍域,英(ying)美亦弗及。俄(e)之民主无言论自由,以国家在民族之上。中(zhong)国向来以民为(wei)贵,社稷次之。但中(zhong)国要做(zuo)民主国,必须革除二弊,即(一)士大夫阶(jie)级(ji)之观念。过去(qu)历史,士大夫襄皇帝治理天下,立法(fa)而不守法(fa)。(二)革除黄老观念,见义勇为(wei),不要取袖(xiu)手旁观、明哲保(bao)身态度。讲一小时后讨论至九(jiu)点散(san)。”(《竺可桢全集》9,196)

相隔(ge)不过几天,汤元吉还(hai)邀请了吴宓到访(fang)酒精(jing)厂,其过程(cheng)也颇为(wei)有趣。

1944年秋,吴宓赴成都讲学,途(tu)中(zhong)往遵义浙江大学处住了半月(yue)。9月(yue)20日,吴宓接到费巩当月(yue)8日发来之函,“拟介绍资委会酒精(jing)厂长汤元吉自用汽(qi)车,为(wei)宓赴渝。” 不过据吴宓后来所记,他是坐花纱布(bu)车行之车赴重庆的,并没有用上酒精(jing)厂的车。

9月(yue)23日早上,吴宓从昆(kun)明出发,“候至8:30车行,共三军车,均酒精(jing)车,一往独山(shan),二往重庆。”在贵阳(yang)停留几天之后,吴宓在浙大张君川副教授的陪同下,于30日来到遵义,住在石家堡(bao)新五号郭斌龢家。

10月(yue)2日上午,竺可桢到郭家拜访(fang)吴宓。竺觉得与吴“已五六年不相见,亦颓然一老翁矣”。(《竺可桢全集》9,193)

10月(yue)3日晚上,《思想与时代》编辑部出面邀请吴宓在乐露春饭店晚宴,竺可桢也到场一聚,“到张君川、谢(xie)文通、田德望、费香曾、洽周、絜非、迪生、幼(you)伟”等人。10月(yue)5日中(zhong)午,王驾(jia)吾(wu)、费巩又邀请吴宓家宴,汤元吉也在场陪同餐叙,并约吴宓至酒精(jing)厂演讲。

竺可桢在遵义,摄于校长办公室前。

10月(yue)8日下午,吴宓由王驾(jia)吾(wu)、杨(yang)耀德等人陪同,坐车至酒精(jing)厂。汤元吉招待晚宴,并饮茅台酒。餐后,吴宓便在酒精(jing)厂之俱乐部讲《红楼梦(meng)》,第二天早上才回遵义。在汤元吉的带动下,酒精(jing)厂的文化(hua)学术活动亦有声有色。

抗战胜利之后不久,竺可桢赴重庆参加全国教育善后复员会议及教育部审查委员会会议。1945年9月(yue)26日早上,竺可桢与内江酒精(jing)厂厂长施有光餐叙,得知资委会下属的18家酒精(jing)厂已停掉7家,因为(wei)已经没有相关需求,最终将只保(bao)留3家。

10月(yue)1日,竺可桢又至重庆五四路五四坊(fang)访(fang)汤元吉,汤正好出门不在家。竺可桢从汤的夫人口中(zhong)获知汤元吉已经离(li)开酒精(jing)厂,当月(yue)5日即将赴台湾,参加接收工业部门的工作。

日本刚投降,国民政府便开始拟订接收台湾的工作。1945年9月(yue),国民政府成立台湾区特派员办公处,由资源委员会工业处处长包可永(yong)担任特派员。办公处下设糖(tang)业、机电、冶化(hua)、轻工业、矿业5组,汤元吉担任冶化(hua)组长。

1946年,资委会与台湾省(sheng)政府签订合作大纲,共同经营七家企业,其中(zhong)汤元吉出任台湾肥料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汤元吉之后长期留在台湾工作,直到过世,不过在1949年前曾回到杭州几次,与竺可桢也有相聚。

其他替代性燃料

1940年10月(yue)6日,竺可桢“遇邦华太太,杨(yang)守珍、华寿年乘木炭〔车〕赴遵义,每开需木炭百斤,约价十二元(前月(yue)只六元),而汽(qi)油八加仑之价(@28)二百二十四元,相差十七八倍也。”

这里所说的木炭车,也叫木柴车或煤气(qi)车,也就是在车辆上装一个煤气(qi)发生炉,将木炭等固体燃料烧成煤气(qi),注入气(qi)缸进行燃烧。

根据翁文灏的记录,1938年6月(yue)和(he)7月(yue),广西对33辆煤气(qi)车进行了试验,结论是可以节省(sheng)大约90%的汽(qi)油,经济上也可以节省(sheng)60%左右。国民政府在战时相当提倡这种(zhong)节约燃油的做(zuo)法(fa),1941年贵州企业公司成立“中(zhong)国煤气(qi)车营运公司”从事运输(shu)业务(wu),也是响应这一号召。

1941年7月(yue)7日,竺可桢一行从遵义赴湄潭,坐的便是贵州企业公司的木炭车。他记叙道,“八点一刻(ke)车自站开出,木柴车发动时稍慢,但亦不过〔数〕分(fen)钟(zhong)而已,此车系General Motors Co.通用汽(qi)车公司两吨(dun)半车,每公里用炭三斤,约三角(jiao)钱,较之汽(qi)油车仅十之一而已。”

木炭车费用虽省(sheng),但行驶速度较缓,遵义到湄潭不过五六十千米的里程(cheng),竺这一路却坐了近5个小时。1942年7月(yue)20日晚,竺可桢之女竺梅从重庆回到遵义,“知前日动身乘木炭车,第一日宿綦江,第二日松坎,迄(qi)今(jin)日七点始抵此云。”这段不到300千米的路程(cheng)费了三天时间,其动力可想而知。纯就性能而言,木炭车显然远远不如酒精(jing)车。

尽管存在各种(zhong)缺陷,但基于政府的强力支持,在抗战时期的公共运输(shu)方(fang)面,木炭车仍(reng)占(zhan)有相当突出的地位。尤其是1942年3月(yue)战时运输(shu)局通令(ling),只准使用木炭燃料,对汽(qi)油、酒精(jing)或代汽(qi)油一律彻底管制。

据统计,在湖南省(sheng)公路局系统营造的汽(qi)车中(zhong), 1936-1939年木炭煤气(qi)汽(qi)车所占(zhan)比(bi)例由 20.3%上升(sheng)到30%。1938年,西北公路局也成功(gong)改装第一辆木炭车。到了1940年,行驶在西北公路上的木炭车有60余(yu)辆,平(ping)均速率为(wei)每小时10公里。至抗战后期,西南西北地区的木炭车已经占(zhan)到全部行驶车辆的35%。

木炭车之外,中(zhong)国的研究机构与运输(shu)部门也一直在考(kao)虑以植物油代替柴油的方(fang)案。1935年12月(yue),经济委员会公路处、江南汽(qi)车公司、中(zhong)央大学工学院等机构共同进行了棉籽(zi)油柴油混合燃料的试车实验,用30%棉籽(zi)油和(he)70%柴油相混合,基本实现替代柴油的功(gong)能。

中(zhong)央工业试验所的另一个研究方(fang)向是对植物油(包括(kuo)桐油)进行分(fen)解,从而提炼(lian)汽(qi)油,或制造煤油。而在抗战时期,一个颇引人瞩目的发明则是直接以桐油作为(wei)燃料。

1936年,中(zhong)国汽(qi)车制造公司于南京成立,计划与德国本茨(奔驰)公司合作,在湖南株洲设立总厂,并由曾养甫任董事长兼总经理。1937年秋,株洲厂生产装配出了第一批柴油卡车,之后设备转移到广西桂林,并在重庆设立华西分(fen)厂。

1940年2月(yue),中(zhong)国汽(qi)车制造公司桂林厂成功(gong)制造出第一辆桐油汽(qi)车。同年5月(yue),汽(qi)车厂总工程(cheng)师张世纲驾(jia)驶桐油燃料车从桂林厂出发,到重庆参加表演。据言,该车“载货两吨(dun)有半,行程(cheng)1200公里,完全使用桐油,机器(qi)方(fang)面沿途(tu)概未发生丝毫障碍,速度每小时最高达50公里,平(ping)均速度为(wei)35公里,由贵阳(yang)至海棠溪(全程(cheng)近400千米),仅须15小时,爬山(shan)越岭,比(bi)较汽(qi)车似(si)觉稍缓,但能力颇好,各个山(shan)坡(po)均得畅(chang)行无阻”。

1941年10月(yue),中(zhong)国工程(cheng)师学会在贵州举办联合年会。会议结束后,年会参会全体成员又于28日至遵义浙江大学处共进午餐,并参观了遵义酒精(jing)厂与大兴面粉厂(贵州企业公司投资的面粉厂)。

10月(yue)30日,浙大机械系教授王仁东至竺可桢处,谈及此次机械工程(cheng)学会论文中(zhong),以桐油代汽(qi)油的贡献最大,“盖酒精(jing)代汽(qi)油嫌力不足,温度低,木炭车费用四倍于桐油,且原料不够。惟(wei)桐油随(sui)处皆有之,且价只汽(qi)油十之一而已。惟(wei)桐油不能接触空气(qi),因其易于氧化(hua)而凝结,故必须置于air tight气(qi)密之筒(tong)中(zhong),且因其挥发点高而滞重,故须加热始能用云”。

由于未见此次学会的论文集,无法(fa)确定王仁东所指的究竟是哪篇论文,不过很(hen)可能便是中(zhong)国汽(qi)车制造公司于1941所写的关于桐油汽(qi)车优点的摘要报告(gao),其中(zhong)估计道,中(zhong)国的桐油年产量大约为(wei)3000万加仑,可抵5000万加仑的汽(qi)油,超过当时中(zhong)国的全年汽(qi)油消(xiao)费量。难怪王仁东对此兴奋不已。

但从实际情况来看,直到抗战结束,中(zhong)国汽(qi)车制造公司也并没有能够批量生产桐油车,其对缓解中(zhong)国抗战时期燃料不足的贡献也仅限于理论。

(参考(kao)文献及注释省(sheng)略)

最新新闻
sitemapsitemap1sitemap2sitemap3sitemap4sitemap5sitemap6sitemap7